57. 第五十七章 勸說鄰居(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0825 字 6個月前

大柱站在徐家院門口許久。

做為一個快滿十三歲的半大男孩子, 大人的很多事情,他已知曉。

他剛走到徐家院門口的時候, 看見徐啟峰兩人在院子裡黏黏糊糊的,他臉上一紅,慌忙躲在院門口,生怕打擾到他們,一雙耳朵不受控製地支棱起來,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院裡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不像是他這種半大小孩子能聽的, 大柱終於忍不住,紅著臉在門口怯生生道:“徐叔叔、蘇嬸嬸, 我媽跟我爸吵起來了, 這會兒在屋裡尋死覓活的,有兩頓飯都沒吃了, 說要絕食,餓死自己。蘇嬸嬸, 你們能過去勸勸我媽嗎?”

王翠花是一頓不吃餓得慌,寧願餓孩子,也絕不餓自己的人,每頓都要吃兩大海碗的疙瘩湯或紅薯玉米糊糊, 從沒有苛待過自己的時候。

這一下有兩頓沒吃飯,大柱可就覺得他媽是真的出大問題了,想把自己給餓死。

他們兄妹幾個都上樓勸過他媽吃飯, 他媽理都不理他們,他們爸又拗著脾氣,不願意上樓跟他媽認錯。

這樣下去,大柱擔心他媽真把自己給餓死。

蘇曼看到大柱出現, 趕緊跟握著自己手,往他懷裡拽的徐啟峰分開,瞪他一眼,示意他把衣服穿上,彆帶壞孩子。

她則走到大柱面前道:“你先彆急,跟嬸嬸講講,你媽跟你爸是怎麼吵架的。”

大柱三言兩語把事情起因跟她說了一遍。

蘇曼明白過來,王翠花大概是見著徐啟峰給她洗衣服,對比一下齊副團長的為人,忽然心酸覺醒,不願意再向以前那樣當牛做馬了,這才大發雷霆,跟齊副團長又吵又打。

可齊副團長是這年代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壓根不會覺得自己哪裡做得不對,隻會覺得王翠花是無理取鬨,不願意低頭哄她,兩人這不就鬨上了。

蘇曼回頭叫徐啟峰:“走,咱們去齊家,你去勸勸齊副團長。”

徐啟峰把背心套在身上,遮住滿身的傷痕與肌肉,幾步追上蘇曼,大掌握住她白嫩的小手,牽著她往齊家走。

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蘇曼偏頭看他,小聲說:“你乾嘛?”

去徐家才幾米的距離,這都要牽她,也太黏人了吧。

徐啟峰老神在在道:“我牽我媳婦,怎麼了?”

如此理直氣壯,讓蘇曼一噎,心中好笑又無奈,也就隨他了。

在前面領頭的大柱偷偷回頭看見他們的動作,很快又紅著臉直視前方,心想徐叔叔跟蘇嬸嬸的感情可真好,他爸媽在他印象裡,好像從沒像他們那樣牽過手,也沒他們那麼黏糊過,每天就圍著柴米油鹽醬醋茶說話,多半是他媽在講,他爸偶爾應付兩句,他們夫妻的日子,光想想就覺得很無聊。

一行三人進到齊家的客廳,大柱喊:“爸,我徐叔叔,蘇嬸嬸來了。”

齊衡還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本偉人語錄看,聽見聲音忙站起身來,臉色不悅地看大柱一眼。

這小子怎麼回事,家裡鬨矛盾,咋還讓外人進門來,是生怕不知道他們夫妻吵架了啊。

轉頭客氣道:“老徐,小蘇,你們怎麼來了,進來坐。”

“許久沒來你家,這次為難得有空在家裡休養,當然要來你家坐坐。”徐啟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道。

蘇曼則道:“我家後院那顆晚桃成熟了,樹上掛滿了桃子,我們夫妻倆吃不完,我正尋思著今天有空,把桃子摘下來,送些給鄰居們吃。我爬樹沒王大姐厲害,我去叫她幫我摘桃子。”

她說著,抬腳就往齊家二樓走。

齊衡當然知道他們來得用意,肯定是大柱這臭小子請他們過來勸架的,他沒拆穿他們,人家一片好意,他總不好攆人家出門。

徐啟峰坐下後,大柱很有眼力勁地給他端來一杯放了老君茶茶葉的茶水,“徐叔叔,喝茶。”

“謝了。”徐啟峰很給面子的喝了一口,笑著問他:“大柱今年要考初中了吧,學習成績咋樣。”

“不咋樣。”大柱苦著一張臉,“徐叔叔,我留級兩年了,成績一直吊末尾,我媽說我考不上,乾脆去當廠裡學徒工,過兩年找個正經工作掙錢算了。我爸不同意,說啥胸無點墨難成器,腹有詩書氣自華,他想讓我考個高中,以後去念軍校,出來就是軍官,上陣指揮殺敵,津貼比一般人高,能養活自己。可我啥都不想乾,我就想玩。徐叔叔,我不想讀書了。”

“哦?不想讀書?”徐啟峰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條斯理道:“不讀書也行,你快十三歲的年紀了吧,都已經是大男孩子,總不好意思讓你爸媽一直養著你吧。你玩上一段時間,就得想辦法自力更生,養活自己。你蘇嬸嬸在鋼廠上班,鋼廠要招學徒工,一個月能賺二十塊錢,你要不想讀書了,跟你蘇嬸嬸說一聲,你去鋼廠當學徒工,那就不用讀書了。”

“叔,你哄我呢,我從爸買的報紙上,看到磐市日報宣傳那些鋼廠工人有多麼偉大,鋼廠的活兒又累又臟又苦,大人到鋼廠乾活都累得要死不活,我一個半大小孩去,這不是要我命嘛。”

“你也知道乾活掙錢不容易啊。那你爸在軍區拚死累活,上陣殺敵隨時面臨生命危險,換得津貼養你跟你兄妹幾個,那就容易了?你爸要不是以前努力考上初中,後來又參軍,表現優異,獲得軍區推薦,去軍校進行進修,出來以後受了多少次傷,流了多少血,才到如今的地位,有比常人多的津貼來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兄妹幾個,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在這裡選擇讀不讀書?”

大柱:.......

本來是請他來勸他爸媽的,怎麼教訓上他來了。

大柱無語,誠懇認錯:“叔,我錯了,我會好好讀書,爭取考上初中。”

徐啟峰不管他是真心認錯,還是假認錯,滿意的讓他帶著弟妹去院子裡玩,他轉頭看向齊衡:“你弟妹讓我勸勸你。”

齊衡嗤笑一聲:“一個娘們家家的,什麼事都來摻和,都是被你慣的,無法無天!”

“老齊,這我得批評你兩句。”徐啟峰神色嚴肅道:“你的思想覺悟有很大的問題!這都啥年代了,偉人都提倡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你一口一個娘們兒,這是明顯的性彆歧視,這是要不得的行為!我們娶媳婦回來,是讓她們跟我們過日子,不是給我們當牛做馬,伺候我們一輩子。你要還存有封建頑固,不把女人當人看的思想,那你跟王姐,遲早要散!”

“散就散唄。”齊衡不以為意,“老子離了她,又不是活不了。”

“還散就散唄,你以為你多能耐。”徐啟峰冷哼:“先不說王姐這些年儘心儘力伺候你跟孩子的功勞苦勞,就你鄉下一堆等你接濟的父母親戚,你這五個鬨騰不休的孩子,你家裡亂七八糟的事情,哪個女人受得了?你以為你跟王姐分了,你還能找到更好的?”

“怎麼不能?”齊衡下意識反駁,“你都能找到蘇曼那樣一個又漂亮又有氣質,還是大學生、乾部出身的大小姐,我怎麼不能再找到比王翠花更好的。”

原來他存了這種心思。

徐啟峰面色平靜,眼帶鋒芒地看著他:“你彆以為你提升到副團級彆就能為所欲為,你若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先不說王姐同不同意,光政委軍區那邊都說不過去。你以為換了一個媳婦,你就不用做那些家務活了?尊重妻子,為妻子分擔力所能及的事情,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你沒有妻子,你一樣要洗衣做飯,哪怕你請個保姆,每月都要二十來塊錢,人家做完該做的活就走,誰還願意看你臉色。”

“保姆沒她事多。”齊衡臉色難看。

也就徐啟峰跟他相交多年,兩人知根知底的,要彆人跟他說這些話,他早翻臉了。

徐啟峰臉色也不好看,直言道:“王姐當年嫁給你的時候,也是個模樣不錯的大姑娘吧,她現在變成這樣,說到底是你沒本事,讓一地雞毛把她磋磨成這樣。你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處處挑王姐的過錯。你以為王姐離了你就活不下去?她是舍不得孩子!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為了孩子,還有跟你那剩餘不多的感情,一直支撐著。你要一直這樣不把她放心上,你倆真鬨掰了,王姐轉頭就能嫁人。這年頭隻有找不到老婆的男人,沒有嫁不出去的女人。我言儘於此,你好好想想。”

齊衡被他說得火冒三丈,手中的拳頭緊了鬆,鬆了緊,最終啥都沒坐,就坐在沙發上不吭聲。

客廳的氣氛死寂、沉重。

樓上的氣氛也不大好。

蘇曼上樓就看見王翠花躺在一張老舊的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看著房頂,死氣沉沉地不知道在想啥。

“王大姐。”蘇曼走到床邊,輕聲喊她。

“小蘇啊,你怎麼來了。”王翠花聽見她的聲音,回過神來,批頭散發的從床上爬起神來。

往日精神十足的人,今天看起來異常的疲倦蒼老。

“你家大柱找我來的,他很擔心你。”蘇曼看她嘴皮都乾得發白,環顧一圈,從床對面一個半舊衣櫃旁拎起熱水壺,幫她倒了一杯有些涼的水,遞到她手裡:“王大姐,喝口水吧。天大地大,自己的身體最大,遇上再難再大的事情,也彆這麼折磨自己,不值當。男人不關心你,孩子關心你,親朋都很關心你,你要記得,總有人愛著你。”

王翠花握著水杯,心頭一酸,哽咽起來:“小蘇,讓你看笑話了。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咋拉,我以前沒這麼矯情的。以前孩子他爹對我再不好,我想想孩子們都能忍忍往下過。可自從看見徐團長對你的好,我才知道,原來夫妻間過日子,還能過成你們那樣。我也希望老齊能像徐團長那樣體貼我,關心我,有空幫我做做家務活。可他一點都沒把我放在心上,啥活兒都不肯乾,就等著我去伺候,也從來不哄我,不關心我,我忍不住發了火。我上樓來躺了半天,越想越覺得這樣的日子沒盼頭,沒活頭,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大姐,可彆胡思亂想。”蘇曼嚇一跳,坐在床邊安慰她道:“咱們女人離了誰都能活,可彆為了一個男人心灰意冷,這麼糟踐自己。”

“小蘇,你不懂。”王翠花抹著眼淚:“我跟你不一樣,我長得沒你好看,身段也沒你好,又沒啥文化背景,還是父母包辦的婚姻,我沒有你那樣的底氣。當年老齊就看不上我,是他爸媽覺得我屁股大好生兒子,逼著他娶了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儘心儘力的伺候公婆,伺候他跟孩子,就想讓他看見我的好,忽略我其他弱點。可他一直對我不冷不熱,我感覺自己像在油鍋裡炸,生不如死。”

蘇曼這下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說實話,像王翠花這樣不幸福的包辦婚姻,在這年頭比比皆是,但這些人往往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相互嫌棄,又相互湊合著過日子,從沒有過要離婚分開,單獨過日子的想法。

因為就算他們分開了,也會被父母長輩催著再次結婚,再結婚的對象還不是跟前面那個一樣過日子。

像蘇曼他們這種婚後情投意合的夫妻,真是少之又少。

在蘇曼這個現代人的眼裡,與其擁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不如趁早好聚好散。這世界離了誰都轉,何必吊死在一顆樹上。

可身處的時代到底不同,且王翠花兩人是軍婚,還有五個孩子,蘇曼看得出來,王翠花還是對齊副團長頗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鬨這麼大的彆扭。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蘇曼不好勸王翠花離婚,想了想問:“王大姐,你就沒想過自己出去找份工作做?”

“啊?”王翠花停止抹淚,一臉迷茫,“我要出去找工作做,我家五個孩子誰來照顧,家裡洗衣做飯這些家務活誰來乾?”

“王大姐,你有沒有想過,齊副團長為啥不喜歡你?”蘇曼認真道:“容貌外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內在美。男人都是賤骨頭,你越對他好,他越不稀罕你。反之,你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底氣,用自己的錢來打扮捯飭自己,悅己的同時,也能讓男人高看你一眼。你這些年一直圍著齊副團長和孩子們轉,家裡家外忙得不可開交,還落不下一句好,你就不想改變現狀?”

“那我該怎麼做?”王翠花迷茫過後,忽然振作。

“這......”蘇曼為難道:“我想給你出主意,又怕到時候你們和好,齊副團長說我給你出餿主意,帶壞你。”

“嗐,怕啥,你隻管說!”王翠花一拍大腿:“我算看出來了,男人都靠不住。我餓了兩頓沒吃飯,他看都不上來看我一眼,可真叫我寒心,還沒小蘇你這個鄰居大妹子對我好。不管你出啥主意,我保管聽你的,你一個大學生,又是徐團長的老婆,咱們又有這麼長時間的交情,你還能害我不成。”

蘇曼笑了笑:“你信我就好。要說我說,齊副團長之所以不重視你,主要是覺得你離不開他,離不開孩子,拿孩子跟錢票拿捏住你,讓你老老實實在家忙活。他肯定覺得帶孩子做家務活兒是一件特彆容易的事情,既然如此,你就出去躲一段時間,把孩子們交給他來管,等他受不住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再三來請你回來,你這才回去。”

“這能行嗎?老五才一歲半,才斷奶不到兩個月,吃喝拉撒都得讓人伺候,老齊每天都要在軍區忙,我要是不在家裡,這孩子咋整?”王翠花眼帶猶豫。

“這你就彆管了。你都是下定決心尋死覓活的人,還管孩子乾啥。他不是挺能耐?他會想辦法的。”

王翠花想想是這麼個理兒,咬牙點頭:“中!都聽你的。”

蘇曼湊在她的耳邊嘀嘀咕咕好一陣,王翠花便收拾一個行囊,跟蘇曼往樓下走。

她倆一下樓,徐啟峰跟齊衡都站起來,目光看向她倆。

徐啟峰眼神詢問蘇曼:咋回事?

蘇曼悄悄搖頭,示意一會兒回家裡說。

齊衡看王翠花拎著一個花布行囊,氣勢衝衝地往門口衝,皺著眉頭問:“王翠花,你拎著行囊去哪?”

“關你屁事!”王翠花頭也不回道。

在院子裡帶著弟弟妹妹玩泥巴的大柱感覺不對,忙拉著王翠花問:“媽,你要帶我們去表姨媽家嗎?”

王翠花有個遠房表妹嫁在隔壁市,兩人隔上幾個月會互相串門一兩次,每次去都會互相帶著孩子,兩人也不嫌孩子鬨騰,倆表姐妹的感情,比親姐妹還好。

大柱看見他媽拎著行囊,下意識地以為他媽要帶他們兄妹幾人一道去。

因為臨市到磐市有點遠,來回坐車都要半天,每回他媽都要拎上一個行囊,帶他們兄妹到表姨家住一晚再走。

王翠花看著老大和其他幾個孩子期盼的眼神,心裡有些舍不得,但想起蘇曼給她說得話,強逼著自己冷著一張臉道:“媽不去表姨家,媽要回娘家。大柱,你記得照顧好弟弟妹妹。”

“好好的,你回娘家做什麼?”齊衡跟出來問。

王翠花回頭冷冷看著他:“我為什麼回娘家,你心裡沒個數?你一直看不上我,一直嫌我長得不好看,身段沒彆的女人好,飯做得不好吃,衣服洗得不乾淨,整天嫌棄這,嫌棄那。我伺候你這麼多年,受夠了!你不是一直想跟我離,找個漂亮的女人來伺候你?你去找吧,老娘不伺候了,老娘要回娘家,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齊衡眼皮一跳,下意識地看蘇曼一眼。

蘇曼立即擺出一副‘我很無辜,我啥都沒說’的表情,跟他對視。

齊衡心裡煩躁不已,他年輕的時候是看不上王翠花,這些年對王翠花也的確諸多挑剔,也確實有過另娶的想法,不過他也隻是心裡想想,沒想著要做啥。

王翠花再怎麼不好,也跟徐啟峰說得那樣,是孩子們的媽,是他的糟糠妻子,他就算再怎麼混賬,也不可能做出拋棄糟妻的想法。

更何況,這些年跟王翠花相處下來,他對她還是有幾分感情的,不然也不會生這麼多孩子。

他隻是習慣了王翠花一味的付出,理所應當的對她頤指氣使,形成了習慣。

這下看王翠花要走,他一面暗恨肯定是蘇曼給她出了餿主意,讓她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一面又有些驚慌,她要走了,家裡的孩子誰來管?

孩子們也意識到王翠花這次是來動真格的,一個個上前阻攔抱大腿:“媽,你彆走,我爸錯啦,他錯啦。”

以前王翠花跟齊衡吵架置氣,也做過類似要會娘家的動作,孩子們一哭一鬨,她就心軟不再折騰。

今天卻是鐵了心,把孩子一個個掰開,拎著行囊一陣風似地跑了。

等跑出了家裡,孩子們追不上了,她的眼淚這才忍不住流下來,換了條路去找軍屬區婦女主任開了一封介紹信。

接著走路去火車站,買了一張回陝北的火車票,抹著眼淚上火車回娘家去了。

而蘇曼看到齊衡站在原地沒有去追王翠花,估計他心裡肯定覺得王翠花在鬨脾氣,不會真離開孩子回娘家,不打算去追,嘴巴微撇,找個借口,拉著徐啟峰溜了。

兩人回到家裡,蘇曼就把跟王翠蘭說得話跟徐啟峰講了一遍,然後喝著已經冷掉的咖啡道:“我覺得王大姐人挺好的,就是吧,她跟齊副團長是包辦婚姻,兩人一開始就沒啥感情基礎,湊合著過。這麼些年,王大姐對齊副團長掏心掏肺的好,卻換不來齊副團長一顆真心,她就日漸擺爛糟踐自己,漸漸迷失自我,忘記一個女人首先要自憐自愛,有自己一份工作,能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才有底氣跟男人叫板,活得有尊嚴。”

徐啟峰喝茶的手一頓,抬眸看她:“大多數的女人可不會有你這樣的覺悟。”

“那是,我可是從21世紀......”蘇曼沾沾自喜地說到這裡,忽然住嘴,停頓一秒後道:“我可是從二十多歲開始,就有這樣高的覺悟。徐啟峰,我告訴你,你要敢像齊副團長那樣對我有二心,在家裡當大爺啥活都不乾,我就一腳踹了你,咱們離婚,我獨自美麗!我蘇曼離了誰,都能活得好好的。”

徐啟峰挑眉:“那可真是遺憾,我死都不會跟你離婚,就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

蘇曼不理會他的酸情話,憂心匆匆道:“你覺得我這樣給王大姐出主意對不對?萬一齊副團長不去找她,另外相中其他女人,兩人徹底鬨掰離婚,我豈不是成了壞人?”

“事情都做出來了,還怕後果?”徐啟峰雙手抱頭仰躺在藤編靠椅上,神情慵懶道:“放心,老齊是有點大男人主義,行事有些混賬,他心裡還是有數的,就他家那對不省心的父母,那五個鬨騰的孩子,都夠他喝一壺的,他哪還有時間精力去折騰彆的事情。”

蘇曼這才放心下來,跟徐啟峰講起一會兒要去蘇家吃飯,帶些什麼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