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落網審判(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1161 字 6個月前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 整個鋼廠都處於人人舉報,甚至拖家帶口,帶著鋼廠家屬, 一窩蜂地往廠委、工會兩個辦公室裡跑的現象。

這些人都不做什麼匿名寫信舉報了, 直接實名舉報,拿出各種各樣的證據、人證物證等等,聲淚俱下的揭發以劉長庚為首的老技工,各種欺壓其他工人、學徒工、謀財害命、欺男霸女之事。

廠委各科室每天都跟菜市場一樣熱鬨, 蘇曼作為此次事件的調查組組長, 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她在多方廠裡職工的舉報下,配合苗公安他們進行仔細對比查證,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劉長庚在進鋼廠之前的鐵廠, 就有過欺男霸女的前科, 有人舉報說, 他在鐵廠的時候,曾看上他的小姨子, 竄掇著他的婆娘, 把他小姨子給灌醉,把人一個黃花大閨女給糟蹋了。

那閨女第二天醒來又哭又鬨,要去派出所告他。

他怕事情鬨大,叫他婆娘把小姨子敲暈送去鄉下破廟裡關著,那閨女醒來後逃跑,一個不留神從廟後面的懸崖掉下去摔死了。

這倆夫妻一番假惺惺的哭唱做戲,說那閨女是給嶽父嶽母祈福從山上摔下去的,儘管他嶽父嶽母不信,可找不到證據, 這事兒就不了了之。

後來這人被夏副廠長挖到鋼廠以後,最開始的兩年的確乾了不少實事,頗受廠裡乾部們的青睞表彰,沒少表揚他,還把他評委冶煉車間的先進工作者。

沒想到兩年一過,劉長庚就開始原形畢露。

他先是欺負學徒工,壓著學徒工期不給轉正,給錢才給轉正,後又勾結重工車間各個工種的班長、組長、車間正副主任等等,進行集體欺壓新工人,壓榨新工人工資錢票物品,三五不時就要他們做東請客,吃得滿嘴是油。

若有反抗者,不是受重傷無法乾活,被廠裡勸退,就是被悄無聲息地乾掉。

冶煉夜間值班工作時間內,幾乎每年都有四五個工人死於夜晚的‘事故’。

再後來他又用收斂的錢財,以親戚的名義,在城裡買下一套資本家上交給政府的一棟小洋樓,打著鋼廠老技術工工資福利待遇比鋼廠乾部高,他老婆病入膏肓,要死不活,要找個媳婦續弦的由頭,騙了不少其他廠對他本人不甚了解的女工,到小洋樓裡發生關係。

等他玩膩了那些女工,各種威逼利誘,一腳把人踹開,換下一個繼續禍害。

這麼長年累月下來,受害者不僅僅是鋼廠的職工,還有廠外許多年輕女工。

這些年輕女工沒有多高的文化知識,基本都是家裡兄弟姐妹多,她們不受父母重視待見,父母重男輕女就想把她們嫁給條件好點的人家。

不管對方年紀多大,人品如何,她們願不願意,隻要能收到豐厚的聘金錢票,她們的父母才不管她們的死活。

那些女工在面對大得能當她們爹的劉長庚時,除了無奈,不甘不願,更多的是無力反抗自己的父母。

子女不孝,在這個年代,可是大罪。

當劉長庚用老手段把她們灌醉,誘強她們以後,她們為保名聲,無法跟人訴說,要麼忍氣吞聲,半推半就,任由劉長庚折騰。要麼以淚洗面,把這些事情強壓心底,繼續上班,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如今劉長庚被派出所同誌羈押,這些女工聽聞鋼廠乾部正在徹查此人,有那被劉長庚玩弄過的外廠女工們,特意寫了一封又一封的匿名舉報信件,大半夜偷偷摸摸捂著臉到鋼廠傳達室,把信件放到傳達室外的信箱裡,轉頭就跑。

蘇曼看見這些信件,以及其他諸多舉報信、人證物證,心裡嗬嗬一笑。

狗東西,乾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等死吧!

除了劉長庚,重工車間裡的老職工、各個組長、正副主任、生產部長、管理生產的夏副廠長,都是重點查證對象。

夏副廠長問心無愧,主動配合調查。

蘇曼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周廠長全力支持她的工作,夏副廠長就知道自己怕是要被市裡問責,副廠長的位置很有可能保不住。

偏偏蘇曼的父親是糧食局的局長,住在市委大院裡,跟曾市長住在同一棟大樓裡,兩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要敢從中作梗,以蘇曼那不講理的性子,肯定要捅到市長面前去。

到時候市長一下令,市委辦出手來鋼廠做調查,那形勢隻會更加的嚴峻麻煩,還不如老老實實地什麼都不做,等著廠裡的調查組調查。

隻要查明事情真相跟他無關,他這個副廠長職位興許還能保住。

他按兵不動,那些被調查人的家屬,可就按奈不住,各種明裡暗裡找到蘇曼進行賄賂。

蘇曼當然義正嚴詞地拒絕,每拒絕一次,就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那些人的行賄記錄,然後把記錄拿給周廠長看:“周廠長,您看看這些記錄,這些人賊心不死啊。”

鋼廠鬨出這麼大的醜事出來,周廠長雖然要求廠裡組成的調查組進行嚴查,說到底,也是他這個廠長,無法越級管事,越過夏副廠長去管那些生產工人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造就禍端,牽連出這麼多事出來。

因為他們這些當領導的疏忽,導致劉長庚等人橫行霸道,乾出黑惡行徑,害了那些拚了老命搞生產的老實已故工人。

周廠長心裡萬分愧疚,這才推出後台背景強硬,擁有軍政雙方勢力撐腰的蘇曼出來調查此事。

由蘇曼主管調查劉長庚等人,沒人敢跟她唱反調,質疑她的調查結果,如此就能還受害者們一個公道。

周廠長伸手拿起蘇曼的筆記本,仔細翻閱,臉色越來越凝重:“都是普通工人家屬,竟然能一下拿出上千錢票、幾十斤肉票、300多尺布票等等物件出來,這是求錘得錘啊!”

蘇曼點頭,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這些人的家屬是怎麼想的,她是缺錢票吃喝用的人嗎?這麼病急亂投醫,投到她這裡來,這些行賄記錄可不就成為另一項證據,錘死這些乾了壞事的人!

蘇曼道:“周廠長,現在苗公安他們已經把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下周就要壓著劉長庚等人到公安總部的巡回法庭進行公開審判,我估計到時候會有市委辦的領導來旁聽,還有市裡的那些報社記者,也會進行跟蹤報道。到時候我們鋼廠會成為全市人民重點關心的對象,您看......”

成為全市人民關心的對象,就代表著鋼廠這些臟事醜事會成為人們口中的談資。

周廠長作為廠裡的第一廠長皆書記,也會被市裡的大領導問責,到時候整個廠裡的領導班子可能大換血,人人都不好過。

蘇曼作為此次事件的引導者,一下得罪廠裡所有的領導班子,也得罪了那些被抓之人的親朋家屬。

說實話,蘇曼真無奈。

本來她不打算做出頭鳥,就算知道劉長庚等人黑心爛肺,隻要做得不是那麼過,她也睜隻眼閉隻眼,等到了66年,讓那些被劉長庚禍害過的人進行舉報,再由廠裡其他乾部拉他們下馬就行,她不用出手。

可誰成想,她就是下車間做個人事調查,想做點實事證明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就意外看見劉長庚等人要弄死武勝利的畫面。她不管也得管。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倒黴,還是身處在這個書中世界,這個世界對她這個原書中的反派角色充滿惡意,擁有修複劇情的功能,時不時就要膈應下她。

總之,她現在成為眾矢之的,走哪都備受矚目,承受諸多異樣眼光,這讓她心裡十分難受。

難受的何止是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整個廠裡的領導班子、大小乾部都得接受調查,不少乾部對蘇曼充滿了怨言,話裡話外都怪蘇曼多管閒事。

蘇曼處在那些人的異樣眼光下,生平第一次對自己做得事產生懷疑。

難道,她的見義勇為,做錯了?

周廠長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看出她眼裡的迷茫,對她笑了笑:“蘇科員,不必想那麼多,這世間充滿太多的是非對錯,無論你怎麼做,總有人站在道德製高點對你指手畫腳,反對否決質疑你做得所有事情。隻要你問心無愧,彆人的看法意見,你又何必在意。更何況這次事情,我覺得你做得很對,如若不是你揭發劉長庚等人,武勝利同誌說不定早就死在他們手裡,廠裡又會多一個冤魂。

其他乾部沒有你這份赤誠又勇敢的心,去做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會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而這樣做得後果,是助長那些黑惡之人的氣焰,到時候受害者會越多越多,這些人也越來越猖狂,直至紙再也包不住火,由市裡省裡來調查鋼廠,我們整個鋼廠職工及領導班子就都完了!

蘇科員,你放心,等這件事情告一個段落,我會全廠通報,開一個大會,告訴所有人,你所做的事情沒有錯。不僅如此,我還要對你高度讚揚,進行表彰,讓所有人都向你學習!誰要敢在廠裡胡亂嚼你舌根,說你壞話,全部通報辭退處理,絕不姑息!”

周廠長這一番真誠的話語,說得蘇曼心裡眼眶一熱,哽著聲音道:“謝謝領導肯定我的所作所為,有您這番話,再多人指摘、打壓我,我也要把劉長庚等人繩之以法。”

她跟周廠長說著話,走出鋼廠辦公樓,迎面出現三個人,照著她的面門,潑來一瓶滾燙的熱水。

她眼疾手快地往後躲,周廠長見狀往她面前擋,結果被開水紮紮實實地潑到臉上、手上,燙得他的臉當即就紅了。

“蘇曼,你個壞透了的反、動、派、□□的騷狐狸精!你作為一個乾部,不分青紅皂白汙蔑我家老劉,還讓廠裡那些人做莫須有的舉報、佐證,你就是看我家老劉不順眼,想要他的命!老劉可是我家的頂梁柱,你要不放了我家老劉,我告訴你,我們娘仨今天就撞死在你們廠委乾部面前。讓大家知道,廠委的人事科專員逼死廠裡老職工的家屬,你就是一個臭不要臉的爛貨,逮著雞毛當令箭,是蘇修、反、革、命份子!”

罵話的是劉長庚那病歪歪的老婆,帶著她一女兩兒,在廠委辦公樓下,中氣不足又聲音尖利的叫罵著。

聽到動靜的廠委乾部、工會乾部,還有早就發現孫春花不對勁的工人們,都陸陸續續過來,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看熱鬨。

孫春花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撒潑後罵街,再一哭二鬨三上吊,給人蓋上屎尿盆子的架勢,可是她生平最拿手的事情。

她來之前就已經做下決心,今兒個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害人精給拉下水,把她家老劉給放出來。

她家小兒子眼看著就要高中畢業了,以後是要被國家分配鐵飯碗工作的人,怎能在這個緊要關頭被他那混賬老子連累,抹上汙點。

要是政審過不去,小兒子無法分配成為乾部,她就算死,也要拖這個騷狐狸精墊背。

隻可惜,她算計錯了人。

蘇曼一看周廠長臉被燙紅了,趕緊大聲喊:“都愣著乾什麼!有人謀害國家乾部,還不快叫安保科的安保過來把人抓住,送去派出所交給公安同誌審訊!”

這段時間鋼廠亂七八糟,周廠長擔心蘇曼被人打擊報複,特意讓安保科的王科長安排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安保在廠委辦公區巡邏。

有人聽見蘇曼的話,立即去喊安保科的人。

蘇曼一臉擔憂的問周廠長:“領導,您傷的重不重?都怪我,害你受傷了。您先去廠裡的醫院處理燙傷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先不忙,先解決眼前的事再說。”周廠長忍著臉上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擺手道。

孫春花一看情況不好,不管不顧地拎著熱水壺往蘇曼身上打砸:“你個不要臉的騷貨,你用下作手段嫁給一個軍官不說,現在又勾搭上廠長謀害我家老劉,你這千人騎的爛貨,我跟你拚了!”

此言一出,劉家的兒女都變了臉色。

孫春花三兒子拉著她低聲道:“媽,你瞎咧咧啥。咱們不是說好來找廠裡的乾部主持公道,放了我爸嗎?你在這胡言亂語,誰信你的話!”

“我說得就是事實,我親眼所見,哪還能有假!”孫春花埂著脖子道。

周圍圍觀的人噓聲一片。

“原本我還覺得劉師傅,不,劉長庚那事兒可能是個誤會,廠裡的乾部可能搞錯了。現在看他婆娘帶著他的兒女來這裡胡攪蠻纏,啥臟話臭話都能說出口,這劉長庚八成真如廠裡通報的那樣,壞事做儘。”

“可不,都說蛇鼠一窩,都是一個窩出來的劉家人,什麼樣的種,生什麼樣的根,看看劉長庚這婆娘兒女是什麼德行,就知道劉長庚是什麼樣的人。”

“彆的我就不說了,就說咱們周廠長,那可是實打實的好領導,這些年周廠長沒少給咱們廠裡職工謀福利,對咱們工人也是特彆的關懷。廠長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平時潔身自好,從沒跟廠長夫人以外的女性走近半步,這樣的好領導被那孫春花兩片嘴上下一翻胡口咧咧,我看她是狗急跳牆,逮誰都要一口。”

“周廠長的為人我們廠裡的人都知道,那劉長庚我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聽人說姓劉的一大把年紀,在外面睡了不少其他廠的女工,把有些女工的肚子搞大了,生了私生子。還有死不認賬,逼著人家打胎,花大價錢封口的,也有把人給逼死的,這才壓榨欺負那些學徒工和其他工人,拿錢平事,整一個畜生!”

“真的假的?”

“八成是真的,因為有不少受害女工寫了舉報信,舉報到咱們鋼廠裡來了。”

.......

圍觀人們的議論聲絡繹不絕,聽得劉家人如芒在刺,張嘴辯解。

周廠長壓根不搭理他們,直接發話:“王科長,把這些黑七類的家屬都拿下,交給派出所同誌嚴查!咱們是工農兵大廠,是由工人當家做主,啥時候輪到這些黑心爛肺的黑惡勢力,在咱們廠裡耀武揚威,胡亂汙蔑人!以往是我們廠裡的乾部識人不清,錯信劉某是好同誌,這才將他挖來鋼廠為鋼鐵事業做奉獻。沒想到這人隱藏得這麼深,竟然乾出謀財害命的事情!我們鋼廠絕不會姑息養奸,會配合派出所的同誌們,給大家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

周廠長都這麼說了,那麼劉長庚犯下的事情八九不離十是真的了,一時圍觀的職工們群情激奮,一邊喊著口號:“打倒黑七類,還我工友公道!”

一邊幫著趕來的王科長跟幾名安保,把想腳底抹油的孫春花母子四人給抓住。

孫春花母子四人各種掙紮吵鬨,說他們是被冤枉的,他們不服,他們要上告市裡的領導等等話語。

蘇曼乾脆把手中的筆記本翻開高高舉起,對圍觀的眾人道:“諸位工友,大家可能不知道,這劉長庚的家屬,前幾日偷偷來找過我,拿大量的錢票要對我進行賄賂。被我拒絕後,接連幾天都來找我,我還是拒絕,他們這才惱羞成怒來找我的麻煩。

我在本子上記錄了他們當時行賄的東西,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劉家人給了我近一千塊錢的錢票,300多尺布,讓我放劉長庚一馬。跟劉長庚同流合汙的其他人家屬,也拿了差不多數目的東西。

他劉長庚就算是個技術工,工資比咱們普通工人高,可他媳婦孫春花常年生病,沒有上班,需要他拿錢治病。他的一女兩子,大的已經嫁出去,在彆的廠裡上班,老二腦子有問題,壓根上不了班,老三還在讀高中,一家人都要靠他養活。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一個月68塊錢的工資至少要花掉一大半。他們如何能一下拿出那麼多錢票布票給我,這明顯就有蹊蹺。大家也彆急著反駁我,劉長庚手裡錢票多,肯定有在銀行存定期,或者在家裡藏有大量的金額,公安同誌會去查證他們一家人的定期存款及搜查他們劉家,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這下劉家人百口莫辯,想溜,已經被大家夥抓住,想說話,群情激奮的鋼廠職工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有人直接脫下腳上穿得臭襪子塞進他們的嘴裡,一群人把他們死死摁住,像拖死豬一樣往廠外的派出所拖去。

.......

這場鬨劇,又過一個星期後落下帷幕。

劉長庚、邱大莊、曹主任等重工車間老職工、大小領導近五十號人全部被查,他們貪汙受賄、謀財害命、重傷工友、□□廠外女職工......諸多證據屬實。

每一項罪名,都能讓這些人輕者坐上十幾年牢獄,重者死刑槍斃。

而廠裡的領導班子,進行了大換血,凡跟這些人帶有裙帶關係,且有證據證明他們參與其中的乾部,如生產部的部長、後勤部的主任、安保科的副科長、工會幾個領導、廠委辦四個乾部,夏副廠長等人都被嚴查待職。

周廠長也被市裡的調查組查證許久,最後給予一個黨內警告處分,這才了事。

劉長庚等人性格能扭曲至此,誤入歧途,危害整個鋼廠的職工到如此地步,也是廠裡的領導乾部不作為所致。

所以除了以上領導乾部受到懲罰處分,其他乾部,包括蘇曼在內,都被市委辦派遣的調查組,進行嚴格排查生平事跡、背景、思想、家庭成分、人際關係等等,確認沒多大問題後,這才繼續上任。

很快劉長庚等人經進行了公審,公審那天群情激奮的群眾,鋼廠那些死去工人的家屬,蘇曼一眾調查組領導,都前往公安總部審判廳等候宣判結果。

廳上好幾個死去工人的家屬繃不住情緒,哭得撕心裂肺,衝過去要廝打劉長庚等人,被公審公安人員給攔住,場面一度混亂又辛酸。

等到審判結束,劉長庚等人被押解出廳,早就聞風而來,等候在外面的磐市各個日報記者,拿著華山牌、德國造等照相機一陣哢嚓哢嚓,將劉長庚等人面如死灰的犯罪面貌記錄下來,在旁邊拿著小本子鋼筆進進行采訪。

群眾則手拿爛菜爛泥,一窩蜂地往劉長庚他們臉上砸,場面一度混亂。

當天下午,磐市幾個報社就進廠裡進行各種參訪。

廠委一眾領導都不願意詳談這些事情,他們自己還在焦頭爛額,要向市裡、省裡上報此事,保住自己的職位,誰也不願意讓這些記者大肆報道,影響廠裡,影響自己。

可這些記者哪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他們就把目標放到此次鋼廠駭人事件的揭發人蘇曼身上,每天拿著相機,對著蘇曼一陣死纏爛打的進行采訪。

蘇曼當然也不願意接受采訪,但又不能老是拒絕這些記者,給人一種鋼廠乾部都耍大牌,高傲不好相處的印象,每回都簡單的應付這些記者兩句。

結果沒多久,她就上了磐市日報和人民日報頭報篇幅,上面描述了她身為一個鋼廠女乾部,如何化身成為正義的化身,不畏黑惡勢力,如何領導全廠職工、乾部四處查證,與黑惡勢力周旋,最終拔出毒瘤,讓鋼廠死去多年的鋼廠工人,得已沉冤昭雪的感人故事,末尾附上一張她正在工作的照片。

蘇曼:.......

原來這年代的記者就已經搞後世那一套不尊於事實,隻在事實上編纂博人眼球的新聞。

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出名謝謝,她明明就交代過這些記者發新聞通稿之時,不要提她的名字,要提鋼廠全體職工的功勞,不可以發她的照片,影響她的丈夫。

結果這些人都當成耳邊風,她覺得有必要給這些報社打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