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在鋼廠忙得不可開交之時, 徐啟峰一行人,也終於到達了香江某俱樂部。
一路上為了躲避層出不窮的特務、間諜份子追殺譚老,他們換乘了無數次車輛, 又在夜間走走停停趕路, 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才終於到達香江。
這一路上的艱辛, 不是一點半點。
他們到香江某俱樂部的時候, 時間是淩晨一點左右, 有對接潛伏在香江警隊的軍人, 操著一口濃重的港音,表達了對他們的歡迎,安排他們到俱樂部樓上休息。
譚老對護送自己的四人頂級尖兵道:“都去休息吧, 你們一路送我來香江辛苦了, 都去洗個澡,好好放鬆一下,這裡有兄弟部隊的人在,不會有什麼問題。”
“譚老,這可不行。”說話的是一位長得有些娃娃臉, 看起來很年輕,實際超出樣貌很多年齡,出手無比很辣的首都特殊隊伍的組員穆瞻迅道:“我們才來香江, 對這裡人生地不熟, 不知道兄弟隊伍裡是否也隱藏埋伏著對您不利的特務, 我們必須守在您的身邊,保護您的安全。”
跟他同從京都特殊隊伍出來的黑皮膚吳默,也默默點頭,站在譚老的身前寸步不離。
譚老隻好把目光看向徐啟峰兩人:“你們兩位去歇著吧, 等你們養足了精神,來換他們倆。”
徐啟峰兩人都沒反對,陸進向譚老進了個禮離開他的房間,徐啟峰隻是點個頭,這才轉身離開。
他們兩人一走,房間安靜下來。
他們所在的x俱樂部,是一棟隻有六層樓的老式港城歌舞廳,隱匿在層層疊疊,狹窄街道的居民住宅區之間,樓棟底下兩層對外開放,熱鬨非凡。
不過能進這個俱樂部的,都是被兄弟部隊嚴格審核過背景的人,一般的港城民眾及身份不清不楚的人,是不能進入此俱樂部。
此刻樓下放著震耳欲聾的國內不允許放得各種靡靡之音,樓上三樓的商務洽談包房裡,關上門窗卻是十分安靜。
譚老坐在三樓儘頭最小的一間包房裡的沙發上,剛要喝桌上沏得一杯茶,吳默已經搶先他一步,端起杯子一陣又看又聞,最後掏出一根銀針,放進去測試了一會兒,這才端到他的面前:“譚老,可以喝。”
譚老清臒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小吳,不必這麼緊張,真有人要害我,你做這些事情也沒用。”
“譚老,我是生化兵出身,受過嚴苛的藥理訓練,對絕大多數的毒物藥品十分了解,您不用質疑我的技術。”吳默面無表情道:“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吃得喝得所有東西,我都要檢查。”
譚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不在這些事情上跟他計較計較,低頭喝茶。
所有當上尖兵的軍人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脾氣特倔,堅持自我,要質疑他們所作的事情,那就是否定他們的人格專業性。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侮辱。
譚老犯不上跟這些尖兵理論,他喝完半盞茶,閉目靠在沙發上小憩一會兒。
就在穆瞻迅以為他要睡著了,想勸他去樓頂的客房入睡時,聽到他問:“小穆,你覺得磐市軍區那兩位同誌如何?”
穆瞻迅想了想道:“那個叫陸進的,身□□法都很好,看得出來是受過嚴苛訓練的。倒是那個叫徐啟峰的,深藏不露,他給我的感覺像是隱藏在森林中的獵豹,對各種危機情況都特彆敏感,能敏銳的判斷出對我們不利的人物存在,選擇極佳的路線避開危險。這樣的敏銳度,如果不是長年處於廝殺狀態,鍛煉出極佳的反應裡,是無法做到如此地步,讓我們一路安全的到達香江。此人,既危險又可靠。”
吳默難得的接話道:“他的確厲害,就算我跟你強強聯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感覺他始終對譚老存有敵意,所以我們兩人要輪流休息,謹防他出手。”
譚老沉默了一會兒道:“他不會對我出手,你們隻管放心,當年是我對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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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啟峰出了三樓的商務包房,和陸進並排穿過走廊又黑又安靜的過道,往樓頂兄弟部隊的人安排的客房裡走。
陸進走著走著,偏頭看徐啟峰一眼道:“我們比預估的時間要早到兩天,對方的專家要在兩天後才到達這裡,這兩天你有什麼安排沒有?”
陸進是炮、兵二團的副團長,長得濃眉大眼,英氣十足,他比徐啟峰大兩歲,曾經跟徐啟峰一樣,受過林旅的推薦,前往首都軍區參加特殊隊伍的選拔,最終因為個人的原因,沒有留在京都,回到磐市擔任副團職位。
他私底下跟徐啟峰的交情還算不錯,兩人這次一同出任務,他也見識到了徐啟峰過人的膽識及判斷力,對徐啟峰這人還挺佩服,說起來話來自帶幾分親和之意,一點都沒有在軍中板著一張死人臉,把底下兵蛋子訓得要死不活的樣子。
“有那樣一個人物在,我們能有什麼安排。”徐啟峰聲音淡淡。
他們走出漆黑的走廊,往上爬的每一層樓梯間都有一扇窄小的窗戶。
光影從窗戶折射進來,明明滅滅的光線照在徐啟峰線條分明的臉上,能看見他英挺的劍眉微微擰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心情很不好。
陸進挑眉:“兄弟部隊的人已經派了兩支精英隊伍在俱樂部附近監管,我們還有另一隻隊伍剩餘的七人,也在附近保護譚老的安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難得來香江一趟,你我分開向譚老請假,一人去香江商業街逛半天,給媳婦買些港貨回去,哄媳婦高興。”
徐啟峰聽得心中一動,蘇曼愛穿各種各樣漂亮的裙子,香江如今正是紡織行業發展起來的時候,香江的衣服款式,可比內陸多的多,價錢上也便宜許多,還不用布票。
他有些躊躇:“萬一,我不在的時候.......”
“你是信不過我跟那兩位京都的戰友?”陸進打斷他:“我們三人守著譚老,就在俱樂部哪都不去。你要不放心,把錢票交給我,我幫你買。”
“不用。”徐啟峰拒絕,“明天我上午先去,下午你再去。”
給媳婦買東西,自然是要自己挑選的,才顯得有誠意。
上午俱樂部基本沒什麼外人來這裡,比下午安全的許多,他就算不在,相信陸進他們也能很好的應對突發狀況。
“行。”陸進也不廢話,跟徐啟峰爬上頂頭的兩個房間,一陣洗漱之後,兩人各都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徐啟峰就被不遠處香江某處碼頭,此起彼伏的漁船、貨船、輪渡鳴笛聲吵醒。
他一個鯉魚打挺,動作迅速地起床洗漱完,到隔壁譚老住的房間,向他請半天假,說明請假原因。
譚老倒是理解這些年輕的軍官一年到頭在外拚命,很少有時間陪家眷,一有機會就要給家眷們買東西回去哄她們的心思,倒沒說什麼,隻提醒徐啟峰要去換港幣購貨。
這些事情徐啟峰自然明白,他下到一樓,找到俱樂部歌舞廳胖胖的經理,用內陸的錢票,換了不少港幣,這才出門。
1965年的香江正是經濟飛速發展,同時也是無比混亂的年代。
由於其政府還處於殖民地的狀態,不歸內地管,從內地建國初期開始,就有大量的內陸人偷渡到香江。
到六零年代初的那三年大、饑、荒,致使許多人餓死,偷渡到香江的內陸人越來越多,主要的原因是五零年代末,內陸實行公社製度,吃大鍋飯、土地歸於集體,實行票據限量購買等等。
加上內陸經濟條件不樂觀,普遍貧窮落後,而香江修建起300多家大廠,還有其他各種各樣行業正常開業,出現大量的崗位,薪資比國內賺很多倍,因此掀起偷渡熱潮。
有這樣的因素在,香江湧入大量的內陸廉價工人。
雖然這些內陸人在香江身份不合法,等於黑戶,也遭受香江本地人各種鄙夷歧視。到底經過這些年的變遷,讓香江本地人習慣了內陸人的存在,徐啟峰一個內陸人操著一口內陸口音在香江街頭行走,也不會引人出奇。
徐啟峰出了俱樂部,順著狹窄的巷道往外面的大馬路走。
巷道兩旁全是六七層樓高的筒子樓,密密麻麻擠擠挨挨的修建在一起,樓棟之間穿插著無數通道小巷,看起來像個迷宮,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
時間已經進入六月下旬,徐啟峰穿得樸素簡單的白色背心,下穿黑色長褲,露出的肩膀及後背有著紋理清晰的肌肉線條,身材極好,肩寬腰窄,五官又長得十分英俊,走起路來特彆有氣勢,像香江電影裡那些禦用的電影小生,帥得那些站在偏僻巷子角落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姐們,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紛紛出言喊他:“靚仔,過來玩啊。”
“靚仔,剛起身拉,要不要做做早晨運動,價格優惠。”
“靚仔,你看看我長得怎麼樣?我盤靚條順,胸大活好,包你滿意!”
......
徐啟峰無視那些女人的招手喊話,目無表情地踏過巷子裡隨地亂扔的垃圾,屏住呼吸,儘量不聞那些垃圾散發的難聞臭味,腳步加快幾分往外走,被一個女人攔住。
“靚仔,走這麼快做什麼,玩玩再走啊。”
一個穿著碎花旗袍,旗袍兩邊開著高叉,能看到大腿根部的女人攔住他。
這女人大概三十七八歲,燙著一頭卷發,腳蹬一雙紅色尖頭高跟鞋,五官長得及其豔麗,化著精致的妝容,塗著紅豔豔的口紅,手裡夾著一根點燃的細長女士煙,頗像民國時期的女明星造型,看向徐啟峰的眼神,勾著絲。
徐啟峰目光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腦海裡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蘇曼之時,她也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漂亮的衣服,明目張膽地攔他。
但蘇曼穿得沒這個女人大膽,也不能說露骨的話,穿上旗袍,這大概就是內陸跟香江的區彆。
內陸不分男女老少,隻能穿保守的黑灰藍三種衣服為主,且款式十分老土保守,一旦穿得出格,會被糾風辦的人抓走關押幾天,做各種思想工作。
而在香江,沒有內陸的一切管束,這裡的人們,想穿什麼的顏色款式衣服就穿什麼,哪怕你不穿衣服走在大街上,也沒人管你,頂多覺得你有毛病。
徐啟峰隻看一眼,收回目光,冷著聲音道:“讓開。”
卷發女人一聽到他口音,喲了一聲道:“原來你是內陸仔啊,我說呢,走得這麼急,要去碼頭扛大包啊?嗨呀,後生仔,就你這身材長相,去乾什麼苦力活啊,隻要你舍得出賣自己,你何必乾那些臟活兒.......”
她說著,上手去摸徐啟峰的腹肌:“你先跟姐姐睡幾天,姐不收你錢,你把姐伺候滿意了,姐給你介紹邵氏電影廠的導演給你認識。你演兩部電影,以後就吃穿不愁。”
徐啟峰毫不猶豫地往後退了一步,眼帶嘲諷道:“你那麼厲害,能結識電影廠的導演,還在這裡賣?”
女人摸了空,不滿意地收回染了紅指甲油的手,吸一口煙道:“姐跟她們不一樣,她們是出來賣,姐是為了報複欺騙我的男人,來這裡物色長得比他好看的男人,給他戴一頂帽子,讓他知道,姐可不是好惹的。姐長得這麼好看,你跟姐睡,不虧。事後姐可以給你一筆錢,作為□□費。”
徐啟峰嗤笑:“那真不好意思,我對你沒任何興趣,我妻子長得比你美多了,你白送給我,我還嫌你臟。”
他說著,不再跟女人廢話,直接把她撞開往前走。
女人捂著被他撞疼的肩膀,美豔的臉上出現一絲冷色,“敬酒不吃吃罰酒!”
旁邊巷子暗處走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對她恭敬道:“大嫂,您已經一整晚沒回家了,再這麼胡鬨下去,向先生該生氣了。”
女人想起那個在香江叱吒風雨的□□頂尖男人凶狠的模樣,不耐煩的冷哼一聲:“知道了。”
瞪著高跟鞋往另一條巷子走,沒走兩步停下來,“去調查一下剛才那個男人,看看他住在哪裡,在乾什麼工作。”
那樣一個樣貌身材都絕佳的男人,不睡他一晚,真是可惜。
徐啟峰出了長長的巷子,來到還算寬闊的香江馬路,坐上香江特有的紅白皮巴士,來到香江中心區域最大的商業街。
相比內陸大部分城市建築低矮陳舊、街邊沒什麼商鋪,人們都穿著灰撲撲的衣服,不行於色地行走在街頭。香江的街頭開滿了各種各樣的商鋪,如餐館、大排檔、裁縫鋪、咖啡館、西餐廳等等,密密麻麻,全是商鋪。
這時候的香江人,受香江各大電影公司推出來的電影明星影響,穿著各種顏色款式,諸如西裝、夏威夷恤、的確良襯衫、布拉吉、短裙、熱褲、鬆糕鞋、靴子、涼鞋等等衣物,梳著時興的用發乳慰貼成的‘堆雲頭’‘油脂裝’等造型,有說有笑的行走在街頭。
徐啟峰不是第一次來香江,每回來香江,都能感受到香江和內陸新舊社會風氣的差異。
他有自己的政治立場,不會對兩岸的不一樣做任何評價,心裡卻是想著蘇曼要是有機會來香江,看到這樣開明的風氣,隻怕她會流連忘返,跟那些見識過香江繁華的內陸人一樣,不願再回內陸吧。
時間有限,他沒有一路走一路看,首先選擇進入那些賣衣服的成衣鋪或者裁縫鋪子,挑選款式好看,又能在內陸穿的衣服款式。
店員推薦的都是夏季比較清涼,露腿露胸露小蠻腰的款式,要麼就是短袖旗袍裝、短褲之類的,都不能帶回內陸穿。
徐啟峰皺著眉頭挑挑揀揀半天,最終挑了兩件中規中矩的女士淡藍色薄棉短袖長裙、一件居家穿的真絲薄睡裙,兩件的確良襯衣,另外還挑了幾件秋冬穿得羊絨線衣,風衣、毛呢大衣等衣服。
他付錢走出那些店鋪,總能聽到店鋪老板用香江話嘀咕,說他果然是內陸來的鄉巴佬,給女人買衣服都舍不得多花錢買新款式,買那麼老土的衣服給女人穿,能留得住女人的心才怪。
徐啟峰對此很無奈,他倒想給蘇曼買香江女人們都喜歡穿的清涼衣服,可內陸的環境政策不允許啊。
買好衣物,他又去香江街頭隨處可見的士多店(便利店),買了許多內陸要各種限量的外彙劵購買,而在這裡,隻需要用港幣就可以購買的德國巧克力、奶糖、花生糖、肉脯、燕窩、曲奇餅等等吃食。
又轉去日用百貨大樓,給蘇曼買了一些香江牌子和國外出名的護膚品,這才往俱樂部趕。
前往巴士站台的時候,徐啟峰路過一個報亭,亭外擺放著許多雜誌報紙,其中擺了好幾家內陸報紙。
徐啟峰一眼就看見其中一份報紙上有個熟悉的女人照片,他急忙拿起那份報紙來看。
果然看到蘇曼穿著一身列寧乾部服,正神色嚴肅地拿著一份文件,跟旁邊幾個戴著藤條編製的‘安全帽’,穿著鋼廠工人製服的工人在說些什麼。
報紙上的照片是黑白的,可蘇曼那認真工作的態度,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乾練美麗氣質,還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個集美貌智慧於一體的女人。
配上報紙上報道的事跡,肯定會讓那些買報紙的人,對她產生各種臆想,從而想從報紙上挖出她的身份背景,平生事跡。
如果徐啟峰是普通人,蘇曼上報紙,他肯定會以她為榮。
可徐啟峰以前的從軍生涯結交了太多仇敵,多少敵外勢力想要他的命,甚至不惜懸賞大量的賞金,就為了要他一顆腦袋。
這種情況下,蘇曼上了報紙,若有敵外間諜特務勢力去挖她的背景,知道她是他的妻子,這對於蘇曼來說,無疑是一種危險的行為。
徐啟峰眉頭皺得死緊,回到俱樂部後,馬上找到兄弟部隊的接頭人,借用他們的內部電話,打去內陸專線,再轉到磐市軍區,讓趙政委給磐市各大報紙及首都人民日報說明情況,讓他們立即撤銷通稿,召回所印報紙,同時問責相關記者,編稿之人,排查蘇曼身邊之人,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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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市幾個日報的負責人,接到磐市軍區上級軍官連番轟炸問責電話之後,嚇得滿頭大汗,站在手搖電話旁,一直彎腰點頭道:“是是是,是我們的疏忽,請各位首長不要生氣,我們馬上撤回通稿,召回報紙,我們會徐團長一個交代,請你們放心。”
負責人放下電話,立即把負責此次采訪的記者、編稿人,及全報社工作人員召集開會,發了好大一通火,讓底下人速速追回報紙,同時聯係首都日報那邊承認他們的失誤,自請受罰,該調離的調離,該停職的停職。
嚇得各個記者、編稿人冷汗直流,欲哭無淚,總算明白當初蘇曼為什麼再三讓他們不要提她的名字,不要拍她的照片。
原來她的軍官丈夫,不是一般的團長,那可關係到整個軍區諸多硬茬人脈,以及軍官妻子的安全問題。
這麼多位軍區首長問責下來,他們想不受罰都難。
蘇曼給報社打完電話的第二天,那些原本報道她的報紙,一夕之間就消失無蹤,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電話起了作用,心裡稍安,開起會議來,也格外上心。
劉長庚等人公審之後,除去十一個情節稍微輕點的,被判十年到二十年不等的刑期,被關在牢獄外,其他人都被收押去了總局裡,關上幾天後,進行公開處決。
有去觀禮的工人回來,一面跟其他人講著處決的現場有多麼血腥恐怖,一面又大快人心,慶幸劉長庚等人被蘇曼揪了出來,還已故工人一個公道。
要不是蘇曼沒有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選擇站起來,揪出劉長庚等人,說不定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他們鋼廠的任何人。
鋼廠工人對蘇曼的印象改變,主要歸功於三天前周廠長召集全廠職工,開了一場關於劉長庚等人罪惡行進暴露,終被繩之以法的披露大會,向大家說明了事情經過。
又連續三天,讓宣傳科的人在廣播站,早中午晚宣傳蘇曼如何一心一意為鋼廠職工服務,是多麼難能可貴,隻乾實事的好領導。
播得蘇曼自行慚愧,羞於見人,趕緊讓宣傳科的人彆播了,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鋼廠職工卻對她印象大變,異常熱情,誰見著她都一副親熱尊敬的模樣,沒話都要跟她嘮嗑上幾句。
搞得蘇曼無所適從,一上班就窩在廠委辦公樓,沒事哪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