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 出手解決(1 / 1)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1153 字 6個月前

蘇曼再次醒來, 是被雙安村此起彼伏的雞鳴聲中吵醒的。

她幽幽醒來,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很多, 沒有昨天那種胃裡惡心想吐, 火急火燎,頭暈腦脹的感覺。

她偏頭看向身邊,徐啟峰已經不在床上,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慢悠悠的在屋裡穿衣梳頭, 殊不知外面已經鬨翻了天。

先是關於蘇曼兩年前嫁去江對面石家當媳婦的事情, 在村裡傳出了苗頭, 被晨起跑步鍛煉的徐啟峰聽見, 罕見的跟村裡那幫長舌婦、老光棍一番針對。

不久後鄭玉珍也早起,去請村裡的全福嫂子、幫忙的夥計, 也聽見一些不三不四的謠言。

很快鄭玉珍直接帶著老大、老二媳婦, 叉著腰, 把那些八卦胡言亂語之人, 從村頭罵到村尾。

接著跑到大隊隊長及公社領導那裡, 哭著狀告村裡某些人亂傳軍屬謠言, 抹黑軍人形象, 請諸位公社乾部替他們做主。

軍人在外保家衛國, 拚上一條性命在所不惜,村裡居然有人在背後胡亂嚼舌根,傳人家家屬的謠言壞話, 這事兒到哪都說過不去。

尤其這個被傳謠言的, 還是他們公社引以為豪, 從他們手裡推薦參軍,立下無數軍功的37團團長妻子。

公社乾部一聽這還得了,一群乾部引起高度重視, 在鄭玉珍的強烈要求下,聯係了鎮上派出所的幾名公安同誌,浩浩蕩蕩前往雙安村,開啟一場緊急會議。

會議上,鄭玉珍當著全村的人哭訴一番後,又告訴大家,自己新兒媳雖然是二婚身份,卻是這個年頭罕見的女大學生畢業,又是國家乾部,他們的婚事是組織幫忙促成的,誰要敢胡亂嚼她家兒媳婦的舌根,她就能跟誰拚命。

蘇曼跟徐啟峰的婚事,的確是趙政委跟軍部其他領導首長促成的,因為當初徐啟峰不願意娶蘇曼,他們不做思想政治工作,徐啟峰也不會鬆口。

不過鄭玉珍說話投了個巧,沒有說他倆是因為下藥才被迫在一起,隻提組織促媒這件事。

這年頭,二婚身份嫁給頭婚小子是件稀奇的事兒,尤其徐啟峰是大家眼裡的香饃饃,是一團之長,娶了個二婚女,不少人心裡酸著呢,免不了講兩句酸話。

可鄭玉珍這番話一說,這樁婚事在村裡人心裡又變得不一樣了。

首先,人家鄭玉珍說得是組織幫忙促成的婚事,這就是組織做得媒啊,組織都覺得蘇曼一個二婚女嫁給徐啟峰沒問題,他們這些鄉下人要是在村裡酸,四處嚼舌根,那就是質疑組織決定,跟組織作對,思想覺悟不高,少不了要被公社各個乾部收拾敲警鐘。

其次,昨兒有人見過蘇曼,覺得她長得貌若天仙,又是大學畢業的國家乾部,聽說人家的父母兄長都在市裡都擔任要職,是出身高、知家庭的千金。

這樣的女人,哪怕是二婚身份,配一個鄉下出身,一路升到團長級彆的徐啟峰足夠了。

再者,早上最先傳出謠言的幾位長舌婦,還有一些傳葷話的老光棍,已經被派出所的公安同誌銬上了手銬。

他們被拷得理由就是誹謗造謠汙蔑他人,造成受害者精神上極大的傷害,還涉嫌侮辱軍人及其家屬,性質及其惡劣,公安同誌要把他們帶去鎮上的派出所關上一段時間,進行調查。

自古民怕見官,鄉下人多半懼怕派出所,自己被抓,還要關押調查,那些沒啥見識的長舌婦、老光棍嚇得六神無主,鬼哭狼嚎的向鄭玉珍一行人認錯,邊哭還邊扇自己的嘴巴,祈求徐家人的原諒。

這其中就有昨天傳話頭的小臉媳婦和她的妯娌,她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嘴快跟妯娌說了兩句蘇曼以前嫁到對岸石家,現在又改嫁到徐家的事情,被妯娌往外一傳,到了早上村裡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閒言碎語,自己隻不過插了兩句話,現在就被公安同誌銬上了手銬,說要揪出話頭主謀,進行嚴懲審判,少則關上十天半月,多則關上一兩年。

小臉媳婦跟她妯娌臉都嚇白了,跪倒在鄭玉珍一行人面前哭著認錯。

可鄭玉珍這次鐵了心,要整治那些亂嚼舌根的長舌婦、王八蛋男人!

要是這次放過他們,他們就覺得徐家好欺負,一直亂傳老三夫妻倆的閒話。

蘇曼要是受不住他們的閒話,不得被他們逼死!

這樣殺雞儆猴,就給全村人一個警鐘,讓所有人都明白,她鄭玉珍如此大張旗鼓,不惜做出得罪村裡人的事情為了啥。

她生平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小兒子,誰敢戳她兒子的背脊骨,欺負她的兒媳婦,她就敢把人收拾得毫無招架之力。

這下村裡人可不敢再傳關於蘇曼的一點不好的話了,哪怕心裡不服氣,心裡還很酸,也隻敢跟家裡人小聲逼逼,不敢再跟外人傳。

這場鬨劇,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結束。

公安局同誌抓著村裡十來個男男女女前往鎮上派出所的時候,時間不過九點鐘。

而在早前八點鐘左右,江對面的石家老太收到消息,準備帶著兒媳婦坐船去對面徐家鬨事的時候,被他們紅星公社的乾部領導,給拉去了公社一間大辦公室裡。

裡面坐著從縣裡坐車下來的縣委一眾領導乾部,對著石老太一通批評批判。

他們批判她在某年某月,欺壓雲縣基層乾部蘇曼,私吞乾部嫁妝財產,現在蘇曼家屬狀告到他們雲縣,要求縣裡乾部給蘇曼主持公道,歸還蘇曼所有之物。

如果石家人抵賴不服從,公社覺得他們石家人思想成分有很大的問題,會下了石家老二的教師工作,同時會用石家人的工分糧食折算成錢,陸陸續續郵寄給蘇曼。

石老太憋屈,石老太不服氣,她已經霸占了蘇曼兩年多的嫁妝用具,早把蘇曼的嫁妝當成自己的東西,讓她吐出來,談何容易。

可是縣裡和公社的領導捏住了她的命門,老二的老師工作是頂替死去老大的,老二隻有初小文化,大隊卻有兩個初高文化的年輕人,想頂替老二的老師工作。

如果她不答應,公社就會下了老二的工作,還會扣她的工分糧食,她就算在公社辦公室整了一出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動靜,公社乾部和縣裡的乾部都隻在旁邊冷眼旁觀,她便知道,這事兒沒有商量。

等到石老太在諸多壓力之下,終於服軟,再三保證不會再去徐家,找蘇曼的麻煩,還會退掉蘇曼以前的嫁妝,折算成錢郵寄給蘇曼,從此跟蘇曼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一個縣人武部的乾部督促石老太簽字畫押保證書,然後讓公社乾部帶石老太三人回家,責令半個月內辦好此事,不然後果自負。

石老太三人走後,縣裡下來的五個乾部都走進另一個小的封閉式辦公室裡,對著坐在辦公桌後,嘴裡叼著煙,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道:“徐團長,解決了。”

男人淡淡的瞥他們一眼,“辛苦你們了馮部長。”

“嗐,沒啥辛苦的,說到底,蘇曼同誌嫁妝被吞這件事兒,也是我們當初縣委不作為所致。”

一個頭發半白,已經快五十歲的年紀,依然留著板寸頭,身上帶著一股軍人殺伐氣質的縣人武部馮部長,坐在徐啟峰對面,承認錯誤道:“當初小蘇沒跟我們提那事兒,也沒讓我們幫忙要回嫁妝,我們也不好過多插手她的事情,這才導致石老太欺壓乾部。現在你替她出頭,我們當然義不容辭的幫忙。你放心,有我們盯著,小蘇同誌的嫁妝錢很快就會郵寄到她手裡,石老太也絕不敢去你們徐家鬨。不過,我好些年沒見你老小子了,沒想到這麼巧,你這小子兜兜轉轉,居然娶了當初在我們雲縣縣委當辦事員的小蘇。”

馮部長退伍轉業之前,曾在磐市軍區當營長,那時候徐啟峰還是他手下一個老兵刺頭,做事兒雷厲風行到他都佩服的地步。

沒想到許多年沒見了,人家已經升到團長級彆,現在在外人面前,他都要稱呼這小子一聲首長。

“是啊,我也沒想到,馮營長您轉業後,居然來到雲縣當人武部部長。”

徐啟峰伸出修長的手指夾住嘴裡叼得煙,往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小瓷盤彈了一下煙灰:“馮部長剛才的話說笑了,我相信當初我愛人被石家人欺壓的事情,你們縣委諸多乾部是真不知情。現如今讓石家人物歸原主,諸位也是公事公辦,我替我愛人向諸位道聲多謝。”

“不知情”三個字咬得極重,讓馮部長跟另外四個縣委乾部心中一凜。

他們是真的不知情嗎,當然不是。

那時候蘇曼雖然是雲縣縣政府裡一個小小的辦事員,可她父親是市裡的大領導,又是城裡下來的女大學生,長得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多少人都盯著她一舉一動。

她男人死後,石家人吞她嫁妝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過那時候的蘇曼,的確沒有請縣裡諸多乾部幫忙討要回嫁妝的打算,他們又覺得那是蘇曼跟婆家人的家事,他們堂堂縣裡的乾部,怎麼可能去管那些清官都難斷的家務事,也就裝作不知道。

如今蘇曼搖身一變,變成了磐市軍區一個團長的妻子,人家團長親自上門來討蘇曼的嫁妝,他們也不能再裝聾作啞。

“嗬嗬,順手的事兒,小徐,不,徐團長.......”馮部長假裝聽不出他話裡的機鋒,厚著臉皮試探:“聽說上頭最近下達了一些文件,我們雲縣這些小地方沒有收到文件內容的風聲,不知道你們軍區知不知情。”

“馮部長離開軍區多年,忘了軍區的保密製度?”徐啟峰眉頭微蹙,掐滅手中的煙頭,站起身道:“最近天道不好,家裡要下雨,屋裡該收拾的東西都得收拾了,出門看清方向再走路。”

“啥意思?”一個戴眼鏡的三十多歲縣委乾部,目送徐啟峰離去的背影,問馮部長。

馮部長皺著眉頭道:“這是告訴我們近兩年可能局勢要變,要我們管好自己,家裡不要放不該放的東西,以後要謹言慎行,不要隨隨便便站隊。”

他說到這裡,心情沉重之外又有些意外之喜,暗自嘟噥:“總算沒白跑一趟,幫這小子。”

**

徐啟峰離開紅星公社後,推著自行車坐上紅星鎮的集體木船,前往紅旗鎮的碼頭。

長年在軍部訓練操練的他,今天早上五點多聽見村裡雞鳴,條件反射起床在村裡跑步練拳鍛煉。

練了一個多小時,村裡人陸陸續續起床,他便聽到了一些關於蘇曼、關於石家的各種閒言碎語。

那時候他內心湧起一陣煩躁情緒,很不想聽關於蘇曼跟石家人的事情,卻又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聽到那些長舌婦、那些沒娶上媳婦的老光棍們,說著一些不入流的話。

莫名的,他怒從心起,上前嗬斥他們幾句。

轉頭借了大隊隊長盧建軍的自行車,騎著車到鎮上坐船過江,到上坪村了解一下蘇曼當年跟石家人的恩怨,隻感覺心口堵得慌,二話不說又往紅星公社趕,接著又騎著自行車到達雲縣縣政府,找到裡面的馮部長等人......

事情得到解決,他內心依舊沉甸甸。

他不介意蘇曼的過往,可當他從彆人嘴裡聽說,蘇曼以前如何跟石朗情投意合,甜甜蜜蜜一雙人,不顧父母的反對,義無反顧嫁到石家。

石朗死後,蘇曼又是如何的心碎崩潰憔悴,不吃不喝,以淚洗面,石老太打她罵她,她都不還手。

後來石老太攆她出石家,霸占她的嫁妝,她也沒有反抗,爭回自己嫁妝的意思。

他聽完心裡就很堵,非常的堵,像是有一口悶氣彆在胸腔,提上不來,又咽不下去。

這個時候,他總算明白蘇曼昨天為什麼揪著他問,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他是真的放下宋雲箐了嗎?他的感情,她總覺得不真實,不相信。

此刻,他也想問蘇曼相同的問題。她真的忘記了石朗嗎,她是什麼時候對他動心,喜歡上他的,她的喜歡又有幾分真切。

木船停靠到岸,他給船夫一毛錢的船費,推著自行車踏上碼頭停靠船隻的長形木板橋上,一步步往岸邊走。

單江河風很大,將他穿得白色背心吹得鼓了起來。

他迎著風,踏著咯吱作響的木板橋,走了不到十米遠,看見五十米外木板橋儘頭的岸邊,蘆葦叢飄蕩中,站著一個熟悉的女人身影。

**

蘇曼起床的時候,村裡的會議已經開完了,鄭玉珍領著兩個兒媳婦回家,她自己又回頭去請人幫忙操辦明天喜酒的事兒。

蘇曼坐著床邊梳頭的空檔,彭笑萍正跟曾芹在院子角落裡,洗明天要辦酒從自家自留地扯得蔬菜。

彭笑萍一邊用手使勁地搓著蘿卜皮上的泥,一邊憤憤不平道:“這太陽都曬到腚了,她一個新媳婦還在睡!村裡因為她發生那麼大的事兒,她也不知道。大嫂,你說說,咱們剛嫁進徐家來的時候,村裡人不也笑話咱們,說些汙言碎語,可從沒看見婆婆像現在這樣發那麼大的脾氣,居然請了公安同誌跟公社乾部下來,把那些長舌婦、老光棍們都給抓走了。

婆婆一下得罪村裡那麼多人家,一會兒那些長舌婦的家人肯定會來咱們家哭著求情,這事兒婆婆想瞞屋裡那個,怕也瞞不住。

大嫂,咱們都是老徐家的媳婦,咋差彆待遇這麼大咧。婆婆那麼怕彆人說屋裡那個二婚身份跟石家的事情,當初就不該讓小叔子娶她!”

“二弟妹,你少說幾句吧。”曾芹瞥了一眼東南屋兒,很公正的道:“咱們那會兒嫁進徐家,外面的長舌婦也就笑笑咱們跟自家那口子床上的事兒,跟現在三弟妹被各種傳二婚身份,配不上咱們小叔子,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又跟石家老二不乾不淨的謠言完全不是一個性質。

婆婆要是不發火,不把事情鬨大,任由那些閒言碎語傳下去,讓三弟妹聽見,她百口莫辯,以死證明清白,你才甘心?

再說,我們小叔子是軍人,那些長舌婦敢亂說軍人家屬的閒話,就該吃點教訓!不然她們還會像以前那樣胡亂嚼舌根,把人活活逼死。

你忘記以前那個富貴家的閨女,不就是被那些長舌婦傳謠言,說她跟村裡那個賴毛子不乾不淨。那閨女為證明清白就投了河,富貴兩口子瘋了一樣,拿刀去砍那些長舌婦的事兒了?”

“那也不能這麼懶,一覺睡到太陽都上三篙啊.......”彭笑萍碎碎念,“這麼懶的媳婦,以後怎麼跟小叔子過日子喲。”

她們倆說話的聲音還挺大,大概是以為蘇曼還沒起床,蘇曼站在拉上的木軸窗戶前,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蘇曼手上一頓,腦海裡浮現一些模糊的記憶,想了好一會兒,總算把石家的事兒擼清楚,不由暗歎,果然是書裡的世界,劇情就被原書作者安排的那麼狗血。

前夫家居然跟現在的夫家,隻隔了一條江!

因為單江江面很寬,兩岸的河面大約距離五百多米遠,兩邊都沒有橋,隻能靠劃船過江。

江面中間的水流很湍急,旋渦極多,木船要是沒穩住,很容易翻船出事。

所以兩個村的人,除了嫁娶出去的女兒媳婦們偶爾互相走動外,平時這兩個村的人基本沒有什麼接觸。

但原主做為石家已故兒子的媳婦,過了兩年再嫁到江這邊的徐家來,以石老太蠻橫無理的性子,收到風聲後,肯定會帶著人過來這邊鬨事。

蘇曼記得以前看這本書的時候,就看過一段石家人上徐家門來堵原主,在徐家大吵大鬨,大動乾戈,打了原主幾巴掌,又跟徐家人乾了起來的劇情。

事後石老太一家人都吃了官司,原主就給徐家人留下及其惡劣的形象,導致徐啟峰再沒帶過原主回雙安村徐家。

後來兩人鬨離婚,原主不肯離,跑來雙安村找徐家人幫忙勸阻,徐家人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

蘇曼穿過來,雖然接受了原主大部分的記憶,可對以前年代久遠的事情記憶很模糊。

她知道原主前幾年下鄉做基層乾部,知道她是在一個叫雲縣的縣政府當辦事員,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雲縣管轄下的紅星公社的數學老師石朗。

兩人一來二去,情投意合結了婚,後來石朗死了,她的任職期滿了後,就調回了磐市鋼廠。

因為是同市不同縣,兩邊行走的路線又不同,蘇曼還真沒想起來,原來原身嫁得前夫家,就在一江之隔的徐家對面。

這下尷尬了,蘇曼想著自己即將面對一眾極品石家人的糾纏,頭大如鬥,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跳進油鍋裡,炸得她渾身都不舒服。

她梳好頭發走出房門,進到灶房一陣洗漱,看到曾芹她們還在洗菜,就問她:“大嫂,你看啟峰了嗎?”

“沒有。”說這個,曾芹也感覺今天村裡那麼大的動靜,一直沒看見護短小叔子的身影,這是怎麼回事。

“五點多家裡的公雞打鳴,小叔子就起床出門去了。”彭笑萍冷哼著倒掉盆裡的臟水,“我猜,他應該是聽到你那些破事兒,丟了面子,找個地方躲起來,不願意見你吧。”

“強子他媽,你少說兩句。”曾芹瞪她一眼,轉頭對蘇曼說:“三弟妹,你彆聽她胡說,小叔子應該是圍著村裡跑步鍛煉去了,他每次回來都是很早起來鍛煉,你要找他,去村裡轉轉。”

蘇曼道了聲謝,走出徐家,沿著村道四處找人。

沿途遇上不少扛著農用具,準備上工的村民,他們看她的眼神千奇百怪,有好奇的、驚訝的、羨慕的、驚豔的。也有不屑、不滿等等眼光。

倒是沒有蘇曼想象中的,所有人對她都充滿鄙視不友好的目光,當著她的面說各種難聽的話語畫面。

看來,這是早上她婆婆大鬨一通,殺雞儆猴起到了作用。

蘇曼心裡鬆了口氣,臉上儘量堆起笑容,客氣的跟一些長輩問候說話,倒讓不少村民覺得她沒有城裡人看不起鄉下人的高高架子,看起來親切隨和,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蘇曼問了一圈村裡人,都說沒看見徐啟峰,正懷疑徐啟峰是不是真如彭笑萍說得那樣,聽到一些莫須有的謠言就躲起來,心裡有些難受的時候,三隊隊長盧建軍出現,跟她說徐啟峰一早就借了他的自行車,說要趕去鎮上辦事。

什麼事能讓徐啟峰火急火燎,跟徐家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往鎮上趕?

蘇曼心裡隱隱有個猜測,有些不敢相信,請求大隊長趕大隊的牛車,送她去鎮上的碼頭。

盧建軍也不知道他們夫妻在鬨什麼名堂,不過蘇曼是徐啟峰的妻子,這點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他套上牛車,搭著蘇曼,從鎮上狹窄的青石街道小心駛到紅旗鎮的碼頭,把蘇曼放在碼頭上,叮囑她自己要注意安全,他這才甩著皮鞭,趕著牛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