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入v第二更,鄰居(1 / 1)

徐啟峰沒有一絲意外, 嗯了一聲。

蘇曼是高、乾、子弟,從小不愁吃穿,條件優渥, 十指不沾陽春水,原本他以為她不會燒蜂窩煤, 不會做飯、燒水之類的。

畢竟從他調查過她以前的事跡來看, 她在娘家、頭一任的婆家家裡, 可從來沒有乾過家務活。

她嫁給他的半個月裡,居然學會了自己做家務, 他覺得以她那個大小姐的脾性,讓她乾這些,著實為難她。

今天看她為了燒個煤爐, 把自己弄成一個煤炭,徐啟峰覺得還是多花點錢給她買煤氣爐用吧。

免得她回頭到蘇宏廣面前告狀,他們父女倆又想著辦法來折騰他。

他話音剛落,外面衝進來一群人,領頭一個大臉盤,身材壯實,皮膚有些黑的婦人,單手拎著一大桶水進門來道:“哎喲,我還以為你們家真著火了, 家裡沒人, 還帶著咱家老齊過來滅火呢!原來徐團長你們在家啊。”

齊衡跟在她的身後,手裡拎著一桶水, 他三個半大的孩子,也同樣端著水盆,拎著尿壺水桶, 急衝衝地衝進來滅火。

結果進來看見徐啟峰正給蘇曼洗臉,還溫言細語的問蘇曼會不會用煤氣灶。

齊衡:.......

見鬼了!

是誰一直躲在軍營裡,話裡話外都對新娶的媳婦各種嫌棄的?

這才多久呢,就給人洗上臉了,徐啟峰這老小子怪雙標的!

“老齊、弟妹,你們來了。”徐啟峰給蘇曼洗乾淨臉,順手給她遞一張乾淨的帕子擦臉,這才轉頭客氣的跟齊衡、王翠花兩口子道:“昨天晚上下雨把煤打濕了,我燒水沒注意,煤爐一直燃不起來,讓你們誤會了,對不起啊,讓你們白跑一趟。”

齊衡:.......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不腰疼?

王翠花:羨慕,嫉妒。

瞧瞧人家的男人,燒個煤爐冒起煙,怕人家誤會自個老婆不會燒,到時候成為人家嘴裡的談資,一口攬下是自己做得,多有擔當啊。

再看看自家男人,讓他幫忙洗個碗,他都能磨蹭嘀咕個半天,醬油瓶倒了都不帶扶一下。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王翠花見徐家沒事,把手中的水桶放在地上,很自來熟地走進徐家客廳,對剛剛擦完臉的蘇曼打招呼:“你就是徐團長的媳婦吧?哎喲,你可跟那傳言一樣,長得真俊!這皮膚又白又嫩,看得我一個女人都喜歡呢。你說說,大家都是吃同樣的米,你怎麼長得這麼白,我長得就這麼黑呢?哦,忘了介紹,我是你的鄰居,我住在你們家右手邊的那棟房子裡,我叫王翠花。之前我一直想過來看看你,但你跟徐團長都忙,每回我過來,都看見你家大門關著的。今兒要不是看著你家冒著煙,我跟我家老齊搭梯子翻牆過來滅火,就你們家大門緊閉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不在家呢。”

這年頭的人們大多淳樸善良,都喜歡跟鄰居結交,相互串門,說話湊熱鬨啥的。

很多人家的院門白天都不會關,就為了方便鄰居過來串門。

像蘇曼這種在後世跟鄰裡關係淡漠的人,習慣了隨手關門,她還真沒有跟其他軍嫂結交串門的習慣。

不過蘇曼還是挺喜歡這年頭人們的結交方式,看王翠花這麼自來熟,她放下手中的帕子,招呼王翠花一家人道:“叫我蘇曼就行了,勞煩你們操心了,都進來坐吧。孩子們也彆客氣,嬸嬸給你們拿水果吃啊。”

她說著,轉身到廚房專門放瓜果菜肴的木桌上,拿出幾個個大水靈的桔子出來,遞給站在王翠花身後的三個十來歲的孩子。

“哎呀,不用不用。”王翠花忙擺手,眼睛在客廳裡轉了一圈,看見客廳裡全是新的茶幾桌椅沙發之類的用具,她心中的羨慕更甚了。

住在軍區裡的軍嫂家裡用的家具,大多是租得軍區後勤部的,一個月交上八毛一塊錢的租金,都心疼的不得了,更彆說買新的家用具了。

之前她就從彆的軍嫂嘴裡,聽說徐團長這個新娶的媳婦是個二婚的,還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嫁過去,徐團長不待見她,家用具也是租的。

可是租的家用具都是半舊的,有些還破破爛爛,需要自己修。

眼前這些家具都是全新的,如果不是買的,她王翠花的王字倒著寫!

其實這事兒是鬨了個烏龍,當初徐啟峰的確跟小方交代,去後勤部租賃家用具過來用。

小方去到後勤部,剛好來了一批新家具。

後勤部的部長問他,他家團長要不要買家用具,如果要買,後勤部會給個優惠,不買,就賣給另一個要結婚的軍官。

小方想著團長不管跟誰結婚,以他的級彆津貼,家用具遲早要買的,不可能租一輩子的家具用,自作主張的替徐啟峰答應了,買家具的錢,從徐啟峰的津貼裡扣。

徐啟峰事後知道,差點沒削小方這個二愣子一頓。

不過家用具已經訂下了,沒有退貨的道理,他隻能提前把錢款結清,讓小方他們把家具送到家裡來,不然他能給蘇曼的錢票更多。

王翠花心裡在算總賬,全新的五鬥櫥56塊錢一個,沙發差不多一百二一個,茶幾、全新的桌椅等等之類的,保守估計都要花上兩三百塊錢,她還聽後勤部的部長老婆說,徐啟峰還買了新的衣櫃、寫字台、梳妝台啥的,零零總總加起來,至少花了一大千,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是一個普通工人三年多的工資啊!

這徐團長真是嘴上說一套,背地裡做一套,說不待見蘇曼,轉頭就買了這些全新的家具,不知情的還真以為他倆不合呢。

王翠花一時羨慕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家老齊是個副團長,每月有141元的津貼。

津貼看起來多,實際每月要郵寄一半回婆家,養婆家兄弟姑子一大家子。

剩下的錢,她每月得郵二十塊錢補貼娘家,另外五十塊錢,除了日常吃喝用,就是養她和五個孩子。

她家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兒子,都是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時候。

小的兩個,一個身體弱,要經常看病吃藥,一個才一歲多,還要吃奶粉。

五十塊錢零零總總花下來,每月剩下不到十塊,哪裡買得起新家用具啊,隻能租舊家具用。

因為孩子多,花銷多,王翠花平時沒要後勤部送水果過來。

水果在這年頭可是稀罕物,隨便一點水果,價錢都貴的很。

王翠花舍不得買水果吃,覺得吃水果的錢夠一家子吃好幾天的糧食了,看見蘇曼往孩子手裡塞桔子,她嘴上客套推辭了幾句,回頭跟蘇曼說道了兩句,跟齊衡離開了徐家。

一家人剛進院子,齊家老大餓死鬼投胎似的把手中的桔子剝開,全都塞進自己的嘴裡,腮幫鼓得跟鬆鼠一樣,使勁吞咽,差點把自己給噎死。

“你個護食的王八犢子!”王翠花氣得抬手就給老大一巴掌,“說了多少次,你是老大,要讓著下面的弟弟妹妹!這好不容易人家送了個桔子,你不想著給老四老五留一點,儘想著自個兒,咋不噎死你!”

這話齊衡不大愛聽,不讚同道:“我說王翠花同誌,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說了多少次,跟孩子要講道理,彆上來就動手罵人!老大想吃就吃,你乾啥總要他讓,他也是孩子。”

“他是老大,他就得讓著小的!”王翠花插著腰,理直氣壯道:“誰小的時候不是大的讓著小的過來的,我是他們老娘,我罵他們,打他們怎麼了?這群兔崽子好話聽不進,非得收拾他們一頓才服服帖帖!他們平時在家造成什麼樣兒,你不是不知道,他們要聽得進去道理,我用得著罵他們?”

齊衡頓時無語,歎著氣往家裡走,心裡第一百零一次後悔年輕的時候聽從父母之命,娶了包辦婚姻的王翠花。

王翠花過日子能乾是能乾,可是沒多少文化,就讀了幾天書,認識幾個字。人長得也一般般,生完孩子後一直沒虧待自個兒,身子比他這個男同誌還壯實魁梧。

平時她在家裡都大著嗓門吼罵他和孩子,行為做事粗鄙的跟村婦沒什麼兩樣,跟他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每天就圍著柴米油鹽醬醋茶,東家長西家短的嘮嗑,他這日子過得彆提多憋屈了。

還是人老徐厲害,處兩個對象都是知識分子,一個比一個漂亮,斯文有理,他就沒那個豔福囉。

徐啟峰住的院子,左邊挨著趙政委,右邊挨著齊副團長,齊家人走了沒多久,趙政委的愛人何虹淑也帶領著四個孩子,拎著水桶匆匆忙忙過來滅火。

知道鬨了烏龍後,何虹淑跟王翠花一樣打量了徐家一圈,臨走前笑著對蘇曼說:“老趙跟我念叨了好幾次,說你們搬新家過來,肯定有沒周到的地方,讓我過來幫幫忙。偏偏這段時間醫院忙,我一直沒有時間過來,蘇曼妹子,你可不要怪嫂子。趕明兒有空,到我家裡來吃飯,咱們街坊鄰居,要好好的聯絡聯絡感情。”

何虹淑是人民醫院的婦產科主任醫生,平時工作比蘇曼還忙,蘇曼還是從小方嘴裡知道她的,平時沒跟她見過面。

蘇曼笑著道:“嫂子客氣了,勞煩您白跑一趟,這些水果,您拿回去給孩子們吃吧。”

說著又把桌子上剩下的三顆桔子,塞進何虹淑的手裡,目送她們離開。

蘇曼心裡想,明天還是要去買點糖果點心之類的放在家裡備著,不然左右鄰居的孩子過來玩,她光送水果也不是個事兒,畢竟這年頭的水果可比糖果金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