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入v第一更,洗臉(1 / 1)

一大把錢票清理下來, 居然有一千多現金,若乾軍用專用的各種票據,全國票據, 地方票據等等。

這顯然是把所有的家當都交給她來管。

蘇曼望著眼前疊得整整齊齊的錢票, 陷入了迷茫。

大部分的男人都很自私, 在他們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他們是不會把自己的財政大權, 交給另一個女人打理。

而願意給一個女人花錢、給錢的前提, 是這個女人是他喜歡的人, 或者圖謀這個女人的身體。

她在徐啟峰的眼中,很顯然不占這兩點。

可他把所有家當都拿給了她, 絲毫不怕她卷款而跑。

要麼他是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拿捏住她,要麼, 他隻是想儘到一個當丈夫的責任。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這些錢票在她手裡都成了燙手山芋。

蘇曼已經做好將來的某一天,要跟徐啟峰離婚, 獨自美麗的準備, 錢是不會花他一分的。

她不是那種視金錢為命的女人,不是自己掙得錢,她用了會心裡不安。

票嘛, 放久了會過期,不用白不用,大不了以後稍微對他好一點。

蘇曼把錢放好,走去廚房燒水。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蘇曼愛乾淨,一天不洗澡渾身不舒服。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 能洗澡,當然要洗的乾乾淨淨。

徐啟峰給完錢票就上到二樓他所住的房間,一進房間就看見皺巴巴的床單被套,滿子狼藉的樣子,眉頭輕輕擰了一下。

職業的特殊性,徐啟峰養成了強迫症、潔癖等習慣,平時房間內務都是自己打掃,不允許勤務兵和家人以外的人進入他的房間。

房間亂成那個樣,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蘇曼乾得。

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虧他上次小小懲戒她一番,在軍營裡擔心她晚上沒被子蓋會凍著,原來她早自己爬上他的床睡了。

徐啟峰對蘇曼的認知,還停留在兩人被下藥之前,蘇曼隔三差五來堵他的場景。

那時候她穿著各種各樣漂亮的衣裳,化著精致的妝容,利用她爸糧食局給他們軍區送糧食的關係空檔,像隻花蝴蝶一樣圍著他團團轉。

說實話,他那個時候不僅沒有半分心動,還十分的厭惡。

在他的眼裡,女同誌再喜歡一個人,也該是含蓄、害羞地向人告白。

哪能主動上門去堵人家男同誌,還穿著那麼招搖,眼裡勾著絲,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女同誌!

平時他看到這種女同誌,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哪成想,他躲來躲去,還躲成一家人了。

因為有先入為主的印象,徐啟峰一直不待見蘇曼。

但在趙政委的思想工作下,加上這段時間為數不多的相處,徐啟峰忽然發現,現在的蘇曼,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樣。

現在的蘇曼不再向以前那樣愛化妝打扮,衣服穿得也樸素了很多,對他的態度從極度熱情轉變成了避如洪水,性子也比之前柔和了許多,沒那麼不講理,能聽進他的話,沒有一意孤行,沒有意氣用事。

徐啟峰不知道蘇曼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轉變,要是她以後一直是這個樣子,他覺得未嘗不是件好事。

都已經是一家人了,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妻子能懂事、明理。要是像宋雲箐一樣隔三差五鬨騰,那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此時的蘇曼在徐啟峰心裡已經劃分成為了家人,既然是家人動了他房間的東西,他當然沒有什麼不悅的情緒。

他低頭把房間皺巴巴的床單整理整齊,被子疊成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豆腐塊。再把蘇曼之前故意把他房間弄亂的鞋子、書籍、衣物等等一樣樣的擺放整齊。

等屋子重新打理乾淨整潔,他身上也出了一身薄汗。

天氣越發熱了,作為一個有潔癖的人,徐啟峰每天不洗一次澡,渾身都不舒服。

他把軍帽放在房間左側的衣帽架子上掛著,正打算下樓燒熱水洗澡,忽然看見窗戶外濃煙滾滾。

緊接著傳來隔壁齊副團長老婆的大嗓門聲音:“夭壽咯!隔壁房子燃起來了!老齊,快快快,快打水過去滅火!”

隔壁房子?不就是他家?

徐啟峰立下轉身下樓,向著濃煙的方向快速跑去。

濃煙發出的地方是廚房,廚房門半開著,徐啟峰衝進廚房,一眼就看見蘇曼背對著他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大蒲扇,正一邊咳嗽,一邊扇著面前的煤爐,濃濃的黑煙就是從那個煤爐裡冒出來的。

徐啟峰:.......

“怎麼了?”

聽到身後開門的動靜,蘇曼回頭,一張漂亮的小臉被濃煙熏得黢黑,像是剛從煤礦廠挖煤出來的工人一樣,隻有眼睛和牙是亮的。

“這麼大的煙,我還以為家裡著火了。”

平時特彆愛美,之前來軍營裡沾了一點泥都嫌臟的人,這會兒被熏成了黑炭,徐啟峰沒忍住,嘴角微微勾了一個弧度。

很快他神色歸於平靜,打開廚房的窗戶,從蘇曼手裡拿走蒲扇說:“你臉上臟了,去洗把臉吧。以後我在家,你燒不燃煤爐,可以叫我。”

“......好。”蘇曼尷尬一笑,露出八顆炫白的牙齒。

家裡的廚房不大,隻有十來個平方,裡面放了碗櫃廚房用具等等,就沒有多大的空間了。

本來勤務兵小方,想把煤塊放在廚房右側的角落裡,蘇曼覺得廚房空間太小,把煤塊放在角落一不留神就碰到它們,乾淨的衣服蹭得全是煤灰,就讓小方把煤塊放在廚房外的屋簷下。

昨晚下了一場雨,下得急,也去得快,雨量很大,下了不到半個小時,把屋簷下的煤塊打濕了些。

蘇曼昨晚睡得沉,沒聽見下雨聲,燒水的時候像往常一樣,弄點小方事先準備的小塊乾柴墊在煤爐下引火,再把煤塊放上去用扇子扇火。

沒想到越扇煙越大,煤塊要燃不燃,她又是個強脾氣,就不信自己扇不燃,拚命拿蒲扇扇,後果就是煙越來越大,她的臉也越來越黑。

看見徐啟峰要笑不笑的神情,蘇曼一面驚奇這個看起來特彆冷漠嚴肅的男人居然會笑,還笑得那麼帥,一下戳到了她的審美心巴上。

一面意識到自己臉上肯定臟得不成樣,不然不會引得徐啟峰笑,趕緊站起身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洗臉。

她的臉是黑的,手也是黑的,為了把手臉洗乾淨,她特意弄了肥皂往臉上洗。

洗的太猛,肥皂泡泡弄進了眼睛裡,疼得她輕輕啊了一聲。

徐啟峰聽見聲音抬頭,見她眯著臉,纖細的手臂胡亂往臉上洗,一張臉越洗越黑。他一個強迫症加潔癖症看得實在是受不了,站起身,在她旁邊道:“泡泡弄眼睛裡了?彆動,我幫你洗乾淨。”

男人的聲音低沉平靜,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洗臉洗得冒火的蘇曼頓時安靜下來,乖乖把臉側靠在水龍頭邊。

她這麼配合,徐啟峰也不廢話,先把兩邊的袖口微微折一圈,再拿起肥皂,動作輕柔的給她洗臉。

男人的手掌寬厚溫暖,掌心因為長年練槍、訓練的緣故,帶著一層厚厚的老繭,磨在蘇曼細嫩的臉蛋上,疼得她齜了一下牙,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許是察覺到她的動作,徐啟峰動作更輕柔了一些,邊洗還邊問:“你不會燒煤爐,會用煤氣灶嗎?”

“會。”蘇曼閉著眼睛,任由他的手洗著自己的臉龐,輕輕回答。

她在現代的時候,小學是寄養在鄉下奶奶家的,沒少幫著奶奶乾農活,基本的農活她都會。

她奶奶家基本燒得是柴灶大鍋爐,偶爾燒燒蜂窩煤爐,後來條件好了,又燒煤氣灶,天然氣。

她以為落後的六零年代也差不多是這樣,沒想到的是,這年頭的蜂窩煤是要自己把煤塊砸成煤渣子,再用專門的蜂窩煤鐵具,自己製成蜂窩煤,跟後世人家直接做好蜂窩煤送到你家裡用得完全不一樣。

勤務兵小方半個月前製成的一批蜂窩煤,她已經燒完了,前兩天小方老娘生病,小方休探親假回老家去了,她不會製蜂窩煤,隻能直接燒小塊的煤塊。

每次燒這些煤塊,都不如蜂窩煤好燒,每回光引火都要引好久,燒得她冒火,無數次生出想用煤氣灶的想法。

可這年頭的煤氣罐並不普及,且價錢不便宜,通常隻有乾部家庭才有得用,比如老蘇家就用得是煤氣罐。

蘇曼在軍區住了快半個月,發現很多軍官家庭裡都燒得是煤爐之類的,燒煤氣罐的家庭很少。

這年頭,買煤都要像買肉買細糧那樣,有供應的時候大半夜爬起來排隊去搶購,有煤塊用,大家都覺得不錯了。

而想使用煤氣罐,還得從京都那邊運輸過來用,使用成本相當的高,一般的家庭根本負擔不起。

在京都,一罐煤氣罐的價格是3.2元,運輸到磐市這邊高達4塊。

在大米零售價一毛五左右一斤的60年代,一罐煤氣罐的價格可以買大約二十六斤大米,這可是一個城鎮戶口半大小子一個多月的定量糧,如果不是家裡不缺錢,誰舍得花那麼多錢,去買隻能燒一個月,又要重新買的煤氣罐。

蘇曼並不是個嬌氣的人,她身上有股韌勁,會隨著環境的改變,做出自身的改變。

她在現代過慣了用天然氣做飯的日子,穿到條件惡劣的六零年代,沒有天然氣、煤氣用,經曆最初的不適應後,她現在已經習慣跟大家一樣用煤爐。

不過在有條件的情況,能用上乾淨快捷方便的煤氣爐,她當然想要。

徐啟峰不是一個隨隨便便開口問彆人會不會用煤氣灶的人,蘇曼從他話裡的意思,已經聽出他想給她弄煤氣灶了,所以毫不猶豫地說自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