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藥膏(1 / 1)

一大早操練完手下兵崽子,趕回家裡的徐啟峰,進門就聽到蘇曼罵他狗東西,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蘇曼罵罵咧咧,神色狼狽的從衛生間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一道挺拔如山的身影站在客廳門口。

男人手裡拎著一個紙皮袋子,薄唇緊抿,看她的眼神冷若寒冰。

背後說人壞話被正主聽見,蘇曼臉上有些發熱,很快挺起胸脯,冷言冷語道:“這就是你說得井水不犯河水?”

她披頭散發,還穿著昨天那件斜襟春長衫,靠頸子的盤扣依然沒扣敞開著,臉上頭上身上都被水打了個濕透。

薄薄的面料被水打濕後,緊貼她的雪白皮膚,玲瓏的身段一覽無遺。

徐啟峰不自在地收回目光,他看見了她手中的斷裂水龍頭,明白她遭遇了什麼事情,劍眉擰了起來,回頭冷冷看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勤務兵、警衛兵。

勤務兵小方是個黑臉,長相憨厚的農村兵,性子也比較憨厚,他跟著徐啟峰進門,一眼就看見了蘇曼全身被打濕的畫面。

那樣香豔的畫面,讓他這個沒處過對象的大小夥兒鬨了個紅臉,看了一眼就趕緊撇開臉,不敢再看。

注意到徐啟峰不打聲色地擋住蘇曼,還回頭看他一眼,小方感覺自己被他看得渾身冷颼颼地,總算記起昨天下午他跟警衛兵小陳,背著他家團長乾得好事,頓時嚇得縮起脖子。

偏偏小陳是個沒眼力勁的,他沒看見蘇曼,以為這人還在睡覺,手裡又扛著兩個大口袋擋住了他的視線,嘴裡一直叨叨:“我說團長,您不是不待見新嫂子,要給她個下馬威,特意讓咱們在一樓什麼都不放?怎麼這才過了兩天,您又改變了主意,這又是讓我們給她弄得被褥,又是去招待所給她搬衣服行李,她這衣服也太多了.......”

小方:......

徐啟峰:......

她就知道,這姓徐的,是故意的!

蘇曼明亮的眼睛裡簇起一團火,一張漂亮的臉蛋氣得扭曲。

徐啟峰咳嗽一聲,不自在道:“蘇曼同誌,我也不做多解釋。沒錯,昨晚的事情是我小心眼針對你,你設計我一回,我也報複你一回,我們倆扯平了。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厚道,我向你道歉。以後我們和平相處,我向你保證,類似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多年的從軍生涯使得徐啟峰做事一直小心謹慎,以前在邊境出任務之時,不少長得漂亮的女間諜,使出千百種花樣在他身上都沒得逞過,沒想到回到較為安全的磐市軍區,竟然被蘇曼這個女人得逞了。

作為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的本意是讓蘇曼感受一下他有多不待見她,沒真心想過要苛待她。

沒想到勤務兵小方跟警衛兵小陳,兩人竟然背著他在水龍頭上做手腳。

這事兒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他這個領頭上司督管不力,害得蘇曼遭了罪,徐啟峰覺得,自己有必要道歉。

蘇曼還沒怎麼著呢,小方跟小陳兩人聽見徐啟峰道歉,都一副見鬼的表情。

徐啟峰在軍中是個說一不二,果斷狠厲,不苟言笑的角色,他手下的兵都在他的鐵血訓練手腕下成為尖子兵,大家夥兒對他是又敬又怕,稱呼他為冷面閻羅王。

這樣一個平時把人訓得跟龜孫子一樣,提起他就嚇得不行的閻羅王,居然向一個女人低頭,主動承認錯誤,小方跟小陳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曼很生氣,非常的生氣!

但她現在所處的環境很被動,既沒有好點的去處,又沒有多餘的存款買房,她要真跟徐啟峰鬨掰去住集體宿舍,日子也沒比現在好過多少。

徐啟峰向她道歉,她多少有些意外,畢竟在書中,作者對他的角色塑造就是一個不會輕易低頭服輸認錯的人。

不管徐啟峰是真心還是違心道歉,以徐啟峰現在的級彆,他其實有的是能力辦法整治蘇家和她,讓他們一家人丟掉工作,失去名聲,甚至家破人亡。

他選了一個很幼稚的行為來整整她,沒有用其他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她,從本質上來說,他還不算太壞。

如果他真能做到他說得和平相處,她也不是不能忍下這口氣。

大丈夫能屈能伸,大女人同樣如此。

蘇曼胸口起起伏伏幾次,壓下心中的火氣道:“你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否則我也不是好惹的!”

徐啟峰挑了挑眉,不否認她的話,她要是個省油的燈,他也不會覺得頭疼了。

他把手中的紙袋子遞到她面前,“你的行李衣服,我讓小方他們幫你搬過來了。一會兒他們會去軍區後勤部領新的被褥家用具回來。我今天有事要忙不回家,你要是不認識軍區的路,可以讓小方帶你去轉轉。”

他說完轉身離開,經過小方、小陳兩人身邊時,用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做完該做的事情,回軍營認罰。”

小方、小陳欲哭無淚。

他們隻是想給團長出口氣,怎麼團長不領情,還罰他們?

要知道團長下得處罰,可是把人往死裡折騰,兩人光想想那些磨死人的訓練,腿就開始打哆嗦,認命地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蘇曼看著小方、小陳兩人目不斜視,不敢多看她一眼,抱著新被褥和原主放在招待所成堆的衣服行李進她的房間收拾,低頭打開手中的紙袋,發現裡面有兩支藥膏,一支寫著消腫止痛,一支寫著外傷塗抹。

還知道讓人幫她把行李拿回來,還給她拿藥。不管他是怎麼想的,至少面子功夫是做到了,隻要以後他不再折騰她,她也可以既往不咎。

小方、小陳給蘇曼鋪好床後,都低著頭跟她打了聲招呼,逃一般的跑了出去,去後勤部租領家用具過來安置一樓。

蘇曼以為這兩小夥子不好意思看她衣服打濕的樣子,也沒多想,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關上,換乾淨的衣服。

由於原主是二婚,又背著老蘇做出那樣丟臉的事情,老蘇早前就發話,原主這次結婚,老蘇家不會給任何嫁妝,讓她自己想辦法過日子。

原主隻把自己基本的洗漱日用護膚品,還有一大堆衣服鞋襪,裝進了四個超大的布袋裡。

蘇曼把四個袋子都打開,發現大部分都是的確良、布拉吉、民國式的斜襟罩衣,還有收腰線的各種大衣外套,少部分的列寧服,百褶下裙,毛衣之類的,衣服多得讓她一個現代人都覺得眼花繚亂。

鞋子基本全是高跟春冬鞋,沒有一雙布鞋,跟這個時代人人吃穿不飽,穿著補丁摞補丁衣裳,三五年都做不了一件新衣,一雙布鞋不管春夏秋冬都穿著不換,直到爛得不能再爛才會換的窮苦環境,完全是兩個極端。

果然是書中拿捏著資本做派的敗家角色,就原主每月發了工資各種買買的性子,一般的男人根本養不起啊!

現在是1965年四月,距離十年大、動、亂也就一年的時間,即便蘇曼也愛美,但為了避開那個敏感的十年,給人抓住把柄做文章,蘇曼必須隨波逐流,儘量衣著樸素,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她挑挑揀揀半天,選了一件白色的確良長襯衣穿上,下面穿一條長到腳踝的黑色百褶裙,把的確良的衣擺紮進裙子裡,外套一件藏青色的針織衫,沒扣針織衫扣子,這樣穿著,既顯得她樸素不少,又身材凹凸有致。

換好衣服,她把日常用具稍微整理了一下,翻出一條毛巾擦臉擦頭發,一不小心碰到左額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下,這才想起擦藥。

她的傷口不嚴重,就撞破了皮,出了點血,有些腫。

不過因為原主吃穿用得好,會保養皮膚的緣故,肌膚十分白嫩嬌氣,看起來就很嚴重,所以才貼了紗布。

蘇曼本來有醫院開得藥,擦了一天多,腫還沒有消下去。明天要上班了,要讓人看見她額頭腫的,不知道彆人會怎麼想。

蘇曼想了想,拿起徐啟峰給得兩支藥膏,先打開一支聞了聞,有點臭。

她有些擔心徐啟峰又故意整她,糾結了半天,決定擠點藥膏試試。

那藥擦在額頭上有些冰冰涼涼的,比起醫院開得藥膏,要舒服許多,她這才放心下來。

把自己收拾乾淨,蘇曼肚子也餓了,家裡廚房什麼都沒有,想吃東西隻能到外面去吃。

蘇曼翻找了一下原主的包裹,翻出一把皺巴巴,花花綠綠的錢票。

她仔細清點了一下,共有三十一塊五毛四分錢,二十多斤糧票,其中還分細糧跟粗糧。另外其他票據裡有什麼油票、肉票、菜票、肥皂、洗衣粉等等票據,這都算正常了,還有很多涉及她盲區知識的澡票、餅乾票、糕點票、豆票之類的,另外就是各種工業劵,看得她頭都暈了。

難怪課本上說六七十年代是個票據年代,沒有票什麼事情都辦不了。

這衣食住行都要票,連洗個澡都要澡票,就這樣嚴格控製衣食住行的年代,人們能翻出什麼花樣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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