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Chapter 93 預支。(1 / 1)

酥酥 弱水千流 5890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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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家大公子說這番話時, 神色是清雅的,溫和的, 字裡行間的語氣矜平自若,仿佛在點評一出威爾第的歌劇般自然而高尚。

這副纖塵不染高山白雪的模樣,幾乎令他懷裡面紅耳赤的殷酥酥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此刻正霸道禁錮著她,十指並用漫不經心,在聖潔白紗下對她做儘種種荒唐事的, 另有其人。

修長指尖彈奏著凝脂樂譜,冷白覆在冷白上,觸覺與視覺都令人心神俱顫。

殷酥酥無力招架他的肆虐,臉色紅得像染透了番茄的汁液, 終於忍不住抬起胳膊摁住他不規矩的雙手,漲紅著臉羞惱道:“婚紗小了就不試了, 直接拿去改,你快點放開我。”

費疑舟手上動作絲毫不停, 氣定神閒地說:“不試清楚,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圍度是多少。”

殷酥酥要吐血了,被這狗男人的厚臉皮震撼到,汗顏脫口而出:“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軟尺。人類區彆於動物的根本標誌是人類可以製造和使用工具, 這些常識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

而且……

誰家好人測量胸圍是用手這樣測啊!

費疑舟對殷酥酥的提醒和抗議充耳不聞,選擇了無視。他是最專注的測量師,也是最好的愛匠,認真記憶著掌心傳來的觸感, 片刻,低頭吻住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輕聲命令:“抬頭, 往前方看。”

殷酥酥這會兒頭是昏沉的,全身皮膚是麻的,像被架在了火爐子上,有成千上萬的火苗在她四肢百骸燎來燎去,烤得她神思都不太清明了。

聽見他的話,她並未深思,下意識便抬眸朝視線前方望去。

這一瞧,頓時腦仁兒都快炸開。

殷酥酥站的方位是主臥正中區域,面對的將好是潔淨如新的整面落地窗。

此刻,落地窗透亮如鏡,無比清晰地映出屋內景象:

一身紗裙的姑娘被西服筆挺的高大男人從背後擁緊,嚴絲合縫地裹在懷中。男人略微弓著身,薄潤的唇印在姑娘耳側,姿態親昵,單看姑娘脖子以上的畫面,可以說是十分溫馨。

但女孩脖子以下的區域呈現出的觀感便截然相反。

她身著白色婚紗,數不勝數的鑽石折射出一道道璀璨華光,裙擺寬大,後綴長長的拖尾,分明是神聖而純潔的。

可某一部分,雪白如凝脂玉,被男人骨節分明的十指完全掌控。

婚紗穿得鬆垮的嫵媚新娘,面容冷峻的黑西裝矜貴紳士,二者視線在落地窗中交彙,一個慌張羞窘,隻差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一個好整以暇,甚至帶著幾分病態的興味。

這一幕糜媚到極點,直教殷酥酥的耳根瞬間漫開紅霞。她不敢再看落地窗,更加不敢再看落地窗裡的費疑舟,匆匆彆過頭,將視線轉移開。

可下一瞬,察覺到她目光飄忽,躲閃開自己的目光,男人微挑眉,驀然屈指,惡劣地用光整指甲搔刮過去。

“照鏡子。”費疑舟淡淡地說,“眼神往哪兒飄。”

殷酥酥呼吸發緊,兩隻膝蓋軟得撐不住身體,輕哼著側過頭,將通紅的臉蛋埋進他胸膛,拖著發顫的尾音倔強道:“你讓我看我就看,憑什麼?我偏不。”

她被他困在漫天的情潮裡,睜不開逃不掉,聲線裡夾了一絲哭腔,又軟又媚,跟人對著來也不招人煩,隻讓人覺得像軟綿綿的撒嬌。融合著那絲天真幼稚的孩子氣,越發顯得可愛。

費疑舟被她的語氣惹得想笑,唇角散漫地勾了勾,道:“鏡子裡的自己漂亮嗎?”

他語氣聽著很溫和,但溫和之中又隱約夾雜著一絲莫名的陰鬱和玩味兒,殷酥酥不禁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故作淡定地回他:“我本來就漂亮,我最美了。”

費疑舟搖頭:“我不是說你的臉。”

殷酥酥不解:“那你問什麼漂亮嗎?”

“這裡。”費疑舟聲調懶洋洋的,食指緩慢溫柔地描摹,勾勒出那團的下沿輪廓,輕輕一挑,續道,“我覺得很美,尤其是動態。”

這副被他完全掌控操縱的可憐妖媚樣,太美了,美得讓他疼痛,想要把它和她整個人都生吞進肚子裡。

“……”殷酥酥窘得想死,瞪大了眼睛望著落地窗裡的男人,羞斥,“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不健康思想,我要求不高,哪怕你維持一天的清心寡欲我都很滿足。”

費疑舟對她的言論似乎感到一絲不解,左側眉峰微抬,兩指捏住她小巧的下頷抬起來,眸微垂,居高臨下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嗓音出口,沉得有些危險:“怎麼聽你的語氣,好像不太喜歡我疼你。”

殷酥酥臉緋紅,一時無言。

沉默了整整三秒鐘後,她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儘量用最和善友好真誠動人的語氣,嘗試跟這位精力過於旺盛的變態大佬友好交涉。

殷酥酥無比誠懇地說:“不是不喜歡,是覺得很累,非常累,特彆累。最近每天我都是淩晨很晚才能休息,第二天困得要變形。你知道嗎,今天我去晉城跑通告,在化妝間裡都打了十幾分鐘瞌睡,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會英年早逝。”

說起來,殷酥酥簡直覺得難以啟齒。

最近費疑舟興致好得很,拽著她接連十幾天,中途沒有哪天休過戰。

今天梁靜看她整個人蔫蔫的,精神狀態不佳,還調侃她如果再不適當節製,當心年紀輕輕患上腎虧的毛病。

前有椅子之仇,後有女王裝之怨,殷酥酥看著這位姐妹的臉就覺得很無語,沒好跟梁靜多說,隨口應付了一句“那我回去和我老公談談,爭取一周的假期”。

此時此刻,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份上,殷酥酥覺得也是時候向自家這位讓她又愛又恨的病嬌大寶貝攤牌了。畢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恩愛夫妻就必須每天都進行夫妻生活,一周的休息假期,於情於理都是她應得的。

那頭,聽完殷酥酥的話,費疑舟不禁陷入了一番思考。

片刻光景,他沉吟著開口,居然破天荒,良心發現地進行了一番自我檢討,很紳士地說:“好像這段時間是比較頻繁。如果對你的工作造成了不良影響,那我向你道歉。不好意思。”

殷酥酥聞言一滯,一雙被他欺負得霧蒙蒙的眼眸眨了眨,感到十分驚異。她說這些話,其實或多或少有點可以賣慘的嫌疑,主要就是在為索要“七日假期”做鋪墊,萬萬沒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居然會因為這種離譜又好笑的事,跟她致歉。

思索著,殷酥酥不由也有點尷尬,清清嗓子說:“那什麼,道歉倒是不用,畢竟這也算不上什麼原則性問題。我其實就是希望你能稍微節製節製,適當做出一些改變。古人說得好,年少浪得太起飛,老來迎風空流淚,這也是為你自己的身體做長遠考慮。”

費疑舟:“……”

觸及知識盲區,大公子不由貼近她些許,虛心地請教:“請問這位小姐,說這句話的是哪位古人?我怎麼沒聽過。”

殷酥酥卡殼,乾笑兩聲,心想這是我花了三秒鐘胡亂瞎編的順口溜,哪兒來的古人,敷衍道:“忘了,反正是在一本書上的,老祖宗的話不會騙人,是教育我們要愛惜身體。”

費疑舟當然知道這妮子又在心口鬼扯,也不拆穿,隻是平靜地微頷首,淡淡地說:“嗯。我以後會儘量克製一點,爭取每天隻采取常規操作。”

“……”殷酥酥迷茫,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叫隻采取常規操作?”

費疑舟更加平靜地說:“就是說,在你有工作的前一晚,我儘量不和你玩太花。”

殷酥酥:“……”

殷酥酥抬手捂住了胸口。如果面前有一瓶鹽汽水,她一定會痛飲一口,再一口噴死這個騷男人——虧她剛才還挺動容,覺得他真心實意地道了歉,檢討反思了自己的行為,會有所改變,結果給她整這死出。

還不如直接跟她說“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但我不改”呢!

又一次被晃點,殷酥酥那個氣呀,也懶得跟他再東拉西扯繞彎子。軟的不行來硬的,她直接瞪大了眼睛,憤憤然握拳宣告:“那我就把話跟你挑明了吧。從今天開始,我要開始休假了!為期一周!這七天裡面,我要和你分床睡!”

一嗓子吼完,雄赳赳氣昂昂,翻身農奴把歌唱,整個主臥內眨眼間靜若死灰。

費疑舟安靜注視著懷裡的姑娘,眉眼沉靜,半晌不語。

殷酥酥也仰著脖子望著面前的冷峻青年,緊張忐忑,心跳如雷,也不語。

滴答,滴答,落地鐘內的秒針溜過去幾格,成了空間內唯一的響動。

好在沒過多久,這陣死寂便被打破。

費疑舟輕捏她下頷的指慢條斯理往上移,徐徐撫過她的臉蛋,懶漫地出聲,道:“你想要一周假期,也不是不可以。”

“!”殷酥酥聞聲,大為驚喜,烏黑分明的眸子裡頓時閃動出希望的光。

大公子道:“給你三分鐘,跟梁靜把後面三天的假請了。”

“……咦?”她呆了呆,“請假?我為什麼要請三天假?”

他俯身,輕輕咬住了她的唇,低柔平緩地道:“今晚預支後面七天,你應該會很辛苦。不出意外,後面三天你應該沒力氣出門,我這是為你著想。”

殷酥酥:“……”

殷酥酥眼底希望的小火苗噗噗兩下,被一盆涼水無情地熄滅,欲哭無淚地在心裡哀嚎——資本家果然精打細算,吃人不吐骨頭,這樣的假期貌似不是我想要的嗚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