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老丈人見女婿 越看越不順眼(1 / 1)

薛南途是從直播間直接來的, 一身為聚光燈準備的上鏡妝發,款式誇張的演出服,加上他本就是濃顏係, 年輕人還好,如安邦國這種老一輩審美, 隻覺得這個男人過於“張揚”, 多半不是什麼正經人。

他眼中閃過厭惡,指責道:“安璃,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不僅是安氏大小姐,還是有夫之婦,怎麼和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安璃臉色一沉:“董事長, 請注意你的措辭,您口中‘不三不四’的人, 是我的合法丈夫薛南途。”

她已經不對安邦國抱有任何幻想了,但是小花瓶是無辜的,沒必要受這份委屈。

安興國連忙小聲道:“二弟,這確實是薛二公子, 小璃的結婚對象。”

安邦國是見過薛南途小時候的,隻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他連安璃都認不出,又怎麼會記得薛家的一個孩子,再說薛家孩子又多。

薛南途一點也不介意安邦國的態度, 對安璃說道:“我剛下節目, 沒卸妝就過來了。”

下節目?安邦國一怔,薛家的少爺不都是在薛氏上班嗎?

他才發現,似乎機場從剛才起就有人對著這邊竊竊私語,還有人偷偷拍照, 他這個女婿難道是什麼公眾人物?

“二叔,這的確是妹夫,妹夫是藝人,還……有點名氣。”安迪在網上看過薛南途的照片,也知道他最近在國內人氣正處於上升階段,隻是語氣間卻不像是在誇讚。

果然,安邦國神色一轉:“年輕輕,還是應該腳踏實地走正道。堂堂薛家的公子,做這種拋頭露面的行當,怪不得你父親生氣。如果薛家不方便,以後可以在安氏上班。”

他倒也不是瞧不起娛樂圈,隻是聽安迪的語氣,這個薛南途混得並不怎麼樣。他長這幅模樣,在娛樂圈那個大染缸裡,能學到什麼好?看著就輕浮!安璃怎麼選了這麼個丈夫?安邦國隻覺得這個女兒真是處處都要和他對著乾。

薛南途卻道:“不必了,我有工作,養得起我老婆,這就夠了。”

安迪嗤笑一聲,視線落在安璃脖頸上那條項鏈,驚訝一瞬,意味深長地道:“安大小姐從小到大闊氣慣了,一般的男人可養不起。”

“就說堂妹這條項鏈,這是去年年底斯裡蘭卡發現的一顆日出色帕帕拉恰,這種大小和質地顏色,在當地幾乎被奉為聖物,輾轉被HW公司買下來,送來拍賣。那場好巧我也在,沒記錯的話,這條項鏈的成交價是一億八千萬。堂妹出手可真是闊綽。”

他當時好不容易搭上了一個國外豪門家族的小女兒,受邀一起去參加拍賣會。那位千金小姐一眼就看中了這條項鏈,可惜她手裡的流動資金隻有一個億,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用一億八千萬拍了條項鏈。

安迪想起這件事就覺得晦氣,他好不容易在女伴面前塑造了豪門公子的人設,那一次卻連一千萬都拿不出來,從此以後那個妞兒再不接他電話了。

誰家的公子哥能隨隨便便拿兩個億逗女人開心,他又不是凱子。

據說那人拍下項鏈是為了送給新婚妻子,他當時還猜想是哪國的豪門,沒想到是他這位堂妹。

安璃明明隻是個女人,卻從小受到祖父寵愛,如今眼看將整個安氏握在了手裡,隨便一條首飾都幾個億。明明他才是安家的長子長孫,如今卻連個正經的差事都沒有,還要看一個女人的顏色。祖父對二房可真是好過頭了。想到這安迪表情就止不住有些扭曲,說出的話也含了幾分酸氣。

安璃聽到項鏈的價格,卻比他還吃驚。

她猛地看向薛南途,眼裡滿是質問。

什麼一億八千萬?她今天戴的就是薛南途婚禮那天送來的項鏈!

因為穿了一條多巴胺搭配的裙子,所以她想起這條色彩比較鮮亮的項鏈,而且如果安父問起薛南途,她也可以借著項鏈為引為小花瓶說些好話……可是,一億八千萬?他哪兒來的錢?

她這位堂哥以前就是乾珠寶行業的,眼光很毒,不太可能看錯。

小花瓶不是窮得叮當響嗎?他哪兒來的錢?

安璃低聲問:“他說的是真的?”

“什麼真的?項鏈嗎?” 薛南途還不覺得什麼:“當然是真的。”

他怎麼送安璃假的?

“覺得好看就給你買了。”

他結婚啊,這麼大的事,一輩子就這一次,他老婆又是有身份有家世的大小姐,他本來就是高攀了,再不出件像樣的禮物,也太拉了。這有什麼的?

兩人的的表情落在對面的安家人眼裡,就是眉來眼去的“表演”。

安迪暗罵安璃能裝,給男人貼金也不用這麼浮誇,一億八千萬的項鏈,就算薛家如今主事的薛南迪也做不到眼也不眨地用來討女人歡心。

薛南途卻看向安迪,一本正經地問:“那天拍賣你也在?我怎麼沒見過你?我坐在第一排正中間,就在斯蒂夫導演旁邊,拍這條項鏈的時候,全場都在祝賀我新婚,我還站起來向大家致意了。你沒看見我?”

安迪陷入回憶,好像……那天是有這麼個人。但是那種場合,所有人都穿著正裝,他坐在非常非常靠後的角落,和前排的大佬們隔十萬八千裡,他哪裡看得清楚,何況薛南途今天那還是這身打扮。

安興國本來還想擺一擺長輩的譜,見兒子表情不太對,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安迪,你看到了?真是他?”

不可能啊,薛董事長根本不喜歡這個兒子,高中沒畢業就丟到國外自生自滅了,怎麼可能給他那麼多錢?薛南途應該是個虛有其表的空殼子才對!

想不透的安家人不全在對面,還有薛南途身邊的安璃。

書裡的那個時候,小花瓶不說窮困潦倒也差不多了,哪兒來的錢買小兩個億的項鏈——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她更擔心的是薛南途走了什麼極端,發生了什麼她難以挽回的事,比如觸碰法律的底線……

“你放心,都是我自己的錢,”薛南途一眼看出她在擔心什麼,氣笑了,原來安璃是真的以為他很窮。

“我這些年在國外賣了不少歌,版權費也攢了一些。老婆,一億八千萬不是個小數目,但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對你男人有點信心。”

他入行早,如今少說乾了有十年,作品又受歡迎。更不要說他第一首曲子現在還在各個版權平台的播放榜上名列前茅,當年工作室入不敷出的時候,就靠著一首歌養活一大班子人。平時不創作的時候,就算在家躺著,版權費也會源源不斷的進賬。雖然比不上安璃的身價,但他怎麼也算不上窮。

安璃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你之前還和我哭窮?”

“我什麼時候跟你哭窮了?”薛南途不解,“我跟你說過我很窮嗎?沒有吧?”

“這條項鏈確實是我當時的全部家當,加上工作室搬家這陣子是沒什麼收入,自然資金要緊張些。”

不然也不會破天荒地進綜藝,拋頭露面去打歌。

薛南途笑笑:“古代結婚不是講究托付中饋,在那麼重要的日子送這個給你,也是這個意義。”

男人結婚不就是要上交“家底”嗎?算命的說過了,他這輩子不缺錢,但是留不住錢,所以不能自己管錢。

他一開始也不信邪,理財賠了幾次,最後一次實在太離譜了,他認慫了。結婚之前他的財產都是交給專門的理財機構,後來則“換”成項鏈送給安璃,反正隻要不在他手裡,小錢錢們就很安全。

作為男人,他自覺自己雖然不怎麼會做生意,也不太懂薛氏和安氏這樣的大公司業務,但是養家糊口總不在話下。但他賺錢的速度,和他老婆比還是遜色一籌,所以從來沒在這方面驕傲過。

安璃仔細想了想,薛南途的確從來沒在她面前提過缺錢,是她自己覺得小花瓶過得不容易,小花瓶日子苦,小花瓶受欺負……

她可真傻啊,她居然還怕他苦,苦個P,他比誰都過得滋潤。

安璃美眸一瞪,咬牙道:“那我給你錢,你倒是都收?”

薛南途眨眨眼:“老婆給零花,怎麼能拒絕呢?那不是在說自己有小金庫嗎?”

“我可沒有!我私房錢都在你脖子上掛著,我現在確實是個窮光蛋。”

安邦國被這夫妻倆的對話聽傻了。

他這女婿是不是缺心眼?用自己全部家當買首飾送女人?他是真的要把自己“嫁”進安家來嗎?他就不怕安璃利用完就甩了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見安璃臉色好了不少,薛南途拉著她的手,道:“老婆,沒什麼事,咱們可以回去了吧?一會我的歌就要發行了。你不是說,今天來也就是和親戚見一面嘛。”

“什麼親戚?”安興國忙道,“你這孩子,當大伯父的這就要說你了。這可是你嶽父,你怎麼還一直都不知道叫人啊。”

“什麼?嶽父?”薛南途笑道,“大伯父你開什麼玩笑,我可聽璃璃叫了,這不是‘安董事長’嗎?”

“我媳婦叫爹的,我才能叫嶽父,她叫您董事長,那是上級啊,可不敢亂攀親戚。”

安邦國臉色一黑:“你……你在諷刺我?這就是薛家的家教?薛大弘就是這麼教兒子的?!”

安璃聽到這一句,心裡立即叫了聲“糟”。果然,薛南途眼睛一亮——又要開始罵薛家了嗎?那他可就不留什麼口德了。

然而,還沒等薛南途發揮,安璃就發現周圍的人似乎越來越多,而且焦點都在薛南途身上,似乎還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老公,有點不對,他們好像都在看你。”

有一個大膽的姑娘,突然對著這邊大喊:“我們是駱駝!駱駝!”

這熟悉的節奏……安璃精神一陣。

薛南途皺眉,問安璃:“幾點了?”

“八點四十。”

突然,機場休息區的各個小屏幕裡傳來熟悉的音樂——

“我要像駱駝!駱駝!哪管他們人仰馬翻……”

這個時間,《野門要戰鬥》應該正好播到營地路演了,薛南途的“駱駝神曲”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了網絡,機場的小屏幕裡居然在播節目。

等待中的人們隨著節奏輕輕點頭。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看見薛南途,發現屏幕裡的人就在機場後,一傳十十傳百,不知不覺這邊的人越來越多。

“看啊好像是電視上那個人。”

“哇去,真人好看哎!”

“薛南途!你是駱……不,你是薛南途嗎?”有大膽的路人追問,同時舉著手機拍攝。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薛南途一本正經地回答,然後牽著安璃轉身,“董事長,既然不想回去,你愛住哪兒住哪兒,尊重,祝福,我們來過了,我們先走了。”

看著匆忙避開人群帶著安璃離開的人,安邦國看向安迪,似乎費解。

不是說這個女婿混得不怎麼樣嗎?怎麼看起來不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