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 死亡的刀尖高懸頭頂(1 / 1)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6752 字 8個月前

#什麼咖啡廳,連青椒炒肉都沒有#

陸延直接拉著喻澤川走出了咖啡廳,他不知是不是為了掩飾尷尬,低咳一聲道:“算了,我們還是回去點外賣吃吧。”

喻澤川看著前方的馬路,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沉默著把雙手插入外套口袋,指尖摸索片刻,忽然道:“我去買個打火機。”

陸延下意識道:“我幫你買吧。”

他話一出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人質”的身份,然而還沒來得及改口說一起去,就聽喻澤川淡淡甩下了一句話:“在這裡站著,敢跑的話後果自負。”

他語罷轉身離開,徑直朝著街口的24小時便利店走了過去。喻澤川本來就穿著一身暗色的衣服,離去時背影險些融入黑夜,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陸延站在原地,環顧四周一圈,隻見車輛川流不息,燈火通明的商場裡人來人往,喧囂聲傳了很遠。

他已經有很久沒有感受過正常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了,現在回想起來,隻有日複一日被病痛折磨的煎熬,連呼吸都是揮之不去的醫院消毒水味。

陸延乾脆找了一處長椅坐下,他雙腿交疊,懶洋洋地支著頭發呆。不遠處的廣場上是一群正在玩滑板的年輕人,其中一名短發女生在陸延面前滑了一圈又一圈,總是忍不住看他,白皙的臉蛋逐漸發紅,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青澀和鮮活。

陸延對她笑了笑,溫柔又好看,女生又不好意思地扭頭收回視線,“呲溜”一聲滑出了老遠。

喜歡是注視、是想要靠近,最後卻又慌張逃離。

“嗡——”

陸延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他微微皺眉,有些詫異手機為什麼會在自己身上,拿出來一看,隻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陳經理”三個明晃晃的大字。

陸延試探性按下接聽:“喂?”

手機還沒來得及靠近耳朵,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道震天響的怒吼,威力堪比免提:“陸延!!!!你是不是不想混了!!我昨天在工作群裡發消息為什麼不回?!”

陸延偏頭遠離手機,掏了掏耳朵:“不好意思陳經理,我昨天手機壞了。”

誰料陳經理更生氣了,在電話那頭把桌子拍得邦邦響:“手機壞了?手機壞了你還能發失戀朋友圈?!還能和朋友不醉不歸?!”

陸延:“……”失策。

陳經理:“明天滾過來給我加班!”

陸延眼皮子一跳,心想怎麼在遊戲世界他都躲不過加班:“有加班費嗎?”

陳經理:“我不炒你魷魚都是好的,你還敢要加班費?!”

陸延乾脆利落拒絕了:“不去。”

陳經理一驚,不敢相信陸延居然會拒絕自己:“為什麼?”

陸延不耐煩道:“因為我被人綁架了!”

陸延說完就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扔進了購物袋。開玩笑,他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還跑去加班,哪個被劫匪綁了的人還能去加班的?!

【為什麼不逃?】

一道冰冷的機械音陡然在身後響起,膽子小的人能直接嚇死。

陸延下意識回頭,果不其然發現係統冒了出來,那顆黑色的心臟四周縈繞著數不清的藍紫色電流,仿佛那是它賴以生存的能量。

陸延疑惑歪頭:“為什麼要逃?”

係統直接飛到了他的耳畔,聲音蠱惑,像惡魔正在引誘人下地獄:【你的任務是活著,逃走當然也是為了活著。】

【這裡是鬨市區,你逃走了,喻澤川追不上的。】

陸延聞言陷入了靜默,似乎有些意動,係統低笑一聲道:【你猜喻澤川為什麼會忽然離開?他就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逃走。】

【他這種人,心軟隻有一瞬間,錯過這次機會,你就再也等不到下次了。】

夜幕微涼,伴隨著係統逐漸消散在空氣中的聲音,仿佛連迎面吹來的風都帶著血腥味。

喻澤川背靠著路邊的圍欄,淩亂的碎發遮住了眼底神情。他低頭點了根煙,打火機磨砂輪轉動,瞳仁深處便憑空燃起了一簇幽藍色的火焰。他閉目仰頭,緩緩吐出一口寡白的煙霧,仿佛連靈魂也一並吐了出來。

喻澤川抽的很慢,似乎並不急著回去,也沒有去便利店買什麼打火機。他掐著時間,等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這才將手中早就燃儘的煙蒂扔進垃圾桶,朝著之前的方向原路折返。

陸延應該跑了,喻澤川心想。

他特意把對方帶到了鬨市區,特意把手機悄悄塞到了對方的口袋裡,特意借口要買打火機離開,如果這樣都不跑,未免有些太愚蠢了。

然而當喻澤川踱步回去的時候,卻見路邊赫然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影,面色不由得變了變——

隻見陸延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長椅上,饒有興趣看前方的大爺大媽跳廣場舞,他的目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發現喻澤川的身影,直接拎著購物袋起身走了過來:“怎麼樣,買到打火機了嗎?”

語氣如常,好似什麼都沒有察覺。

喻澤川一動不動盯著陸延,好似要看透他的內心:“你一直在這裡?”

陸延愣了一瞬:“不是你讓我在這裡等著嗎,怎麼了?”

喻澤川卻沒回答,他偏頭移開視線,皺了皺眉:“沒什麼,回去吧。”

喻澤川語罷直接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和陸延坐了上去,全程靜默無言。係統悄無聲息出現在陸延耳畔,聲音陰測測的:【你為什麼不逃?】

陸延現在學會了用意念和它交流:“我為什麼要逃?”

係統咬牙切齒:【你不逃就得死!】

陸延微微一笑:“我逃了才會死。”

他語罷偏頭看向車窗外面,隻見一輛銀灰色的轎車靜靜停在路邊,駕駛座上是一名面容斯文的男子,對方穿著一身講究的藍色西裝,赫然是薛晉。

這一幕飛快從車窗外間掠過,快得來不及捕捉,但陸延還是認出了對方,平靜對係統道:

“喻澤川並不信任我。”

“他如果把我放走了,我去和蔣博雲通風報信,他的複仇大計就會毀於一旦。”

“他怎麼可能放走我呢。”

恰恰相反,

“喻澤川一直想殺了我。”

“隻是因為我演出來的愛意、我昨天徹夜的照顧,所以他一直搖擺不定,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下手。”

“我剛才如果真的逃掉,薛晉立刻就會把我抓回去。”

然後等待陸延的將是比第一局遊戲還要慘烈絕望的死亡。

“還有你,”陸延盯著飛到自己眼前的這顆黑色心臟,意味不明道,“你也想讓我死。”

係統一愣。

陸延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能感覺到係統對自己惡意滿滿。而這樣惡意滿滿的係統,又怎麼會好心幫自己活下來呢?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他如果真的逃走了,立刻就會迎來死亡。

陸延淺笑,無聲吐出了一句話:“我永遠不會信你的話,所以你也不用來乾擾我的判斷,黑、心、鬼。”

黑心鬼,這是陸延給係統取的友好昵稱。

係統是一顆黑色的心臟,臉上沒有任何屬於人的表情,但從它顫抖的身形不難看出幾分壓抑的憤怒,冷冷吐出了一句話:

【陸延,希望你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它語罷身形變透,嗖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中。

車內昏暗無光,暖黃色的路燈映在車窗玻璃上,打出一道模糊不清的光影。喻澤川控製不住看了陸延一眼,而後者適時偏頭,視線與他在空氣中相撞,唇角微勾,泛起一圈圈溫柔的漣漪與愛慕。

看,我多麼愛你。

陸延渾身上下都在訴說這幾個字,他的眼神寵溺,仿佛可以交織成一片無形的密網,將喻澤川牢牢攏入其中。

喻澤川無法與這種眼神對視,落在膝蓋上的手控製不住收緊。此時出租車恰好停在公寓樓下,陸延掏出手機掃碼付錢,然後和喻澤川一起下了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帶出來了。”

陸延語氣自責,他似乎怕喻澤川誤會什麼,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做,就是接了領導打來的一個電話。”

喻澤川把手機接過來,當著陸延的面破譯密碼,漫不經心掃了眼通話記錄:“聊什麼了?”

陸延:“沒什麼,就是讓我回去加班。”

喻澤川反問:“你確定沒說自己被綁架的事?”

“……”

陸延一頓,這才想起來手機裡面有監聽設備,他對著喻澤川笑了笑,半點不見慌張:“放心吧,就算說了他也不會信的,哪個被綁架的人還能自己打電話?”

好像是沒有的。

喻澤川沒有再糾結這件事,淡淡掃了陸延一眼,轉身朝著公寓樓下走去。他的口袋裡有一把刀,因為藏得太久,硌得皮膚都有些刺痛,卻一直找不到見血的機會。

喻澤川剛才一直想找機會殺了陸延。

隻要對方逃走了,那就說明陸延之前的話都是假的。對方如果真的喜歡他,又怎麼會從他身邊逃走呢?喜歡一個人,難道不該時時刻刻都纏在一起嗎?

但很可惜,喻澤川的試探失敗了,就連暗中盯梢的薛晉也沒派上用場。

喻澤川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失望多一些還是煩躁多一些,畢竟他還有很多事需要辦,留著一個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的人在身邊,屬實麻煩。

陸延跟在喻澤川身後,隻見對方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忽然停住腳步,他一下沒刹住險些撞了上去。

陸延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了?”

喻澤川沒有回頭。他雙手插兜,線條分明的面龐隱入帽簷陰影,忽然吐出了一句話:

“陸延,彆再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