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打破這種溫和的氣氛，但是我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悄悄後退一步，我開始檢測這個幻影的範圍。

“這些幻影都不是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到底是蝙蝠俠，年輕的蝙蝠俠或許對戰友好說話一些，這不代表他們溫和。收斂情緒，理智得比機器還像機器，這是蝙蝠俠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傷他孩子的武器。

“準確來說，就這個，其他都是你們這個世界的時間錯亂引起的。”我乾脆坐在地上，把手甲上的電腦拆下來展開，兩隻手運算。“我在跟你見面的時候，抵達這個世界最多二十分鐘。”

“這個幻象出現的世界跟你是一致的。”飛快對上線索的布魯斯皺眉，“但是出現能讓人看清楚的幻象，是你抵達這裡之後。”

我歎氣，“這是對我的誘餌。”

這個世界的時空出現時空錯亂就跟人類得了流感一樣，輕度流感吃藥甚至自然愈合就能結束，重度流感就會出現‘藥物’，也就是防禦細胞，視情況嚴重性來判斷到底出現什麼級彆的防禦細胞，還有防禦細胞的數量。

就跟人的免疫細胞無數一樣，身為世界的防禦細胞同樣無數，而且最棒的一點是，世界跟世界之間的防禦細胞是互通的，如果不互通，首先我就不會在小的時候就每天跑出世界玩。

我好像沒有說過，我是天生覺醒防禦細胞能力的人，就跟人體自行產生免疫細胞一樣，我就是被分配成為世界的‘巨噬細胞’的人。

說這麼多隻是為了一句話，對於侵入世界的‘病毒’來說。

我很美味。

伸手虛畫了一下幻象跟現實的界限，我疑惑的看著幻象面積，“奇怪，這玩意是不是擴大了？”

“並沒有，隻是之前一直不清晰。”布魯斯看了一眼我的屏幕，給出了準確的數據。

順手把手裡的數據傳送了一份給蝙蝠洞，我把臂甲電腦扣回手臂，衣袖拉下就遮蓋住。

扭頭轉向布魯斯，“陪我逛逛？”

“我的榮幸。”布魯斯表情微妙，“這些幻影就算存在，也會很快淡化。”

我側身，視線裡雖然沒有我跟布魯斯之外的任何人影，馬戲團帳篷的存在卻非常顯眼，隻要不伸手碰觸，它就像是真實存在一樣。

“我不太理解祂引誘我的理由。”我表情困惑，“我已經在這裡了。”

捕蟲草發出氣味引誘昆蟲，昆蟲進入陷阱的瞬間就會將其吞噬。可我已經站在這裡快半個小時了，沒有一點問題，甚至連試探性的攻擊都沒有。

我眼底露出幾分調侃，蝙蝠俠的魅力，大到造成時空錯亂的元凶都抵擋不住了嗎？

奇妙的默契讓布魯斯看懂了我的眼神，伸手戳了一下我額頭，伸手，“我有榮幸讓陪女士散步這件事現在就開始嗎？”

“當然！”我鄭重的握住布魯斯的手，我可一直都是蝙蝠俠最佳的搭檔，超人也搶不走的那種，偶爾跟異世界的蝙蝠俠搭檔一下也很有趣。

說是散步，還就真是散步。

我跟布魯斯在打卡哥譚繁多的時空錯亂幻影。

這些幻影最多的是建築，哥譚有些地方變化大，有些地方基本沒變，甚至被反派們炸毀了都會原樣建回去，所以有些幻影根本分辨不出來。

“錯亂的時空幻影維持的時間不長，短的一兩分鐘，長的有半小時，暫時沒有出現過一小時以上的。”布魯斯含情脈脈，似乎在給我介紹哥譚，嘴裡卻是嚴謹的數據。

“除了我過去的那個幻影？”所以那個陷阱到底擺著乾嘛用的。

“現階段，是的。”布魯斯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逝。

讀蝠技能點滿的我聳肩，“放心，我真的不是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而且我的外貌是固定的，我比你想象中的要經驗豐富得多。”在現世身為人類的我會自然衰老，滿世界亂跑的靈魂可不會，我的靈魂穩定維持在最強的那一刻。

收集了最近幾個區域的幻影資料，我跟布魯斯都有了古怪的猜測。

因為這個猜測有點匪夷所思，布魯斯第一反應就是帶著我返回韋恩大宅。

這些個區域的幻影有個奇特的共同點，都是理查德格雷森可能去過的地方，也就是說，祂在找‘我’。

“韋恩大宅裡面也有幻影，祂沒發現迪克？”布魯斯最初發現幻影，就是因為自己家裡出現了過去的景象，每天固定的時間都能看到韋恩夫妻坐在餐桌前共進晚餐，經過阿爾弗雷德的確定，那是布魯斯還沒出生前的景象。

“這裡有個錯誤。”我頭都不抬，“幻象不代表祂，這隻是入侵的病毒的力量衍生，也就是人生病之後的正常咳嗽發燒之類的反應。”

是的，入侵歸入侵，腐蝕世界歸腐蝕世界，幻象還是幻象。每一個都有關係，但關係不大。

不過這次我的任務比較輕鬆，不需要追究為什麼發生入侵，不必直接與能入侵的存在對峙。

我的任務是：頭痛砍頭、腳痛砍腳。

我沒說錯話，幻象自然不會對現世造成太大的影響，特彆是在找到幻象的規律之後，就是偶爾有點嚇人，會出點交通事故或者意外，但如果幻象變成了現實，跟它所在地重疊甚至融合了呢？

摧毀必要的幻象，就是我的任務。

“你說過這些幻象是時空錯亂造成的，被你摧毀之後，對過去或者未來有什麼影響？”布魯斯在聽我解釋完，第一時間抓住重點。

“……看運氣。”我沒隱藏這一點，卻也不想解說。

“概率問題？”布魯斯冷靜的分析我言語裡的正確意義，他用上了分析自己心理時候的套路。

“運氣問題。”我表示我真沒說謊，“看世界上還有沒有記得他們。”

這個問題就像是假面騎士電王裡面的時之列車上的旅客，如果有人記得他們，他們就能下車回到原來的地方，如果沒人記得他們，他們就會乘坐列車前往未知的遠方。

這個世界的幻影也一樣，無論有沒有人記得這些過去的幻影，對現在都沒有哦任何影響，隻是在過去，他們也會消失，你不記得百年前的人或者建築，跟現在的生活有影響嗎？沒有。

他們隻是消失了而已。

布魯斯沉默，我托著下巴看著車子駛入韋恩大宅的範圍，眼睛悄悄打量了一下布魯斯的表情，確定了他的想法之後，笑彎了眼睛。

“……我覺得你在說我壞話。”布魯斯雖然跟迪克的相處時間並不算長還無法達成默契，身為未來相處多年，配合默契的搭檔，布魯斯選擇相信自己莫名的直覺。

“我隻是在高興，你沒覺得我做錯了。”我是真的很高興，最近經曆過這麼多個世界，遇上不少蝙蝠俠……特彆是年紀大一點的那些，我每次都懷念蝙蝠俠最初的模樣，也就是現在還未經曆太多，脾氣還偏向藍蝙蝠的年輕的蝙蝠俠。

你們以為夜翼那些撩、騷、習慣到底哪裡學來的？以我親身經曆跟反派大膽表白會等我成年的告白告訴你，那就是當著年幼的我的面還跟對手撩、騷的布魯斯親身示範的！包括小時候的傑森都有類似被狗糧塞一嘴的情況，布魯斯這家夥年輕的時候可屬於明、騷！

“我相信一個成熟的英雄的判斷，哪怕你是反英雄。”布魯斯回答很平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了我行為上的認知偏差，這種偏差是身份定位造成的，我是世界的防禦細胞，底線從來都是世界。

“嘿，這麼輕易的就把我歸納進反英雄範圍真的好嗎？”我抗議，“隻要不涉及到危害世界，我一直都有遵守你的底線的好不好？”

這話是真話，身為夜翼，我從來沒有行為偏差，身為防禦細胞，我還是有保護好被附身的人的三觀，至於偶爾皮皮蝦，咳，那要看我那個時候披著誰的皮，反正又沒人知道我在異世界敗壞他們名聲，至於本世界的同位體……

請找性轉夜翼世界，見天的給我惹事的你們的同位體們。

謝謝。

“對此我表示懷疑，你是不是跟喪鐘還有刺客聯盟太近了？”布魯斯隨意的將車停在門口，開門就往下走，聽到我抗議還有時間詢問。

“不是我走太近，是他們追得太緊。”其實我也蠻奇怪的，喪鐘跟我的事算是雙方都有意，但刺客聯盟不去找達米安，找我兩頭下注就很古怪，起碼我雖然有猜測跟拉薩路池有關卻沒找到證據過。

總覺得布魯斯已經在謀劃讓迪克遠離喪鐘跟刺客聯盟，對此我隻可惜看不到後續的熱鬨，順便嘲笑前一秒還嘴硬不會讓迪克有夜間行動的布魯斯。

因為早已經通知阿爾弗雷德跟迪克，所以他們都在圖書館並沒有在一樓，韋恩大宅的幻象就在一樓的餐廳。

但是，現在並不是幻象出現的時間。

看著在餐廳裡坐下，交談愉快等待晚餐的韋恩夫妻，布魯斯神色複雜。

“……你要不要先離開？”我摸了下鼻子，父母是布魯斯心裡最大的破綻，也是他心靈力量的來源。

“不，我要在這。”布魯斯完全沒有思考，他也不需要思考，他隻會堅定的前進，哪怕隻有一個世界的他跟父母都沒有進入那條小巷，也值得他用一生去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