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 我很在意(1 / 1)

女仵作 請君莫笑 6014 字 6個月前

吳蔚哄了柳翠微片刻,不過關於這次媒婆上門的話題,二人卻沒有再多說。

她們早已互通了心意,又何須多言呢?

“三娘,我們出去走走吧?我聽他們說,城外的花都開了,我們整日撲在米莊裡,還不曾去看過呢。芳菲易逝,咱們也該珍惜才是。”

“要花銀子不?”柳翠微咬著嘴唇,綿綿地睨了吳蔚一眼,說道。

“當然不用了,趕著咱們米莊的馬車,去城外的河邊看看,那邊風景不錯,有漁民在河上大魚,隻需十幾,二十幾文錢就能吃到最新鮮的魚粥,烤魚,還有炙魚脯。”

“你不是說,不花銀子嗎?”

“哎呀,銅板又不是銀子,走嘛~我也想出去走走。”

……

吳蔚讓夥計套了馬車,隻帶了一壺水,一塊香皂,扶柳翠微上了馬車,吳蔚跳上車夫的位置,往城外的方向趕去。

柳翠微的心裡,卻有一件很在乎的事情。

就是適才吳蔚說的那句:“她在泰州城內的名聲也不算好。”

柳翠微也想了這可能是吳蔚一時情急說的氣話,不過以柳翠微對吳蔚的了解,吳蔚從來都不是一個口不擇言的人。

坐在搖晃的馬車裡,車簾外不時傳來吳蔚輕快的聲音,柳翠微一邊應答著,一邊在思考吳蔚這些話究竟是因何而來。

思來想去,柳翠微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商會。

她們二人整日都在一起,每日見過的人,做過的事情都差不多,也唯獨商會這邊,吳蔚每次都是單獨去的。

柳翠微決定找個時機問問。

……

另一邊,柳二娘子安撫好柳老夫人,匆匆回了米莊,卻被夥計們告知:吳蔚和柳翠微出門去了,是坐著馬車走的。

柳二娘子一下子就沒了主意,苦著一張臉回到了榨油坊。

張水生剛好忙完了一個活,打算喝杯水,歇一歇,就看到柳二娘子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回來了,喚道:“二娘?”

“嗯,你忙完了?”

“是啊,蔚蔚給做的這個東西可真好用,還有兩個活兒今兒的活就全都做完了,我聽蔚蔚說娘把你和三娘都叫回家了?什麼事兒?”

柳二娘子一聽到“吳蔚”兩個字便心中發苦,又聽張水生提起這件事,更是愁容滿面。

張水生見了,也不著急喝水了,拎過一條長凳坐了上去,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說道:“坐下說,怎麼了和霜打的茄子似的,是嶽母那邊又來親戚了,還是?”

在張水生看來,自家娘過來找人,卻沒叫自己回去,問題應該是出在柳家了。

柳二娘子長歎一聲,說道:“我們家可沒有那麼多親戚,是三娘……今日城南有位姓白的媒婆,受了城南沈家的托付,到家裡給三娘說媒了。”

張水生怔了怔,思索片刻後,眉頭越皺越緊,問道:“成了嗎?”

“沒有,那媒婆的嘴可真厲害,

硬是把白的說成黑的……”

“?_[(”

柳二娘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我也是被衝昏了頭了,哎。”

“那個姓沈的想得倒是挺美。讓三娘過門去給他的一雙兒女當後娘。說白了也是看中三娘如今的家底兒了,若要是這姓沈的沒有子嗣,倒也不是不能相看一二。有孩子了就彆再提了,後娘哪裡是那麼好當的?沒成也好。”

柳二娘子點了點頭,依舊苦著一張臉。

張水生見狀,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我哪有,我瞞著你做什麼,就是沒成嘛。”

“這姓沈的並非良配,沒談成不是正好,你為何苦著一張臉,是不是三娘那邊不樂意了?”

柳二娘子張了張嘴,見實在是瞞不過,才把柳翠微適才最後說的話和盤托出。

張水生沉默了,柳翠微的話,也是張水生最擔心的事情,適才柳二娘子一提媒婆上門,他就想到了,隻是自己這個做姐夫的不便說太多,免得和圖謀人家什麼似的。

張水生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呀你,你說我該說你點兒什麼好呢。明擺著的道理,你怎麼想不明白呢?”

“我哪有啊,媒婆又不是我找的,我和三娘是一起回去的,媒婆已經和娘說了好一會兒了。”

“那你也該勸著些,你不想想,以三娘這個年歲,和她同齡的男子要是還沒成親,要麼就是家裡窮的實在是揭不開鍋了,要麼就是名聲不好,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彆人都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這樣的男子配得上三娘嗎?三娘做得一手好女工,還經營著一家米莊,你看蔚蔚那架勢,儼然一副和三娘不分彼此的模樣,三娘的嫁妝怎麼算?蔚蔚對咱們兩家……說句難聽的,仁至義儘了吧?你們這麼欺負她可不行。”

“我沒有啊,我們哪裡欺負蔚蔚了,我拿蔚蔚當我的親妹子,我哪裡舍得啊?我這不是糊塗了嗎,再者說……年輕時候不考慮,老了以後她倆連個後都沒有,怎麼辦?誰照顧她們啊?”

張水生被柳二娘子氣笑了,說道:“蔚蔚的前途不可限量,今後的銀子定是數不清,買大宅,請傭人,買丫鬟,買家丁,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張水生一把扯下肩頭的淨布,摔在桌上,說道:“我們張家可沒臉,若是三娘嫁出去,我們一家就搬回榨油坊來住。我一個七尺漢子,買不起大宅,我還吃不了苦嗎?我不能帶著一大家子人,沒名沒分地住在一個未出閣的外姓姑娘家裡。”

柳二娘子都快被張水生給訓哭了,喪著一張臉認錯,保證回去就勸勸柳老夫人。

哄了好一會兒張水生才消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這個當姐夫的,不是不盼著自己的妻妹好,若是真有門當戶對,三娘也想看中的好姻緣,讓我給三娘添置一份嫁妝也行,可不能什麼人都行吧?三娘的日子夠苦的了,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啊?”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我晚上回去就好好勸勸娘,我們倆不是沒轉過來這個彎兒嗎,你彆生氣了,家裡都指望著你呢。”

……

碧草如茵,水光一色,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清風拂面帶來一股河水的清新。

馬兒在那邊悠然吃草,河面上一葉烏篷船,船夫站在船頭劃槳,吳蔚和柳翠微坐在船艙裡,船艙並不寬敞,坐下兩個人倒也是夠的。

二人的中間擺了一張小桌,桌上放著一條烤魚,兩雙筷子。

這條魚是剛烤好的,吳蔚討價還價到了十五文錢。

酒樓裡的一道魚價格不菲,但漁夫手裡的魚,並不值錢。

從這裡到泰州城裡能收魚的酒樓,還要走十幾裡的路,漁夫見吳蔚還要吃彆的,就按照賣給酒樓的半價賣給吳蔚了。

船夫挑好位置,停船撒網,盤膝坐下,背對著吳蔚她們。

柳翠微和吳蔚吃完了烤魚,也挪出船艙,欣賞河上的景色。

吳蔚彎腰撥弄了一下喝水,將目光投遠,說道:“我以前就很喜歡看水,特彆是這種流動的活水,感覺聽著這些‘嘩啦嘩啦’的聲音,特彆治愈,煩惱都被衝走了。”

“蔚蔚也有煩惱嗎?”

吳蔚勾了勾嘴角,說道:“我說的是從前,遇到你以後我就很少有煩惱了,遇到的事兒也基本都是能解決的問題,有什麼可煩惱的呢?”

漁夫就坐在她們的不遠處,有些話柳翠微也不方便問,隻是點了點頭,將目光投遠,陪吳蔚一起盯著河面看。

遠離了車水馬龍的泰州城,遠離了米莊外街道的喧囂,柳翠微好像體會到了吳蔚的那種感覺,煩惱都被這水給衝走了。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直到漁夫提網,做魚粥的食材有了。

魚粥要生火,不能在船上做,漁夫將船劃到岸邊,麻利地收拾魚,生火,熬粥。

柳翠微說道:“我們到馬車裡去等著,做好了可否給我們端過來。”

“成,你們去吧。”

吳蔚交了錢,一共四十文錢,烤魚十五文,魚粥二十五文。

來到車廂內,休息片刻,柳翠微喚道:“蔚蔚?”

“嗯?”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你可不可以和我說說?”

“你說吧。”

“你為什麼要說,你在這泰州城裡的名聲不好?我知道這不是氣話,是不是外面有人說了你什麼,還是商會裡,有人欺負你了?”

吳蔚驚歎於柳翠微的敏銳,對上柳翠微滿是擔憂心疼的目光後,掩飾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有什麼的,這世道,兩個女子支撐一家鋪面本來就不容易,多少男子都做不好的事兒呢,咱們倆輕而易舉就做成了,還不允許旁人嫉妒了?”

“他們說你什麼了?”柳翠微緊了緊手中的帕子。

“不過是好奇我一介女流哪裡來得本錢做這麼大的買賣,懷疑我背後有靠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