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體質(1 / 1)

就在他們二人彼此默默對視無言間,被威壓強行摁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外門弟子也都認出了來人,瞬間都驚慌起來。

身為紫微山重點培養的麒麟子,在紫微山諸多弟子中,祁不知無疑地位最高的那一個,即便是天璣峰的洛千秋,在受重視方面,也是難以望其項背。

他們這些外門弟子與之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

在諸多外門弟子心裡,皆有默契地達成了一個共識——即便同在紫微山,但他們與祁不知這等人物,終歸隻會是毫無交集的平行線。

可現在,有著這種身份的祁師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怎麼可能呢?

“祁、祁師兄……?!”刀疤男同樣狼狽地跪在地上,甚至膝蓋都被壓製地陷入了泥土之中,動彈不得,他卻已經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隻剩下滿心的驚駭和恐慌。

他的腦袋裡同樣亂成一團,他看著將祁不知打橫將夢惟渝抱起的姿勢,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可怕念頭——莫非這位祁師兄,是因為夢惟渝而來的?

那他剛剛的所作所為……

刀疤男腦袋嗡地一聲,臉色煞白,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這邊這一群人正如喪考妣,那邊,夢惟渝和祁不知對視了好幾秒,最終祁不知淡淡地收回視線,落在地上,將他給放了下來。

在地上站穩,夢惟渝終於回過神,趕緊跑到困著的流雲的那張大網前,焦急地問道:“流雲,你怎麼樣了?”

“唰——”

身後跟來一道劍氣,正好從他身邊擦過,將那張大網劈成了兩半。

失去了束縛,流雲脫困而出,它引頸清啼,張開翅膀揮了揮,親昵地蹭了蹭夢惟渝。

夢惟渝扒拉著它的翅膀,正要檢查一下,祁不知走了過來。

他隨手掐了個法訣,修長的雙指並攏,點在流雲受傷流血的那一處,那翅膀上暈開的血色逐漸淡去,最後徹底消失。

夢惟渝小心翼翼地扒開那出的羽毛,沒有看到一絲的傷痕。

他鬆了口氣,轉過身低聲開口道謝:“多謝……師兄出手相救。”

雖然不清楚男主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可再怎麼說,也是對方幫自己解的圍。

祁不知微微頷首。

夢惟渝見他依舊冷冷淡淡的,沒什麼的表示,倒也不奇怪。

當初看的時候,他可是上帝視角把祁不知的一生都要看儘了,對於祁不知的性格,文裡同樣也有具體解釋。

在這方世界裡,唯有體內生有靈根的人,才有感應到天地靈氣,接觸大道走上修行之路。

而在靈根之上,還有先天靈體。

如果說,擁有靈根就是擁有了修道的資格,那麼擁有靈體之人,便是老天爺賞飯吃,是天生的修道者。

打個比方,就是普通的修道者隻能依靠體內的那點兒靈根感應並接收天道的“信號”,而先天靈體,則是整個身體的每一處皮肉,甚至是毛發,都擁有這樣的功能。

二者之間的上限和修煉的效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祁不知就是先天靈體,而且還是靈體中,最為頂級的天水靈體。

除此之外,他還先天擁有著變異水靈魂中的最頂級的天水靈魂。

這兩種萬年難遇的靈體和靈魂,他一個獨占其二,可見這方天地的天道,對他是有多麼的偏愛。

正所謂福禍相依,這天道的偏愛,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撐得住的。

天水靈魂和天水靈體二者疊加,互相作用下,祁不知體內生出了一種奇異的寒氣。

這股寒氣是因他的靈魂靈體而生,自然也會隨著他修為越來越強而變強盛,最終會逐漸封凍他的情感,若是不找到火屬性的天材地寶隨身帶著,抵禦消解那股由內而外的寒氣,不僅僅是情感,就連他體內的靈力、肉/身、血液、乃至他的靈魂,都會被徹底地封凍起來。

當初夢惟渝看的時候,還悄悄吐槽過這一點——水上加水不還是水嗎?怎麼還能變成冰的!

不過畢竟這是尋常世界的物理化學無法解釋的修仙世界觀,這種東西,作者說是什麼,那它就是什麼了。

總而言之,在兩種牛逼體質的影響下,祁不知的情感和性格就會冰封。

現在的祁不知還不算特彆強,情感封凍程度還比較輕。

這要是大後期的祁不知,那可真是,冷得完全都不像人了,就隻是一塊有著人的外形、會走動的冰雕罷了。

祁不知瞥了夢惟渝一眼,又看向那跪倒在地的刀疤男。

方才他同樣把這裡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不過考慮到他在“跟蹤”夢惟渝,不方便出面,隻是暗中聯係了執法殿的人。

沒想到就在他聯係人的短短一會兒,下面的事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逼得他不得不現身。

思及此,祁不知心裡殺意湧動。

這樣品行低劣的弟子,留著也隻會是害群之馬。

見到祁不知衝著自己看過來,刀疤男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求饒道:“祁師兄!這、這……”

他有心為自己辯解幾句,可迎著祁不知那冷冰冰的,隱約流淌著殺意的目光,那些為自己開脫的話就都梗在喉嚨,有些說不出口了。

站在一旁的夢惟渝才給自己使了個法訣蒸乾衣服,一轉眼就見刀疤男這幅慫蛋模樣,又想起剛剛這廝得意洋洋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譏諷道:“狗東西,剛剛不是橫得很嗎?聯合其他的弟子打壓人欺負人,想要逼迫人就範行齷齪之事的時候,不是很盛氣淩人嗎?!”

他也是一時氣急了,罵完了才反應過來——現在這場子是祁不知鎮住的,按理來說,現在也該由他來出面解決才對。

自己這麼開口,好像……有些越俎代庖,喧賓奪主了。

想到這,夢惟渝悄咪咪地往祁不知看了眼,見他神色淡淡,似乎沒什麼要表態的,底氣瞬間足了那麼一丟丟,又趁機狐假虎威地補了一句:“前倨而後恭,你這副變臉的速度,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

見祁不知盯著他不說話,又沒阻止夢惟渝接過話事權,看起來一副專門來替夢惟渝撐腰的模樣,刀疤男徹底慌了神,趕緊對著夢惟渝猛地一頓磕頭:“夢師兄教訓的是,我該死!我該死!”

夢惟渝下意識跳到一旁躲開:“彆,我可承擔不起你這磕頭。”

“我、我剛剛真的隻是一時的鬼迷心竅!這才做下這等錯事!我……我認打認罰! 隻要能讓師兄解氣,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刀疤男見狀,又改為狂扇自己耳光。

和套路裡犯了錯的人,為了避免被重罰開始自我清算的程序一模一樣。

夢惟渝可不吃他這一套:“讓你去死也可以?”

刀疤男一僵,立馬改了口:“師兄,您要打要罰要罵,怎麼都行,隻求師兄能高抬貴手,饒我一條賤命啊師兄!”

夢惟渝重重地哼了聲,走到那刀疤男面前,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抓住了刀疤男的一縷頭發。

刀疤男立馬發出一聲慘叫:“嗷——”

“你嚎個屁啊嚎,我還什麼都沒做呢!”夢惟渝瞪了刀疤男一眼,又對著流雲招了招手。

流雲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

夢惟渝把那一縷頭發遞到它面前:“冤有頭債有主,你自己來吧。”

流雲聽懂了他的話,然後張開嘴把那頭發咬住,仰了仰頭,使勁地一扯——

“啊——”刀疤男這回真的是發出了實質意義的一聲慘叫。

扯完了頭發,流雲立馬就把那頭發吐了出來,邁著長腿飛快地跑到小溪邊對著溪水一通狂洗,其中的嫌棄,不言而喻。

刀疤男:“……”

周圍跪了一地的外門弟子:“……”

這洗嘴的舉動,傷害是一點兒沒有,但侮辱性是拉滿了。

夢惟渝看了眼刀疤男那難看得仿佛吃了死蒼蠅似的臉色,嘴角扯了扯,差點忍不住給流雲鼓掌。

但一想到那邊祁不知還杵著,他還是克製收斂了許多,隻是默默地在心裡給流雲點了個讚。

做得真好!真解氣!!

被一隻自己看不起的畜生如此羞辱,刀疤男此刻內心憋屈到爆炸,但旁邊還杵著個情況不明的祁不知,他敢怒不敢言,忍著疼痛,勉強開口道:“既然師兄已經解了氣,那麼……”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飛鶴乃我搖光峰豢養的靈獸,你私自對其動手,罰一年俸祿。”

祁不知突然開口,那刀疤男微微一愣,立馬點頭應下:“是是是,祁師兄教訓的是!”

聽著祁不知的判決,夢惟渝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

剛剛男主一直在那兒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和個背景板似的,這會兒可算是有動靜了。

不過……雖然理智上清楚自己這兒有原主的曆史遺留問題,夢惟渝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淒涼地想——果然,在男主那兒,一隻鶴都比我要重要。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就看到祁不知似是往他這個方向微偏了偏頭,薄唇微啟:“蓄意謀害同門,此為第二罪。”

“按理,當誅滅。”

夢惟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