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夢惟渝頗有些受寵若驚,男主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難道男主因為我見義勇為,所以對我改觀了?
又或者是,男主和搖光峰的那些師兄師姐,都貫徹著“我們峰的弟子,隻能我們峰的人欺負”的原則?
夢惟渝冥思苦想,還是拿不準主意——因為從剛剛到現在,男主雖然出面替他解了圍,但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不鹹不淡的。
這廂夢惟渝還在腦洞風暴試圖給男主的行為找個合理的借口,那廂刀疤男聽到祁不知的話,臉色頓時一片蒼白:“祁、祁師兄,饒命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祁不知靜靜地看著他,仿佛一尊無悲無喜的佛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正苦苦哀求著的刀疤男忽然慘叫了一聲,忽然開始捂著肚子原地打滾,聲音也變得歇斯底裡起來。
夢惟渝不知道祁不知做了什麼,不過看這刀疤男的慘狀,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很嚴重的懲罰?
還沒夢惟渝想明白祁不知到底對這刀疤男做了什麼,他忽然一個激靈,一股強大而又危險的氣息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呼——”
空氣裡忽然響起一道破空聲,夢惟渝順著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一身黑袍,背負血紅色長/槍的青年踏空而來。
青年速度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他們這,在竹林中落下。
夢惟渝對原文裡的情節和人物如數家珍,他視線掃過黑子男子所用的血紅色長/槍,感受著對方身上隱隱帶著的血腥味,很快就猜到了來人對應的是書裡的哪個人——
紫微山執法殿大長老座下的得意門生,嚴從律。
作為執法殿大長老和弟子,他的確是有著一部分管教約束以及懲處門內弟子的權力,會出現在這兒也不奇怪。
作為執法殿大長老的弟子,嚴從律人如其名,完美地繼承了大長老恪守規矩、嚴肅古板的性格,人送外號嚴規矩,嚴古板,嚴叨叨。
文外甚至還有個說法,叫做“路過的狗撒尿姿勢不標準,都得被嚴從律逮著教育管束一番”。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嚴從律和洛千秋一樣,也是喜歡祁不知的。
“祁師弟。”落下之後,嚴從律先是衝著祁不知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
祁不知淡淡點頭回禮:“嚴師兄。”
嚴從律眉尖微蹙,習慣性地想要說教祁不知讓他待人接物不要這麼冷淡淡的,容易惹人不快,話到嘴邊又記起這位師弟的脾性,生生忍住了。
視線一轉,嚴從律就看到了站在祁不知附近,光是看著就令人耳目一新,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夢惟渝,眼裡掠過一抹驚詫,卻什麼也沒說。
夢惟渝早習慣了被冷待,也不在意,反正冷待總比被人瞧不起還要奚落一番的強。
再然後,他就發現自己想岔了。
隻見嚴從律皺了皺眉:“夢惟渝師弟,你都被如此重罰了,該閉門思過反省自身,爭取早日解除懲處才是,怎麼這麼不安分,到處亂跑。”
“……”
夢惟渝勉強露出微笑,指了指地上的那群人:“嚴師兄,你還是先看看他們吧,我怕他們跪久了,膝蓋疼。”
“犯了錯的人,跪多久都不為過,這是他們該受的,隻有這樣,才能記得住教訓。”嚴從律嘴上這麼說著,不過注意力還是成功地被夢惟渝給轉移了。
他視線威嚴地從這一地戰戰兢兢的外門弟子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痛苦打滾的刀疤男臉上,眼神微微一凝:“他渾身的筋脈,都被震斷了。”
夢惟渝在一旁聽著二人交談,有些訝然,真是看不出來啊,男主竟然這麼狠,直接就這麼直接地廢了這刀疤男。
不過他心裡是一點兒也不同情,畢竟這刀疤男的種種行徑,換算成現代社會,那都已經是涉嫌聚眾搞孤立霸淩、毀人學業、強迫性行為,實在是卑劣,有這種下場,也是咎由自取,純屬活該。
嚴從律歎了口氣,轉向祁不知:“祁師弟……”
祁不知微微頷首,算是給了答案。
“這……”嚴從律有些為難道,“祁師弟,這犯了門規的弟子的事,由我們執法殿的弟子出面解決就行,你又何必親自出手,搶我們執法殿的活。”
祁不知微微搖頭,隻是若有深意地道:“若非我出手,隻怕此刻,他們已經沒命了。”
聽到祁不知這話,夢惟渝頓時有些奇怪。
剛剛祁不知說這話的時候,好像瞥了他一眼。
夢惟渝不禁有些疑惑,心說這群家夥會沒命?因為我嗎?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著這種能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身上靈力都被封了個七七八八了,剛剛掉水裡差點沒給淹死,哪來的動手殺人的可能?
嚴從律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上下打量了夢惟渝一眼,眼裡帶著明顯的懷疑,嘴上說的卻是:“他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再私自動刑,犯下殺戒,隻怕是要被徹底逐出紫微山了。”
夢惟渝:“……”
真不愧是你啊,嚴規矩,嚴古板。
都這份上了,還要在這順便挑“我”的錯處,這裡的重點是我嗎?!
這廂夢惟渝滿腹吐槽,那廂那群外門弟子已經快要被嚇瘋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不過是按著自家老大的指示照做,竟然就招來了這麼多他們平日裡都難得一見的風雲人物!
先是來了個前不久在天璣峰大放異彩的仙品丹修天賦夢惟渝,又來了個紫微山最有前途,號稱有成仙之姿的祁不知!
這也就算了,怎麼現在又來了個執法殿大長老的弟子!
一想到紫微山內關於嚴從律的種種傳聞,他們現在就是欲哭無淚。
在諸多弟子口中,嚴從律是最為嚴苛之輩,動刑教訓弟子的時候,從不會手下留情,人送稱號“鐵心鐵腸鐵修羅”!
早知道會引出來這號人物,他們哪怕是違背老大的意願,也不會對著那個李師妹動手啊!
總而言之,現在就是後悔,十分的後悔。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做下了事,就得承擔起那件事引發的因果。
很快,這群弟子就被嚴從律用縛靈索綁在一起,和一串串人形粽子似的被帶走了。
等待他們的,是來自執法殿的嚴懲。
而嚴從律一走,這片竹林裡,頓時就隻剩下了夢惟渝和祁不知兩個人。
剛剛人多,和祁不知站一塊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隻剩下自己和祁不知獨自相處,夢惟渝莫名地有了些許的壓力。
偏偏祁不知不知道怎麼回事,依舊站在原地,既沒有離開的跡象,也不說話。
夢惟渝不動聲色地偷偷看了眼祁不知,真的很想問他一句——哥?你怎麼還不走啊?
你在這站著,什麼也不說,我壓力很大啊!
不過考慮到男主對自己那莫名的態度,夢惟渝想了想,還是憋住了。
俗話說得好,多說多錯,為了防止自己“奪舍”的事暴露,他還是閉嘴吧。
敵不動,我不動。
苟命要緊!!!
打定主意的夢惟渝又往祁不知那兒瞟了一眼,好死不死,祁不知也朝他這看了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兩兩相望,唯餘尷尬。
夢惟渝本就有些精神高度緊張,再加上偷看被抓包,他腦子裡的某根筋瞬間搭錯了,脫口而出:“師兄,你是做什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