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英雄救美(1 / 1)

“唳——”

一聲鶴鳴把夢惟渝從感慨中喚回,他看了看正扇動翅膀給他吹風的鶴,暖意湧上心頭,笑著問道:“你要分我一半嗎?”

飛鶴通靈,能聽懂人話的,垂下腦袋叼走一半靈果。

夢惟渝笑了笑,也不和他客氣,試著吃了一口。

還挺甜的。

一人一鶴分吃完了靈果,夢惟渝用清潔咒洗了手,然後開始忙起正事來。

他找了處相對不那麼顯眼的地,凝聚靈魂力量把這片土地給翻了一遍,又把買來的種子依次撒上,填好土後,用瓶子裡兌過血液的紫竹鎮靈水澆透。

這水的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的,沒一會兒,綠色的嫩芽就從平整的土裡探出頭來,最後迎著透過樹葉灑下的斑駁日光飛快成長,一直長到枝葉齊全,荒蕪的土地變成翠綠綠的一小片,這些靈藥的生長速度這才減緩了下來。

夢惟渝滿心歡喜地把每棵藥材都摸過一遍,這三種靈藥,都是長出了九棵,也就是說,買來的種子全都發芽了。

百分之百的發芽率!

而且經過和萬物風華錄比劃,這些靈藥,現在都成長到了一年份!

澆一次水就能長一年,而煉製補靈丹所需要的是十年份的,也就是說,他澆個十次稀釋了血液的水,這些藥材就到了可以煉製丹藥的年份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知道這身體的血液好用了,但夢惟渝還是忍不住咧咧嘴。

這稀釋過的血液都這麼好用了,那他以後就可以不用沒回都大放血了,隻需要兌水用就好。

雖然催化速度的速度可能會比直接放血慢一點,但他現在也還沒有買丹爐啊,靈藥的數量也不夠多,倒也不是很急。

而且一直用血去澆灌,放得太過了,也容易對這具身體也會出現不可逆轉的傷害,如果影響到了血液催化的效果,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為長遠計,還是走稀釋血液這種可持續發展道路來得比較穩當。

不過是十天,他等得起。

愛不釋手地把這些靈藥的葉子撫摸了一遍又一遍,夢惟渝這才戀戀不舍地停下,卻還是越看越喜歡——這些小寶貝,可都是他事業起步的根本。

而就在夢惟渝美滋滋欣賞這些生機勃勃的靈藥的同時,天璣峰,一座檀香繚繞的大殿內。

田長老從入定的狀態中退出,看著步伐有些紊亂的三弟子,他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問道:“不是讓你去驗收藥圃澆灌的事嗎?情況如何?”

三弟子對他行了一禮,恭敬道:“稟師父,藥圃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妥,就是、就是……”

田長老見他可是了半天也可不出個所以然,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有一株洗靈九葉草,疑似發生了變異,葉子的數量,超過九片了,還長了個花苞。”三弟子解釋道。

“哦?”田長老蒼老渾濁的眼裡,閃過一抹詫異,這洗靈九葉草,九葉為極致,無花無果,若真如他這弟子所言,那的的確確是發生了變異。

他雙目閉攏,再睜開眼時,已經帶著弟子穿梭到了藥圃之內。

他視線在藥圃一掃而過,直接就鎖定了那株變異了的洗靈九葉草。

以他的眼光,一看就看出來,這株靈藥不僅變異了,甚至連年份都變了。

他又蹲下身,查探了一番靈藥的藥性,發現這株靈藥的藥性不僅沒有損害,甚至變得更精純了,而且還多了種良性藥性。

立在原地片刻,田長老手撫胡須,開懷大笑,問道:“今日來澆灌的,是哪個弟子?你去找他,就說,為師有意收他為親傳弟子。”

三弟子臉色頓時有些發苦:“他、他已經有師父了。”

“哦?今日來澆灌的,竟然還是內門弟子?”田長老有些意外。

三弟子隻能如實相告:“今日……來澆灌靈藥的,是搖光峰的夢惟渝,夢師弟。”

“……”田長老手一抖,差點沒把自己胡須扯斷。

若是彆的長老門下的弟子,他還能試圖爭取一下,但這長青峰主的弟子,他是想都不敢想。

在長青峰主面前,連掌教都要讓他三分,他要是把主意打到長青峰主的弟子頭上,那還真是沒好果子吃。

回想起夢惟渝的境遇,田長老長歎口氣,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長青峰主的眼光,可真是好啊,就是這夢惟渝……可惜、可惜。”

一邊有些惋惜,田長老又看向一旁一頭霧水的徒弟,叮囑道:“此事,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見。”

“是。”

*

之後的一段日子,夢惟渝每天的生活都十分規律,每天都是在搖光峰——任務堂——紫竹鎮靈溪——天璣峰四個點來回打轉。

要說有什麼不規律的,大概就是天璣峰關於“辛苦費”的變革,已經逐漸在外門弟子裡傳開了,導致澆水的任務也開始變得搶手起來。

好在天璣峰長老眾多,需要外門弟子打雜灌溉的需求也大,隻要去得夠早,總歸是還能搶到任務的。

而這麼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夢惟渝和飛鶴的關係也變得愈發親近起來,為了方便稱呼,夢惟渝給它取了名——流雲。

而隨著打工的積累,夢惟渝也開辟了一片不小的藥田,眼看著那一茬一茬的藥在自己的種植逐漸成長起來,夢惟渝頗有充實感和成就感。

這一刻,他忽然回憶起了玩企鵝農場種菜收菜的快樂。

以至於靈藥到了年份該收的時候,夢惟渝甚至還有些舍不得。

畢竟這些靈藥可不像是韭菜,能割了一茬等一段時間再割一茬無限循環,需要帶根收起,藥效才齊全。

不過再怎麼舍不得,為了自己的丹修大業,夢惟渝最後還是忍痛割愛,收進自己斥五十紫微令巨資買下的專門收藥材的櫃子裡。

一邊開始攢藥材,夢惟渝也逐漸減少了靈藥種子的購買量,開始攢紫微令等著換丹爐。

這條清晨,夢惟渝照舊去紫竹鎮靈溪打水,結果流雲帶著他落地後,隔著竹林,他似乎聽到了溪邊傳來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

他往前走了幾步,那邊的景象就變得清晰起來。

隻見一群穿著外門弟子製服的男性弟子,把一個女弟子團團圍住。

女弟子面容清秀,臉色卻是冰寒,嬌喝道:“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那群男弟子裡,為首的是一個眼下帶著道刀疤的男弟子,他眼神灼熱地盯著女弟子,舌頭伸出繞著嘴唇舔了一周,略有些猥瑣的□□道:“李師妹,師兄想要做什麼,你不是應該清楚得很嘛。”

被稱為李師妹的女弟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呸!像你這樣的人也配稱師兄,簡直無恥!”

“我怎麼就不配稱師兄,論資曆,我在外門待著的時間可比你多多了。”刀疤猥瑣男道。

“你!你為了你那齷齪的念頭,惡意截斷我的修煉資源,聯合其他弟子打壓我不讓我出頭,還害我錯過了去天璣峰測試的機會!你簡直無恥!根本不配為紫微山的弟子!”

“是,我無恥?那又怎樣。”刀疤猥瑣男邪笑道,“我表兄乃是天璣峰的內門弟子,我就算無恥,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啊,嗯?”

李師妹聽到這,頓時俏臉煞白。

內門弟子,尤其是天璣峰弟子的威勢和影響力,不是她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可以抵抗的。

“依我說,你還是從了大哥吧。”

“就是,這做了大哥的女人,又有大哥撐腰做背景,何樂而不為呢?”

周圍圍著的那群男弟子紛紛起哄道。

躲在一旁的夢惟渝聽了一會兒,這才大概聽明白來龍去脈,頓時有些怒不可遏。

一群男人欺負脅迫一個女生,這群家夥,真是一群敗類!蛀蟲!

“我呸!”場中,李師妹咬牙道,“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會向你這種用齷齪手段逼迫我的垃圾低頭的。”

“性子倒是挺烈,看來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刀疤猥瑣男嗤笑一聲,表情有些陰惻惻的,“但是你越是反抗,我就越興奮,你,我要定了。”

一邊說著,他又開口道:“今日過來,我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個時間,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說罷,他一揮手:“擒住她,記住彆傷了臉蛋。”

周圍圍著的那群男弟子得了命令,頓時蜂擁而上。

就聽到這群人渣要下手了,夢惟渝趕緊暴喝出聲。

“都給我住手!”

那群弟子應聲定住,紛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認出是夢惟渝之後,每個人的動作都凝固住了,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趁著他們被震懾住,夢惟渝飛快地給那個女弟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逃走。

對方眼中流露出一抹感激,趁機突破了包圍圈,沒一會兒身影就徹底消失了。

刀疤男同樣也被夢惟渝突如其來的出現給鎮住了,直到眼睜睜地看著目標消失在了視野中,這才堪堪回過神。

到嘴的鴨子飛了,他惡狠狠地瞪了壞了自己好事的夢惟渝一眼:“是你?!”

夢惟渝壓根沒理他,剛剛他在旁邊看的時候就覺得這刀疤男有些眼熟,這會兒對上了,他忽然就記起來了——這貨可不就是當初他去天璣峰測天賦時,外門弟子裡跟風附和那些天璣峰弟子,嘲諷他最厲害的那個家夥麼!

果然爛人在哪裡都是爛人。

在一眾小弟面前被這般輕視,那刀疤男也是怒上心頭,指著夢惟渝道:“都愣著乾什麼!都給我上,把他給我抓住!”

夢惟渝仍站在原地,卻絲毫不慌,這段時間以來,他也算是摸清了外門弟子對內門弟子有多畏懼,完全不擔心這群欺軟怕硬的廢物敢對他出手。

事情也正如他所料,那群弟子收到了命令,又看了看他,卻都一個個僵在原地,沒一個敢上的。

“你們怕他做什麼,我找我表哥打聽過了!門內根本就沒有因為他的天賦重視他的打算,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個徒有虛名的內門弟子而已!”刀疤男氣得大罵,“這麼怕他做什麼,都給我擒住他!”

我靠?這狗東西失心瘋了?怎麼不按常理出牌的?!

夢惟渝一聽就知道這傻逼是不打算放過他了,拔腿就跑,但他的靈力修為實在是太弱了,沒跑出幾步就被攔了下來,徹底被擒住。

“唳——”

原本躲在另一邊的流雲看見夢惟渝吃虧,雙翼張開,對著夢惟渝疾飛了過來。

夢惟渝微微一愣,趕緊喝道:“流雲!趕緊走!彆過來!”

他自己一個男人,受傷吃虧倒是無所謂,但流雲……它是他穿書過來的這段時間裡,唯一一個對他抱有善意的,是他的朋友。

他不能讓流雲被自己牽連而受到傷害!

刀疤男先是一驚,在看清楚隻是飛鶴之後,臉上的凝重瞬間化成了不屑,他一揮手,一張靈氣覆蓋的大網瞬間就將流雲給罩了進去,抓捕了起來。

“呦,真是看不出來,這頭畜生對你倒是挺關心的,這都要不自量力地撲過來。”刀疤男蹲下身,用手撫摸著流雲翅膀上的羽毛,笑容狠厲殘忍,“你好像很在乎它?我正缺一些鶴羽做一把扇子呢,它趕著送上門來,倒是不用我再費功夫去另找了。”

一邊說著,他抓住流雲的一根羽毛,猛地一使勁。

“唳——”

流雲發出一聲無助淒厲的悲鳴,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一小片的羽毛。

“流雲——狗東西!給我放手!放開它!”刺目的紅出現在視野中,夢惟渝心仿佛被紮了一刀,他目眥欲裂,瘋狂地掙紮起來。

可他現在雙手分彆被兩個人擰在身後,根本動彈不得。

“放手?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地位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分輕重!我就是在你面前把這隻畜生的毛都拔光了,你又能怎樣?”刀疤男傲慢地踱步到夢惟渝的面前,獰笑道,“敢壞老子好事,我今天不拿你出氣,都對不起我這麼精心布置的一番設計!”

他視線一轉,看向紫竹鎮靈溪:“把他給我扔下去,讓他好好泡一泡,清醒清醒。”

那幾個按著夢惟渝的弟子得了命令,一使勁,把夢惟渝給拋進了溪裡。

猝不及防地落入水中,夢惟渝瞬間衣衫濕透,連嗆了幾口水:“咳咳咳!流雲——”

直到徹底泡在了溪水裡,夢惟渝這才驚駭地發現,這條小溪的水,遠比他想的還要深,而且這溪水似乎還有這鎮壓靈力的作用,重若千鈞,壓迫得他甚至都喘不上氣,他甚至連掙紮撲騰一下都做不到,隻能任由身子不受控製往下沉!

“唰!”

這種窒息的沉重感隻是持續了一瞬,夢惟渝眼前一花,忽然感覺到身子猛地一輕。

“嘩啦——”

漫天的水花從空中落下,先前還在耀武揚威的外門弟子,直接被一股強大的靈力威亞給鎮壓得跪倒在地。

直到眼前的視線恢複穩定清晰,夢惟渝抹了把臉上的水,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抬頭,一襲白衣映入眼簾,再往上,是青年喉間性感的凸起。

視線在那喉結上停留了兩秒,夢惟渝猛地往上一瞧,就看到了一張英俊的面龐,額頭上,那標誌性的水藍色印記格外惹人注目。

夢惟渝怔住了。

祁不知,他怎麼會在這?

恰好這時,祁不知也微微低頭。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碰在一起,卻又默默無言。

夢惟渝定定地望著祁不知的雙眸,那雙眸子情緒很淡,眸色卻依舊幽深如深潭,一眼望不到底,帶著種他看不懂的情緒。

——眼前的人,明明是在看他,又好像是在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