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泠月先去了季知意的公寓，西城湖區，往前一步是西城湖，著名景點區，往後一步是西城街，整個市最繁華的街區，這裡寸土寸金，房價比市中心還貴兩倍，她上大學就住這裡，畢業後她爸送她出去旅遊，回來房子裡住著周時雨的弟弟，她弟弟還說不介意親上加親，她覺得惡心，連夜搬走了。
搬走後再也沒來過這片區域，但地形還是很熟悉。
前兩排是公寓，後面是高層，公寓面朝西湖，視野開闊，蘇泠月拿著鑰匙下車，小李說：“蘇助理，前面就是。”
門牌號一零九，挺好記。
蘇泠月走進去，入眼是玄關，她脫了鞋，看到鞋架上擺兩雙粉色拖鞋，蘇泠月沒穿，赤腳走進去，客廳一面是落地窗，陽光充足，將客廳照的異常明亮，牆紙灰白為主，冷色調，配上價值不菲的家具顯得格外高端和貴氣，公寓恒溫，剛打開門一陣涼氣撲面而來，吹散她滿身熱氣。
她穿過玄關，右手邊的門半開，蘇泠月走進去，是衣帽間，兩大排衣櫃，都是夏季款，她想到季知意的話，第三行，一個格子算作一行，她站第三行面前，一件深紅色晚禮服掛上面。
一字肩設計，長款紅色晚禮服，腰間係了腰帶，沒有多餘的裝飾品，簡單大氣。
蘇泠月沒猶豫，取了衣服，看到衣帽間最裡面兩排鞋架，嵌牆式，半面牆，多是高跟鞋，看來季知意很喜歡穿高跟鞋，蘇泠月偏頭看禮服，想到季知意今天穿的淺色鞋子，和禮服不搭，她在鞋架拿了一雙同色係的高跟鞋，用鞋盒包裝好，末了餘光瞥到最裡面。
衣帽間最裡面沒光，有窗簾拉著，她隻能依稀看到幾個展覽櫃，蘇泠月往前走兩步，打開鞋架旁邊的燈，展櫃裡放著幾雙高跟鞋。
她認出來，這就是無數海外品牌想要高價合作的皓月係列。
九雙。
都以鑽石點綴為主，顏色各異，裹住腳踝的鑽石鏈旁扣著月亮的標識，開燈的刹那如皓月當空，群星閃爍。
這也是皓月名字的由來。
傳言這個係列放在展覽館，也有說放在保險櫃，蘇泠月沒想到，就在季知意的家裡，衣帽間，縱使自己剛剛看了兩排鞋架的高跟鞋，再看這個還是晃了神。
不愧是面世就備受追捧的藝術品，著實令人驚豔。
蘇泠月站幾分鐘才回神，她關了燈，退出衣帽間，走到隔壁的房間拿首飾品，隔壁有兩個房間，臨近衣帽間的那間門關著，她低頭打開，擰了下把手沒擰開，鎖起來了，蘇泠月偏頭按了另外一間門把手，打開了，是放首飾品的房間。
她進去配了一套飾品放在包裡出了公寓。
小李站在車旁，見她出來打開車門，蘇泠月坐進去想到季知意說的換衣服，她低頭看了身自己的衣服，和小李說了個位置。
下午三點多，吳美妍敲了季知意的門，提醒她：“季總，林總的夏季發布酒會四點半開始，現在送您回去換衣服嗎？”
季知意說：“
不用，蘇助理去拿了。”她頓了頓：“以後所有隨行安排，都交給蘇助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吳美妍抬眼看她，想到公司裡傳言紛紛，沒敢多說，低著頭：“好的。”
季知意在她走後起身，端杯子走到落地窗前，十樓，不高，在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進出大門的人。
蘇泠月快步走進公司，身後喇叭聲響起，小李從車窗探頭：“蘇助理，你的包。”
她手上拎鞋盒抱著禮服，在原地站兩秒轉頭拉開車門，將包拿出來，頭頂陽光毒辣，蘇泠月仰頭看太陽，季知意就在十樓看著她。
末了，她抿口咖啡。
蘇泠月隻是站幾秒踩高跟鞋進了公司，前台看到她愣了下。
不同於中午的簡單裝束，她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及膝中長裙，小洋裝的款式，蕾絲透明的中袖設計，領口繡了一朵黃色花作點綴，腰身細的不盈一握，秀發挽起，露出漂亮修長的脖頸，戴了條珍珠項鏈，踩著鵝黃色的高跟鞋，鞋面明亮，鞋跟拔高她身材，也將小腿拉的筆挺細長。
她還上了妝，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隻是這面無表情，透著幾分沒有世俗欲·望的冷淡疏離感。
走過去後前台才反應過來。
她拉身側的另一個前台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以前都叫她公主了。”
那種從骨子裡滋生出來的矜貴，澆灌出高不可攀的孤傲，真有幾分落難倔強公主的感覺，另一個前台說：“你才知道啊，不過長得好看也不見得是好事。”
前台不解：“怎麼說？”
“你知道她為什麼一分遺囑都沒有嗎？”另一個前台神秘兮兮：“我朋友告訴我的，是董事長逼她結婚。”
“結婚？”前台詫異：“和誰啊？沒聽說她談戀愛啊？”
另一個前台說：“和董事長夫人的弟弟。”
“周演？”前台聲音壓低：“真的假的？”
“聽說是這樣。”另一個前台低頭：“剛畢業就逼她結婚，她沒同意，董事長趁她出去旅遊直接把人塞她房子裡，後來說她不和周演結婚，就彆想得到家裡一分錢。”
前台捂著嘴：“太不像話了吧？”
另一個前台聳肩：“誰知道呢。”
前台小心翼翼看眼電梯口，電梯停在十樓，蘇泠月早就上去了，她敲門進了季知意的辦公室，提醒她換衣服，辦公室裡側有休息室和更衣室，季知意略微點頭，處理好手上公事才進更衣室，蘇泠月站外面，季知意定定看著她，蘇泠月後知後覺也要跟著進去，她低頭踩高跟鞋進了休息室。
季知意問：“會化妝嗎？”
蘇泠月說：“會。”
季知意淡淡應了聲進更衣室，沒一會穿好禮服出來，她踩著拖鞋，還比蘇泠月高些許，長款紅色長裙像貼合她的身材量身定做，優點一覽無餘，胸豐腴腰身細，臀微翹腿修長，饒是神色再嚴肅，也生出不少風情感，她坐鏡子前，邊戴耳釘邊轉頭：“來給我化妝。”
蘇泠月往
前一步，看到梳妝台前放一套未拆包裝的化妝品，她將化妝品拆開羅列排好，看鏡子裡的季知意。
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看過季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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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記得她們大學一個班級，季知意是新生代表參加各種活動，她那時候被朋友同學簇擁，和季知意的交際圈完全不重合，所以對她印象寥寥無幾。
如果不是大二夏令營的事情，她怕是也不會記住這個名字。
真的是被她逼退學的嗎？
蘇泠月看近在咫尺的臉龐，薄唇動了動，沒出聲，拿了桌子上的發卡，給季知意簡單的盤了頭發，季知意頭發和她不一樣，她四五歲的時候剪過板寸頭，頭發根根豎頭上，她媽笑她有這樣頭發的人性子剛烈，頑固，不會變通，還真準。
季知意秀發綿軟柔順，摸著如綢緞似的，不像她每次盤發都是大工程，季知意的頭發就很乖。
很乖？
她手一頓，繼續盤發，將發絲都束腦後，留幾縷從脖頸垂下，燙彎，貼白皙肌膚上，黑白紅三種極致色感，讓人很難移開視線。
季知意低頭正在看平板上的月度銷售量，抬起眼皮不經意看眼，隨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和蘇泠月，握平板的手抵著邊緣，太用力，指腹壓出痕跡，蘇泠月說：“季總，要上妝了。”
季知意將平板放下，蘇泠月轉動她椅子，兩人面對面，季知意鼻尖都是蘇泠月身上清幽香味。
她大學就喜歡用這款香水。
現在還在用。
季知意單手扶座椅，見蘇泠月忙碌，偶爾目光對上，蘇泠月眼底沒絲毫情緒波動，平靜的像一潭死水，精致五官生出寡淡疏離，季知意聽到蘇泠月說：“閉眼。”
她合上眼睛。
蘇泠月有片刻恍惚，這是她第一次給彆人化妝，和給自己化妝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這張臉並不熟悉，甚至陌生，她從進這個辦公室就做好隨時被羞辱的準備，甚至做好迎接的心情，但季知意的每個舉動都在她意料之外，現在還如此配合。
這讓她有種不知怎麼形容的心情。
如果季知意罵她折騰她奚落她，她反而理解接受，而不是現在這樣，胡思亂想。
她沒動，季知意睜開眼，沒看她，而是敲了下表殼。
無聲催促。
蘇泠月斂神，開始給季知意上妝，她秀發綿軟柔順，五官卻很英氣端莊，皮膚底子好，上妝就快很多，蘇泠月幾乎沒費力就給她上好妝，末了說：“好了，季總。”
季知意看鏡子裡的自己，略微點頭。
蘇泠月收拾好桌面想起身，見季知意推了條手鏈過來。
這條手鏈是季知意一套首飾品裡面的，項鏈，戒指，耳環，手鏈，現在獨獨手鏈沒有戴，蘇泠月不解：“是要收起來嗎？”
季知意說：“你戴。”
蘇泠月擰眉，她今天一套鵝黃色裝扮，和紅色手鏈很不搭，況且這一看就是和季知意的首飾品配套，現在單拎一條手鏈給她，怎麼看怎麼怪異。
但她聽話。
蘇泠月接過手鏈，戴手腕上，季知意看了幾秒起身，說：“走吧。”
出辦公室的門，小李已經候著了，說：“季總，車在樓下。”
季知意點頭：“你不用跟著。”
小李會意，將車鑰匙遞給蘇泠月，蘇泠月同季知意坐電梯下樓，車停在外面，兩人走到門口，蘇泠月習慣性走到副駕駛旁打開門坐進去。
幾秒後她轉頭。
季知意正透過另一邊車窗看自己。
蘇泠月低頭，看手中提的車鑰匙，再沒臉沒皮也生出些許窘態，她立馬開門下車，走到季知意身邊打開後車位的門，抬手摸了下秀發瞥開眼尷尬的說：“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