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堂溪靖已經和小豆子認識了好幾個月。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堂溪靖已經差不多完全摸清楚了他的家庭情況。
小豆子從小在孤兒L院長大，成年後便和哥哥離開了孤兒院。
他口中的哥哥和他並非是親兄弟,卻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疼愛，自己還在上大學時就一邊打工一邊養他。
但幾個月前因為一場車禍離開了人世，而司機肇事逃逸。
因為事發現場偏僻，又沒有監控,時間太晚也沒什麼目擊者,因此直到現在還沒找到肇事者。
小豆子再沒有其他親人，於是獨自處理了哥哥的後事。
那天也是因為那些日子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加上悲傷太過，才在路邊暈倒了。
堂溪靖聽得很是憐惜，明明這麼好的一個小孩兒L，怎麼過的這麼慘呢？
因此這些日子他對他格外照顧，希望能消解一些他的難過。
很快便到了年關,又是新的一年。
堂溪靖在這兒L是一個人,小豆子也是，於是放寒假後堂溪靖就把他叫到了家裡,準備和他一起過年。
小豆子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堅持不肯去。
但架不住堂溪靖的堅持,還是簡單收拾了行禮，來到了堂溪靖的家裡。
雖然堂溪靖住的是從前家裡的老房子，但這也是當年這裡最好的一批房子，哪怕這麼多年過去，各種設施依舊不過時。
而且房子很大，足夠他們兩個人住。
“你們家好大。”小豆子有些感慨道。
“從前把我爸媽住的。”堂溪靖說著帶他來到了家裡最好的那間側臥，“這個房間以前是我住的,你先住著吧，我就住你隔壁。”
“好。”小豆子點了點頭，乖巧地開始收拾行李。
雖然是側臥，但也頂他們家的兩個房間，屋子裡還有獨立的洗手間，洗漱洗澡都很是方便，牆邊還有一個巨大的落地書櫃，裡面的擺滿了各種書。
“我能看這裡的書嗎？”小豆子看見那一牆書，眼睛立刻亮了。
“可以，你隨便看吧，我去做飯。”堂溪靖說著走了出去。
小豆子則興奮地收拾好東西，然後走到書櫃前挑了一本書。
因此堂溪靖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小豆子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毛衣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
大概是因為屋裡的暖氣熱，小豆子的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薄紅，像一個半熟的蘋果。
堂溪靖堅持讓他過來的另一個原因也是這，小豆子的身體本就不好，住的地方又暗又冷，他上次去的時候打眼一看連暖氣都沒有，他怕小孩兒L會凍著。
正胡思亂想時，小豆子也聽見了動靜，連忙抬起頭來。
看見他出來了，立刻笑了起來，“靖哥，是不是晚飯好了？”
“嗯。”堂溪靖連忙收起思緒，回過神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邊轉身向餐廳走去，一邊道:“快過來吃飯。”
因為太冷，堂溪靖也不想開店，每日窩在家裡看書。
小豆子就趴在他旁邊寫作業。
不知為何，明明剛回來時過的也是這樣的生活，但那會兒L覺得無聊，而今身邊隻是多了一個人，卻是和從前完全不同的感覺。
堂溪靖的日子依舊閒適，而小豆子卻有些不安，有時候寫著作業便會抬頭看他。
“怎麼了？”堂溪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他第一百零八次抬頭看自己的時候問道。
他這樣直白，反而讓小豆子不知該怎麼說。
堂溪靖待他太好了，明明兩人無親無故，他卻管了自己的一切開支，還讓自己住在他的家裡，而且之前買手機時說的是預支寒暑假的工資。
可寒假時花店根本沒開門，因此他似乎唯一的作用也沒了。
“花店不用開門嗎？”小豆子試探著問道。
堂溪靖聞言笑了一下，“怎麼？擔心我沒錢？”
“不是……”小豆子連忙說道。
堂溪靖自然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於是放下手中的書，走過來在他面前坐下，拿起他的卷子看了一眼。
“你的成績很不錯。”
“還可以。”小豆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就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這比你在花店乾那些雜活更讓我開心。”
“而且你放心。”堂溪靖說著將手中的卷子放了回去，順手摸了摸他的頭，“你吃的又不多，我還養的起。”
不知是因為堂溪靖的動作還是他的話，小豆子整個人就這樣僵在了原地，手中的筆不知何時掉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終於將他喚醒，小豆子連忙低下頭去，有些慌亂地撿起筆。
他想要掩飾自己剛才的反常，因此下意識將心裡話問了出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堂溪靖聞言一愣，其實他也不知道，因此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小豆子心底隱隱生出一絲期盼，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這些年他身邊的人很少，唯一親近的隻有哥哥。
因此對於彆的感情，他也有些分辨不清，常常會覺得茫然無措。
“你哥哥為什麼對你好？”堂溪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小豆子一時間被他問住。
他想回答親情，可他們也不是親兄弟，因此一時之間小豆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概括他們之間的感情。
“沒有原因。”許久之後，小豆子回道。
是的，沒有原因。
他們之間沒有關係，但確實存在著如親情一般，卻又比親情更加深厚的感情。
“我也是一樣的。”堂溪靖道，“所以沒必要事事都探求原因，自己開心就好。”
小豆子還有些發愣，堂溪靖怕他呆在這兒L
繼續胡思亂想，於是起身看了一眼外面。
這些日子一直在下雪，而今日雪終於停了。
“去超市一趟吧。”堂溪靖說道，“我們去備點年貨。”
“好。”小豆子立刻回道。
臨近過年，超市裡的人很多，堂溪靖推著購物車，小豆子則小心地拉著邊沿，生怕跟丟了。
其實家的東西堂溪靖備了很多，這次出來主要是想給小豆子買些零食。
但小豆子怕花錢，因此問什麼都說不吃。
堂溪靖後來乾脆也不再問，隻是一邊走一邊看著他，見他目光在什麼上面停留就拿什麼，因此很快便裝滿了一購物車。
小豆子自然也發現了，於是在堂溪靖拿起一盒酒心巧克力時連忙想要阻止他，但因為太急，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小豆子觸電一般連忙收回了手，臉紅道:“我隻是看一眼，不想吃。”
堂溪靖則立在了原地，垂眸看向剛才被他碰過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超市太熱的緣故，手腕處依舊殘存著陣陣熱意，那一瞬間的感覺不知為何竟有些熟悉。
小豆子還在旁邊看著他，因此堂溪靖很快便將心底的那一絲怪異壓了回去，隻是將巧克力放進了購物車裡，笑著回道:“我想吃。”
小豆子聞言有些赧然，“不好意思。”
堂溪靖笑了笑，向收銀處走去，“走吧，結賬去。”
超市的人多，結賬的地方每一處都是一條長龍。
不過反正他們也不急，因此就這麼站在最後慢慢排了起來。
正排著隊，突然聽見身後一對小情侶的聲音。
“聽說除夕濱江路會放煙花，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看吧。”
“濱江路，是不是有點遠，不如在家看春晚。”
“看完煙花再回去看春晚也不遲呀。”
“嗯……”
“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當然去。”
煙花。
堂溪靖也不知為何聽得心中一動，明明也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兒L，但……
堂溪靖轉頭看向旁邊的小豆子，小孩兒L正低頭看著購物車裡的零食，不知道是不是在默默算價錢。
想到這兒L堂溪靖不由心中一軟。
煙花確實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兒L，但他想和小豆子一起去看。
除夕那晚，他們兩個人一起包了餃子。
小豆子不太會做飯，因此隻負責擀餃子皮，但他依舊很開心，努力將每個餃子皮擀得大小一致，薄厚均勻。
堂溪靖包好之後開始煮餃子，小豆子自告奮勇調蘸料。
堂溪靖下好餃子一轉身卻發現他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沾了面粉。
於是下意識抬手想給他抹掉。
然而卻忘了自己手上也有面，反而越抹越多，原來隻是一點，現在變成了一道。
堂溪靖不由笑了一下
，正想讓他趕緊去洗掉，然而卻發現小豆子正望著他，不知是不是頭頂燈光的緣故，好看的眸子水盈盈的，纖長的睫毛一眨一眨，漂亮極了。
小豆子的膚色本就白，因此他剛剛隻是輕輕一碰，竟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的印，很快，那點淡粉便像是落進水裡的墨，就這麼暈染開來。
堂溪靖這時才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動作似乎太過曖昧，於是連忙收回了手，解釋道:“你臉上有面粉。”
“嗯。”小豆子也連忙低下了頭去，繼續調著蘸料。
兩人都努力作出一副沒什麼的樣子，然而卻似乎適得其反。
原本寬敞的廚房不知為何仿佛突然變得有些狹窄，鍋裡的餃子隨著水燒開而翻滾了起來，堂溪靖趕忙給裡面加了些水，原本差點溢出來的水瞬間平靜了下來。
因為要看春晚，所以他們今日挪到了客廳吃飯。
吃完飯後小豆子主動起身想要去洗碗，卻被堂溪靖攔下。
然後拿起小豆子放在沙發上的羽絨服遞給他，“回來再收拾。”
小豆子聞言一愣，問道:“要去哪兒L？”
堂溪靖沒直接告訴他，而是回道:“一會兒L你就知道了。”
小豆子便也沒有再問，乖乖地穿好衣服跟著他下了樓。
堂溪靖則開車駛到了濱江路。
此時煙花還沒有開始放，但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情侶，似乎都在等著今晚的煙花。
“今晚是有什麼活動嗎？”小豆子看著眼前的場景也猜測出了幾分。
堂溪靖沒說話，隻是拉著他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站定。
“靖……”小豆子似乎想要說什麼，然而剛一開口，就聽一道巨響劃過天際。
接著“啪”得一聲，一朵巨大的紅色的“牡丹”綻放在靛藍色的天空。
這似乎是開場的序曲，接著一道有一道的煙花在江水對面升起，留下一道又一道絢麗奪目的光景。
“看煙花了。”堂溪靖也跟著抬起頭來，無意識地喃喃了一句，“小豆子。”
“什麼？”小豆子聽見堂溪靖叫他，連忙回過頭來。
接著，唇邊一熱，嘴裡多了什麼東西。
小豆子一愣，舌頭抿了抿，是一塊巧克力。
他有些愣愣地抬起頭來，然後就見堂溪靖對他笑了一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豆子也跟著說道，說話時不小心咬破了那塊巧克力，一股濃鬱的酒香從裡面溢出。
是酒心的。
大概是因為那塊酒心巧克力的緣故，小豆子一整晚都有些暈暈乎乎。
連什麼時候回的家都忘了，等他回過神來時就見堂溪靖已經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對他道:“不熱嗎？”
小豆子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羽絨服，於是連忙脫了下來。
“彆傻樂了，不早了，快去睡吧。”
“嗯。”小豆子聞言立刻換了睡衣洗漱，然後出來
準備和堂溪靖道晚安。
然而一出來卻沒看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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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有些奇怪地找了一圈，最後隻剩下了堂溪靖住的主臥。
小豆子從沒進過這兒L，因此猶豫了片刻才抬手敲了敲門。
但裡面並沒有聲音。
小豆子在門口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沒開燈，但並不暗，小豆子抬頭看去，然後就見不遠處的陽台門緊閉著，而堂溪靖正站在陽台上抽著煙。
似乎是怕留下煙味，因此陽台的窗戶大開，不時還能看見雪花順著窗戶飄進來，而堂溪靖隻穿了一件薄毛衣，袖子還半挽著。
不知為何，小豆子總覺得他的背影透著些難過。
小豆子知道堂溪靖特意來這兒L就是避著自己。
但這麼冷的天，小豆子還是擔心他生病，因此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抬手敲了敲陽台的門。
堂溪靖聽見聲音轉過身來，看見是他，立刻按滅了手裡的煙。
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抬起袖子聞了聞，確定沒有煙味，這才打開陽台門把他放了進來。
“怎麼不去睡覺？”
“還沒和你說晚安。”
堂溪靖聞言笑了一下，回道:“晚安。”
然而小豆子卻沒答，而是問道:“你不開心嗎？”
“怎麼突然這麼說？”堂溪靖並沒有直接回答。
小豆子也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窗台煙灰缸裡被他按滅的煙。
堂溪靖見狀道:“抱歉，不該在你面前抽煙，你可彆學。”
小豆子搖了搖頭，望著他再一次問道:“你不開心嗎？”
“沒有。”堂溪靖說著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惶惑，“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看煙花的時候總覺得心裡酸酸的。”
“你不喜歡看煙花嗎？”
“也不是……應當是喜歡的。”
堂溪靖說到這兒L似乎終於察覺到了一絲冷意，將他往外趕，“快回去睡覺吧。”
小豆子見狀也不好多問，隻能轉身向外走去。
然而等他走到門口時，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下，“對了，晚安，靖哥。”
堂溪靖抬手揉了一把他的頭，也跟著回道:“晚安，小豆子。”
-
寒假一過，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百日衝刺。
小豆子倒是還好，但堂溪靖卻像全天下面對孩子高考的父母一樣，開始緊張了起來。
每日想方設法地做一日三餐，給他準備各種水果，督促他早點睡覺保證睡眠，不要熬太晚。
小豆子簡直是他見過最乖的孩子，無論他說什麼都照做。
除了想搬回去這件事。
堂溪靖依然不同意，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他離開自己一會兒L都不放心。
因此堅持讓他繼續住下去，甚至想把他以前住的地方退掉。
但小豆子
堅決不同意。
堂溪靖一開始還不明白，但很快便想明白了原因。
那是他和哥哥一起住過的地方，有著他們共同的回憶。
堂溪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小豆子早就和他說過那個叫祝卿梧的隻是他哥哥，他們之間隻是親情。
但堂溪靖有時想來還是會覺得有些過不去。
關係再好畢竟也不是親兄弟。
但那個叫祝卿梧的卻對小豆子這麼好，難道真的沒有半分彆的感情？
想到這兒L，堂溪靖直想抽自己，他為什麼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春日似乎還沒持續多久，便入了夏。
路邊的樹木枝葉瘋長，很快便鬱鬱蔥蔥，連成滿城的綠意，枝葉間鳥蟲啁啾，蟬鳴脆響，燥熱而悠長地夏日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到。
高考的那兩日，堂溪靖比自己當年還緊張。
從前不理解為什麼考場外的父母一站就是一天，而今小豆子在裡面高考他卻懂了。
原來真會擔心到一時一刻也不願意離去。
考完最後一場的時候，學校的大門大開，所有的孩子全都衝了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解脫的笑，向門口的家長奔來。
堂溪靖也下意識向裡張望，尋找起那個身影。
小豆子是最後出來的，他的神色很平靜，好像剛才隻是經曆了再平常不過的一場考試，直到看見他，臉上才終於露出一個笑來。
“小豆子。”堂溪靖衝他叫道。
“靖哥！”小豆子連忙向他跑了過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小孩兒L皮膚太白的緣故，明明是夏日，然而他一靠近，堂溪靖身上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想吃什麼？請你吃好吃的。”堂溪靖說著去開車。
小豆子跟在他身後回道:“想吃你做的。”
“那我們去超市買些食材回家做。”
“好。”
他們買了兩大兜的菜，然後一起回了家。
堂溪靖今日很高興，一路上說個不停。
小豆子一路附和著他，下車的時候還主動幫他提了東西。
“想不想和同學出去玩？今天過後再見面就難了，抓緊時間和關係好的再多聚一聚。”
“不想，我想陪著你看店。”
“有什麼好看的，不想和同學一起，自己去也行，多出去轉轉，開闊一下視野。”
“我不想出去。”
“行，不去就不去，先好好歇歇，你肯定也累了。”
“嗯。”
“明天在家好好睡一覺，你……”
堂溪靖說著說著終於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小豆子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堂溪靖連忙轉過身去，然後就見小豆子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捂著心口停在樓梯上，面色慘白，極為難看。
“小豆子！”堂溪靖見狀連忙丟下手裡的東西向他跑去，“你怎麼了？
”
“沒事。”小豆子似乎想要克製壓抑，但呼吸還是不受控製地急促了起來，額頭上冷汗密布。
“去醫院。”堂溪靖牽著他向樓下走去。
然而還沒走幾步，身後的人便一軟，就這麼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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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靖靜靜地望著病床上的少年。
他此時終於安穩地睡了過去，胸前起伏平穩，呼吸也不再急促。
隻是面色依舊蒼白。
白到就像是日出前的一捧雪，隨時都會在他面前化淨一般。
醫生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了起來，“病人的情況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還是建議儘快手術，他的家人呢？還是沒有聯係到嗎？”
“我就是他的家人。”
“你不是路人嗎？”
“我是他哥。”
醫生在醫院裡見過太多倫理問題，也懶得去追究，隻是說道:“儘快決定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
堂溪靖本來就是想這個暑假給他做手術的，但他查過相關的資料，術後完全恢複要一到三個月，本來想著就幾個月的時間，不想耽誤他高考，卻沒想到他的身體已經這麼差了。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一定剛認識小豆子時就讓他來做手術。
就算耽誤了高考又如何，大不了再多讀一年。
他也願意繼續養著。
不知睡夢中的小豆子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麼，在夢中突然皺起眉來，一副難受極了的樣子。
堂溪靖見狀連忙握住了他的手，緊張道:“小豆子？”
“難受嗎？睜開眼睛看看我。”堂溪靖低聲道。
好一會兒L，病床上的人才終於漸漸平複了下來，隻是手指緊緊握著他，像是握著救命的稻草一般。
堂溪靖還以為他這是要醒了的征兆，於是又試探著叫了一句，“小豆子？”
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唇瓣一張一合，像是在叫著什麼。
堂溪靖俯身聽去，卻隻聽見了一個字。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