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不知道紀絮桉究竟親了多久,她的兩條腿軟得跟面條似的,手臂也抬不起來,整個大腦都被紀絮桉的氣息給填滿了,根本想不到下一步該怎麼做。
在以往的十幾年中,薑薑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她甚至連換氣都不知道,整張臉都因為情動和窒息而泛起了瑰麗的潮紅。
紀絮桉還在細致緊密地舔吻著她的唇瓣,薑薑的兩片嘴唇都麻麻的,還伴隨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刺痛。
她實在呼吸不了了,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氣推拒著紀絮桉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把人推開一些,薑薑趕緊移開臉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她軟著身體靠在牆上,泛紅的雙眼裡湧動著淚花,就連睫毛上都掛著細碎的淚珠,兩片唇瓣被紀絮桉吮吻得殷紅無比。
紀絮桉卻尤嫌不夠,還在用自己的嘴唇輕蹭著薑薑的耳垂,眼中的神色甚至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薑薑為什麼忽然推開自己。
薑薑感受到紀絮桉的蠢蠢欲動,內心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荒誕感,眼前這個抱著她不停撒嬌的人,真的是紀絮桉嗎?
薑薑就出神了那麼兩秒,紀絮桉便又低下頭來,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薑薑的額頭上。
她的臉也是同樣的豔麗緋紅,以往平靜無波的黑眸裡燃燒著熾熱的火焰,那兩片薄唇因為親吻而變得格外鮮豔,透著胭脂般的紅暈。
“寶寶……”
紀絮桉又叫了一聲,這一聲輕若蚊蠅的呢喃卻及時將薑薑的理智給喚了回來,就在紀絮桉的手即將觸碰到薑薑後腰的那一刻,薑薑重重地推開了紀絮桉。
紀絮桉踉蹌兩步,後腰抵在了鞋櫃上,她捂著自己的腦袋悶哼了一聲,眼前天旋地轉,目光所能及的場景都跟著扭曲了起來。
薑薑伸手啪地一聲把燈給打開了,紀絮桉閉了閉眼,被突如其來的燈光照得微微蹙起了眉頭。
待她緩過神來之後,就見薑薑正用雙手捂著嘴巴,隻露出一雙濕漉的杏眼瞪著自己。
紀絮桉根本沒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見薑薑雙眼通紅,還強忍著不適關心道:“薑薑?你怎麼了?”
她還好意思問!
薑薑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被人按在牆上強吻,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明明都已經說“不”了,紀絮桉卻還是罔顧她的意願,把她的嘴巴咬得好麻。
薑薑不禁打了個寒顫,那種身體被迫失去控製的感覺,讓薑薑這會兒回想起來都仍然感到心驚。
她狠狠地歪過了腦袋,寧願去看房間裡的假花,也不想看紀絮桉那雙尤帶春情的眼眸。
因為這會讓薑薑想起來,紀絮桉剛才是怎麼扣著她的後腦勺,把她親到連呼吸都成了一件難事的。
紀絮桉也還沒從剛才的緊密糾纏中清醒過來,她頭很暈,眼前除了薑薑之外,其他東西好像都是虛化的,隻有薑薑的身影是那樣真實,她就站在紀絮桉伸手就能觸摸到的地方。
紀絮桉忍不住伸出
了手。
薑薑卻警惕地躲開了,她以為紀絮桉還想做什麼,連姐姐都不喊了,頭一次直呼紀絮桉的名字。
“紀絮桉。”薑薑的聲音悶悶的,“你再這樣,我就真的生氣了。”
這一句軟綿綿的威脅,卻成功讓紀絮桉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動了。”紀絮桉的聲音很啞,隱約還能聽到喘息聲。
她腦袋都快不清醒了,還記得不能惹薑薑生氣,“你彆生氣好不好?”
薑薑的腦子很亂,剛才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薑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場面。
她跟紀絮桉算什麼?
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妹,也能做這樣親密的事情麼?
薑薑有些迷茫地垂下了眼眸,她以為就算會有類似的行為,也該是在她跟紀絮桉確定關係之後,而不是在此時,名不正言不順,紀絮桉把她當成什麼了?
薑薑的眼眶不由得更紅了一些,她想到紀絮桉現在疑似中了藥,或許到了明天,紀絮桉就會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到那時她又該怎麼辦?
而且,紀絮桉剛才親她的動作那麼熟練,像是早就經曆過很多遍一樣……
是不是在此之前,紀絮桉也這樣親過彆人?
薑薑想到紀絮桉叫的那兩聲“寶寶”,她真的很懷疑,紀絮桉叫的另有其人。
那個人,會是周紫姀嗎?
無言的氣氛在兩人身側蔓延開來。
紀絮桉是因為薑薑的那一句警告,她明明還有話想說,卻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生怕再惹薑薑不高興。
薑薑則是借著這個時間仔細地打量了紀絮桉一遍,紀絮桉的神思不算清明,薑薑沒能從對方的臉上瞧出任何端倪。
唯有沉默。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薑薑才終於輕聲喚道:“紀絮桉。”
紀絮桉想也沒想便應聲道:“嗯。”
薑薑忽視了唇角微微刺痛的感覺,她直直地對上紀絮桉的雙眼,聲音更輕了一些。
“你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
S市。
醫院裡,賀欣窈按照約定換好了護士的工作服,由之前聯係好的那名護士帶著她上樓。
兩人都戴著口罩,將臉頰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在前往病房的途中,護士還不停地小聲提醒賀欣窈:“待會兒進門的時候不要慌,鎮定一些,那些保鏢都很敏銳,千萬不能被他們發現你在心虛。”
賀欣窈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兒見到梁君生之後,該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錄音設備就藏在她的內衣裡,鞋子裡面也有一個,賀欣窈做了萬全的準備,確保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
這次一定要成功!
不然粥粥肯定會對她徹底失望,說不定以後就再也不會親近她
了。
賀欣窈暗暗在心中給自己打氣,她根本沒認真聽護士的警告,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對方的眼裡流露出的那一絲同情。
慢慢的,兩人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遠遠的,賀欣窈就看見有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站在病房門口。
周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見得多了,都對這一幕表現得十分平常,賀欣窈也隻敢看了兩眼,便快速低頭收斂了目光。
走在她身旁的護士跟其中一個保鏢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
進門前例行檢查了一番,讓賀欣窈慶幸的是,她的兩個錄音設備都沒有被查出來。
其實有一名保鏢差一點就發現了,幸好她身旁的護士替她解了圍,兩名保鏢大概是對護士比較了解,沒怎麼仔細檢查就放行了。
賀欣窈不由得暗暗高興,這60萬花得還挺值的!
病房門在兩人身後合上,護士帶著賀欣窈快速走到床邊,“動作要快,你隻有五分鐘的時間。”
賀欣窈拚命壓製住內心的激動,“我知道了!”
梁君生此時人是清醒的,但從賀欣窈跟護士進門到現在,他都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沒有變,就連眼神也呆呆的,像失了魂魄一樣,整個人透著說不出的麻木和死寂。
賀欣窈才看清他的模樣的時候,也被嚇了一大跳,“他……他怎麼成這樣了?!”
梁君生瘦得隻剩皮包骨了,他的臉色透著青灰,被病號服包裹的身軀乾枯如柴,透過衣袖和領口,還能看見沒長好的傷口。
“他精神出了點兒問題,你注意不要太刺激到他,否則他很有可能會自殘。”護士提醒道。
賀欣窈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梁君生自不自殘,跟她有什麼關係?
反正她隻要能得到想要的信息就行了。
賀欣窈咽了咽口水,往前又挪了兩步,確保梁君生能聽清自己的聲音之後,才低聲問道:
“梁君生。”
“你想不想報複謝綃?”
聽見這個名字,梁君生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瞪大眼睛,望著前方動了動嘴唇,喉嚨裡發出的全是沒有意義的氣音,連半句有用的話都沒說。
賀欣窈不死心,“我有個辦法,能幫你逆風翻盤,你想不想試試?”
梁君生仍然不搭理她,他仿佛陷入了某種循環的噩夢之中,啊啊叫了兩聲之後,忽然顫抖著手努力扯著被子,將身體縮進了被窩裡。
賀欣窈傻眼了,她沒想到最難的不是進入病房,而是讓梁君生說話。
“他怎麼不回答我?”她問護士。
護士咳了咳,“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他的精神出了點問題。”
賀欣窈萬萬沒想到,紀絮桉居然把人折磨成了這樣,梁君生現在跟個活死人有什麼區彆?
“那怎麼辦?我還想問他話呢!不行,你必須得幫我想辦法!”賀欣窈一把抓住了護士的手腕,“你要是不幫我,那
六十萬你就彆想要了!”
護士也急了,“咱們之前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賀欣窈根本不覺得自己還沒過河就拆橋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之前是之前,現在不是情況有變嗎?”
“你都已經幫我進來了,再幫我一次又有什麼關係?”賀欣窈拽著她靠近梁君生,“你快點兒,不然待會被保鏢發現了,我就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護士都被賀欣窈這副不要臉的嘴臉給驚住了,她忍氣吞聲地深吸了一口氣,“你先鬆開我,我試一下能不能行。”
賀欣窈頓時鬆開了手,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護士跟梁君生接觸的比較多,她喚了幾聲,梁君生竟然真的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隙。
賀欣窈見狀,趕緊把人擠開,又語氣急切地繼續蠱惑道:“我真的可以幫你,你相信我!”
梁君生還是不說話。
護士提議道:“其實……他或許能聽見你在說什麼,隻是你的話沒有說服力,所以他不想搭理你。”
她說:“你試一下說得更具體一些,跟他講講你能怎麼幫他,或許這樣他就會相信你了。”
賀欣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這……”
護士縮了縮脖子,一臉的老實巴交,“我隻是提個建議而已,你不采納也沒關係,如果你是防著我,我可以去洗手間呆著。”
賀欣窈想了想,咬牙讓她離遠了一些,等人退開之後,她才快速在梁君生耳邊道:“梁君生,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有渠道可以曝光謝綃,隻要你願意作證這一切都是謝綃的陰謀,我可以帶領我的粉絲替你申冤。”
這當然是假的,賀欣窈沒想過要用“愛喝粥的窈窈”那個號做些什麼,那樣不就把粥粥也拖下水了麼?
隻不過此時為了哄騙梁君生,賀欣窈故意稍稍透露了一些自己的身份。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腦海裡幻想著“謝綃”被所有人辱罵的場景。
“現在的網友都是這樣,隻需要稍加引導,就能讓他們成為我們手中的利刃。”
賀欣窈居高臨下地看著梁君生,“謝綃害你被全網唾罵,難道你就不想讓她也嘗一嘗網暴的滋味?”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遠不如你,說不定被人多罵幾句就會選擇自殺,你不想看著她死嗎?”
見梁君生還是沒有反應,賀欣窈又氣又急,“你放心,這種事我有經驗,我保證謝綃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絕沒有辦法再翻身!”
她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說乾了,梁君生才終於從被窩裡探出頭來。
賀欣窈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可沒等她多高興兩秒,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賀欣窈驚悚地轉頭望去,就見那兩個保鏢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徑直走到病床前,彎腰從床底找出了什麼東西,快速塞到了兜裡,另一個人則是面色冷冷地看著她。
“賀小姐,我們老板說了,讓你不要白費工
夫。”
“她已經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了,如果不希望那個人也來陪你的話。”
“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走一趟。”
……
紀絮桉這一覺睡得很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她才從酒店的大床上醒來。
身邊空蕩蕩的,薑薑並不在這裡。
紀絮桉揉著脹疼的眉心坐起來,腦海裡的記憶好似短暫地出現了斷層,紀絮桉有點兒想不起來後面都發生什麼了。
在車上她有些頭暈,薑薑讓她去醫院,她不肯去,還伸手抱住了薑薑。
後來就回了酒店,進門之後……
紀絮桉的身體倏地僵住了,她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半晌之後,才不確定地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她……她親薑薑了?!
紀絮桉飛快放下手,耳朵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她在腦海裡反複回憶著那一刻的畫面,仍然不敢相信那居然是自己做出來的事情。
紀絮桉擰著眉,短暫的心跳加速之後,她又想到了薑薑那充滿不情願和抗拒的推搡動作。
紀絮桉心裡那些多餘的念頭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後悔和懊惱。
被她那樣欺負,薑薑不知道該有多害怕。
薑薑本來就怕她,現在肯定更覺得她不安好心了。
畢竟她的行為是真的很過分,明明薑薑都已經拒絕她了,她卻還是強行捂著對方的嘴巴,假裝薑薑同意了她的請求。
紀絮桉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才算是妥當。
她捂著脹疼的腦袋呆坐在床上,半晌都緩不過神來。
許久之後,紀絮桉才勉強理清了思緒。
薑薑的房門還緊閉著,從昨晚到現在,薑薑肯定很生氣很委屈,所以她首先要做的是讓薑薑消氣。
紀絮桉掀開被子,垂眸卻看見自己的身上多出了幾道淤痕。
這是怎麼搞的?
紀絮桉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又抬手按了按淤青的位置,心裡忽然有了個大膽的念頭。
她翻身下床,在自己的行李箱裡翻找了片刻,找出了一樣東西。
如果沒有昨晚的那個意外,或許紀絮桉還會徐徐圖之,直至能夠確定薑薑的心意之後,才會邁出下一步。
可昨晚那杯酒打亂了紀絮桉的所有計劃。
她和薑薑的那個深吻,明顯超越了姐妹之間該有的距離。
事情發展到現在,紀絮桉就隻能進,不能退了。
她是絕對忍受不了自己跟薑薑的關係再度疏遠起來的。
紀絮桉心想,就算薑薑討厭她,恨她都沒有關係。
她是真的不想隻做薑薑的姐姐了。
紀絮桉想做薑薑的妻子。
她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目光漸漸堅定起來,連最後一絲猶豫也被她壓了下去。
總之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儘力讓她跟薑薑的婚約在這件事後,成為既定的事實。
畢竟,紀絮桉沒法再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跟薑薑做好姐妹。
她想,薑薑大概也做不到,在自己強吻了她之後,還繼續毫無芥蒂地叫自己姐姐吧?
所以就隻能讓她們之間的關係,再進一步了。
紀絮桉知道這對薑薑來說是一種為難,可她沒有彆的選擇。
就當是她自私吧,紀絮桉想。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薑薑離她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