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修仙第四十二天 報名字,我提頭來見……(1 / 1)

修真界第一冤種 雨小狐 12860 字 6個月前

咪是不可能咪的。

狻猊貴為龍九子之一, 是龍與獅的混血,要叫也是威嚴的“嗷嗚”和充滿震懾意味的吼叫。

小黑貓清了清嗓子,脊背弓起, 因靜電刺起的毛毛像顆黑色的海膽,他緩緩震動聲帶。

“……咪。”

“真棒。”令梨獎勵似的撓了撓小黑貓的下巴, “餓了嗎?我下海捉魚給你吃。”

小黑貓不吭聲地刨開令梨袖口, 默不作聲地鑽進袖袍裡,自閉了。

令梨憐愛地看著貓貓的尾巴一點點消失在她袖中,幼貓本來就隻會咪咪叫,他離喵喵叫的年齡還差好些呢。

“按理來說, 伽野無論是年齡和修為都長於我, 我本該像對師兄一樣恭謹且謙卑的與他相處。”令梨吟思道,“但為什麼, 我嚴肅不起來呢?”

甚至擼貓擼得越來越放肆。

因為他是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嗎?

還是因為他的終身大事掌握在令梨手中, 讓她不由自主端起了長輩的架勢?

“差點忘了。”令梨拍了下腦門,想起正事,“得去給他相看人家。”

幸虧昨晚機智的她遮住了伽野的臉, 保全了小貓咪的清白之身, 他還是一隻有男德的貓。

“男德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令梨慶幸不已, “我險些讓我的委托人淪落到相親市場食物鏈底層。”

她自己倒是不介意,醫者不自醫,紅娘不相親,劍修的老婆唯有本命劍, 令梨已經是有家室的成功人士了。

今日天晴晴朗,宜交友,宜相親,宜釣魚。

令梨揣著袖子裡的貓, 踏上修士聚集的甲板。

貓貓比人輕了太多,昨夜令梨用儘全力公主抱大失敗,今天她一隻袖子托起伽野,另一隻手還能伸進袖子玩他尾巴。

令梨玩尾巴自有一套流程,先從尾巴尖捏起,逆著毛向上擼,細軟的毛毛因為逆行帶上刺刺的手感,快到尾巴根的時候改道順向滑下,宛如收攏一束蒲公英。

她玩了沒幾次,手指便被忍無可忍的伽野咬住,不許再動。

“阿梨。”伽野道,“昨晚我不過是未披衣衫便被你五花大綁,今天你把我從裡到外輕薄得徹徹底底,怎麼一點都不反思自己?”

好可怕的雙標人類,隻會欺負他小貓咪。

“我沒有輕薄你。”令梨被咬住手指也不掙紮,指腹蹭了蹭幼貓稚嫩的虎牙,“擼貓的事怎麼能算輕薄?”

伽野:“《人族與妖族友好協議》第一條,人族必須尊重妖族的客觀生理條件,理解並承認妖形與人形為一體的事實,不得以文化差異和認知不足作為借口行輕薄之舉。”

令梨差點忘了,妖族在和人類鬥智鬥勇這些年,汲取人類的無恥和下流化為己用,逐漸學會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每個妖修從小便要背法條、過法考,通過不了內部考試的小妖怪壓根不許下山入界。

伽野作為妖皇獨子,從小要背的法條壘起來比他人還高,兒時以《妖修保護法》啟蒙認字,長大後平均每天一套《五年法考三年模擬》、《法考必刷題》、《天道三十八套》,是刻苦的妖族做題家。

論打官司,令梨打不過他。

好在,強詞奪理是人類的特長。

“是你先鑽我袖子的。”令梨振振有詞,“隻有小貓咪才有鑽人袖子、踩人肩膀、霸占枕頭的權力,若你執意要做人,要我以道友之禮相待——”

她單手把小黑貓從袖中抓出來,作勢要往地板上放:“男女授受不親,道友沒有抱抱親親,少主請自重。”

小黑貓在空中四肢撲騰,艱難轉身,死死抱住令梨的手腕。

粉嫩的梅花爪拍在令梨手上,貓貓咪咪直叫,細長的尾巴討好地圈住令梨小指,像在求饒。

能屈能伸,碰瓷心機貓貓必備素養。

誰能拒絕一隻會背法條的貓貓撒嬌呢,令梨不再逗他,任小黑貓趴在她胳膊上,耳朵貼著她心口。

心臟振動的聲音貼著皮膚共鳴進小黑貓敏感的耳骨,有力,令人安心,伽野安靜下來,一動不動地窩著。

令梨抱著小黑貓散步,偶爾打量路過的修士,又緩緩搖頭,相親名冊劃過一頁又一頁。

“道友養的可是靈貓?”甲板上,有青年修士走來搭話,稱讚道,“眼神頗為靈動,好生養幾年,必是一大助力。”

伽野在令梨腦內嗤了一聲,耳朵埋進她胳膊和身前的縫隙,不肯再聽。

把狻猊誇作靈貓堪比誇月亮是個很亮的燈籠,屬於能把當事妖氣死的比喻。

連誇妖都不會誇,青年修士一開口直接被令梨踢出相親候選人,她暗自後退兩步,警惕碰瓷。

“自是好生養著。”令梨順了順黑貓的背毛,“我寧可自己睡地板,也要把床讓給他睡,小貓咪可不能挨凍。”

“……倒也不必如此溺愛。”青年修士打了個哈哈,“北域與東海相去甚遠,路途寂寞,我與幾位道友欲相互討教,趣味一番,不知道友可有興趣?”

“怎麼個趣味法?”令梨很感興趣地問,“比誰先把船擊沉,還是比誰在甲板開的窟窿更大?”

青年修士:道友你思想好危險,該不會是哪個通緝令上的魔頭吧?

“在下張子贏。”他頗為謹慎地問,“還未請教道友姓名。”

“令……令你久等了。”令梨咬了下舌頭,改口道,“我名為伽梨,稱我伽道友即可。”

伽梨,假梨。

伽道友,假道友。

妙啊。

“從今天起,我就跟著貓姓了。”令梨悄悄撓了撓伽野的耳根,“行行好,不要揭穿我。”

伽野被撓得舒服,忍不住咪了一聲,輕快地搖了搖尾巴。

沒關係,他大方地想,我不介意,有人自己把自己賣給我,傻子才介意。

“伽道友。”張子贏在腦內回憶了一遍通緝令上的各個名字,確定沒有“伽梨”這個人,鬆了口氣。

魔域最高通緝令懸賞的女修名字裡也帶個“梨”字,但“梨”是女性名字的常用字,張子贏沒能將“伽梨”和“令梨”聯係在一起。

他放鬆下來,玩笑道:“比試規則很簡單,水域中海魚極多,大家各憑本事出手,限時一炷香,魚多者勝。”

“可有彩頭?”令梨問。

“哈哈哈,討個趣味而已,沒有。”張子贏補充道,“不過,若是道友能捕到一種通體透明散發七彩光芒的小魚,我願高價買下。”

他伸出一隻巴掌晃晃:“一條五百靈石,有多少收多少。”

“通體透明散發七彩光芒的小魚?”令梨迷茫,“七仙女在海裡的粉絲嗎?”

“他說的是小虹魚。”伽野咬了咬令梨的指尖,傳音給她。

“東海名菜‘九十九重彩’的主材料,這種魚膽子小且遊速快,難以捕捉。你不要賣他,開價低了,拿到東海隨便一家酒樓,一條一千靈石起步。”

令梨看張子贏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

打工人不騙打工人,奸商人人得以誅之!

“九十九重彩好吃嗎?”令梨頭一次聽說,問伽野,“假如它的性價比和我宗食堂大嬸的絕美豆漿差不離,我必定一試。”

伽野不差錢,他既然知道九十九重彩,自然吃過。

“味道還不錯。”貓貓舔舔嘴巴,“性價比我沒算過,一盤三萬靈石,不貴。”

令梨:告辭(抱拳.jpg)

“如果我沒記錯,你拍賣會賺了五千萬靈石。”伽野好奇道,“有必要如此節省嗎?”

當然有必要,令梨默不作聲揉亂貓貓頭,把小黑貓揉得咪咪抗議。

五千萬靈石,看著多而已,瓊玉梨枝過不了多久就禍禍沒了,小梨窮苦人的本職亙古不變。

“一條一千靈石,這個生意可以做。”令梨對沒有彩頭趣味捕魚賽興趣不大,但她對一切能使金錢流向自己的買賣都感興趣。

“我下海捕魚。”令梨問趴在手臂上的黑貓,“你呢?我送你回房間?”

小黑貓晃了晃腦袋,一躍從令梨胳膊上跳下,輕巧落在甲板上。

海風吹得小黑貓愜意眯起眼,伽野尋了個太陽好又偏僻無人的位置,軟乎乎趴成一團貓餅。

“會享受的貓貓。”令梨彎眼笑了一下,由著他去。

黑貓金色的貓瞳映出躍入海中的少女背影,她如泡沫般消失在幽藍水面,被海浪無聲淹沒。

“這個季節抓不到小虹魚。”伽野慢慢舔爪子,心想,阿梨定會失望而歸。

當然,不是完全抓不到。熟悉東海的修士總有辦法,比如那個叫張子贏的家夥,懷裡藏了一種香料,最能吸引小虹魚。

小虹魚膽子小,遊速快,張子贏邀請眾修士一同炸海面撈魚,受驚的小虹魚在海面飛速竄逃,下意識被香料引向他那邊,一網打儘。

伽野對張子贏藏一手的做法不置可否,但他討厭香料濃鬱的氣味,害得他嗅不到阿梨身上淡淡的梨花香。

在海腥味嗆鼻的船上,隻有令梨身邊尚存一方淨土,讓貓貓敏銳的嗅覺有一絲喘息的空間。

陽光曬在背毛上暖烘烘,伽野翻了個身,曬完背毛曬肚皮,黑貓像烙餅一樣熟練地把自己翻來翻去。

好愜意,愜意得不正常。

伽野沒有告訴令梨,他不是第一次被人暗算變為幼年期。

上一次是在許多年前,他幾乎記不清幕後黑手被父皇抓住後求饒的模樣,隻記得變成小黑貓的那幾天。

小小一隻,半點戰鬥力也無,他邁著小短腿跑了很久很久,狼狽躍下矮矮的土牆,陰冷的雨水濕噠噠黏在毛上,過路的野狗對他流著口水嘶吼,眼睛在夜裡餓得泛綠光。

周圍的一切被放大了千百遍,扭曲的牆面四面八方擠壓他的身軀,灰色的天空搖搖欲墜。

世界對妖族少主很友好,對小黑貓不是。他被城中的孩子追攆、扔石頭,被人揪著尾巴往地上砸,口渴時喝瓦楞裡臟兮兮的積水,餓了就舔舔嘴巴,說服自己再忍忍,很快就到家了。

伽野路上也遇到過肯幫忙的修士,看中他許諾的利益,假裝殷切地提供幫助,替他用昂貴的蜀錦和柔軟的白綿鋪成睡覺的窩。

窩裡很軟、很舒服,但伽野睡不著,不敢閉眼,他鼻尖滿是熏人的香料氣味,像一團粘稠的沼澤,繃著的神經時刻提醒他不能輕信。

自幼年化後,他從未有一刻敢閉上眼睛,庭院裡掉了一根樹枝下來,都驚起劇烈顫動的心音。

那修士倒沒食言,伽野獨自度過了幾個不敢合眼的夜晚,便被送回族中。

還沒恢複人形的伽野趴在妖皇殿的橫梁上,看著那人先誇大自己的功勞,獅子大開口討要了不少報酬,又攀關係地留下他睡過的窩,道:“少主在我這兒心安得很。”

那人走後,家中侍從捧著窩,笑著對伽野說:“少主,可要我替您收好?”

“拿去燒掉。”伽野跳下橫梁,頭也不回地離開,“送個貓窩給我做甚?真當我是他養的一隻畜生嗎?”

現在回想起來,伽野覺得自己錯怪了人家。

人家隻是給他做了個貓窩而已,言語間還是很尊重他的,不會對他又抱又擼,捏了耳朵又玩尾巴,幾隻肉墊被捏了個遍,天天給他洗腦“你就是一隻小貓咪”、“誰是我的乖乖貓貓”、“貓貓生來便是給人擼的”。

令梨擼貓的時候完全不把伽野當妖修看,可她又非常清楚貓貓的殼子裡裝著一個妖族少主,完全不會讓伽野有被貶低的感覺。

說好把床讓給他,也不計較自己是個女孩子,更不用幾日未曾安眠的疲勞討價還價,乾乾脆脆盤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著劍一秒入睡。

她脆弱的後頸背對伽野,持劍的正面朝著門口,萬一有人闖入,睡夢中的人會第一時間拔劍擋在伽野面前。

枕頭上有淺淡的梨花香氣,安心感如裹在身上的錦被,拖著伽野一點點陷入沉眠。

變回幼年期的第一天,小黑貓鑽進袖子裡體驗了一把飛劍狂飆的刺激,聽人面不改色打著寵物的名義逃票,獨自占領一張大床,耳畔多出一道輕淺的呼吸聲。

變回幼年期的第一天,小黑貓費勁巴拉從厚厚的錦被中鑽出來。

新鮮微冷的空氣湧入他的鼻腔,靠坐在床頭的少女托腮望來,陽光為她勾勒一層金邊。

笑容點亮她姣好的容顏,伽野忽然很希望她湊過來,蹭一蹭他濕潤的鼻尖,說早安,我的小貓咪。

如果他真是她養的貓,想必每天都會得到這樣的問候。

“我也沒有很想被當成貓。”伽野晃了晃陽光下閃著金光的尾巴,“隻是權宜之計,對,權宜之計。”

光曬太陽也怪無聊的,伽野翻身站起,踱步到甲板邊,貓瞳映出波濤滾滾的海面。

受張子贏邀請的修士紛紛開始炸魚,各種法寶漫天飛舞,令梨不知所蹤,十有八九潛到了水底。

“小虹魚喜歡陽光和金燦燦的顏色,很少潛入海底。”伽野不知該說什麼,或許淩雲劍宗該額外開一門捕魚實踐課,起碼教導一些海洋常識。

小貓咪抖了抖白胡須,輕巧地躍到水面上。

靈氣托住黑貓的身軀,讓他在海面如履平地。

伽野踩了幾下水,踩得四隻梅花爪濕漉漉,才慢吞吞垂下一截尾巴,探入冰冷的海水。

……

令梨掐著避水訣,吐出一串晶瑩的泡泡。

感謝避水訣,感謝金丹期,她終於可以在確保呼吸的條件下保住自己的道袍,不至於渾身濕透的回到甲板上。

撲通!

令梨躍出水面,三兩步躍到甲板上。

“伽道友。”甲板上,張子贏遠遠看見令梨,前來打招呼。

他還以為令梨不參賽,沒想到她潛入了海底,張子贏問道:“道友收獲幾何?可有抓到我說的魚?”

“一條沒抓到。”令梨搖搖頭,“水面炸魚動靜太大,魚兒都跑沒影了。”

張子贏笑容不變,反過來安慰道:“無礙,本也是討個趣味,玩得開心就好。”

他借香料做餌抓到了數百條小虹魚,等去東海轉手一賣,瞬間發財!

“幾番積累下來,或許夠換一顆東珠,至少是百年蜃貝的東珠。”張子贏心裡盤算著,餘光瞟見左顧右盼四處找貓的令梨。

“伽道友可是在找養的靈貓?”張子贏道,“靈貓性野,隨它玩便是,何必著急?”

“我怕他無聊,給他找了些打發時間的玩具。”令梨晃了晃手中的小匣子,嘩嘩作響。

透明的玻璃匣子裡,數十顆又大又圓的東珠互相碰撞,珠圓玉潤,潔白瑩瑩。

這不是張子贏心心念念的東珠,又是什麼?

品相之好,勝過他的夢中情珠數百倍。

“敢問道友,”他維持不住笑容,乾巴巴地問,“東珠從何尋來?”

“就在海下。”令梨偏頭,抬起下頜點了點海面,“我潛水下去,偶然遇到一隻千年蜃貝,不分青紅皂白對我噴來一口瘴氣,要困我入幻境。”

蜃貝擅用幻境。常有出海漁民下網撈珠,一網下去,眼前金燦白銀一片煌煌,便以為自己收獲頗豐,拚儘全力拉網,直至力竭而死,都不知眼前財富是蜃貝瘴氣所化,網裡哪有什麼珠寶,不過礁石爾。

“許是我破除幻境時出劍重了些,蜃貝被我打裂了殼。”令梨怪不好意思的,“我想它死都死了,東珠不要白不要,拿回來給貓玩。”

千年蜃貝,不小心打碎了殼。

東珠,拿回來,給貓玩。

張子贏:我裂開.jpg

說話間,令梨餘光瞥見一條黑色的尾巴,便對張子贏道:“我還有事,告辭,助道友捕魚順利。”

“伽道友!”張子贏咽了下唾沫,遠遠呼喚,“在下可否用小虹魚換你手中東珠……”

“不換。”

伽野的聲音先一步出現在令梨識海,小黑貓從陰影中踱步而出,貓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小匣子裡的東珠。

“他叫的伽道友是我,不是少主你。”令梨彎下腰,方便小黑貓跳到她胳膊上,玩笑道:“少主緣何替我做決定?”

“東珠不是阿梨帶回來給我的禮物嗎?”伽野的尾巴搭在匣子上,下意識圈地盤,“我都聽見了。”

“我給你帶了好多顆。”令梨晃了晃匣子,“還是換吧,我沒抓到小虹魚,想嘗嘗。”

“阿梨好不懂事。”黑貓用更大的力氣壓住令梨的手,不許她動,“想吃魚不來求我,去求一個外人。”

貓科妖修比人族修士擅長抓魚的道理,令梨明白。

可……她看了眼巴掌大小的小黑貓,有一絲濫用童工的不忍。

少主隻是一隻柔弱貓貓而已啊,連下地走路都怕弄臟毛發,被令梨養得乾乾爽爽——

“你的爪子怎麼濕了?”令梨突然發現不對,平日乾燥溫暖的梅花爪一片濕冷。

她順著背毛摸到尾巴,越靠近尾巴尖越濕,最底下一小簇絨毛像被什麼咬過,坑坑窪窪。

“誰揪你尾巴了?”令梨沉下臉,語氣驟冷,“報名字,三秒鐘,我帶人頭回來給你踢。”

“從昨天到今天,揪過我尾巴的隻有阿梨。”

伽野把尾巴尖藏進肚皮下面,不讓她再看:“我不要阿梨的腦袋,我要你跟我走。”

他催促似的用爪子推了推令梨的手腕:“快些,我沒關火。”

令梨被伽野指示著東繞西繞,繞到船艙下一處偏僻的夥房。

這裡許久沒人使用,柴火燒出的黑痕永久留在木板上,陰暗又冷清,與黑底金紋的狻猊極不匹配。

伽野熟門熟路跳到堆起的木柴上,輕快的聲音傳音到令梨識海:“時候正好!阿梨,掀開鍋蓋看看。”

燒柴的灶台上,沸騰的白霧順著蓋沿彌漫,像一汪流動的雲。

令梨動作很輕地揭開鍋蓋。

霎那間,斑斕的虹光噴湧而出,如驟雨初歇碧藍如洗的晴空上一彎絢爛的彩橋,鯨魚噴出漫天的水霧,一重又一重虹光層層疊疊,照得周圍熠熠生輝。

“這便是‘九十九重彩’。”伽野輕巧地跳到令梨肩頭,“做法沒什麼稀奇,我吃過一次就學會了個大概。”

“嘗嘗?不能說和那道名菜一模一樣,起碼有七成相似。”

小黑貓追著自己坑坑窪窪的尾巴尖轉了一圈,含住尖尖嘬了嘬毛。

這魚膽子極小,嘴力挺強,他尾巴上的毛得養幾天才能好。

伽野才含住尾巴尖,忽然整隻貓被人抱著舉了起來。

淺淺的梨花香落到小黑貓濕潤的鼻尖,如沾上一片花瓣般輕柔。

“謝謝!”

令梨又輕又快地親親他的鼻尖:“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