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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吹過未融的冰雪,徐徐卷進屋內,李婧冉的心卻比這冰天雪地更為寒涼。

當時冒認恩人這個身份時,她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幕,隻是那已是李婧冉當下最好的選擇,況且她也沒料到居然這麼快就會穿幫。

嚴庚書毫無焦距的眼眸轉向聲音來源處,斯文有禮地道:“阿冉,這位姑娘又是何人?”

絲毫看不出方才把她抱著激吻的野蠻。

李婧冉張了張口,喉嚨卻澀得不知該如何回應。

心臟驟跳時,她看到麻花辮姑娘卸下竹筐,走到桌旁坐下,盈盈道:“公子,是我救了你啊。”

靜默。

仿若萬物靜籟。

嚴庚書面上笑意微淡,並未回應麻花辮姑娘,那低磁的嗓音轉涼:“阿冉?”

“我......”李婧冉渾身緊繃,如果她不能良好地解決這件事,後患則無窮。

麻花辮姑娘卻忽而拎起茶壺,在李婧冉警惕的目光裡為她滿上了茶。

“冉姐姐在潭邊撿了你,為了救你特意半夜敲響我的房門,讓我來為你把脈。”

姑娘將茶盞推到她面前,分明在回答嚴庚書,那雙不含情感的眸子卻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婧冉:“我可是把百年人參都用上了,難道還不配成為公子您的第二位救命恩人?”

嚴庚書靜靜聽罷,輕勾了下唇:“原來如此。在下多謝二位姑娘。”

他輕笑時臥蠶明顯,淡淡的淚痣便顯得尤為邪氣。如今這幅神情略帶痞意,但姿態又端正,有種分外能引人靠近的感覺,危險又迷人。

隻是兩位姑娘都沒給他分出一絲眼神。

李婧冉心情從塵埃乍升雲端,讓她感覺一切都分外不真實。

這麻花辮姑娘,居然知道她冒充了自己的身份,並且還幫她圓了謊?

她平複了下心情,確保嚴庚書聽不出異樣後才狀似自然地開口:“采藥辛苦了吧,你跟我出來下,我有東西獎勵你。”

“好呢。”姑娘笑著應道,和嚴庚書招呼了聲就起身隨李婧冉出了門。

兩人就這麼親親熱熱地走出一段距離,確認屋內的男子聽不見後,姑娘才鬆開手。

笑意從那張甜美的娃娃臉上褪去,麻花辮姑娘退後半步,恭敬向她行了個禮:“主子,您怎的親自來了?”

...... 主子?

李婧冉眨了下眼,難道麻花辮姑娘是她安排的?

她心中疑惑,但面上卻不動聲色,滴水不漏地應道:“嗯,我總是心神不寧,便抽身來看看。”

姑娘不疑有他,隻言簡意賅回稟道:“時間倉促,竹屋搭得潦草,好在您派的殺手下了毒,攝政王雙目失明應當察覺不到古怪。”

她眼中閃過一抹暗芒:“主子想做的,應當很快便能完成了。”

這番話可算是把李婧冉心頭的全部疑惑都解了。

山崖底下荒無人煙,正常人誰會在這兒隱居啊?

況且,崖下寒涼且潮氣重,竹子很容易起黴,長期居住的人萬萬不會在這裡建個竹屋。

很顯然,華淑這計劃是在守株待兔,為的就是將嚴庚書逼到崖底,困在這裡。

可是,她為何要這麼做?

李婧冉感覺自己越來越摸不透華淑這個人了。

小黃給她的信息裡,她隻知道華淑極其貪戀男色,和三大位高權重的男人都糾纏不清。

可目前看來,華淑軟禁裴寧辭,給李元牧下了毒,派人追殺嚴庚書。

李婧冉總覺得華淑身上藏著很大的秘密,她似乎窺見了那個女子在奢靡表象下的濃烈野心。

華淑真的...... 僅僅是為了男女之間的暢意嗎?

心頭紛亂時,卻又聽麻花辮開口詢問:“那他的藥要如何把控劑量?”

“您想要何時解了他雙目之毒?”

李婧冉隨口應道:“不必急於一時。”

嚴庚書如今雙目失明時都如此地野,李婧冉很難想象這匹惡狼恢複視力後,她該如何給他套上項圈。

隻是話音剛落,兩人身後就傳來枝乾被踩的嘎吱聲。

李婧冉聞聲回眸,指尖立刻攥緊了。

原本理應在竹屋內坐著的嚴庚書竟悄無聲息地出了屋,正靜靜站在她們身後。

不知已經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