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1 / 1)

小黃的話讓李婧冉渾身一僵,瞬間緊繃了起來。

想害死嚴庚書的原來是華淑?

完犢子,如果她綁著嚴庚書成婚後,嚴庚書某天忽然看得見了,不僅發現她是冒名頂替的救命恩人,甚至還發現自己被之前要殺害他的罪魁禍首騙身心......

李婧冉欲哭無淚,覺得自己就跟被架在篝火,每一步都舉步維艱。

就在李婧冉心神不寧時,嚴庚書卻把玩著茶盞,開口詢問:“阿冉,你我三日後便要成婚,我卻對你還不甚了解。不知阿冉可否為我講述一二?”

李婧冉斟酌片刻,在自己腦海裡先把邏輯鏈捋清楚後,才慢慢應道:“我自幼時便和阿爹一同隱居在山崖底下,夏日捕魚為生,冬日便靠在峭壁上挖靈株草拿到鎮子上去賣。但我阿爹...... 他幾年前就已經過身了,我便一個人居於崖下。”

她結合山崖下的環境,和自己如今的小白兔人設,想了個聽起來靠譜的說辭。

這自強不息的態度,這溫婉柔弱的嗓音,李婧冉都要心疼她自己了。

說罷,李婧冉瞥了眼嚴庚書,見他面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憐惜:“節哀順變。”

嚴庚書那雙上挑的含情眼微斂時,看著便似個斯文爾雅的翩翩君子。

若非早已瞧見他結實流暢的背肌線條,和於他手臂盤庚而上的青筋,興許李婧冉都會被他的真誠騙了過去。

...... 果真是個極擅偽裝的人。

李婧冉回答完後,心知自己不能任由嚴庚書主導他們之間的對話,遂開口反問道:“山崖下偏僻,我在此處住了十幾年都從未見過外人,不知夫君你是如何進來的?又因何身受重傷?”

嚴庚書聞言,想到那下令追殺他的人,心底便是一陣翻湧的恨意。

他想到深宮之中,那個女子身著深紫色華服,口蜜腹劍地蠱.惑他:“攝政王並非是幫本宮,而是在幫你自己。”

“外人都道,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說得再動聽又如何?”

她指尖自他的暗金華服上輕輕劃過,桃花眼輕抬,瞧著他輕聲笑:“你當真甘願,做李元牧的一條狗嗎?”

女子傾身向前,微偏過頭,在他耳邊道:“與本宮狼狽為奸吧。”

如今想到那女子的承諾,嚴庚書仍能感受到血液在皮囊下沸騰,那看似唾手可得的權利幾乎逼得他雙目猩紅。

嚴庚書無法抗拒這極致的誘.惑,陷入了她的陷阱,誰料這蛇蠍美人在事成後卻派人殺他滅口。

如今,被眼前人問及他究竟為何身受重傷時,嚴庚書幾乎要將茶盞捏碎,卻仍笑著道:“我不記得了,約莫是得罪了人吧。”

李婧冉瞧著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嘴裡柔柔弱弱道:“都是我不好,都忘了夫君如今什麼都不記得了。”

心裡想的卻是:放屁。

好一個奧斯卡影帝,居然連失憶都是裝的。

看來得在“阿冉”這層身份徹底脫落前,完全拿下他。

李婧冉定下心神後,便決定主動出擊。

她起身道:“夫君想必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李婧冉轉身往屋外走時,卻聽身後傳來一陣動靜,嚴庚書起身似是想要拉住她,誰料毫無所覺地踩在先前被飄雪打得濕滑的地上,重心不穩往後跌去。

李婧冉的衣袖被他攥在手裡,同樣被拖累著一同踉蹌向地上跌去。

兩人衣衫糾纏著倒在地上,身子緊貼著,仿佛衣料都染上了對方的溫度。

李婧冉的手心按在嚴庚書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和他衣衫下緊繃的肌肉。

身下男子長相俊美勾人,他不屬於典型的美男,而是一種充斥著荷爾蒙與若有似無邪性的長相。

窄而深的雙眼皮,丹鳳眼,高鼻梁,再配上那穿衣顯瘦的寬肩窄腰。

小黃適時地在她腦海中感慨:「嘖嘖,好一個渣蘇感的斯文敗類。」

「宿主,氣氛都到這兒了,不親一下都說不過去了吧?」

李婧冉有些糾結。

雖然嚴庚書如今看不見,不會給她視線壓迫感,但她總覺得強吻彆人似乎不太禮貌?

就在她還舉棋不定之時,嚴庚書卻微仰起脖頸,似笑非笑地緩聲提醒:“阿冉,可否先從我身上起來?”

在嚴庚書還沒出聲時,李婧冉還能把他當自己家的海綿寶寶抱枕親下去,但他一開口她就不敢了。

她邊從嚴庚書身上爬起來,邊懊惱地自我檢討。

怎麼辦,真的很社恐,看到長得帥的帥哥都不敢強吻。

嚴庚書起身,撫平衣角褶皺後仿佛無事發生一般,還能悠閒地朝她微笑。

小黃卻小聲提醒:「宿主,抓緊時間啊。畢竟誰也不知道嚴庚書的眼睛什麼時候能恢複。」

末了,它又補充了句:「而且您現實生活中的母親......」

一聽係統用親人威脅她,李婧冉心中痛罵它們卑鄙,但這也迫使她狠下了心。

嚴庚書比李元牧還高,李婧冉目測自己踮起腳都親不到他的嘴唇,於是乾脆一個小跳——

嚴庚書隻覺身上驀得一重,他下意識單手托住了跳到他身上的女子,面色有一瞬的驚愕。

李婧冉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雙腿原本緊緊纏在他毫無贅肉的腰腹之處,結果卻發現嚴庚書居然單手抱她都很穩。

李婧冉低頭瞅了眼,隻見他托著她的右手青筋突起,骨骼感明顯且肌肉線條流暢。

小黃怔怔感慨:「我都不敢想,這雙手抓著床單時能有多帶感......」

李婧冉自動屏蔽了它的汙言穢語,原本摟在嚴庚書脖頸上的手轉而捧起他的臉,閉上眼低頭吻了下去。

嚴庚書長了張很適合接吻的唇。

李婧冉能感受到他的唇珠存在感很強,下唇格外飽滿,分外豐潤。

她舌尖輕巧地戲弄著他,纏纏綿綿地勾勒著他的唇形,親昵無間。

嚴庚書為她這唐突的行徑怔了須臾,既沒回應也沒抗拒。

而李婧冉也並未深入,她就像是個捉弄人的壞種,漫不經心地撩撥人之後,還妄想全身而退。

她僅僅是將嚴庚書那唇吮得水光瀲灩,惡劣地試圖遠離,分離前還特意輕嘬了下他的唇珠,發出一聲引人遐想的“啵”。

誰知,兩人唇齒甫一分離,李婧冉本想從嚴庚書身上下來,卻忽覺後脖頸被大掌壓著彎折,嚴庚書竟仰臉吻了上來。

他索吻的姿態分外強硬,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又妖又欲,當真像是吸人元陽的男狐狸精。

他的吻先是落在她的鼻尖,而後是唇角,最後才是那柔軟的唇。

李婧冉被他的這種吻法弄得渾身酥麻,要不是知道嚴庚書目不能視,她幾乎都要以為嚴庚書是在調.情。

與嚴庚書那斯文作派截然不同,他的吻毫無章法,粗魯又蠻橫,帶著濃濃的獨占欲和侵略性。

他是一匹蟄伏的孤狼,平日裡不動聲色,看著分外優雅。

直至盯上獵物後,本性便暴露無疑,利齒深深嵌入獵物脆弱的脖頸,不論如何都不會鬆口。

李婧冉被他吻得都快缺氧,嗚咽著推拒,卻被他壓迫著一遍一遍掠奪。

在頭腦發暈之際,李婧冉在心中恨恨地想:他最好彆落她手裡。

小黃羞答答地附和:「宿主,男人慣不得。這種斯文敗類就應該被脫.光衣服囚在榻上,調.教他,馴服他,讓他在一次次永遠達不到巔峰的浪潮中痙攣著。」

「他會求你讓他釋放,被你折磨得精神崩潰,那雙丹鳳眼都失了神采。而你這時候就可以賞賜他一個若即若離的吻,漫不經心地誇他真棒。」

惡狼噬主,那便敲碎它的牙,束縛它的自由,讓它彆無他法卻隻能俯首稱臣。

在嚴庚書態度強硬吻著她時,可能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會心甘情願被她在脖頸上套著皮繩,惡狼垂首做她的坐騎。

待嚴庚書放開她時,李婧冉感覺她的頭腦都已經蒙了。

她軟軟地坐在木椅上輕喘著氣,看著嚴庚書用大拇指揩過他那濕潤的唇,朝她輕笑:“抱歉阿冉,情難自禁。”

沉默許久的小黃這才悄悄開口:「宿主,我漏看了個設定,嚴庚書可風流了,還憑借那張妖孽的臉還成了青樓姑娘們的夢中情郎呢。」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窗欞,李婧冉不想跟這衣冠楚楚的敗類說話,隻覺方才坐在他小臂上的感覺還清晰灼熱。

房內靜謐,涼風吹不散滿室旖旎。

然而就在此刻,房門卻毫無防備地被推開。

一位編著粗麻花的女孩兒站在門邊,她背著竹籃朝屋內的嚴庚書俏皮地笑:“公子,你醒了啊。”

少女目光落在李婧冉身上時卻頓住了。

李婧冉與她四目相對,交握的手瞬間捏緊,慢慢坐直了身子。

真正救了嚴庚書的人、被她冒名頂替的救命恩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