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跟陸空星鬥法的人,已經變成金丹了,還被吃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完美實現人過無痕,不留一點渣。
龍道人不知道某冷姓前輩的悲慘遭遇,但他丁點法術不會還騙了這麼多年,趨利避害的天賦自然很強,見陸空星這樣堅定自若,他反而忌憚起來。
這少年的態度如此強硬,難不成真有幾分本事?若沒本事那還好,要是真的會幾個法術,就算隻是移物的小法術,也足夠令他臉面掃地。到時彆說遏製飛天小鹿神教,原本忠於他的那部分教眾恐怕也會立刻倒向對方!
腦中思緒閃動不過瞬息,應戰是賭,不應戰是輸,龍道人僵立台上,一時間陷入兩難,心中天平漸漸偏向賭一把上。
陸空星面無表情,看不見的頭頂上空,雲層卻在一層一層旋開,逐漸露出飛星的火光。
天道能阻止此地降雨,可阻止不了他的飛星。
直接將此地籠罩的屏障轟碎,什麼雨下不下來?隻是那樣一來,他既無法有效勸服逢萱,也會因為前期過度動搖仙人之力,影響後面與天道的博弈。但這不是不可為,隻不過不是最好的方案罷了。
就在龍道人一咬牙就要同意鬥法、小飛星即將歡快出閘的時候,一名靈官匆匆穿過聚攏的教徒,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台上,附在龍道人耳邊低語。
“仙師,州牧派人來通知,讓教中做好準備接待貴人。之前仙師以處理教中事務為由拒絕,州牧很是不悅。”
龍道人頓時心中一凜,他有許多事都仰仗青州州牧,斷不能讓對方產生意見。不過這樣的貴人邀約來得倒是正好,龍道人不免得意,是時候讓這張口閉口“鬥法”的小子知道點天高地厚了,被上位者信重,才是他們這些教派的意義所在,就算真會點三腳貓的法術,又能怎樣?
龍道人自覺找到台階,不無傲慢地開口。
“我得神龍秘傳,自然無懼鬥法,隻是今日有貴人召見,之後再同你計較!”
他話音未落,就見旁邊來傳話的靈官一臉為難。龍道人以為靈官還有幾句貴人的指示沒說,於是皺眉慎重道。
“貴人還有什麼吩咐?你一一說來,不要拖延。”
靈官看了看龍道人,又看了看陸空星,一臉無可奈何,本來想給龍道人留點面子,硬生生被逼著說出來。
“貴人來的路上已經聽聞,仙師處理的教中事務是關於突然冒出來的……飛天小鹿神教,就起了幾分興趣,說兩個教派的主事人都要見見呢。”
龍道人頓時呆住。
靈官已經很給龍道人面子了,聲音壓得很低,台下教眾並不能聽到,甚至台上的陸空星也理應聽不到。可是龍道人還沒呆完,就頭皮發麻地發現,陸空星的頭一點點從靈官背後冒出來,嘴巴抿起,嘴角微微上翹。
陸空星:我聽到了。
龍道人:好煩!
本想標榜自己的地位和跟貴人們的關係,卻被當場打臉,龍道人不敢責怪貴人,隻能討厭陸空星。他咬著牙關
,忍下所有要說的話,顧不得跟陸空星繼續糾纏,趕緊下台去整理衣冠沐浴焚香去了。
另一邊,在青州州牧妥當的引薦下,方忱世也隱蔽抵達了神龍教。
路上,長隨假裝多了兩句嘴,讓他聽說了神龍教內冒出個小鹿教的事,說神龍教教內目前十分混亂,這讓方忱世看向青州州牧。青州州牧臉上有些掛不住,心中暗恨龍道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引來朝廷巡查使的時候出事。
“既然又多了一個教派,恐怕也不是平白無故就出來的。”青州州牧努力挽回自己地方之主的尊嚴,也有心敲打一下龍道人,“不如讓雙方都來見見方大人,廣開思路之下,說不定效果更好。”
他又向方忱世連連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曉方忱世的身份,更不會有任何人見到方忱世的真容。青州州牧讓人在神龍教內立起屏風,無論是神龍教還是小鹿教,都得隔著屏風與方忱世相見,這無疑會更加安全。
對方忱世而言,無論是什麼神龍教還是什麼小鹿教,都對青州的旱情無益,恨不能全部處理掉,保小鹿神教也不過是為了遏製神龍教,心情本就不佳。等他坐到屏風後,先見了那個傳聞中大名鼎鼎的龍道人,心情就更糟了。
方忱世不喜求仙問道,卻知曉世間確實有方士。能進入皇宮的方士更是堪稱人中龍鳳,不僅真的要有幾個法術傍身,還要懂得揣摩上意,甚至得能做文章能觀朝局,總之是全才般的人物。
而龍道人……隻是個江湖騙子。
方忱世看著這個散發著一股騙子氣息和小聰明感的老道士,強忍著向對方投擲一個徐元符的衝動。就連曾經擾亂君心的冷壽,在方忱世的回憶裡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龍道人這樣的蠢人,隻適合站在台前當靶子,神龍教果真隻是一個明面上的斂財與交際工具而已。
倒是那個小鹿神教的主事人,令方忱世著實驚喜。
那道人影緩步移動到屏風前,不知怎的,剛抬眸的瞬間,方忱世似乎在人影上看出了龍與豹的影子。這樣的幻象隻有一瞬,方忱世隻是略微眨動眼睫,站在屏風另一邊的,就隻剩了一道清雋的人影。
那人影慢慢開口。
“飛天小鹿神教主事人,見過大人。”
方忱世:“……”
誰起的這破教名啊,簡直跟九殿下起名的水準不相上下。
方忱世想用小鹿神教抗衡神龍教,至少要用分裂扯一把神龍教的後腿,結果這個小鹿神教的主事人卻意外的談吐優雅,條理清晰,且瞧著沒有什麼錢財方面的欲望。
……就是名字有點奇怪,他自稱“陸豹豹”。
方忱世當然是熟悉陸空星的聲音的,所以陸空星就沒想著自己發言。隔著屏風,他給玄豹一句句傳音,讓他代自己發言,隨便起的名字自然也要與玄豹相關。
方忱世看不見他的形貌,自然也認不出他。
“我知曉,大人不是為了求仙問道而來,正如我此番來見大人亦是彆有目的。”
屏風後,方忱世不動聲色。在剛才的某一瞬,他心中竟升起一種朦朧的感覺,就好像他識得隔著屏風的那個人,然而聲線、語調全對不上。他定了定心神,強壓下心中升起的那份親切與懷念,隻是不動聲色地應道:
“哦?如果不是為了求仙問道,小鹿神教還有什麼用?”
隔著屏風,陸空星笑了笑。
“朝廷不想讓神龍教一家獨大,肆意斂財,那麼小鹿神教不是更好的選擇嗎?小鹿神教基本不交錢。”
玄豹還給他補充說明。
“還倒找錢。”
“是這樣。”
“多好。”
“是啊。”
方忱世:“……”
怎麼感覺陸豹豹說話,還有點一唱一和的呢?這難不成是什麼發展教派的人應當會的分裂精神的技能?
無論如何,陸豹豹言談之間仿佛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也透露出想要改變時局的渴望,方忱世短暫權衡,索性不再掩飾。
“誰能保證,小鹿神教壯大後不是下一個神龍教?”
隔著屏風,他目光灼灼,氣場淩厲。來到青州後他為了降低青州州牧的心防,一直扮演著偽君子的角色,如今才算是露出在朝中的精明本相。
或者說,是在燈宴大受打擊前,那個胸中意氣風發,渴望建立聖君賢臣盛世的方忱世的本相。
見故人這樣精神,陸空星忍不住笑了。
“早聞方大人是方學士之孫,燈宴之後意誌消沉許多時日,眼看就要一蹶不振。不想今日一見,方大人身上分明滿為國為民的銳氣。”
對方甚至知曉他的身份和出身,方忱世眉心微蹙,接著舒展開來,似笑非笑道:
“魑魅魍魎尚在,銳氣不可失。”
陸空星又笑了。
這樣可真好,方忱世有前世記憶,又擅長內政,如果能全心全意百倍精神地為大昭竭忠儘智,朝局必然穩固。屆時對抗天道,一個穩定的抗折騰的凡間是他最最需要的。
“方大人要不要同我的飛天小鹿神教合作?”陸空星邀請道,“如今青州全境,魍魎橫行,方大人是智謀卓絕的棋手,奈何能用的棋子不多。而我的小鹿神教已經成了氣候,會助方大人破青州困局。”
方忱世心中越是提防陸豹豹,就越是欣賞陸豹豹。那種毫不拖泥帶水的合作暢快感,讓他覺得越發親切,隻需寥寥幾句溝通,他們就好像能敲定整個計劃。
隻是……這個陸豹豹未免冒出來得太蹊蹺了……
見他有顧慮,陸空星適時出聲。
“為表誠意,我願向方大人舉薦一人。”
他輕輕擊掌,早就安排好的道童將炮製好的丹藥送進來,深深低著頭。方忱世接過托盤上的丹丸,還以為有什麼線索藏在丹丸中,下意識地徒手一撚——
滿手是糖粉。
方忱世:“……”
尷尬!
似乎要見證他的尷尬瞬間,端著
丹丸托盤的道童緩緩抬頭,隻露出半張臉。他沒有去看方忱世,隻單單將自己的面容露出,然後抬起托盤,示意方忱世可以將手上的碎屑抖入盤中。
“巡查使大人,草民武淩。”
這個名字令方忱世心頭驟然一跳,他記得這個名字,那個在州牧府外高聲喊冤、後來疑似被青州州牧處理的百姓就是這個名字。商濯錦去救,沒找到人,還以為已經被青州州牧私底下處理了,不料,確實被陸豹豹救下。
陸空星垂眸,嘴角微揚。
“我與方大人談玄,十分投契,特命一道童隨大人回府,輔助大人服丹。”
確實是誠意。
方忱世也會回饋相同的誠意。
他從屏風後起身,繞過屏風,想與初步達成合作的陸豹豹先見一面,卻隻看到了微敞的房門和留在原地的武淩。思考著對方為什麼不願相見,方忱世從房間中走出來,青州州牧立刻迎上來。
“方大人,您覺得如何啊?”
他雙手交握,殷勤詢問,見方忱世不為所動,頓時恍然,換了一種問法。
“神龍教教眾如雲,龍道人道法深厚,若是能時常侍奉於大人身側,與大人談玄說道……”
方忱世的眉心頓時死死皺起,能夾住蒼蠅。
咦?
這出乎青州州牧的預料,他的言辭頓時更加小心,試探道:“那——小鹿神教後起之秀,小鹿靈性,陸豹豹說話好聽……”
方忱世的眉心頓時舒展開來,他甚至點了點身後某一名低著頭的道童。
“小鹿神教還不錯,本官有些道法尚未辨明,先將這道童帶回去。”
短短時間裡,甚至崇信到要專門帶教中人在身邊了!
青州州牧深深皺眉,望著方忱世迫不及待帶道童遠去的背影,不明白那個小鹿神教究竟有何種魔力。身邊的長隨眼珠微轉,低聲為他解惑。
“大人,那方大人從鹿臨城來,自然見識過許多進獻宮中的奇人異寶,眼界自然開闊些。他屬意小鹿神教,是不是說明那小鹿神教……真有兩把刷子?”
“大人一直在吃龍仙師贈予的丹藥,可是一直沒有什麼成效,反正青州境內,皆尊大人,不如召這小鹿神教的主事人來問問?”
青州州牧若有所思,長隨恭敬後退一步,垂下眼簾。
青揚兩州的交界處,兩個山一樣的小小包正在艱難蠕動前行。小小包底下,徐元符勉強抬起頭,看了眼逐漸黑沉下來的天色,滿臉寫著高興。
“我不管!我不管了!就算用完法術我會死!我也要用這個縮地成寸!”
受不了了!誰家蝸牛這麼大殼啊!要壓死了!
其實因為承受不住陸路上的盜匪侵襲,徐元符帶著丹砂,已經改走了一段水路,繞了一小圈,從揚州進入青州地界。尋仙羅盤堅定地指向某個方向,徐元符看看羅盤,又看看天色,感受一下背上的重量,當即決定使用縮地成寸。
仙法折壽,但確實奧妙,在徐元符即將燒命噶過去之前,他們抵達了一座小小的村落。
丹砂扶著頭暈目眩的徐元符,徐元符喘著氣,心裡還模模糊糊地想。
怎麼回事?他的命不是沒多少了嗎,突然這麼抗燒?
顧不上許多,先進村中落腳要緊。丹砂攙扶著徐元符,兩人步履淩亂,在逐漸黑沉下來的夜色中,走入亮著燈火的村落中。
夜間桃樹千枝,乾裂枯萎,村前一塊石碑傾斜,上面用朱筆寫著村落的名字。
——木桃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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