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春節,齊禮去橫店找了焦棠。
焦棠沒想過齊禮會去找她,齊禮要去錄兩家電視台的跨年晚會,來回飛,他非常忙。焦棠提前給他買了生日禮物,寄到了他那裡。
她在橫店拍一個電視劇的鑲邊角色,每天吊在威壓上飛來飛去,還被導演罵的狗血淋頭。一直拍到大年三十,解下來時她渾身都麻了。又冷又疼,她坐在冰冷的青石板路面揉著生疼的腰,想著要不要晚上去買包速凍餃子回酒店煮,突然看到了齊禮。
齊禮穿著黑色連帽羽絨服,兜帽戴在頭上,戴著口罩遮到眼睛下面,他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高而挺拔,鶴立雞群。
沉黑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鋒銳漂亮,含著很深的情緒看她。
焦棠的疼和累瞬間消失,她滿腦子都是驚喜。她狂喜著,她和齊禮很長時間沒見了,她和齊禮這半年都忙。忙的不可開交,她甚至都沒機會去確認她生日那天的接吻是做夢還是真的。
他們身邊跟著經紀人跟著助理跟著無數的工作人員,成名的代價是失去了全部的自由。
她從地上爬起來跑向齊禮,跑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周身狼狽,會弄臟齊禮。如今齊禮的地位也不好輕易暴露,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萬一認出來齊禮麻煩大了。
她指了指試衣間的位置,表示自己要去換衣服。齊禮大步走了過來,穿過人群走到焦棠面前,他拉住焦棠,讓她站穩。
“你怎麼來了?”焦棠壓低聲音,不敢跟他太親密,“我給你寄的生日禮物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齊禮聲音沙啞,“接你回家過年。”
煙花在焦棠腦子裡炸開了,絢爛的讓她頭暈。
她也有家呀?
她也有家,她能回家過年,她不顧形象地飛奔向試衣間去換衣服,“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馬上走。”
回家了!
他們沒有帶助理沒有通知經紀人,他們打扮的灰頭土臉坐高鐵回B市。齊禮是打扮的灰頭土臉,焦棠是真灰頭土臉。
沒有買到商務座,他們坐在二等座的角落。春運車上很多人,喧囂吵鬨。
齊禮帽子壓的很低擋住眼睛上車就閉眼睡覺,他很累,最近連軸轉。
中午他還在另一個城市錄節目,下午跑來接她。
他一開始是抱臂睡,睡著睡著一隻手垂到了座位上。焦棠看著他好看瘦長的手指,慢慢地把手靠過去,貼著他的手。
他的手指瘦長骨節分明,手背上筋骨清晰,手比焦棠的手大一半。跟他牽手時很有安全感,焦棠渴望著他的手指。
他握住了焦棠的手,焦棠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高高懸著,她坐的筆直看著前方的一處,齊禮的手穿過她的手指,跟她十指交扣,緊密地貼著,握著她。
他們在喧囂的高鐵上,人來人往,大庭廣眾之下,十指交扣。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大的嚇人,她拉了下口罩遮到
眼睛,害怕旁人聽見這麼大的動靜看過來。
他們那天牽了六個小時的手,他牽著她下了高鐵,一手牽她一手拖行李,打車回家,坐在車上也是牽著手。齊禮帶她回了齊扉家,她見到齊禮的父母,齊禮的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給她剝了好幾個栗子,讓她吃。
齊禮的爸爸雖然看起來很凶,也沒有凶她,他給她夾了菜。
焦棠生出了旺盛的貪欲,她渴望這個家,她想融進來。從齊禮去接她那一刻,她就想做點什麼。
那頓飯齊禮給她倒了半杯紅酒,中間齊禮去端餃子,她換成了葡萄汁。
她怕喝酒誤事。
吃完飯席宇過來了,他搬了一大箱的煙花,小區裡不讓放。席宇提議去郊區玩,一拍即合,齊禮拿焦棠的衣服帽子,焦棠端起桌子上的葡萄汁一飲而儘,接過帽子衣服跟齊禮的父母乖巧告彆,出了門。
席宇在前面開車,焦棠的手爬到了齊禮的手背上。
齊禮問她是不是喝多了,她狂點頭。
席宇找了片荒野,冬天的楊樹林光禿禿的直指天際,像是一把把漆黑的劍戟。
席宇在不遠處埋頭點煙花,焦棠的手在羽絨服寬大的袖子下死死拉著齊禮的手指。
他們兩個靠在車邊。
雪後,世界銀白。煙花綻放在黑暗中,照亮了漆黑的夜晚,照亮了大片的蒼白的田野,遠處山脈也是白的。
席宇大喊:“席宇2019年一定大紅!去鳥巢開演唱會!”
齊禮的手指緩慢地插入焦棠的指縫裡,他喝了酒,身上有著紅酒的味道。
焦棠靠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把頭抵在他的肩膀,她很想這樣一輩子,她很想跟齊禮永遠在一起。
“哥。ツ_[]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又一朵煙花炸上天,席宇許第二個願望。
“明年一定發大財!”
“嗯。”齊禮很低地回應她,轉頭看向她。
漆黑的夜晚,焦棠看到他的眼睛裡似乎倒映著她。
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下來,天地之間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齊禮沒有戴口罩,冷淡好看的唇抿著,睫毛微垂,遮住了銳利的眼。
焦棠看著他的唇,嗓子乾的要命。她很早前就喜歡齊禮了,她追著齊禮走到現在,有齊禮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渴望有個家,她渴望齊禮。
她死死攥著齊禮的手指。
又一朵煙花炸到了天空,砰的一聲響。
焦棠墊腳親到了齊禮的唇上,世界白茫茫一片。
她親到了齊禮。
齊禮的唇很軟,跟她想象中一樣軟。有一點甜,他晚上吃了一塊蛋糕,他是大年三十生日。
焦棠的心臟在發顫,她嗓子緊繃繃的,她清醒著親他,清醒著大膽,清醒著沉淪。
她像個覬覦月亮的狂徒,她看齊禮沒動,她大膽地含住了他的下唇。
很軟,果凍似的。
她的後頸被掐住,齊禮反身把她按在車上,
瘋狂的帶著紅酒味道的吻鋪天蓋地,他掐著她的下巴,強勢入侵差點把她親斷氣。
“你們兩個在膩歪什麼?”席宇吼了一聲,“來玩煙花啊?”
焦棠被親的舌根發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張著嘴急促喘息,茫茫然地仰頭看他。
齊禮用手背掂了下她的下巴,拇指放在她的嘴唇上,貼著她,轉頭對席宇喊了一聲,“你自己玩吧,糖糖怕冷。”
“她冷你就抱著她暖嗎?你們這麼膩歪將來怎麼找對象?你們的對象受得了?你們一天到晚膩在一起。”
焦棠的視線一片模糊,她的大腦混沌。
齊禮還要找對象嗎?找什麼樣的?漂亮的?美豔的?有才華的?會演戲的?
她看著嘴唇上的手指,鬼使神差地含住了他,發狠似的咬了他一口,咬完馬上心疼起來,舔了下他。
齊禮抽出了手,再次低頭狠狠吻她,這次差點把她吞下去。
一箱子煙花被席宇放完了,焦棠不知道和齊禮親了多少次,親的她渾身發軟,她是被齊禮拎進了車廂。
“回你叔叔那裡嗎?”席宇發動引擎。
“不回。”焦棠立刻拒絕,隨即意識到自己有點著急,緩了緩情緒說,“齊老師家隔壁有個金洲酒店,我去那裡。”
“你嗓子怎麼了?那麼啞?感冒了?”席宇把車開出去,說道,“大過年的住酒店?要不住我家吧,我家還有空房間。”
“去酒店。”齊禮冷靜開口,“不想在彆人家過年。”
“行吧,那我不陪你們了,我家裡還有一場牌局,我回去了。”席宇把他們送到酒店就走了。
焦棠在進酒店之前,沒想跟齊禮做,她隻是想跟他接吻。想再親一會兒L,接吻的感覺比她想象中舒服。
很親密很美好,像是落到暖洋洋的池水中,她被包裹著,他們融合著。
大年三十的夜晚,酒店空曠,沒什麼人。
齊禮戴著口罩帽子拿著房卡走在前面,焦棠垂著頭跟在他後面。刷卡進門取電,燈亮起來,屋子裡有著暖氣,燥燥的熱。
房門在身後關上。
齊禮按下窗簾控製按鈕,窗簾緩緩關起來。他站在玄關處拉下帽子口罩,轉頭看向她,“不想去我叔叔家?”
焦棠點點頭,垂著眼脫羽絨服。
玄關燈靜靜亮著,她拉鏈拉下去的聲音很清晰,緩慢的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著。
她脫掉了外套放到玄關的櫃子上,這是一家老五星連鎖酒店,房間很大,主木裝修風格,整個房間暗沉沉的。
她滿腦子都是最近在劇組學的演戲技巧,再抬眼時,眼神迷離,她這輩子的演技都發揮到了齊禮身上,她低聲叫他,“禮哥。”
“嗯。”
燈光下,齊禮的目光漆黑,靜靜看著她,看的焦棠有點心虛,她硬著頭皮走過去,走到齊禮面前,低著頭抱住了他,她把腦袋紮在齊禮的懷裡,頂他的下巴。然後仰起頭,她濕潤的眼望著他,她
親齊禮的下巴,踮起腳親他的嘴唇。
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扔到了床上。齊禮一邊親她一邊脫她衣服,他咬牙切齒,“我放過你了,你自找的。”
她是自找的,她都追齊禮兩年了,可不是自找的嗎?
她抬手配合齊禮脫掉自己的毛衣,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面前是齊禮,她怕什麼?
她渴望跟齊禮有個家,渴望他去劇組接自己,她渴望那個溫暖的房子,渴望他的家人。渴望那種健全的關係,她像個猥瑣的小偷,一天到晚覬覦彆人。
第一次,齊禮衣服都沒脫,他的毛衣很紮。焦棠不敢低頭看,隻是胡亂抱著他親,親他的手親他的脖子,親他的臉。
進入之前,他捏著她的臉,沙啞著聲音說,“你將來後悔了,可不能怪我,是你勾|引我的。”
是我卑鄙是我無恥,是我勾|引你。
高貴的月亮被她拉進了泥潭,他們一起墜入黑暗。
第一次沒那麼舒服,疼的想死。
焦棠忍著不哭,這是她想做的,她義無反顧。可太疼了,她的眼淚洶湧地流,她咬著齊禮的衣服,齊禮把手臂塞到了她的嘴裡。焦棠反而不想咬了,她隻是用力抱著他,想把高大的他揉到自己的身體裡去。
她聽到他沉重的呼吸,感受到他的每一分每一毫,棱角刮過最細膩的地方帶起一陣兒L顫栗。
他低頭親吻著她的耳朵,又熱又潮。
焦棠快被他撞碎的時候想,她把他拽下來了。
房間的燈亮著。
齊禮想關燈的,修長的手在燈上繞了一下,沒關。焦棠命懸一線,仰著頭看著他的臉,她想問他會不會再找女朋友,會不會愛她。
會不會像初吻一樣,是她的夢一場。
齊禮低頭吻住了她,他很深地吻她,在急促的呼吸中狠狠抵著她結束了第一次。
他在美妙的刺激中掐著她的腰蹭了蹭,這麼大動靜,不能和那個初吻一樣,第二天被她糊弄過去吧?明天她敢不認賬,他就把她睡到記起來為止。
這事沒完。
齊禮還想做第二次,焦棠疼的抽氣,他也隻好作罷。他把毛衣脫了,看焦棠沒有恐懼,才鬆一口氣,貼過去抱著蔫蔫的焦棠,“醉著還是醒著?糖糖?”
焦棠抱著他緊實的腰,把臉埋到他的懷裡,唇貼上了他的心臟位置。
齊禮第二天打算官宣的,被經紀人拿合同給按住了。
掛斷經紀人的電話,母親打電話過來,義正言辭說他和焦棠不合適,焦棠的家庭太混亂了,讓他們趕緊分。
分是不可能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分,誰也管不著他和焦棠在一起。
木已成舟。
齊禮低頭親吻著睡覺的焦棠,終於是把她親醒了。齊禮動作頓住,指尖還懸在她身上,黑眸盯著她。
敢不認……
焦棠迷迷糊糊睜開眼,回吻了他。
很好,不用再耍手段逼她承認了。
齊禮抱著清醒著軟成水的焦棠,她清醒著更可愛,“我們昨晚做了,做了這個事你就是我女朋友,我不是那種吃了不認的人。”
焦棠感覺天上掉了一塊餡餅,她張嘴就接住了,她仰起頭在昏暗的光線裡看他英俊奪目的臉。
“以後不要拍戲了,我幫你找資源,我給你鋪路。”齊禮翻身把她壓到身下,幫她加固昨晚的記憶。
焦棠不能在他手指作亂的時候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不是夢。
齊禮的手指在她身上肆意,清晰無比。
“你是音樂人,你是歌手,你應該在舞台上,而不是在那個垃圾劇組挨罵。”齊禮對焦棠在劇組挨罵這件事耿耿於懷,他年輕氣盛,“我要讓你紅,大紅大紫,紅到人儘皆知。紅到,沒人敢對你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