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番外(惠vs江)(1 / 1)

和離後養崽日常 午時茶 16368 字 6個月前

惠仁第一次見江清辭,是在太子皇兄的溫泉山莊裡,皇兄在那裡設了學堂,邀請孫大儒授課,江清辭來的遲,第二日才來,也因此坐到了屏風東側,就坐在褚姐姐的後面。

她久居宮中,鮮少見到外男,當時隻覺得這位郎君儒雅清雋,長得很是不錯。

她第一次對他產生好奇,是那日授課結束後,他磨磨蹭蹭不肯走,竟和褚姐姐說起話來。

她從褚姐姐的口中得知,原來褚姐姐以前在綏州時與這位江衙內有過一段淵源,但是那時褚姐姐沒有往深處說,她也隻以為兩人隻是單純的朋友罷了。

她第一次對他產生好感,是那日課上孫夫子與學生對策,給他出的題目不算簡單,他卻能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清朗溫潤的嗓音不慌不忙,好聽極了。

不過這份好感並沒有持續太久。

父皇給太子哥哥和安康郡主賜婚時,她得知是安康郡主與母後聯手設計了太子哥哥,而父皇也默許了這件事情,她很是心疼太子哥哥,也為褚姐姐感到委屈。

那安康郡主明知自己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得了這樁姻緣,不僅不低調做人,反而在課堂上當著大家的面兒對褚姐姐發難,想讓褚姐姐難堪,幸而孫夫子及時製止,才不至於讓她得逞。

所有人都對此事三緘其口之時,偏江清辭跳了出來,指責褚姐姐不該恃寵而驕,名不正言不順地霸占著太子。

褚姐姐有苦說不出,隻能默默忍受著,她氣不過,追出去罵了他一頓,他如石頭似的站在那裡給她罵,等她稍作喘息的時候便問她,罵夠了嗎?罵夠了他就走了。

她還沒發泄完,見他轉身離開,便彎腰拾了顆小石子,朝他扔了過去。

那石子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後腦勺,他吃痛,頓了步子。

她卻有些後怕,她本來是想砸他的背的,沒成想砸到了他的腦袋,若是砸破了,他會不會賴上她啊?

心下一慌,便見他回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些厭惡,但礙於身份,他還是什麼都沒說,抬步離開了。

他居然還敢厭惡她?

她恨不得追上去把真相告訴他,可那畢竟是件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情,實在不好告訴外人。

她氣得跺了跺腳,對這個人的好感也一掃而光,消散了個乾淨。

後來他在春闈中考入一甲,父皇點他做了探花郎,還問她要不要招他做駙馬。

她才不要,同父皇說他雖然長得好,學問高,卻是個眼睛有問題的,不辨是非,不分黑白。

父皇問她:“那江探花是如何不辨是非,不分黑白的?”

她不好說出那日在學堂的事情,隻是堅定地拒絕:“總之我不喜歡他,自恃清高,雙目蒙塵……”

父皇“哦”了一聲:“既然你如此看不上他,想來他品性確實堪憂,既如此,不若朕這便叫人撤了他的探花,順便將他從一甲中踢出去……”

她聽父皇口氣嚴肅,以為他真的要這麼做

,忙道:“父皇,我不過是因為些私事對他有些看不慣而已,方才說的也是氣話,父皇不能當真,他年紀輕輕能考入一甲,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父皇莫要因為我與他的私人恩怨而為難他……”

父皇這才笑嗬嗬道:“你既然肯維護他,想來他確實是個不錯的,駙馬一事,你還是再考慮考慮,朕可不想你有遺珠之憾……”

她那時信誓旦旦地對父皇說:“我不是維護他,隻是就事論事,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為了避免父皇真的給她和江清辭賜婚,她甚至暗中命人去調查過江清辭的底細,想知道他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女人,是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這樣下次父皇或母後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好有個拒絕的理由。

萬沒想到這一查,便查出了一樁令人出乎意料的舊事。

他以前在綏州時,竟然求娶過褚姐姐……

算算時間,正好是皇兄與褚姐姐和離後,留褚姐姐一人在綏州的時候。

而且他是要娶褚姐姐為正室夫人,而非妾室。

這這這……

最叫她驚訝的,是褚姐姐居然拒絕了他。

其實仔細想想,這江清辭確實是個不錯的兒郎,雖然上次在學堂他不分黑白便指責褚姐姐,但他作為局外人並不知道內情,站在外人的角度看褚姐姐與安康郡主這件事情,確實是褚姐姐理虧,所以他說那些話也無可厚非,恰好也證明他是個品性端正之人……

回想他那時說的話,他對褚姐姐說,“你以前說過,寧為農夫妻,不為公府妾,雖然現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守住初心。”

那會兒聽著隻顧著生氣了,現在想想,怎的這話聽起來有些酸溜溜呢?

莫非不止是指責褚姐姐,也是因為當初愛而不得,所以有幾分惱羞成怒吧。

嘖嘖……

在這之後不久,皇兄便在梧州出了事,昏迷了近一個月,父皇母後的心思都擱在皇兄身上,自然沒有心情再提及給她擇選駙馬的事情。

好在皇兄終於蘇醒過來,隻是失去了很多的記憶,也因此生了讓位的心思,不久之後便帶著褚姐姐和鳴哥兒去皇家彆院居住了。

安康郡主猶如一棵牆頭草,見風就倒,看到皇兄已經不能勝任儲君之位,便又與二皇兄曖昧了起來,一心想要解除與皇兄的賜婚。

真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惠仁很是厭煩見到她,但是她和要和自己一起去文思閣上課,每日都要在學堂裡待上一兩個時辰,惠仁為此翻白眼翻得眼睛都乾涸了。

後來為她們講史的夫子臨時告假幾日,那時江清辭已經入了翰林院做編修,就負責修撰史書,父皇便讓他代替夫子,暫時入文思閣為她們講史。

惠仁知道這是父皇故意撮合她和江清辭,對他一直沒什麼好臉色。

卻不想有一日課後,他借故留她在學堂,忽然問起安康郡主的事情,問她安康郡主究竟是怎樣的人?

她白了他一眼

,沒好氣道:“你問這個作甚?莫非你也生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可惜人家是個非太子不嫁的,你一個小小的編修,人家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他神色清淡,並不在意她的冷嘲熱諷,執著地追問道:“她既非太子殿下不嫁,為何會留在宮中,太子殿下不是早就去皇家彆院了麼?”

“你既在朝為官,朝中形勢你應該看得比我還清楚才是,她是非太子不嫁,又不是非我大皇兄不嫁……”

惠仁提起安康郡主便覺得厭惡,若非涵養約束著自己,她必定要破口罵上一番的。

“公主,臣還有一事想請教公主……”

惠仁不想和他說太多,一來不喜歡他,不想與他單獨相處,二來他既然是問安康郡主的事情,她便更不想與他說話了。

“無關學業的問題,江大人還是少問,我也不想與你說太多。”

她收拾著案上的書便要走,可他卻來到她的書案前,一隻大手卻按住了她的書,不讓她離開。

“放肆!”她一驚,抓起一旁的紫檀木鎮紙,便朝他手背上打了下去。

“啪”得一聲響,聽著便覺得疼,他卻不躲,隻是手指微屈,抓皺了她的書。

白皙寬大的手背上很快浮現一片紅色,他沒有叫痛,她卻有些後悔。

“你、你怎的不躲?”她方才打下去的時候故意停滯了片刻,分明給他機會躲開的。

就像之前在溫泉山莊,她從背後丟他石頭,也不是真的想傷他的。

“是臣僭越了,”書案很矮,他便單膝跪了下來,目光與她平視,竟有幾分卑躬屈膝的意味,“公主,現在能否為臣解答一個疑惑。”

“好吧,”看著他紅腫的手背,她心裡過意不去,這才答應下來,“你想問什麼?”

“公主,先前在溫泉山莊的學堂,你曾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便不要亂說,”他的眸光澄如秋水,清明無垢,端端看過來時,便讓人覺得誠懇而真摯,“臣想問,臣不知道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她被他看的怔了一瞬:“你怎的……忽然想起問這個?”

“因為最近臣一直在想,是不是當初臣誤會了阿瑤?”

“你……你才想起來啊?”她氣呼呼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時候說的話真的很過分,褚姐姐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所以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公主能否與臣說一說?”他說著,許是覺得自己還不夠誠懇,倏然抬手與她行禮,“臣懇請公主,告訴臣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件事是皇家秘辛,惠仁並不敢隨意說出口,可如今安康郡主的名聲已然被她自己的作風敗壞得差不多了,惠仁也不想替她遮羞,便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不能說出去。”

江清辭同她保證:“臣隻是想解心中疑惑,定然守口如瓶。”

她這才告訴了他,當初母後設局,安康郡主將計就計,父皇強行賜婚的事情。

他聽後,自是後悔:“我以為她來到京

城後就變了,甚至將她想成了愛慕虛榮之人,卻原來是我對她生了偏見,還對她說了那樣重的話,她那時一定很傷心吧?”

惠仁搖搖頭:“沒有,褚姐姐說她沒往心裡去,是我替她氣不過,才去罵你的……”

他怔了一瞬:“公主那時罵得很好,臣那時識人不清,合該多罵幾句的……”

“我還扔了你一顆小石頭……”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卻不知為何一直留在心裡,時不時總會想起來他回眸看自己時的眼神。

“臣那時也確實該打的……”他隨即又拱手道,“公主,臣想和阿瑤當面致歉,公主可願意帶臣去見她一面?”

惠仁想到他曾經喜歡過褚瑤的事情,便覺不妥:“你不會對褚姐姐還有那種心思吧?她現在可是皇兄的人,且又給皇兄懷了一個孩子,我帶你去見她,豈非是挖皇兄的牆角?不行不行……”

他同她保證:“臣隻是想親自和阿瑤說一聲對不起罷了,對於她和太子殿下,臣日後隻有真心祝福的心思,絕無其他異心……”

“還說沒有異心,張口阿瑤閉口阿瑤的,”她撇撇嘴,“你若見了她,好歹見外些,喚她‘褚娘子’才是……”

他眸中閃過欣喜:“公主這是答應臣了?”

她才不想承認自己有心幫他,隻是漫不經心道:“正好我也好久沒有見褚姐姐了,趁著春日光景好,我正打算邀請褚姐姐去踏青,你也一起吧。”

他抬手再拜:“多謝公主。”

她連著受了他三個大禮,頗有些坐立不安:“你好歹是我的臨時夫子,日後還是少對我行禮,至少在授課期間不必如此……”

“好。”他伸手幫她收拾被他弄亂的書籍以及筆墨紙硯,他的手指修長,動作從容而優雅,“這本書被臣弄皺了,臣明日重新送一本給公主……”

“不必了,一本書而已。”

收拾妥帖後,他恭送她出了文思閣。

於是她讓人去皇家彆院走了一趟,說想邀請褚瑤出宮踏青,起初太子哥哥以褚姐姐身子重為由拒絕了一次,後來她帶著陸明芙和江清辭直接去了皇家彆院,說是租了一座畫舫,隻是遊船垂釣,累不著褚姐姐,太子哥哥這才同意。

此後許久,她都在為這次好心幫助江清辭而後悔,因為在她的執意邀請下,太子哥哥和褚姐姐登上了畫舫,而且褚姐姐已經有了近七個月的身孕,他們……墜湖了……

聽到巨大水聲的那一刻,她和江清辭飛也似的跑到褚姐姐和太子哥哥所在的位置,可是那裡空空如也,隻有湖面上被砸出的巨大的水波……

她嚇壞了,身上的力氣登時被抽了個乾淨,身旁的江清辭沒有絲毫猶豫地跳了下去。

岸邊的侍衛們也紛紛下水向這裡遊來,終於將他們二人救了上來,隨即送往醫館,太子哥哥和褚姐姐先後醒來。

幸好有驚無險,否則她簡直要後悔一輩子了。

在回宮的路上,她忍不住責備江清辭:“都怪你,若非是你執意想見

褚姐姐,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褚姐姐還懷有身孕,若是她腹中孩子有個不吉利的,可叫我日後如何有顏面見她?”

可江清辭隻是呆愣著聽著,面色蒼白,渾身濕透,發梢還滴著水,一言不發地由她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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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方才極力救人的樣子,她終是狠狠歎了口氣,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了。

此後沒過多久,褚姐姐果真早產,太子哥哥將她送回宮中,產下一個將將七個月大的女嬰。

那孩子一度命懸一線,幸而太醫院的太醫們輪番守著,硬是從閻王那裡將這孩子的命搶了回來。

她愧疚地去和褚姐姐道歉,責怪自己當日不該邀請她出去踏青,可褚姐姐不僅不怪她,反而感謝她,讓她千萬不要將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還說她陰差陽錯成就了一件大事,是有功之人。

至於究竟是何大事,褚姐姐沒同她說。

既然褚姐姐沒有責怪她,她自然也不再遷怒江清辭了。

她正想和江清辭說此事,沒想到原先授課的夫子回來了,江清辭不再為她授課,她便再沒有機會見他了。

許是這些時日見著他習慣了,他驀的離開了,竟讓她又些不習慣,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而後宮中又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安康郡主的身份被疑有假,父皇撤了她的郡主封號,將人打發了回去,二皇兄不知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被父皇賜了自戕,她聽母後說,先前太子哥哥在梧州出事其實是二皇兄與人密謀的,所以有此結果也是罪有應得。

相比於二皇兄,母後更關心安康郡主一事。

母後說,安康郡主身份作假之事,父皇忌憚與靖南王手上的兵力,並未直接戳穿是靖南王故意為之,而是給對方留足了顏面。眼下就怕那靖南王再次發難,若是對方仍要與皇家聯姻,那麼對方沒有孫女可嫁,免不了又會起尚公主的心思,屆時皇家能嫁的公主,也隻有她一個了。

母後說:“你也知道,你父皇是個顧大局的,當時明知道你太子哥哥不願意娶宋時微,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賜婚。若是靖南王日後真的指名要你,你父皇就算再不舍得,也會點頭應允的……”

為避免此事,最好最快的法子就是為她儘快擇一個駙馬,隻要定下姻緣,日後就不怕靖南王那邊再起意了。

她也同意了此事,可母後為她精心挑選的兒郎,她卻一個也看不上,心中總暗暗拿他們與江清辭做比較,比一回便心塞一回,怎麼京城這麼多的好兒郎,竟一個也比不上他呢?

母後見她一直沒有看中的,有一次忽然在她面前唏噓道:“這看來看去,本宮還是覺得當初那江探花最是優秀,聽說有許多朝臣都有意招他做婿,大家都覺得他很好,可惜就你看不上人家……”

她心中驀的一急,話沒過腦就說了出來:“不是,其實他確實挺好的,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我就是與他先前有些不愉快,而且、而且……”而且他以前還喜歡過褚姐姐,被褚姐姐拒絕了,誰知

道他心裡有沒有真的放下。

“而且什麼?”母後問她。

“而且……”她自然不好把他曾經喜歡過褚瑤這件事說出來,隻好改口道,“人家也不一定會喜歡我……”

“既如此,那本宮心裡就有數了。”

她知道自己透露出的小心思被母後看了出來,也猜想到母後或許會幫她,卻沒有想到母後竟然會找褚姐姐,讓褚姐姐幫忙撮合她和江清辭。

褚姐姐邀請她去新宅溫鍋的時候,她沒有想到江清辭也在那裡,更沒有想到褚姐姐將她拉到一邊,直接同她說了是受了母後的請托,借這次搬新宅的機會給她和江清辭製造些相處的機會。

她臊得滿臉通紅,可褚姐姐卻真摯地鼓勵她,讓她大膽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男子,讓自己莫要留遺憾。

若是旁人與她說這些,她定然聽不進去,可是褚姐姐的話,卻讓她莫名地信服。

畢竟自褚姐姐入宮之後,她親眼看著以前高傲矜貴的太子哥哥,是如何一步步淪陷,從一個冷心冷性的人,變成隻鐘情一人的大情種……

褚姐姐特意給她創造了單獨與江清辭相處的機會,結果表現得不好,還在他面前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

委實太丟人了。

她酒醒後跑去找褚姐姐,說自己出師未捷先丟人,實在不好意思繼續追了。

褚姐姐安慰她:“不丟人的,小仙女做什麼都是可愛的,江清辭也一定這樣覺得……”

她聽後更羞臊了:“我還在他面前自稱小仙女?我真是沒臉見他了……”小時候愛美,總以小仙女自稱,宮人們哄她,有一段時間一直喊她小仙女,沒想到她醉酒後竟然記起了這一茬……

“真的沒關係的,”褚姐姐憋著笑道,“昨天江大人分明也很樂意與你在一處,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你莫要放棄……”

“褚姐姐,有件事情我其實一直瞞著你……”

“什麼事?”

“其實,”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之前命人去調查過他,不小心知道了他與你曾經的關係,他以前喜歡過你,是嗎?”

褚姐姐沒有否認,隻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歉,這件事情我應該主動告訴你的,隻是怕提起來尷尬,你……介意嗎?”

她搖了搖頭,隨即又遵循內心,點了點頭:“其實還是有一點點介意的,我在想我與你的性格不一樣,他會不會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性子,而不是我這樣的……”

褚姐姐反問她:“那你說,春天的蘭花和秋天的菊花,哪個花更好?”

她想了想:“這如何比較?蘭花和菊花自然各有各的好……”

“是啊,各有各的好,你這樣的性子分明也很招人喜歡,何必自慚形穢?”褚姐姐開導她,“如今雖然是你主動追的他,卻也無需為他改變自己太多,要時刻記得守住自己的本性和原則,這樣你才能獲得真正的有情人……”

褚姐姐的話,她奉若圭臬,所以即便是她放下矜持主動去追

求他,也並未將姿態放得很低,她給自己設了一個期限,隻追三個月,若是三個月還不能打動對方,自己便放棄他,另覓良人。

於是每日下午,她雷打不動地讓人去翰林院給他送一盒自己做的甜點,每三日約他出來喝一次茶,每逢他旬休便約他出來遊玩,有時也會叫上褚姐姐和太子哥哥,不過太子哥哥不太樂意褚姐姐與他見面,所以大多數都隻有她和江清辭……

一次出城遊玩時突遇歹人,偏偏她為了與他單獨相處將侍衛留在了遠處,那些歹人盯了他們許久了,即便將身上值錢的東西儘數給了他們,可是他們卻仍想綁架他們換得更多的銀錢……

江清辭拉著她飛奔,至一座高橋時,那些歹人已經自兩側堵住了他們。

江清辭問她:“臣水性很好,公主可願將性命托付於臣?”

她見識過他下水救褚姐姐的樣子,自是信任他,所以縱使她不識水性,她還是點了點頭,與他執手握住雙雙跳入河中。

他拉著她在水下遊泳,生生躲過了那些歹人,她被水溺得七葷八素,隻迷迷糊糊記得他一直給她渡氣,後來她在岸上蘇醒,醒時正被他捏著臉頰,他正俯下身子,欲再次渡氣給她……

她這一睜眼,他便停了下來,臉上欣喜萬分:“公主醒了?”

她將嗆進去的水咳了出來,複又閉上了眼睛:“沒、沒醒,你繼續……”

他自是沒有真的繼續,而是擰了擰自己的袖子,給她擦拭被水中的泥沙弄臟的臉:“萬幸公主沒事,臣方才真的很擔心……”

“江清辭,”她握住他的手,睜開眼睛瞧著他,“我願意將自己托付於你……”

他愣了一下:“公主在說什麼?”

“方才你在橋上問我,願不願意將性命托付於你?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你……”

他笑了笑:“公主現在才回答,是不是有些晚了?”

“可我就想回答,”她坐起身來,對他對望,“江清辭,你其實知道我的心意,對嗎?”

她給自己定的三月之期即將到來,今日她挑明了問他,若是他不願意,自己便再也不纏著他了。

他長睫微顫,閃過詫色:“承蒙公主厚愛,臣……”

暖陽的光輝映入水中,泛起瀲灩一片,又明明晃晃地映入他的眸中,他啟唇,溫柔地應承下來:“臣……定不負公主所托!”

她開心地撲入了他的懷中。

而後他請旨賜婚,父皇自然無不應允,之後納采、問名、納吉、納成、告期,無一處不順利,她歡歡喜喜地嫁給了他,婚禮當天還特意請褚姐姐帶著鳴哥兒和晚晚為他們滾床,想著日後也要生一對如鳴哥兒和晚晚這般可愛的孩子,和和美美地與他過日子……

隻是天不遂她願,新婚時兩人倒也甜甜蜜蜜地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可隨著時間見長,兩人的感情不知何時開始,漸漸地平淡下來。

她因著當初是自己主動追的他,在感情一事上總覺得低他一頭,他好像習慣了她的主

動,可是一直主動的人也會覺得累啊……

況且成親兩年,她肚子裡還沒有動靜,婆母初時還對她頗為恭敬,後來許也是知道了她當時追求江清辭的事情,漸漸的態度便也沒有那麼和藹了,尤其是對子嗣一事上頗有微詞,不僅讓人尋了求子秘方給她喝,甚至還暗示她要主動給江清辭納妾……

她不擅長處理婆媳關係,又不好把這些事情告訴江清辭,她怕他會站在婆母那邊……

她和母後說這些事情,母後反而勸她大度,好似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之事,可是分明太子哥哥就不會納妾,自始至終隻有嫂嫂一人。

既然太子哥哥能做到,她的夫君也該做到才是。

母後不理解她,她隻好去東宮找嫂嫂,還是嫂嫂最懂她,說的話也頗入她的心。

她帶著嫂嫂出宮消遣,不過是看了一場英略社的表演,不過是英略社的兩個年輕後生過來與她們敬酒,不過是她誇了他們兩句“後生可畏”,便被他捉奸似的拎了回去,當天晚上便將她關在臥室裡,折騰了她幾乎一整夜。

“公主喜歡看武夫,想來是臣太過文弱,不入公主眼眸。臣日後一定多加鍛煉,不若便從今夜開始,請公主監督……”

她實在受不住,扶著他的腰嚶嚶哭泣:“今日就到此為止,你放過我罷……”

“到此為止?”他愈發埋得深了些,“公主說‘後生可畏’,臣這個舊人既然不如後生,理應多加苦練才是……”

“我當時……喝多了,隨口一說……而已……”

“可公主喜歡看他們表演,不止一兩次了,”他直起身子,握住她的玉足,力道都帶著怒氣,“公主既然喜歡武夫,當初為何要招惹臣?既然招惹了臣,為何不能招惹一輩子?隻兩年而已,這麼快就厭倦了臣麼?”

“我沒有……”她羞於這般大膽的姿勢,扯了衣衫蓋住了半張臉,“分明是你……你當初半推半就……勉強娶了我,你一定……沒有那麼的喜歡我,這些時日……你對我那麼冷淡……”

“冷淡?”他動作慢了一瞬,“臣這些日子確有些繁忙,但公主玉葉金柯,臣尊重有加,平日裡嗬護都來不及,生怕唐突了公主,談何冷淡?”

“可我不要這樣,”她嗚嗚控訴起來,“我想要的……是皇兄和嫂嫂那般,親密無間,琴瑟和鳴,而不是相敬如賓……”

“臣知道了,”他扶她坐在自己懷中,溫柔拭去她臉上的淚,“臣以後會改,公主莫哭……”

她捶了他一記:“那你倒是輕一些啊……”

那晚他們敞開心扉,斷斷續續說了許多心裡話,她才知道他從未因為當初她的主動而看輕她分毫,反而因為她公主的身份,將自己置於臣子的位置上,對她不能以平常的夫妻心態相處。

後又說起子嗣和納妾的事情,他說既然太醫都說兩個人的身體都沒有問題,那孩子遲早都會有的,若這輩子實在子嗣緣淺也沒什麼,他家中兄弟多,香火不至於斷了,他們可以領養幾個孩子。

至於母親說的納妾一事,他叫她不必放在心上,他會去勸說母親,叫她不再提及此事。而且母親不會一直待在京城,過些日子還是要回儋州的,日後還是他們夫妻二人過日子。

她問他,隻這一時不會納妾,還是一輩子都不會納妾?

他道:“我知你們女子若非有難,是絕對不想與人為妾的,所以很久之前,我就沒有納妾的心思了……”

她忽而想到了什麼,便脫口而出:“莫不是……你當時在綏州求娶嫂嫂時……受了她的影響吧?”

他身子一震,險些斷送了自己:“那件事……你知道了?”

“很難不知道……”她笑嘻嘻地擁住了他,“沒關係,我不介意的,就當是嫂嫂又送了我一件禮物……”

許是心態放鬆許多,對子嗣不再強求後,反而得了驚喜,三個月後,她被診出了身孕。

她問他:“夫君,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他認認真真道:“都喜歡,是男孩,日後便叫他習武,是女孩,日後……也叫她習武……”

她嗔笑著打他:“這一茬你是過不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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