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良藥(1 / 1)

裴湛嘗了一口褚瑤夾過來的酸菜魚,果真在酸菜的基礎上又添了許多醋,酸得他口中生津。

她笑嘻嘻地湊過來問他:“殿下,味道如何?”

他順勢攬過來將人親了一口:“味道還行……”

飯才吃了一半,便聽到內殿傳來晚晚細細的哭聲,褚瑤擱下筷子準備過去瞧瞧,被裴湛拉住:“孤去看看吧,你安心吃飯。”

他進去後不久,晚晚便沒再哭了,不過他也沒有出來,想來是被這飯菜酸倒了牙,實在吃不下了。

褚瑤樂嗬嗬地又喝了一碗湯:其實也沒有很酸嘛,分明很開胃。

悠閒地吃完了飯,本想直接進去陪鳴哥兒和晚晚,但她那會兒做飯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還有煙熏火燎之氣,便簡單沐浴了一番才進去。

裴湛正弓著身子逗床上的晚晚,鳴哥兒趴在晚晚旁邊,一邊玩著他今日好不容易要回來的銅瑞獸,一邊和妹妹說些童言妙語,場面一派溫馨。

她走過去,裴湛聞到她身上皂角的清香,見她頭發還濕漉漉的,便拿了塊毛巾,將人勾到懷裡給她擦頭發:“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沐浴了?”

“我那會兒做飯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膩得很,”她由著他幫自己擦頭發,順便去捏捏女兒的小手,“晚晚那會兒為何哭?”

“鳴哥兒那會兒趁奶娘沒注意,捏了顆葡萄喂給晚晚,奶娘發現後趕忙摳了出來,這才惹得晚晚大哭……”

鳴哥兒聽到爹爹說他,立即可憐兮兮地與褚瑤認錯:“娘親,我錯了。”

“鳴哥兒也是好意對不對?”褚瑤揉揉他的小腦袋,語氣平穩與他說道,“隻不過妹妹還小,還不能吃這些東西,不然會肚子疼,以後要給妹妹吃東西之前,先問一下爹爹娘親或奶娘好不好?”

鳴哥兒認真地點頭:“好。”

晚晚因著早產,身子自然比不上足月生產的孩子,需要非常小心細致的照養。鳴哥兒今日的無心之舉,為了以防晚晚出現不適的症狀,褚瑤提前叫人去太醫院開了些對症的藥來。

鳴哥兒去年有一段時間也經常腹瀉,所以褚瑤已經有了應對的經驗,並不緊張,她與裴湛聊了起來:“殿下方才沒吃飽,要不要再出去吃點?”

裴湛替她擦完了頭發,順勢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不吃了,你故意放了那麼多醋,是想醋死孤嗎?”

褚瑤被他捏得腰上發癢,笑道:“我以為殿下今天會很想吃醋呢……”

“既然知道孤會吃醋,中午為何還要與江清辭一起吃飯?”

“你知道的,綏州那個甜水鋪子是我從江清辭手上租的,如今我賬上有些錢,所以想著乾脆買下來,省卻日後續租的煩惱。今日恰好遇到他了,便趁著吃飯的功夫,把價格談攏了,過些日子大哥會代我回綏州,與他一起把鋪子的定契簽了……”

“隻是聊了鋪子的事情麼?”裴湛看著她後頸上柔軟的絨發,心裡癢癢的,想咬一口,但兩個小崽兒都還醒著,隻好忍著。

褚瑤頂著他審視的目光,毫不心虛:“當然還聊了彆的,不過都是一些正經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問大哥,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呢。”

他眸子微眯:“哦?”

?午時茶提醒您《和離後養崽日常》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褚瑤無奈道:“殿下,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對一個有夫之婦感興趣的,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不要誰的醋都吃……”

“孤也不是誰的醋都吃,不過孤還記得,他先前對你表過心意……”

“殿下,心眼小是一種病,”褚瑤嫌棄地看著他,“不行你問問柳太醫,可有治心眼小的藥?”

“他治不了,孤這病隻有你能治,”趁著鳴哥兒不注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就是孤的藥……”

夜裡晚晚果然腹瀉,並伴隨著哭鬨。

她太小,才三個月大,太醫院給開的藥也是慎之又慎,褚瑤喂了些許,配合著她先前從柳太醫那裡學來的推拿,很快控製住了晚晚的病情。

這一晚自是沒有閒情逸致去做彆的事情,隻照顧晚晚就已經讓兩人身心俱疲了。

次日晚晚已經沒有大礙了,褚瑤將她交給奶娘帶,自己狠狠地補了一覺。

裴湛照舊去上早朝,忙公務,傍晚回來時一臉疲憊,連著三個晚上都睡得很早,才把熬夜的那一晚補回來。

天氣愈發熱了,冰鑒也供了起來。

褚瑤不願出門,恨不能窩在冰鑒旁邊哪也不去,可鳴哥兒閒不住,非要拉著她出去玩。

這幾日宮中修繕池塘小路,自宮外買了幾筐鵝卵石,褚瑤那日瞧見了,便讓人裝了一桶回來,洗乾淨了放在屋裡,讓鳴哥兒搬著玩。

小孩子天生就喜歡這種簡單的搬運勞動,把石頭一顆一顆搬到木桶裡,全部搬完後再倒出來,玩夠了搬運,褚瑤又教他將石頭壘起來,或者擺成不同的形狀,這樣也能打發半日的時間。

魏夫人帶著孫兒也常來東宮,雖然上次的事情鬨得不太愉快,但是魏夫人主動示好,褚瑤自然也不會拒了對方的顏面。況且小孩子之間沒有隔夜仇,翎哥兒上次知曉了鳴哥兒的脾氣,現在也不敢隨意搶鳴哥兒的東西了,兩個孩子互相作伴,倒也玩得很不錯。

隻不過魏夫人並未在宮中住太久就要離開了,鳴哥兒還有些舍不得翎哥兒,拉著他的手哭了好一陣兒,魏夫人笑嗬嗬道:“小殿下莫哭,過幾日我再帶翎哥兒進宮陪你玩……”

原以為魏夫人說的不過是句客套話,沒想到過了不長時間,她竟真的再次入宮了。隻不過這一次,除了帶著翎哥兒,還帶了一位妙齡的姑娘。

褚瑤畢竟在宮裡住了一年多,有些事情也能看出些苗頭來,那位姑娘怕不是和當初的安康郡主一樣,是衝著裴湛來的?

魏夫人這次沒待太久,當日便回去了,那姑娘也隨她一起回去了。

想必這次進宮是特意給皇後相看的。

果不其然,次日褚瑤便被召去了永和宮,皇後娘娘同她說,初六那日,原定的是給她行太子妃的冊封之禮,屆時再添一門喜事,給太子

納個良媛,日後與她一起伺候太子。

良媛的人選已經訂好了,便是魏夫人的侄女,昨日進宮相看過的那個姑娘。

這是雙喜臨門的好事,陛下也已同意,畢竟為皇室綿延子嗣是大事,太子身邊隻她一個女人可不夠,就算添了一個良媛,日後也還是會有承徽、昭訓、奉儀,多多益善……

“褚瑤,你既然選擇留在太子身邊,日後便免不了與彆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何況太子妃為東宮做表率,要賢良淑德,寬仁大度,規勸太子雨露均施,多為皇室開枝散葉,添子添福才是……”

皇後面上端的是語重心長的神態,可實則卻在暗中打量著褚瑤的表情。

同為女人,皇後自然知道與彆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是何種滋味,可宮裡就是這樣,太子日後若繼承大統,後宮更是會不斷的有新人進來。

她今日給太子添一位良媛,雖也有給褚瑤添堵的意味,可也是讓她提前知道這件事,若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便趁早另做打算……

她說完這些,不出所料的在褚瑤的臉上看到了幾分黯然。

“多謝皇後娘娘提點,我知道了。”褚瑤心裡早就預料過這件事情,今日聽到了,便也不覺得驚訝,“若沒有彆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皇後最後提醒她一句,“左右陛下也點頭應允了,聖意總不會隨意更改,太子那邊若有不願,你也多勸勸,莫要讓他為了你去與陛下爭執……”

褚瑤沉默著,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比手行了個禮,這便離開了。

晚上裴湛回來的晚一些,他也被叫去了永和宮,從皇後口中得知了要給他納良媛的事情,且已經得到了父皇的允許,也告知了褚瑤。

裴湛對他的母後已經徹底失望:“母後既然如此見不得兒子好,那麼也恕兒子不孝不敬,什麼良媛承徽,昭訓奉儀,母後若覺得宮裡冷靜,便往父皇枕邊薦人,何必來為難孤和阿瑤?”

皇後氣得胸口疼:“你……”

裴湛轉身便走,一點情面也不留。

待回到東宮,便立即去尋褚瑤,見她正在陪鳴哥兒玩石頭,面上雖未見什麼氣惱的神色,卻也不似往常對他笑得開心,隻是淡淡道:“殿下回來了?還沒用晚膳吧,我和鳴哥兒已經用過了,殿下自個兒去吃吧。”

都不等他一起用晚膳了,看來心裡確實不高興了。

“孤剛從母後那邊過,你且放心,那件事孤沒同意……”

“我知道殿下不會同意的,”她的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雲淡風輕,又有幾分漫不經心,“殿下先去用膳,吃完再說。”

說完便低頭繼續陪鳴哥兒玩。

裴湛自是沒胃口吃飯,走過去先安撫著鳴哥兒:“鳴哥兒,你自己玩一會兒,爹爹和娘出去說會兒話。”

鳴哥兒正在壘石頭,聞言頭也不抬:“好的爹爹。”

裴湛這才將褚瑤拉去了偏殿。

“你在生氣麼?”

“還好……”

“你在想什麼,告訴孤?”裴湛看著她平淡無波的面容,心裡便生出了幾分恐慌,“你不會……又生了離開孤的心思?”

褚瑤眼眸低垂,長長的眼睫掩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皇後娘娘讓我做一個賢良淑德、寬仁大度的太子妃,可我恐怕是沒有那麼廣闊的胸懷,去接納你身邊還有彆的女人……”

裴湛聽聞這話,反而欣喜:“沒有便沒有,孤隻你一個女人,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