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冒險(1 / 1)

營救褚瑤兩位哥哥的事情須得從長計議。

裴湛如今既然與褚彥搭上了線,便打算萬事俱備後將這殺手組織一鍋端了。

這種組織原本便不為朝廷所容,□□之事曆來是府衙最為頭疼的案子,倘若能將這組織連根拔去,於朝廷來說是祛除了一個心腹大患。

這件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隻能順藤摸瓜慢慢布局。

榆柳蔭後簷時,孫夫子為期三個月的授課結束,學生們一一不舍與夫子辭彆,各自回家準備不日之後的科考。

春日多風,孫夫子的咳症一直沒有緩解,打算回老家修養一段時間。

裴湛備足了謝禮,與褚瑤將老人家送至城門,褚瑤與孫夫子道:“夫子,您老人家好好養著身子,等今年天兒L冷了,我再接您來溫泉山莊過冬……”

孫夫子笑嗬嗬地答應了,也叮囑褚瑤日後莫要懈怠,要保持上進好學之心。

“學生謹記夫子教誨!”

學堂關閉後,將山莊改造成香水行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

褚瑤一邊讀書,一邊與先前裴湛介紹給她的兩位前輩商議山莊改造事宜。

山莊破土動工那日是個好日子,寒窗苦讀的學生們也迎來了放榜之日,褚瑤問過裴湛,曾與她同窗讀書的那十位學子,有幾個金榜題名了?

裴湛說有兩個,一個入了一甲,一個入了三甲。

褚瑤驚訝道:“哪個入了一甲?”

裴湛哼笑一聲,自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江清辭……”

“他竟是一甲!”褚瑤驚喜道,“幸虧當初殿下同意讓他來學堂上課,否則豈不是錯失了一位明珠?如今他得了一甲,定然感激殿下對他的栽培,日後對你也有助力……”

“如今你也會說這些漂亮話來哄孤了,”裴湛攬過她的腰,輕輕撫摸著,“莫不是擔心孤日後在仕途上為難他?”

又來又來?又莫名其妙地吃這種飛來橫醋……

褚瑤瞥他一眼,連解釋的話都懶得說:“殿下非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真是越來越不把孤放在眼裡了,”裴湛將人抱起,往床邊走去,“今晚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以夫為天……”

他將人放在床褥上,作勢要去解她衣服,褚瑤也不怕,看著他笑了一會兒L,忽然撫上自己的小腹,同他說:“殿下,今天女兒L踢我了……”

自他說想要女兒L後,他們便默認為她肚子裡的是女兒L。

“嗯?”他立即便停止了胡鬨,俯身貼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孤聽聽……”

貼了好一會兒L,也不見裡面有動靜,褚瑤道:“殿下,你同她說說話,說不定她就動了……”

“說什麼?”

“說什麼都行……”

高冷利辭的太子殿下,這會兒L竟也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半響,憋出一句:“女兒L,我是你爹……”

褚瑤撲哧一

聲,笑得停不下來。

次日惠仁公主忽然來了山莊,提著裙裾踩過被挖得亂七八糟的泥路,為此弄臟了一雙軟緞雲頭履,見到褚瑤後便將腳上那鞋子踢了,穿著雪白的足襪走到褚瑤身邊,氣呼呼道:“褚姐姐,氣死我啦!”

褚瑤正在看師傅繪製的香水行布局精細圖,見她這般,便問道:“是誰惹我們公主生氣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還不是那個江清辭……”

“他怎的惹你了?”

“今年的一甲中,數他年紀輕長得好,父皇點他做了探花郎,還在我面前誇他品貌非凡,說是幸虧他沒叫人榜下捉去做婿,然後問我願不願意招他做駙馬?”

“陛下要給你們賜婚?”這倒是出乎褚瑤的意料,“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自是不同意,我說那江清辭是個眼睛有問題的,我才不要嫁給他……”

褚瑤沒有給人做媒牽紅線的癖好,聽她這般說,便安撫道:“陛下既然先來過問你的意願,想必知曉了你的心意,就不會強求了,畢竟江清辭和安康郡主的情況不一樣,你也不是非嫁不可……”

“說的也是,安康郡主背後有靖南王撐腰,她看上了太子哥哥,所以父皇才會不顧太子哥哥的意願強行賜婚,可我與江清辭不同,我對他無意,他對我也不像是有什麼攀附的想法,既然郎無情妾無意,這姻緣自然成不了……”惠仁公主說著說著,自己便想開了,可提起安康郡主,她又為褚瑤鳴不平,“褚姐姐,先前靖南王來過信,說是已經給宋時備好了假裝,問詢父皇打算何時給太子哥哥與宋時微完婚?”

褚瑤怔忪了一會兒L:“陛下怎麼說?”

“父皇還能怎麼說,自是催促太子哥哥儘快完婚,若太子哥哥仍是一意孤行,棄大局於不顧,便將這儲君之位讓出來……”

惠仁公主邊說便打量著褚瑤,低頭猶豫了幾番,才小心翼翼說道,“其實母後一直想讓我來勸你,讓你大度一些,說是即便太子哥哥娶了安康郡主,也隻會當她是個擺設,不會影響太子哥哥對你的情意……”

褚瑤沉默了幾息,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如此緊迫,待太子殿下回來,我問問他打算如何……”

裴湛今日回來得格外晚。

褚瑤如今有了五個月的身孕,愈發嗜睡了些,實在困得受不住了,便摟著鳴哥兒L先睡了一覺,直到迷迷糊糊中感覺被人抱住,熟悉的氣息將她裹住,她努力睜開眼睛,瞧見滿眼疲憊的他。

“幾時了?”

“子時多了……”

“殿下今日怎的回來得這麼晚?”

“今日公務繁多,一時抽不開身,”他拍了拍她的背,“彆說話了,快睡吧。”

“不行,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

褚瑤掐了掐自己的臉,讓自己儘快清醒過來:“我聽惠仁說,陛下催你和安康郡主完婚了?”

“嗯,是靖南王那邊催了……”

“那怎麼辦?”

“沒事,關於宋時微的真實身份,孤已經找到了人證,眼下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

“這樣啊,”褚瑤還是覺得不能安心,“還需要幾日啊?”

“大概五日。”

“五日……”褚瑤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默默地看著他。

裴湛伸出手,與她張開的手指十指交握:“五日而已,很快的,孤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見她已經完全清醒,一雙秋水眸子鬱鬱望著自己,沒有要睡覺的意思,裴湛正好與她說起另一件事情。

“今日孤與你大哥見了一次面,他說,三月初九那天,他們組織接了一個大任務,幾乎要動用組織裡所有的殺手去做這個任務,這是一個好機會,孤打算趁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儘……”

“三月初九?”褚瑤算了算時間,“是三日後……”

“嗯,初九那天,原翰林侍讀學士、禮部尚書杜新吾的喪葬典禮,他前些日子請辭回梧州老家處理私事,沒想到溘然去逝,父皇安排孤前去祭奠。”

“這麼巧?”褚瑤心頭一跳,“不會是……”

裴湛點點頭:“你大哥說的那個大任務,估計是衝著孤來的。難怪之前裴易會冒險私鑄□□,估計私鑄來的錢全填給那個殺手組織了……”

“那你不要去祭奠了,”褚瑤但是聽著,便覺得膽戰心驚,“我害怕……”

“沒事的,”裴湛撫著她的背,“你大哥提前告知了孤,孤自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會有事的。”

“不行!”她摟緊了他,“我不讓你去!”

這還是和離之後第一次,她這般用力地抱住他,也是第一次真心實意地擔心他的安危。

他抬起她的臉,瞧著她害怕的眉頭鼻子皺成一團,笑道:“這麼擔心孤?”

“嗯。”

他親了親她:“放心,孤有很大的把握能全身而退,就算這次孤借口不去祭奠,可他們還會尋找下次機會來刺殺,既然這件事無法避免,不如早點解決,也能早點將你的兩個哥哥帶回來,你不想早點見到你的哥哥嗎?”

“自然是想的,可是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多等些時日也無妨,”褚瑤捧著他的臉,“我不希望你出事……”

裴湛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莫要多想了,實在睡不著,不若來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禇瑤眼睛一閉:“累了,要睡了……”

裴湛欺下身逗了逗她,見她不肯睜眼,便翻身回去,摟著她不一會兒L便睡著了。

三日後,裴湛帶人去梧州,禇瑤不放心,讓他把洪杉和程鳶也帶上,他們兩人功夫不弱,多兩個人在他身邊,她也能多安心一分。

裴湛拗不過她,便同意了,反正今日去,明日就能回來了。

中午惠仁公主帶著幾名宮裡的侍衛過來看她,說是裴湛命人去宮裡找她,讓她過來陪禇瑤一晚。

“太子哥哥真的是……生怕你跑了似的,不過是出去一兩日,就趕緊派人叫我來陪著你……”

禇瑤雖是笑著,心裡卻仍是被憂慮充斥著,但又不好與她說實情,免得讓她也跟著擔心,隻能在心裡祈禱著他能平安無恙。

夜裡禇瑤睡得不安穩,接連做了幾個不好的能,次日早早的便醒了,外面天還還未亮,她起身掌燈,隨意拿了本書看著,時不時望向窗外,書上的字卻是看一次望一次,直到房內進了幾縷斜斜的晨光,她手上的書還停留在那一頁上。

太陽自晨霧中升起,又在暮靄中落下,濃墨重彩的黑夜覆蓋了整座山莊,禇瑤等了一整日,連惠仁公主都感覺到了她愈發濃鬱的擔憂,又見太子哥哥遲遲不回,她抓著禇瑤的手問:“褚姐姐,太子哥哥隻是去祭奠朝中重臣,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對吧?”

禇瑤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應當沒事的,他帶了那麼多人……”

蒼茫夜色中,月色暈染,星光稀疏黯然,她與惠仁站在山莊門口,顯得這樣的渺小。

終於,路上有馬蹄聲傳來,一位皇宮的侍衛自黑夜逐漸顯現,在山莊門前勒住,翻身下馬,同她們稟報:“太子殿下受了重傷,如今還在昏迷,陛下命屬下來接公主和禇娘子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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