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雨宮律歪了歪腦袋,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是、啥玩楞兒?

他是真的很懵,CPU都給乾燒了。

倒也並非不知道這麼個概念。

所謂超越者,淩駕於異能者之上,一人便足以顛覆戰局。

一般作為國家的戰略性武器存在。

問題是……

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那個……”面對對面催促的眼神,雨宮律看向身旁,小小聲問道:“是在說你?”

織田作搖搖頭,將手擺在嘴邊,同樣用氣音小聲回道:“看稱呼應該是在說你。”

“不可能吧……”

“但他最開始喊了你的名字。”

“可能就是想喊一下?”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我不是超越者。”

“我也不是。”

兩個人就這麼當著兩位評估人員的面,講起了大家都聽得到的悄悄話。

降穀零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

作為警校的優秀畢業生,接受了秘密任務的他此刻本該在公安的秘密基地裡,緊張地進行臥底培訓。

猝然被拎出來,隻為了一件事——

不計代價,掩護警視廳臥底於港口黑手黨的超越者,保證對方及其同行者安全撤離。

降穀零覺得十分離譜,原因有三:

其一,日本哪兒來的超越者?

其二,有了超越者這種核武器不供起來就算了,還送出去當臥底?請問是哪位智障做的決定,建議當作間諜處理。

其三,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超越者並不需要他的掩護?不是他自謙,真要出事了那應該是超越者保護他 :)

於是他開始翻看公安緊急整理出來的、包括雨宮律個人檔案在內的資料。

稍微理清因果之後,事情反倒從另一個角度詭譎了起來。

臥底四年,失聯兩年……這很難讓人不去懷疑對方的立場。

但那可是超越者誒!

就算他是個瘋子,政府也不可能放棄。更何況這看起來還是個根正苗紅的公安警察,如果沒被黑手黨帶壞的話。

在不激怒對方的前提下,將其拉到己方陣營,不論手段。即便做不到,也必須保證他對政府保有善意。

——以上是降穀零接到的任務。

那麼為什麼在那麼多能用的公安裡,偏偏挑中他這個新人呢?

其實沒多少考慮,主要是看臉。

性質近乎於他目前正在學習的蜂蜜陷阱,直白點來講就是……色那什麼誘。

老實說這很TM讓人無語,降穀零甚至覺得領導們的腦子出了大問題,建議全體下台。

——對,並不是針對某個人,他是指讓這個決定通過的所有領導。

人家隻是喜歡小孩子,又不是煉銅,更不一定是男銅,並不是說就一定會喜歡娃娃臉的男人啊!

你們到底是想拉攏他還是想膈應他啊!?

而且有一說一,這事兒為什麼不去找他的竹馬諸伏景光,男媽媽之間更有共同話題不是麼?

但降穀零沒法反抗。

他隻能坐在這裡,看一些超越者和他的朋友做的漫才表演。

哈哈,彆人想看都看不到呢,賺了。

“我覺得你們應該是誤會了。”和織田作表演、啊不是……商討完畢,雨宮律覺得自己完全搞明白了。

他總算是知道,這一路以來近乎討好的優待是怎麼回事了。

並不是太宰的談判技巧如何巧妙,而是公安這邊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啊!這不是從最大的前提開始就弄錯了麼,彆說超越者了,他甚至——

“我並沒有異能力。”

降穀零不以為然。

哈哈哈,這是什麼超越者笑話嗎?好像有點冷啊,建議重新進修。

“那麼,擊敗法國機密兵器的事情是否屬實?”

“……法國?”雨宮律眨了眨眼睛,努力思考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一段對話:“兵器?”

降穀零歎了一口氣,有一瞬間有點懷疑異能是否會影響智商。

再怎麼天然也要有個限度吧?

他不理解,為什麼眼前這位超越者可以表現出這樣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

——甚至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跡。

對方是真的不清楚。

發現了這個事實的降穀零認命般拿出了遙控器,按下按鈕。

牆面上落下白色的幕布緩緩落下,投影儀自動亮起。

織田作驚歎:“哦!好厲害!”

雨宮律附和:“不愧是警察廳!”

降穀零沒搭理兩個人毫無自覺的耍寶,覺得他們開心就好,順勢播放了一段稍微略顯模糊的影像。

【從黑色帶狀光束中衝出,因為距離略顯渺小的身影踩著浮空的碎石不斷前進、上升,隨後——

宛如天罰般,金色的閃電轟鳴著,僅僅隻是一擊,就將那史前巨獸般的生物斬於刀下。

巨獸不斷複原,雷鳴也並未停息。

一刀、兩刀、三刀……

金色的電弧不斷炸裂,仿佛不知疲倦般,將怪物死死壓製在原地,不得寸進。

飛竄的碎石襲向屏幕,引發一陣刺耳的滋啦作響,最後歸於黑暗。】

“啊!那是……”雨宮律恍然大悟。

那大概是兩年前的事情吧?

視頻中的龍形巨獸,是來自歐洲的神明魏爾倫,據說是跑來橫濱找弟弟。

順便一提,這個弟弟指的是中原中也。

雖然他搞不懂歐洲神跟亞洲神是怎麼成為兄弟的,但對方似乎十分堅信的樣子。

大概又是一個神神互渣,累及孩子的故事吧。

老實說這事兒本來是跟他無關的,但那家夥著實是不懂規矩。

沒通過彼世的簽證就擅自偷渡入境,這點尚且還可以念在新生神明不懂事的份上不計較,但對日本國民出手就過分了啊。

他當時就炸了。

不是、神經病吧?本土神明都不敢說隨便插手現世的事情,你一個外國神在他的地盤上這麼囂張,是怎麼敢的呀?

於是,雨宮律追殺魏爾倫,魏爾倫追殺自家弟弟的朋友們,這樣雞飛狗跳的日子開始了。

之後發生了各種各樣他也不太清楚的事情,總之對方變成了那副毫無理智的模樣,肆意地搞著破壞。

他當然不能忍,當即衝了過去,跟這個憨憨神決戰、呃……荒郊之巔?

“……”

回憶起了一切的雨宮律陷入了沉默,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是神仙打架,他們能信嗎?

“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織田作有些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家平日裡隻知道摸魚,還總是翹班跟他一起去中華街探店的友人,在什麼時候搞了這麼個大場面。

“是你還沒加入港/黑的時候。”

“這樣啊,難怪我不知道。”

“因為被壓下來了,畢竟會造成恐慌。而且也已經解決了,所以……”

“雨宮先生,視頻裡的是你嗎?”降穀零打斷了逐漸走歪的話題,明知故問。

公安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陌生人發來的消息就能叫動的,但誰叫事關超越者呢?

——特彆是在確認了神秘聯絡人提供的影像的真實性後。

雖然沒能看到那場戰鬥的最後,但也沒必要再看了。雨宮律還完完整整地坐在這裡,就是直觀的結果。

任何鑒定都沒必要了。

那並非普通的異能力者、不……那甚至並非人類能夠完成的偉跡,而是——

神跡。

“是倒是。”造成了神跡的本人十分苦惱,覺得真的要解釋不清了:“但我真的沒有異能力,那其實是……”

“是……?”降穀零適時的發出疑問。

彆跟我講是術式啊,普通人是看不見咒術的,彆以為我不知道!

“是呼吸法,雷之呼吸。”

“……?”

“就是保持呼吸,然後這樣、再這樣,最後身體「砰」地一下……”雨宮律的手在自己身上到處比劃著,而後指向了黑暗的幕布,露出真誠的眼神。

“配合劍技,就可以做出那樣的攻擊。”

織田作看樣子有些暈乎,雖然不太理解但仍表示了支持。秋山奏人放棄了思考,露出了充滿智慧的眼神。

降……降穀零沒有反應,忽視某些超越者的胡言亂語,平靜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異能:雷之呼吸。

具體表現為身體強化,雷電操縱,疑似具備攻擊無效、長距離空間轉移等效果……

ps:本人並無身為異能力者的自覺。】

這真的不能怪他不信。

全世界幾十億人都在呼吸,就雨宮律呼吸出了一路火花帶閃電……

這合理嗎?

“所以說……零?你在聽我說話嗎?”雨宮律也知道這很難說清楚,又無法跟對方說明幾百年前的鬼殺隊記事,隻能努力敲響對方沉睡的心靈。

——憑借真誠。

“零君?”

顯然,真誠並不管用。

畢竟並不是誰都能跟織田作一樣成為他的心靈之友,說啥信啥的。

“嗯,我在聽。”降穀零敷衍地點頭,繼續在紙上比劃:“那麼下一個問題,聯絡空白的兩年時間,是發生了什麼?”

“所以說那不是……嗯?什麼?”本來還打算繼續掙紮的雨宮律的思維瞬間被吸入了宇宙,停止了思考。

“聯絡?兩年……我?我嗎?”

對方的表情讓降穀零產生了些許不好的預感,遲疑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麼在你的映像中,跟公安聯絡的頻率……是怎樣的呢?”

“幾乎……每周?唔……”雨宮律皺著眉,努力地思索著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真要說起來,的確是有短暫的失聯過那麼兩次。

第一次是先代首領死亡,新首領上位之時。但在港.黑成員大換血完成,動蕩結束逐漸走向平穩之後,又迅速聯係上了。

第二次在龍頭戰爭期間、啊不對……那時聯絡的頻率還沒那麼高,時間或許還要更早些?那就差不多是與魏爾倫的那場戰鬥之後……

這之後又聯絡上的……不對!

“啊……”雨宮律緩緩瞪大了眼睛,輕聲驚呼:“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