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我們都有0(1 / 1)

周圍確實有很多學生在打雪仗,但蕭行確定這倆絕對沒在乾這套。

“你倆打雪仗?”蕭行緊抓白洋不放,生怕好不容易被放回來的白隊又被人拐跑放炮,“你倆滿眼望去,周圍是有打雪仗的,但和你倆一樣麼?”

唐譽是個過冬天堅決不穿羽絨服的人,要不是上了大學要住校,他從來都不知道冬天走在外頭這麼冷。大衣勉強能擋住風,但卻無法阻礙徹骨的冰凍,現在他卻一點都不冷了,在瞧見蕭行拉著白洋的瞬間點了火。

怎麼著,你霸占了我那可憐的沒見過世面的黑富帥弟弟,還想包圓彆人?

白洋則鎮定了許多,誰能料到大蕭這眼睛就跟抓賊的似的,四下黑成這樣他都能發現人類的活動蹤跡。要不說他能和姚冬談戀愛呢,他就喜歡往黑處看。“我怎麼和周圍不一樣了?剛抓了一把冰往他脖子裡塞呢。”

“你是要毀了我那隻能乾洗的襯衫嗎?”唐譽扭過頭反問。

“彆人打雪仗都光明正大,怎麼就你倆偷偷摸摸?”蕭行也問。

白洋夾在其中,不是,我和你們解釋個什麼勁兒啊,你倆都這麼應激。

“你聽我解釋。”最後白洋真摯地看向大蕭,“整件事我都能解釋清楚。”

“好,你解釋,我聽著。”蕭行才不要當那種“我不聽我不聽”的人,這可是你說解釋的,那我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

地面上的冰殼在月光下反射光芒,時不時亮起來一塊,白洋的心就和這冰差不多,哇涼哇涼。想想看他如今也是首體大的風雲人物,學生會裡人氣頗高,學弟學妹們心裡的滿分學長,居然淪落到今日這種地步。

思來想去,還是要怪唐譽。

“好吧,我解釋。”白洋破罐子破摔,“我剛才捏了一把冰,正準備往他的領口裡面塞呢,結果你就衝過來了。”

“嗬嗬,白會長可真疼我,非要冰死我。”唐譽眯眯眼笑看,就喜歡看白洋在彆人面前極力掩飾的倉促。

“對,我就是看你不順眼,特彆想要冰死你。”白洋還在掙紮,“全校誰都知道咱倆水火不容,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心情不好,不打你打誰?”

“那我好害怕啊。”唐譽輕描淡寫地回應。

“你先彆說話。”而唐譽的各種行為在蕭行的眼中無異於盛世妖妃,簡直就是一朵滿頭白雪的白蓮花。但這朵白蓮的內心是黑色的,層層疊疊的假象也無法掩蓋他純黑的真相,用非法的行為對體院男大實施了強取豪奪。

要是放在平時,唐譽肯定和蕭行對線幾l句,但是今天他心情很好,所以一怒之下還笑了一下。“行。我閉嘴,白會長你繼續解釋你欺男霸男的行為。”

“我這不是欺男霸男,把你冰死了是替天行道。”白洋要把表面功夫做足,“大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要不是你突然衝出來,那個冰雪球這會兒已經在他衣領裡頭了。”

“真的麼?我不信。”蕭行順著腕口摸向白洋的掌心,熱的。

“以我打雪仗的多年經驗來看,你這手就沒碰過雪。蕭行一語道破了白洋的謊言。

白洋精神狀態十分穩定地回複:你的經驗?,也會出錯。”

“白隊,我的老家是哈爾濱市延壽縣,你可以說我彆的,但是彆懷疑一個東北人對雪的理解。”蕭行反擊。

糟糕,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賊。白洋頓時語塞,今天是自己大意。

“而且南哥今天一直在找你。”蕭行還要替自己的“色友”說幾l句,屈南那張情趣酒店的鑽石房卡已經確定了蕭行內心無法取代的地位,“他說他一直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說好了今天是訓練日,可是你也沒出現。”

“哦……”白洋先摸摸脖子,又摸摸褲兜,“手機沒充電,沒電了。”

“你乾什麼去了,都沒給手機充電?”蕭行馬上將怒火集中在唐譽的身上,好啊,你獨占人就算了,連個充電寶都不給用!

摳摳搜搜的白蓮花……再看唐譽,蕭行眼前仿佛有一朵偽裝能力很強的花噗嗤噗嗤地往外開。但是打心裡說,蕭行也不忍心看白隊這樣左右為難,圓不上謊話,畢竟他倆不是什麼甜蜜的自由戀愛,白隊肯定沒法將這種關係宣之於口。

於是乎,蕭行隻好今天裝了個傻:“算了,你趕緊歸隊吧,南哥找你找不到都要急瘋了。”

“他和你不是每天都見面嗎?一會兒見不著都不行?”唐譽還火上潑油,就喜歡看白洋不敢接電話的樣子。

白洋直接忽略了唐譽的挑釁,對著大蕭點點頭,心知肚明的,這是大蕭不願意深挖了,果然是好兄弟啊,沒白疼你一場。“行,那我現在先去一趟隊裡。你乾嘛去?”

“張兵教練讓我去辦公樓。”蕭行指了一下不遠處。

“是不是公安來了?”白洋急問。俱樂部的事還有的調查呢,一定會來很多次。

“不清楚。羅銳說晚上會有公安,現在可能不是同一撥人吧。”蕭行說。

白洋想了想:“那一起去吧,我跟著你一起看看,萬一有什麼能幫得上忙呢,我好歹也是當事人之一。”

唐譽原本還在品嘗贏了屈南一次的美妙滋味,沒想到又一次跌入穀底。大意了,前有竹馬後有天降!

三個人一起往辦公樓走,很快就找到了張兵的辦公室,因為整層就他這屋亮著燈。一進去,蕭行已經察覺出什麼,辦公室裡根本沒有公安,那就說明教練急著叫自己過來是因為彆的。

“來了啊。”張兵愁眉苦臉地指了指沙發,“你們仨先坐。喝什麼?”

“我給他們倒水就成。”白洋進老師辦公室就像進自己屋子,不僅給蕭行倒水,還順手給張兵的水杯裡加滿了。連蕭行都覺出不對,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索性笑著試探:“您找他什麼事啊?我們趕巧路上碰見就一起來了。是不是要重新筆錄?”

張兵先是喝了口水,然後揉了揉發愁的腦瓜子。“坐,坐,慢慢說。”

沙發上坐滿了人,白洋坐在蕭行和唐譽中間。

蕭行將一整杯熱水一飲而儘,意有所指地問:“教練,是不是我家裡來人了?”

白洋和唐譽同時看向了他。

“你怎麼知道的?”張兵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預感吧。”蕭行一聽反而輕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早就知道可能會有這麼一天,早來早輕鬆。”

這事是張兵今天的頭等大事,已經一個腦袋變成兩個大:“確實是來了一個。可能是你大伯吧,他說想和你見面聊聊,敘敘舊。”

“聊聊,敘舊?”蕭行氣得直笑,“他沒說以前我家出過什麼事?現在倒是願意認我了?”

“具體發生什麼他那邊也沒透露,隻是說了那邊的訴求。”張兵雖然不清楚,但是他大概從張琪苒的隻言片語裡聽過些什麼,明白大蕭是個苦孩子。苦孩子沒親戚,一朝成名天下聞。現在再從大蕭的態度來看,恐怕這不止是單單“敘敘舊”那麼簡單。

“學校這邊不會擅自操作,我已經和領導彙報了。”張兵肯定要站在自己學生這一邊,“學校上級已經高度重視,決定權隻在你一個人的手裡。你要是想見,學校就安排會議室,給你們一個私密的空間來解決家事。如果你不想見……”

“我肯定不見。”蕭行已經好久好久沒見爸爸那邊的親人了,但長什麼樣子可都沒敢忘,“事到臨頭我也不怕和您說,我大伯拿了我爸的死亡賠償款,拿走了我爸媽的結婚證。這些年他們對我都不聞不問的,現在忽然間要恢複血緣關係,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美夢?我也不傻,這是我遊成全國知名的運動員了他們才聞著味過來,我要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臭小子,他們不會管我的死活。”

咣當!蕭行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踢開了,力度之大宛如一腳踹開。

張琪苒叉著腰站在門口:“人呢?他們人呢!”

“你怎麼來了?”蕭行也站了起來,“這沒你的事,快回去。”

“怎麼沒我的事了?從前是我小,我打不著他們,現在我都快1米8了我一個人揍他們兩個!”張琪苒比蕭行的火氣更足,奔向張兵的辦公桌,“教練,他們人呢?”

“他們沒來,你也靜一靜,坐坐坐。”張兵的頭更大,女隊比男隊的脾氣更勁爆,可不敢惹她。

“我怎麼冷靜?我小時候就想揍他!現在機會來了眼前可不能讓他跑掉。教練您放心,這純粹是私人恩怨,民間家事,不關學校的事,出了事我張琪苒一個人扛住,絕不讓學校難做。”張琪苒頭發絲都要炸。

張兵親自起身將她拉到沙發上:“你這樣……你爸媽知道了怎麼辦?”

“我爸媽知道?笑死,我爸不得連夜坐高鐵來北京打他啊,我爸媽鐵定支持我。”張琪苒腰杆子賊硬。

蕭行隻好出面擺平:“好了!這件事誰也不用替我出頭,我的意見已經傳達到位,不見,不可能敘舊。教練,麻煩您和學校說一聲……”

“有你這樣一句話學校就知道該怎麼辦。”張兵給張琪苒接了一杯水,“大蕭,

你現在是學校的重點保護對象,這事學校能攔下就幫你攔住。你放心,隻管好好備賽,其他的問題有學校給你頂。從明天開始學校不允許家長隨意進入,你們也封閉訓練,給你一個真空的環境。”

“可以,我服從學校一切安排。”蕭行點頭,曾經他一個人孤身奮戰,現在最起碼有學校這面盾牌。

“好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以後就彆離開學校了。”張兵擦擦汗,將學生們送出了辦公室。四個人走向宿舍樓,氣氛一直都無法活躍,白洋先回跳高隊了,唐譽回他們係,蕭行先把張琪苒送回去,然後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會兒雪人才挪步。

這日子可真刺激,關關難過關關過。

上一個記憶點裡自己還在酒店裡揮舞小鴨子夾子,這一秒就要面對現實。要是真和大伯他們見了面該怎麼辦?

蕭行忽然間笑了一下,可以拿夾子打他們吧?這不犯法。

回到宿舍,米義和姚冬正在看男子混合泳接力的比賽視頻。“看見了沒有,明天開始咱倆就好好練交接,我是第一棒仰泳,你第二棒蛙泳,然後是大蕭蝶泳,最後是葛嘉木的自由。這個項目是弱項,這次杭州世錦賽的目標是能進前5!”

“這次好好好多世界強人啊!我努力,蛙泳好好補,不掉隊就行。後面大蕭肯肯肯定能追回1秒多。”姚冬躍躍欲試。作為遊泳運動員來說,每一種泳姿他們都必須熟練掌握,但不一定精通。

“也彆這麼說,你可是咱們飛魚隊的蛙泳第二,這時候你得頂上!”米義拍拍他,扭頭看,“咦,大蕭你回來啦?”

“哦,剛才和教練說了說訓練計劃。明天開始都不能離開學校了啊!”蕭行裝作無事發生,“江言呢?”

“參加跆拳道錦標賽去了,又挨打又打人的。”米義說。

三個人繼續圍著筆記本電腦看比賽視頻,熟悉著他們未來的項目。半小時後真正的公安來了,果然是詢問當年談年的細節。姚冬可算等到這一天,來來回回、事無巨細地全部說出。

蕭行負責補充,兩個人將那年的慘劇從頭到尾地說給了警察,隻希望世界能夠還給談年一個公平的判決。逸港俱樂部,就如同他們的會徽,是深海中伺機而動的一條鯊魚,循著血腥味尋找著目標。但最終也逃不開正義的漁網,被幾l條小飛魚拽到了陽光下。

這一場鯊魚和飛魚的較量,是飛魚贏了。

第二天,真正的封校訓練開始,其他院係在準備放寒假和期末考,遊泳隊在衝刺賽前。還有兩天就是跨年,學校裡也熱鬨起來,蕭行早訓後回了宿舍,叼著包子收拾床鋪,忽然手機發出聲音。

誰找自己?他拿起來一看……自己居然被拽進了一個新的微信群。

群裡就仨人,一個自己,一個叫sky,另外一個就是唐譽。奇怪,唐譽弄群乾什麼?sky又是誰?蕭行剛準備退群,就看到唐譽將群名改為:“我們都有0”。

sky:[有病吧你?]

蕭行對這個群名很看不懂,更不懂sky是誰,正準備二次退群……

sky:[你哪有0?你是不是還沒忘記薛業?]

蕭行頓時點了點頭,祝傑,穩了。

再一想,痛心疾首,白隊在外面被迫當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