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冬夜坐小三輪是什麼感覺?
許知言覺得這個可比自己的兩條腿跑的快多了。
當然, 如果身後沒有追來的大批居民,他可能會覺得更好。
許知言喘勻氣之後,坐在車裡, 一邊看著後面越甩越遠的居民,扭頭問老板。
“老板,刺激不?”
“刺激!刺激!”
缺牙老板哪見過這陣仗, 埋頭就是一頓狂騎,三輪車腳蹬子都快踩出火花來了!
就在許知言觀察居民狀態的時候, 缺牙老板怕身後跟著的人群影響到其他人, 急忙拐進了昨晚上騎過的小道,向著隱藏在綠化帶裡的小門進發。
隨著居民離開視線,許知言也徹底鬆了口氣。
從他的角度看這些居民, 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樣。
所有人都穿著睡衣拖鞋,用一種僵硬但速度極快的姿勢移動,宛如沒有意識的怪物。
終於,兩人來到了綠化帶前。
缺牙老板停下車,靠在車把上上喘了一會兒,伸腦袋看了看後面。
確定沒人追上來, 他鬆了口氣,哆哆嗦嗦道:“小夥……你, 你這也太刺激了!我都,我都多少年沒見過這麼多!這麼多人了!”
反複確認過後, 缺牙老板對著許知言擺擺手。
“好了, 估計是跟丟了,你快走吧, 這大晚上怪冷的。”他樂嗬嗬笑著, 也沒問為什麼會被居民追。
許知言抿了抿嘴唇, 忽然求助。
“我遇到了一點事,今天能不能去你那裡湊合一晚?外面有地方住嗎?”
他其實也想過,自己要不要直接出小區去找,但最後還是因為其他事情擱置了,現在這個檔口正合適。
聽到這個要求,缺牙老板先是瘋狂搖頭拒絕。
“這不行,不行不行。”
“你是裡面的人,怎麼能在小區外面過夜呢,這肯定不行。”
見老板十分堅決,許知言垂下頭,哀歎道。
“如果連你都不收留我,那我回家可能會被打死的……”
“嗯?打死?”缺牙老板沒想到許知言似乎正在經曆什麼暴力不公事件。
“對。”許知言點點頭。
“我愛人有暴力傾向,如果我回去晚了,他就會打我,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想回去,昨天我生日,他說要打我,我就跑了……”
他絮絮叨叨開始賣慘,企圖打動眼前善良好心的老板。
效果很顯著,缺牙老板的表情明顯鬆動了不少。
他忍不住想到昨晚上的長壽面,又抬頭看了眼低著頭一臉落寞的青年。
最後缺牙老板咬咬牙,點頭道:“走,不過就一晚上……說起來這種暴力傾向的對象,我建議你儘快離婚。”
“誰說不是呢!”許知言附和。
直播間,彈幕被許知言胡說八道的說辭笑死了。
【哈哈哈哈暴力傾向,誰暴力誰啊。】
【笑死,老板還是太單純。】
【主要他演的太像了,說的我都要信了,我看他單純就是想出去。】
【說起來玩家真的能出活動範圍嗎?】
【我覺得不行吧,但按照之前來的時候那個範圍,應該是不能過馬路。】
【好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作這種死!】
許知言站在一旁看缺牙老板鬼鬼祟祟開門,自己一顆心也撲通撲通直跳。
“吱嘎——”
隱蔽的小門被推開,老板先把車推出去,又招呼許知言跟上。
許知言老實跟上,一腳踏出小區。
漆黑一片的古怪城市再次出現在眼前,
缺牙老板沒上車,而是推著車,緊緊靠著小區的牆面走。
他用嚴肅的聲音警告道:“你不要亂跑,一定要老實跟在車後面,那邊,咳,那邊的城市為什麼這麼黑是因為停電了,你懂吧。”
“懂。”
許知言乖巧點頭,緊跟在車後面。
目前還沒看到有什麼問題,但那漆黑的地方本身就帶著一股不詳。
直到繞到小區東門方向後,許知言終於看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小區外圍的商品房。
美夢小區作為一個設施齊全的建築群,當然也會有建在小區外圍的建築,隻不過這裡面向著漆黑的城市,看上去根本沒有賣掉的樣子。
缺牙老板把車推到最近的商鋪門口,小心翼翼推開了商鋪的大門。
大門旁豎了個牌子,上面用黑筆寫了個‘啥都抄小吃’。
“到了。”
他鬆了口氣,推著車走了進去。
一盞有些暗的燈從商鋪裡亮起,照亮了陰暗的房間。
許知言也跟著走了進去,窺得商鋪的全貌。
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強行投入使用的毛坯房,四周都還是水泥牆,地面也是平整的灰色。
能看出裡面的家具大多是撿小區居民的二手家具,一張折疊床放在房間的角落裡,風格頗為歐式但掉了漆的茶幾就在床旁邊,剩下的家具也都是一副混搭風格,明顯不是一個垃圾桶撿的。
“唉,讓你見笑了哈哈哈。”
缺牙老板摸著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但聽聲音並沒覺得羞愧。
他讓許知言坐下後,先找了個破杯子倒了杯水,又出門借床。
幾分鐘後,老板帶著一張嶄新的折疊床回來了。
“湊合一下,反正你明天也就忘了。”
“忘了?”
許知言發現了問題。
缺牙老板點點頭。
“所有關於‘外面’的事情,等天亮你回到小區裡,就會忘掉。”
見許知言好奇,他一邊鋪床,猶豫片刻,給許知言講起自己的事情。
“其實我以前也在裡面住,我們都是。”他指的是其他的流動攤位老板們。
“但後來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對勁,我好像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那幾天我炒飯也沒力氣。”
“後來我開始寫日記,記錄下每天發生的事情。”
缺牙老板從櫃子裡摸出一本破本子,上面用他招牌的字跡寫著歪歪扭扭的‘日記’二字。
許知言接過日記翻了幾頁。
【x月12日晴】
【早上起床後,我吃了昨天準備的面條,店裡沒有西紅柿了,我打算去買個西紅柿。】
【中午很忙,我想叫外賣送一些西紅柿來,但外賣說店裡也沒有西紅柿了,這真他媽難受啊……我的菜單上明明寫著西紅柿炒面,怎麼會沒有西紅柿呢?】
【晚上的時候,隔壁的莉莉給我送來了一些西紅柿,她一直對我笑,但這個感覺很奇怪,我不想明天早上吃面了。】
平平無奇的一天。
幾年前的一天,缺牙老板似乎一整天都在糾結西紅柿。
見許知言表情疑惑,他抓了抓頭發,催促道:“看前面沒問題,你繼續看後面。”
【X月13日晴】
【早上吃了昨天晚上準備的面條,店裡沒有西紅柿了……】
【X月14日晴】
【我已經吃夠面條了,店裡的西紅柿好像沒有了……】
【……】
日記中,缺牙老板的人生就好像是被膠帶黏住,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事情。
許知言連翻了很多頁。
哪怕是晚上並沒有準備食物,可老板早飯必定會吃一碗面。
日複一日的重複內容,哪怕做這件事的人已經厭倦至極,第二天還是會無意識的去重複。
缺牙老板收回日記本,藏回櫃子裡,忍不住解釋起來。
“我一直都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我從不看我寫的日記,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又不知道是什麼不對勁。”
直到有一天。
他的店裡來了一個客人。
“是莉莉,之前每天都會對著我笑,然後給我一些西紅柿的女人,她以前也在這條街上工作,但是很奇怪,我不記得她具體在做什麼。”
提起這個人,缺牙老板的表情變的有些頹喪。
“我實在是受不了總是有人來問西紅柿炒面的事情,所以在那天下午,我把菜單上關於西紅柿的東西全部劃掉了。”
然後那個天天對著缺牙老板笑的女人,再也笑不出來。
“莉莉看到菜單上失去了西紅柿,她非常緊張,然後她突然變的頭很大,一直不停的質疑我為什麼不需要西紅柿……”
許知言安靜地聽著。
他心裡清楚,莉莉變成錯誤之獸的原因,是她本身的工作被劃掉了。
這對缺牙老板來說,是個重大的打擊。
“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莉莉,但我劃掉的菜單卻恢複了!這讓我覺得不對勁!”
一成不變的生活被打斷,終於,缺牙老板鼓起勇氣翻看了自己以往的日記。
他發現了小區的真相。
“我有試著去告訴其他人,但隻有隔壁的烤地瓜店老板相信我,他告訴我,什麼都不要想,不然我也會像莉莉一樣消失。”
這句倒是有些出乎許知言意料了。
他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富態友善的烤地瓜店老板,竟然心裡門清。
缺牙老板還在繼續說,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又指了指看不清建築的馬路對面。
“我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但我們好像一直在提供著什麼,給那些黑暗,有的人頭上會出現奇怪的牌子,然後走進黑暗,再也不出來。”
“牌子?上面寫的是什麼?”
許知言忽然想到之前白燼頭頂出現過一瞬的提示。
缺牙老板思考了一下,回答:“穩定。”
這兩個詞一出,許知言還沒反應,直播間裡就率先有了動靜。
【臥槽?穩定?】
【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樓上?】
【你們是不是很久沒關注過借命人了,還有人記得她嗎?】
【謝玲伊,記得啊。】
【但她那技能說實話,沒啥好看的啊,一天天在那上班……我要是看上班我還來看直播乾嘛,我自己找個班上不更是沉浸式體驗嗎!】
【不是不是!不是說她上班!媽的讓你們一打岔我都忘記說到哪了。】
【這個穩定的狀態,她已經刷出來了!】
【?】
【???穩定?】
【好像是需要連續在崗位工作多少天,然後就會刷出一個穩定狀態!我懷疑這個狀態會影響她的自我判斷,自從那個狀態出現後,她整個人就好像徹底融入了這個副本。】
【……臥槽,這是什麼潛移默化的懲罰副本,如果按部就班做任務就有可能被副本同化成NPC嗎?】
【細思極恐!所以這副本真的沒打算放玩家活著出去嗎?】
與彈幕的驚恐討論不同,許知言和缺牙老板的聊天話題已經進入到了尾聲。
兩人都不知道這個【穩定】的意義是什麼,隻得作罷,進入下一個話題。
“對了老板,你剛剛說我最後會忘記這一切?
”
“嗯,所有人都會忘記離開小區的事情,大家都隻記得自己每天在小區裡遇到的事情。”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帶許知言出來的原因。
因為隻要天一亮,眼前人回到小區裡,就會忘記外面的一切。
許知言點點頭,找老板借來紙和筆。
他雖然覺得自己和NPC不同,應該不會忘記什麼內容,但以防萬一,還是記錄下來好。
接下來他們又聊了其他的幾個老板的事情,大家大都差不多,也都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從渾渾噩噩的NPC覺醒,最後偷偷躲到外面。
“那你們晚上為什麼還要去擺攤?”許知言有些好奇。
經曆了這些事,小區裡面對這些流動攤販來說,是很恐怖的吧?
誰知缺牙老板聽到這話,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過去。
“因為我們也需要錢啊。”
“在這裡,沒有錢寸步難行,我們雖然不住在裡面,但也需要購買日常生活用品的。”
他說的太理所應當,以至於許知言完全無法反駁。
“我從沒看到運送什麼蔬菜的車,還以為這裡的食物都會自己長出來。”
許知言歎了口氣。
沒想到這些老板過的也不容易。
缺牙老板點頭表示,如果住在小區裡,確實冰箱裡菜籃裡都會出現食物,他以前從未因為食物發過愁。
說完,他指了指時間。
“兩點多了,睡覺吧,明天可以帶你去看看灌煤氣的地方,你之前不是好奇為什麼我們煤氣罐裡的火是白色的嗎?”
略有些寒冷的簡陋商鋪熄了燈。
沒一會兒,房間裡就響起了缺牙老打鼾的聲音。
許知言睡不著。
隔著玻璃門遠遠望向遠方的黑暗。
加上前面的推斷,和缺牙老板的故事,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小區就像是一個NPC培養皿。
從他出來後,遊戲係統彈窗就在不停的跳。
【檢測到玩家徘徊在越線邊緣,請玩家儘快折返回正確遊戲區域內。】
【檢測到玩家徘徊在越線邊緣……】
【檢測……】
上來就是三條一模一樣的警告,告訴他已經踩線,再往外走要出事。
好在他停在商鋪後,範圍應該還在小區內,所以並沒有什麼更嚴重的警告出現。
剩下的就是在催促他做任務。
【任務:清除違反規定者】
【獎勵:正確時間(48h)】
【提示:清除行動必須在午夜0點後進行,隻需要將攤位所有者清理掉即可。】
【進度:0/18】
一共十八個流動攤販,進度到現在還是0。
估計主係統現在已經開始生氣,為什麼沒有把這個任務設置成強製性任務了。
許知言有心調侃一下係統,但又怕惹來什麼麻煩,最終隻得作罷。
他一夜沒睡。
缺牙老板差不多睡了五個小時後,也醒了過來。
早上七點,應該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小區外的城市,仍舊是一片漆黑。
吃早飯時,許知言和老板一起躲在門口,看著從小區裡出來的人,一步步走入了黑暗中。
有一些在進入黑暗時,頭上的【穩定】兩個字,會一閃而過。
缺牙老板告訴他,如果這個人在進入黑暗城市的時候,頭上出現了這兩個字,那麼這個人晚上下班的時候就不會再回來。
許知言若有所思點頭。
看來【穩定】的NPC,會被投放進副本,不會再返回小區。
吃過早飯,缺牙老板
帶許知言看了投入零錢就能補充白色煤氣的裝置,又帶許知言認了認其他幾個流動攤位的老板。
琢磨著今天星期天,下午還要去幼兒園報道完成新任務,許知言在老板床上丟下五十塊錢當住宿費,把寫滿了小區外見聞的紙折疊好塞到了口袋裡,獨自離開了商鋪。
裝作若無其事回到小區內,許知言確定記憶沒有丟失後,沒事人一樣走向商業街。
等拎著烤地瓜來到167號樓下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到了上午九點多。
許知言的算盤打的很好。
一會回家陪許小花玩一會兒,然後用白燼的手機下單下午要準備的東西,既能省錢,還能讓楚飛多跑幾單,賺點錢。
吃完午飯後陪孩子收拾書包,收拾完了正好下午兩點去報道。
很好,計劃很完美。
至於白燼?
掂了掂藏在袖子裡的錘子,他表情不是很愉快。
昨晚上趟冷水砸雕塑,凍了個半死不說,差點把肺跑出來,結果砸了個寂寞,許知言有些遷怒。
板著臉回到14樓的時候,1402的大門像往常一樣同步打開。
許知言看著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白燼,心裡莫名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還傻站著乾什麼,先進來,外面冷。”
白燼側過身,手裡捏著一雙棉拖鞋。
許知言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確定對方確實沒什麼問題,慢悠悠走了進去。
“我把客廳重新修了一遍,我覺得你可能會更喜歡原來這種裝修。”白燼低頭望向正在換鞋的青年,輕聲說著。
許知言抬頭看了一眼客廳,他就說剛剛進來的時候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原來是變回去了。
“嗯,這樣確實順眼多了。”
回答完,許知言忽然身子一頓。
他想到哪裡不對勁了!
從兩人剛剛碰面,白燼的展現出的情緒就一直很穩定……這不合理。
要知道他之前隻是晚歸,白燼都要拉個破臉逼逼叨叨半天,又是吃醋又是口嗨。
現在他一整晚都沒回來,對方竟然絲毫沒有提及這方面的事,還擺出一副賢妻良夫的架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前這個白燼不對勁。
許知言第一反應就是這變態找到了解決白骨環的方法,畢竟對於白燼來說,鬼神的壓製就是目前最棘手的問題。
考慮到白燼的戰鬥力,他沒有輕舉妄動。
裝作若無其事從袖子裡摸出錘子,許知言坐在鞋櫃上沒起身,隻是蹙著眉頭把錘子遞給白燼。
“砸了個寂寞,那雕塑裡什麼都沒有。”
白燼接過錘子,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頭發,安慰道:“沒關係,或許沒你想的那麼糟糕。”
它的聲音裡透著說不出的愛憐。
“我還做了小甜品,你要不要吃一些。”
白燼的心情好極了。
人在家中坐,由於死亡而丟失的記憶以及力量忽然破窗而入。
它記起了很多事,也順便衝破了壓製,那種力量灌注全身的感覺實在是美妙。
白燼沒有追究許知言晚歸的原因,是因為它從記憶中看到了,站在水中拎著錘子瑟瑟發抖的青年。
對方可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但它切實收到了力量。
忍住低頭親吻青年的衝動,白燼覺得自己作為受益者,可以暫且忍耐一下……忍耐到許知言再次對他呼來喝去,把它像工具一樣丟來丟去。
在對方氣焰最囂張的時候動手,得到的快樂會多很多。
白燼覺得,以許知言的性格,它不會等很久。
就在這時,坐在鞋
櫃上的青年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仰頭望向站著的男人,咬著嘴唇開口。
“白燼,你能……抱我去沙發上嗎?我整晚都沒睡,我很累。”
許知言思來想去,沒有立即找借口離開家。
他需要一些親密接觸來確認一下控製是否還在,直接動用能力一定會被察覺,還是親手摸一下比較好。
白燼一愣,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看到一個展現出自己脆弱一面的許知言。
“當然,你需要休息。”
它不再猶豫,心臟砰砰跳著,彎腰打橫將鞋凳上坐著的青年抱在懷裡。
這是許知言第一次在能夠壓製它後,對它展示出溫順的一面,懷裡沉甸甸的重量似乎填滿了它的內心。
青年看上去確實累了。
白燼低頭看了眼正把頭靠在它手臂上的人,一步步走向主臥,小聲安撫著。
“昨晚上是不是熬夜了,你看上去很累,先睡一會兒吧。”
許知言眯著眼,搖搖頭,整個頭拱來拱去,嘴裡還不住說著拒絕的話:“不去臥室,我在客廳休息一會就好。”
“沒關係,等吃飯的時候我叫你。”白燼被蹭的心都化了。
聽著男人的回答,許知言深深歎了一口氣,內心滿是絕望。
他剛剛不斷蹭來蹭去就是想用腦殼試一試,看白燼胳膊上的一圈白骨還在不在。
結果這個狗東西都快被蹭起立了,許知言也沒找到胳膊上的白骨環,總不能讓他一會熱情邀請白燼一起洗澡吧?
媽的,難道真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