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畫畫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想你。”
白燼坦然回答。
它覺得自己已經提前給出了足夠的暗示, 比如可能畫的東西不是許知言想要的。
但對於這個命題,白燼第一時間想到的確實是眼前的漂亮青年。
它望向愣在原地手足無措的許知言。
大概是害羞所致。
青年臉色通紅,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泛起粉色。
白燼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畫的其實不對, 天鵝絨上的青年在經曆那些事後不應該還是白皙的膚色,應該加上一層潮紅才對。
它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調色盤, 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改。
和冷靜琢磨怎麼改畫的白燼不同。
許知言已經氣瘋了。
他伸手指著白燼的鼻子,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愣是半個字也沒說出來。
等他反應過來可以把眼前的家夥砸地裡的時候,指令還未下,白燼就再次開口了。
“我全是按照你給的命題來創作。”
“靈感這東西無法把握, 能創造出什麼誰都不能保證, 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可能畫不出你想要的東西。”
白燼向一旁退了幾步,生怕自己砸地上的時候把畫毀掉。
“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做出怎樣的作品, 但在遇到你之後, 我再聽到這個命題, 就隻能想到你。”
許知言聽著對方理直氣壯的話, 簡直要氣笑了。
不過想到《最後的美夢》創作出來的時候, 他也確實沒有遇到白燼,隻能勉強接受這個借口。
幾分鐘後, 許知言總算是理智回籠。
他先是去廚房找了塊黑布把畫蓋起來,沒了這礙眼的東西後,他終於能和白燼正常對話了。
“關於創作……算了,你直接看這個雕塑吧。”
許知言舉起手機,裡面有他上午剛拍攝來的紅色電線球。
白燼不動聲色接過手機, 心裡略帶疑惑。
它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放過了, 還以為起碼要被打一頓, 看來這個命題對許知言來說真的很重要。
許知言小心翼翼觀察著白燼的表情。
隻見對方在看到手機裡的照片時,表情變的有些古怪。
“這應該是你失憶前創作的雕塑,名字就叫最後的美夢,據說是開發商花了大價錢讓你來弄的。”
他試著給白燼解釋這東西的來源和寓意。
“我最近觀察過,不少居民在路過時,都會看著這個電線球……咳,雕塑球。”
“居民們看完雕塑後,表情會變的釋然,好像又從這個雕塑中得到某種力量?二手房交易中心的人當時也是這麼說的。”
白燼聽完解釋,搖搖頭。
“不可能,這不是我的作品。”
“唉?”
許知言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對方會否認。
可看白燼一副嫌棄到極點的模樣,他又懷疑難道眼前的白燼,和二手房交易中心的員工口中的大藝術家白燼不是一個人?
還不等他提問,白燼就指著手機裡的圖片,反問道:“這圖片裡的雕塑,簡單粗糙,用鐵棍支撐起來,你覺得好看嗎?”
“不好看。”
許知言老實回答。
他老早就覺得這破電線球不好看。
白燼點點頭,繼續道:“藝術不是胡亂創作,這個雕塑球體好像是很多線糅雜起來,既無美感也無寓意,如果這都能稱之為藝術,那麼開發商不如自己捏一個。”
說罷,它伸手掀開畫上搭著的黑布,饒有興致指著上面黑色的手講
解起來。
“藝術是流動的,你能從畫裡窺探到我的想法,我對你的……”
它舔舔嘴唇,發現許知言好像還沒能從剛剛的話題裡脫離出來,趁機走到一旁,從後面附身抱住青年。
“你看這隻手,它雖然是靜止的,但我隻要放在這裡,其實不必我再過多贅述,你就能想象到,這隻手會滑到更往下的位置……”
說著,它把手隔著衣服虛虛搭在青年的腰間,屬於對方的溫熱體溫傳遞過來,讓人欲罷不能。
白燼已經很努力地在克製的了。
它不斷告訴自己彆玩了,再摸下去等許知言反應過來肯定要把它嵌進地板裡。
但理智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在發現青年仍舊皺眉思考著什麼的時候,白燼的手順著青年的衣擺探了進去……
腰上傳來的突兀觸摸感讓許知言一哆嗦,迅速反應過來白燼這家夥在趁機乾什麼。
“白燼?你是不是有病?”
最終,白燼如願以償,被狠狠嵌入了地板中。
直播間,觀眾們紛紛為變態藝術家點蠟。
【這變態畫家怎麼記吃不記打啊哈哈哈哈哈】
【看吧,又讓人嵌地板裡去了吧!】
【哈哈哈哈哈畢竟剛畫完黃圖。】
【老婆的黃圖我也想看!吸溜!嘿嘿嘿嘿老婆親親!】
【@審核,能不能給樓上永久禁言套餐?】
【哈哈哈哈哈哈哈】
【畫家求仁得仁,不過我更想知道小百萬到底是怎麼控製住這個強力NPC的。】
【+1,之前我以為是小百萬用身體作為交換嘿嘿,但現在看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2,畢竟過副本,身體交換不丟人!】
原來,在副本中,也不乏有對人類外觀極具追求的NPC。
隻要這個NPC足夠強大,可以提供足夠幫助,大部分玩家都不會介意與之春風一度。
畢竟比起拚死拚活殺了對方,能用更省力的方式獲得助力不是更好嗎?
【但看畫家這樣明顯不是啊啊啊啊我真的好好奇!】
【主要是我沒有在畫家身上看到任何控製道具的痕跡,也沒看到小百萬用什麼控製道具。】
【我也好奇,嗚嗚嗚希望後面能有答案。】
【如果這種道具能賣,我TMD買爆!】
許知言不知道彈幕都在猜他用了什麼道具,他重新把畫蓋起來,丟到了廁所,等回來時,男人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冷眼看過去,他用腳踢了踢白燼的胳膊。
“你說這雕塑不是的你的作品?”
這就奇了怪了。
理論上來講所有的事情都能對上,為什麼到了這個電線球的時候就對不上了?
難不成當時白燼為了騙錢,隨便捏了個球糊弄開發商?
“嗯,我怎麼會創作出如此沒有美感的東西呢?”白燼抬起頭,極力否認。
它不明白為什麼許知言會把那個醜東西往他身上套,但讓它承認那是絕不可能的。
為了再次確認身份,許知言舉例了之前在二手房交易中心看到的畫冊內容。
結果其他命題的設計理念完全沒問題。
基本在聽到題目之後,白燼第一時間所想到的,除了搞黃之外的東西,全都能和之前畫冊裡的圖片對上。
許知言覺得自己的思考陷入了僵局。
在他的計劃中,如果白燼一直作為力量源供給副本的話,隻要切斷供給鏈,或者把白燼處理掉,整個副本就能自行崩塌。
但現在最有可能作為力量傳輸渠道的雕塑竟然不是白燼
本人的造物。
思來想去,許知言決定晚上沒人的時候,去中央水池看一下。
不過現在還太早了。
許知言沒有再搭理從地上爬起來的白燼,反而從包裡拿出《幼兒園入園手冊》,來到了許小花的房間裡。
亮著溫暖燈光的兒童房裡,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女孩正在畫板上寫寫畫畫。
許知言過去坐到一旁,看著畫板上的內容。
“爸爸!你今天竟然沒有出門!”
許小花一臉驚喜,她印象裡爸爸很忙,已經很久沒有陪她了。
許知言剛盤腿坐下,就聽到孩子這句驚喜的聲音,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好幾天沒有陪許小花了。
“抱歉,工作有些忙。”
他沒帶過孩子,隻能像印象中所有大人一樣,把忙都歸咎於工作。
許小花一臉嚴肅點點頭。
“沒有關係哦!我知道爸爸這麼忙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小花會乖乖的,所以爸爸要加油呀!”
許知言摸摸許小花的腦袋,看著女孩可愛的臉,除了沒有血色不像活人外,他一時無法想象這麼小的孩子會變成什麼怪物。
不知道便宜爸爸複雜的想法,許小花還在努力介紹著她的‘大作’。
“這個是爸爸,這個是我,這個是媽媽。”
“這個是彩虹和小花朵。”
四歲孩子用彩色鉛筆塗出來的畫作不能說是多好看,隻能勉強看出圓圈是頭,火柴棍一樣的黑線條是胳膊腿。
許知言看著畫面上,代表爸爸和許小花的小人笑的很開心,站在彩虹下面。
而代表媽媽的另外一個黑衣服小人則被兩個人遠遠丟在角落。
咳,果然這孩子就算是已經接受設定,但內心還是害怕白燼的嗎?
他又陪許小花畫了一會兒。
本來是想展現一下自己偉大的父愛,結果下筆後,畫什麼不像什麼,差點把許小花給急哭。
這場父慈子孝繪畫活動隻能提前結束。
許知言見氣氛差不多了,拿出入園手冊,詢問道:“你不是想去上學嗎?我們一起來看看上學都要準備什麼好不好?”
“好!”
剛剛還被爸爸稀碎的畫技氣到不想說話的許小花,眼神突然亮了。
她拿過冊子,不認識字,但也興致勃勃翻看起上面的簡筆畫。
許知言則趁機看了一下上面的內容。
【美夢幼兒園入園須知】
【1.周日下午兩點報道。】
【2.報道時領取登記表。】
【3.報道時交學費、雜費。】
【4.交完費用,請去三樓領取服裝、課本。】
【5.請於周一前,給孩子準備好以下物品:】
【水杯、書包、鉛筆、橡皮……】
再後面就是要準備的一係列物品。
非常普通的入園須知。
許小花看的很認真,許知言有些好笑。
“這麼想上學嗎?”
他代入一下自己,好像對上學沒什麼太強烈欲望。
許小花聽完,認真點點頭。
“因為上學是正確的。”
聽到這麼一本正經的回答,許知言莫名其妙想到了兩個人……不,應該說是怪物。
在第一個副本中,他遇到了養子和養女,那兩個怪物也對上學有著奇怪的執念。
不過這想法轉瞬即逝。
許知言笑著摸了摸便宜女兒的頭,岔開話題。
“除了上學呢?還有什麼是正確的?”他想了解更多,不知道這孩子究竟知道多少。
許小花沒想
到爸爸會問這個。
她先是皺起小臉想了一會兒,嚴肅地開口:“聽大人的話是正確的、沒有爸爸媽媽是不正確的、亂跑是不正確的、吃飯是正確的……”
“沒有爸爸媽媽是不正確的?”
許知言發現了問題。
“對啊,小朋友怎麼能沒有爸爸媽媽呢?”許小花仰著臉,理所應當回答。
“那如果一個小朋友沒有爸爸媽媽會怎麼樣?”許知言垂下眼。
“那會很恐怖!”
許小花像是想到什麼,突然開始瘋狂搖頭。
後面,無論許知言怎麼問,她都不肯再說什麼。
見許小花如此抗拒,許知言隻好作罷,把話題轉回比較溫馨的地方去。
明天就是周日了。
他得把其他的雜事在今晚上都處理好。
恰好白燼來敲門,招呼兩人吃晚飯。
許知言收起雜亂思緒。
等晚飯吃完,一家三口度過了虛假卻又溫暖的一個晚上。
哄睡許小花。
時間來到了十一半點。
許知言來到客廳時,發現地板上砸出來的坑已經被修複了。
白燼抱臂靠在廚房門框上,表情不是很愉快。
它知道許知言又要出門了。
……真該死啊,力量的恢複如果能再快點就好了。
許知言沒理白燼的臭臉,越過它去廚房拿了把錘子塞進了袖子裡。
一會去檢查中央水池的雕塑,能少用道具就儘量節約一下。
臨出門前,他忽然叫住白燼。
“白燼,之前你去抓過一次許小花,那時候她是什麼樣的?”
正在低頭給青年係圍巾的男人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問題,但他還是站在原地,老實思考了一下。
“她變成了一種怪物。”
“身上是黑色,沒有光折射的那種黑色。”
“遠看過去更像是一個黑色的影子,不過打起來倒是能感受到是實體。”
說完,它還評估了一下許小花的戰力。
“很弱,如果不收住力度,我怕當時把她不小心打死。”
它那時候真的有很努力在完成許知言給的任務。
然而許知言沒有聽後面的內容。
他想到了廢棄幼兒園裡,堆成小山的古怪屍體……
所以,在這裡,孩子沒有爸爸媽媽是錯誤,而失去了爸爸媽媽的的孩子,就會變成這種黑色的怪物。
沒等許知言做出什麼反應,彈幕倒是在聽到後先炸了一輪。
【????也就是說?昨天西楠清掃掉的怪物,都是孤兒?】
【好像是這樣沒錯了。】
【嘖嘖嘖,可是沒父母又不是孩子的錯,憑什麼把這些小孩變成怪物?】
【確實,這個有點讓人無法理解。】
【感覺這副本更適合無腦衝的人進。】
【對對對!我看其他還活著的人,根本就沒有像小百萬一樣各種深挖副本內容。】
【畢竟這副本也沒獎勵啊,任務做做得了。】
【我看借命人幾乎已經完全融入這個副本了,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工作。】
【……細思極恐,她還記得自己是玩家嗎?】
中央水池。
許知言把手藏在口袋裡,縮在角落,先伸頭觀察了一下。
確定周圍沒有來人後,他坐到水池旁邊,低頭看了一眼,把手緩緩伸向水面。
“嘶——”
冰冷刺骨的水一沾到手指,就把他凍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涼啊……”
可要去檢查中間的雕塑求
,他必須趟水過去。
看著這直徑十幾米的大水池,許知言開始瘋狂想念起小一,如果有搭檔的直升機狗在就好了!
思來想去,他還是放棄了用飛行道具的想法。
無他,主要是太貴了。
為了這麼個破水池子不值當。
在逃生遊戲中,飛行可以無視地形障礙,是很珍貴的能力。
就連甘靡幾乎逆天的操控空氣的技能,也隻能將物品懸浮起來,並不能作用到自身。
許知言最後選擇帶上了銜尾蛇戒指,才進了水池。
銜尾蛇戒指可以讓人秒變遊泳達人,並且對冷水有一定抵抗能力。
水池的水不算深,差不多到許知言大腿。
縱使是對冷水有了抵抗,可下水還是把他凍得一哆嗦。
時間緊迫,他不敢多停留。
雖然十一點半後小區基本沒有什麼人會在外面,但還是小心為妙。
加快速度來到水池中央,許知言總算是能夠仔細看一下這個紅色電線球的模樣了。
和他手機拍的差不多,就是一些鐵的線纏繞在一起,然後刷了一層紅漆。
怪不得白燼會否認這是他的作品。
這東西近看是挺粗糙不走心的,也不知道當年的開發商是怎麼想的。
許知言繞著紅色電線球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
看完沒有覺得精神舒緩,也沒得到救贖,看來那種‘釋然’隻發生在NPC身上。
他試著敲了敲這個材質不明的球。
“咚咚咚——”
空心的。
沒等他放下手,裡面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著這個球。
許知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忍不住退後兩步。
可球裡的東西好像察覺到了他要走,撞擊的更加急促了。
“咚咚咚咚——”
許知言有些奇怪。
“……活的?”
也不像,這就是個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空球體,下面的鐵柱子主要是用來支撐,看起來並不像是能傳送什麼物質的樣子。
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
許知言摸出錘子,輕輕敲了一下球。
還是‘咚咚咚’的聲音,比較小,想來如果敲破的話,不會出什麼大動靜。
本來就已經做好了砸球的準備,許知言沒再猶豫,先把圍巾拉高,遮住臉,隨即掄起錘子就是一下。
“砰——”
聲音和預想的差不多,不算大。
他放下心來,又連敲了幾下。
“砰砰砰砰砰——”
終於,圓球上破開個小洞。
還不等許知言湊過去,就看到有一道亮光,從這個小孔中‘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
直播間能看到的視野要大一些,現在已經開始替他著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百萬快跑啊】
【臥槽臥槽臥槽,綠化帶裡蹲著的都什麼東西?】
【是人吧?是人吧?是人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小百萬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一錘子開始出現!】
【樹下面那個我見過,是之前抱狗的那個!】
【啊啊這是什麼保護機製嗎?】
【我覺得是水有問題,這水的範圍好像能擴散聲音,但聲音在中央又會被壓製,你們看水波就知道……】
【完蛋了,小百萬要一打一百五了嗎?】
等許知言確定球
已經空了,滿臉掃興打算離開的時候,終於也發現了異樣。
水池周遭的綠化帶裡,好像蹲了幾個人……
糟糕,看起來要出事。
許知言裝作沒有發現綠化帶裡的異樣,後退了幾步,用餘光打量起其他地方。
好像有不少居民,出現在了中央水池周圍。
他望向距離最近的一處綠化帶裡,發現裡面的居民都穿著睡衣,看起來就好像是直接被從被窩裡傳送到這裡一樣,望過來的目光,呆滯中帶著疑惑。
許知言緩緩退到水池邊緣,摸了摸臉上的圍巾,不確定這些居民是不是在核實他的身份。
但此時不跑,接下來說不定就跑不掉了!
下一秒,許知言翻身離開水池,拔腿衝向商業街。
還有幾分鐘,缺牙老板他們就要收攤了,看起來今晚上得去小區外面避一避才行!
寒冷的商業街。
缺牙老板正對著遠處望眼欲穿。
有人問他是不是在等老客戶,他笑著點點頭。
“那小夥是個好人,就是跑的有點慢……慢……好像也不慢?”
缺牙老板本來在說話,可望向遠處,他聲音越來越小。
隻見許知言身後跟著一大群體態僵硬,表情猙獰的居民,發瘋一樣往這邊跑來,嘴裡還嚷嚷著。
“跑——跑!”
缺牙老板看到對方的手勢,急忙開始收攤,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先跑了再說!
一分鐘後,許知言氣喘籲籲,成功坐上了缺牙老板腳蹬小三輪的後座。
1402客廳裡,畫架被重新支了起來。
白燼把白天被許知言收起來的畫找了出來,正在做最後的修改。
忽然,一道白光撞破了玻璃,直直衝著它飛來……
客廳裡萎縮的肢體擺動著,像是遇到了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
隨著更多的力量湧現。
白骨枷鎖出現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