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1 / 1)

在休息得差不多的時候突遇大雷,儘管最後成功解決,琴酒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或許是種預兆,提醒他快點把事情辦完……

想法固然有些不著調,但事情本就是要辦的,隔天琴酒就聯係了基爾。

——基爾,水無憐奈,本堂瑛海,雖然在被交給琴酒之後已經晾了很長時間,但確實理論上是他的下屬,琴酒連並非學員的狙擊手們都能找好退路,當然不會忽視這位能力不錯的學員。

這次倒不是操心對方的歸宿,有那位成功在CIA內部混出一定地位的父親在,本堂瑛海的前途可比琴酒自己光輝燦爛多了,根本用不著他操心。

他要安排的是“現在”

在組織最核心的地區,最混亂的現在。

琴酒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就算基爾隻是他名義上的下屬,也難保不會被什麼人覬覦,雖然和對方並不怎麼熟悉,但琴酒也沒有看著人因自己而出事的愛好,他沒有功夫一直照看對方,但抽時間安排一下還是可以的。

琴酒在和伊森·本堂聯係過後,便著手設計起來(在他聯係過的家長中,這位父親屬於相當正常的那一類)。

時間緊張,加上和對方實在不熟,琴酒沒工夫去做什麼特彆精細的計劃,直接把這件事和某位高中生的畢業考放在一起考慮了。

正好也可以看看那位組織的學生成長得如何,光是看雪莉那邊發來的報告可不如現場觀摩。

組織著名控製狂琴先生這一次行事大不同前,他沒有把計劃做得像是強迫症,甚至沒把自己的安排告訴任何人,他就隻是從組織的任務當中選了個讓基爾參與,然後給小偵探一個發現的機會。

任務並非組織的內部任務,其結果對琴酒來說也不重要,組織通常不摻和政事,這次也是外部派來的交易,如果boss還在的時候大概會□□脆地拒絕,不過這次琴酒想要借機辦事,於是商討之下提出願意做個嘗試。

對方大概是覺得boss死後組織變得軟弱下來,倒是很高興,而在琴酒看來,組織將來遲早會遇到更多類似的事情,這次說不定能算是提前演練。

正好日本黑\\道現在亂得不行,任務本身也可以引入多方勢力,就算公安那邊現在注意力可能更多在蘇格蘭身上,這裡還有FBI在,絕對能把局面攪亂。

而琴酒本人會儘自己的全力去安排這個任務,他並不覺得這對小偵探來說是什麼超規格的挑戰,隻有能夠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之下精準地找到關鍵,抽絲剝繭,最終達成自己的目的,才能應對之後的局面。

而萬一這位小朋友不行……那不是還有FBI在嘛。

反正琴酒隻負責任務這部分,不會關心那邊的事情,他就隻要當個完成任務的工具人,具體情況自然會有人幫他看。

被琴酒相當信任的那位FBI——赤井秀一先生在當真從狙擊鏡裡見到琴酒的時候,差點就想要手一抖打穿他腦袋。

組織這段時間的事情實在

太大,對有心人來說,已然是傳得沸沸揚揚,即便人在日本哪都沒去,但現在赤井秀一已經回到了與組織的“對抗”當中,在剛過去那段時間裡他還是無數次地聽到某人滿世界砍人的消息。

——當然,在情報裡並非所有人都是他殺死的,但萊伊心知肚明,所有真正死去的人,背後都至少有琴酒的命令。

這一步做得實在太過猖狂,以至於就算赤井能猜到他的目的,還是有種“這人瘋了”的感覺。

沒有任何人敢說在這樣的事情過後琴酒還能活下來(雖然他的生機本就很小),看他這個樣子,怎麼想都有種最後的狂歡之感,再結合之前琴酒問過的問題,赤井秀一腦海中油然而生一個念頭——如果他終究是要走向死亡的,那麼為什麼不能滿足我呢?

當然,赤井先生畢竟還是有理智在的,那顆子彈相當精準完美無缺地擦著琴酒的臉劃過去,血都沒流多少,比起當初琴酒給他造成的創傷簡直就像是在撓癢癢。

之後幾槍打在身上,更是完美無缺地契合了防彈衣的位置,放水之敷衍簡直生怕彆人看不出來。

雖然傷口相當敷衍,但赤井秀一人到了,倒也給了琴酒很好的撤退借口——本次行動的目的已經全部達成,他自然不想再繼續空耗時間了,天知道對面還得怎麼放水。

他走得這麼乾脆,倒讓人頗為意外,基安蒂目光閃爍,難得的沒有多說什麼,也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貝爾摩德面上沒說什麼,但剛一上車琴酒就收到了來自她的消息。

Vermouth——你故意的?

Gin——Kir不能繼續留在我這裡,Whisky要是感興趣,你讓她自己去處理

坐在後排的貝爾摩德抬頭看了眼前面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地低頭繼續打字。

Vermouth——Amber人都不在這裡,更何況她和Kir隻不過是同出一脈罷了

Gin——那就讓CIA去跟FBI要人吧,反正她出不了什麼事

Vermouth——但是這樣……會不會影響你的名聲?

Gin——名聲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貝爾摩德對著這條消息沉默片刻,在心中發出無奈的歎息。

琴酒的名聲,當然一向是不怎麼樣的,這其中既有他的天性使然,也有一部分刻意為之,理由非常充分——站在他的位置上,要是名聲很好的話,就實在太讓人忌憚了。

當然,boss是不會忌憚的,boss簡直操碎了心,但現在boss死了,琴酒很願意做得更過火一點。

聽他的意思,這次為了把本堂瑛海完整地送出去,琴酒已經決定當“陷在敵營”的基爾不存在了,就算沒人會認為基爾對琴酒來說有什麼分量,這也是很容易讓人覺得唇亡齒寒的做法——畢竟組織裡就沒誰敢說自己在琴酒心裡有分量。

琴酒本就沒有在光明下活下去的可能,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就相當於他把自己在黑暗面的退路也斬斷了。

就算一直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Vermouth——要是你死了,

需要我給你收屍嗎?

Gin——大可不必,

有的是人樂意為我效勞

貝爾摩德更加哭笑不得,這人會操心她的生命,卻對自己的命不屑一顧,她現在真是完全理解boss的想法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一閃,顯示收到新信息。

Gin——你也大可不必擔憂,我不會死的

儘管這話沒頭沒尾,也絲毫沒有解釋,但貝爾摩德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安心。

Vermouth——既然這樣,今晚喝一杯?

Gin——不,我有事

貝爾摩德微微挑眉,剛想問他還有什麼事,邊上忍了很久的基安蒂終於忍不下去了:“你在跟誰聊天?吵死了!”

她看不到前排的琴酒,理所當然地認為貝爾摩德是在和自己的某個情人發消息,任務不順的惱火讓這姑娘本就不好的脾氣變得更差了。

智能機的按鍵能有多少聲音,基安蒂完全是在無理取鬨,要是往常貝爾摩德總要逗她兩句,但今天和琴酒的對話讓她心緒起伏,竟是就這麼默默地把手機收起來了。

基安蒂也是第一次沒被對方反嗆,這下一時反應不過來,居然也沒說下去。

前排的琴酒沒有感覺到這份微妙的氛圍,見貝爾摩德不再發消息過來,他便轉而給剛打了自己一槍的某人發了條消息。

雖然這次的任務本身失敗了,但琴酒的心情很不錯,既把下屬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又確認了組織預備役首領的成長速度十分讓人放心,可以說全部目的都完滿達成,還捎帶實現了和赤井秀一對決的承諾——雖然這個所謂的對決虎頭蛇尾,對方想必不太滿意。

但琴酒自己挺滿意的,一段時間不見,萊伊乾起活來還是那麼乾脆利落,有這種人在,何愁不能早日退休,boss選人真可謂是獨具慧眼。

為了美好的退休生活,琴酒中槍在幾個小時之後便非常堅強地去和開槍的那個人見面了。

畢竟才過去幾個小時,傷口好得再快也不能沒了,赤井秀一盯著琴酒的臉,神情很是難以言說。

“怎麼了?”琴酒問。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卻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如果你打算假死的話,能讓我開槍嗎?”

他的神態很平靜,甚至如果不仔細看,都無法發現眸中隱藏的暗流。

赤井秀一自己也沒想到再和琴酒見面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場景,他向來是個足夠理智的人,就算琴酒的作為無論怎麼看都屬於是不要命了,他還是能正常地分析,得出結論,但這並不代表他對此毫無感覺——因為他同時也能意識到,琴酒確實沒有試圖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組織確實有假死的方案,或許還不止一個,但赤井秀一很確信其中大部分都為人所知,而且並不容易實施,比如所謂的銀彈,在中槍後如果不能比較快地得到救治,也同樣會導致死亡,而若是想要琴酒死掉的人足夠多也足夠聰明,假死是很可能會失敗的。

那麼琴酒不知道會死在誰手上,赤井秀一必須承認自己很難容忍那種事情。

他不是不相信琴酒,但沒有人能做到料事如神,琴酒自然也一樣,而他總得為自己爭取一下。

若不然,還不如方才就一槍往他腦袋上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