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1)

第59章

第二天早上波本險些睡過了頭。

他在組織裡乾活,生物鐘當然是不能指望的,早就差不多亂套了,但靠著本身精神力的強大,大多數時候起碼能夠在鬨鐘響了之後輕鬆地起床,沒想到這次竟然差點就把鬨鐘按掉再睡過去了。

好在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幾秒鐘之後,波本睜開眼睛,意識到了自己所在何地。

在連熬幾天之後,如果說這點時間的睡眠就能讓他得到充分的休息顯然是假話,不過在休息過後,他還是感到自己的精神有了一定程度的恢複,至少在起身活動了一會兒之後,波本不再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昨天那樣昏沉了。

而清醒過來的後果就是,昨天的一切回憶起來更像是假的了。

從……對,從突然間變成黃金的彆館開始,到突如其來的案件,還有琴酒……要不是他此時正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床上還躺著那隻毛絨熊(有點對不起蓮,這熊好像有點被壓扁了),他會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晚上做的夢。

不過,既然這是真的……不是非常有把握地回憶著昨晚琴酒所說的話,波本在心裡嘀咕: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又多了一個獲得信息的渠道?

這樣想著,他推開房門,然後倏然一怔。

其實並不應該太驚訝的,就隻是琴酒正在客廳對面的餐廳裡吃早餐而已,就算對方穿著一身睡衣,長發像是懶散似的半紮半放著,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日常畫面……他是不是見過太多琴酒的“日常畫面”了?

仔細想起來,好像從在這個公寓裡的第一次見面時開始……不如說他見到琴酒日常的狀態比工作的狀態還要多得多,但是離奇的是,直到昨天晚上的對話之前他好像都沒有想過這一點。

也許……“生活中的琴酒是個怎麼樣的人”這樣的議題對於一個臥底來說實在沒什麼意義,除非他開始想要利用這些消息得到什麼,可欺騙琴酒感情聽起來就是個很困難的任務,而且和琴酒走得太近顯然也不是很方便,作為一個優秀的臥底,降穀零還是想要把自己寶貴的精力更多地放在容易些的事情上。

琴酒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抬起眼,對剛起床的波本點了下頭:“吃早飯嗎?我做了兩人份的。”

波本彎起眼露出微笑:“好啊,等我洗漱。”

算了,現在隻好走一步算一步。

當波本洗漱完畢開始吃早飯的時候,琴酒已經吃完回屋了,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來,睡衣消失,恢複成一貫的裝束,長發柔順地垂下來,瞬間就從居家男子變回了□□殺手。

“我有事出去,”琴酒說,“你什麼時候走?”

“我打算下去看看案子查得怎麼樣了,”現在的波本,起碼從外表來看,倒是對和琴酒的居家生活非常適應了,“假如還沒好……”

他做出思考的神色:“我能回來繼續住嗎?”

琴酒看著他微微皺起

眉,

那並不是非常嚴厲的神情,

更近似於在苦惱要怎麼安置不請自來的親戚,幾秒種後,他點了下頭:“行。”

說完這句話之後,在波本有點訝異的注視下,琴酒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降穀零克製著自己探究的欲望,默默地繼續吃早餐,過了一會兒,琴酒走出來,隨手鎖上門,然後來到餐桌前放下了一枚鑰匙:“拿著。”

即便已經決定要心態平和地接受這一切,波本還是在一時間愣住了:“什麼?”

“房門鑰匙,”琴酒說,神情理所應當,“不然你要怎麼回來?”

“啊,也是。”波本這麼應著,還是有一點茫然——琴酒從懷疑到信任的跳躍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沒有再說什麼,琴酒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波本連忙站起身來:“等下!”

銀發男人回過身有點疑惑地看向他,安室透遲疑了一瞬,然後說道:“我和你一起下去吧,你順便陪我去我屋裡拿下東西?”

好像還是改不了這種拐著彎試探的風格,但琴酒隻是沉吟了幾秒鐘,便點頭道:“快點。”

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安室透匆匆地吃了早飯,換好衣服,跟著琴酒出門(鑰匙也妥善地收好了),他看著走在前方的,琴酒的背影,在心裡嘀咕著。

是因為早上那出乎意料的居家氛圍嗎?好像也不儘然,非要說的話,果然還是昨天晚上的對話,那時候的直覺確實是沒錯的,當時就應該不顧一切地阻止琴酒說下去。

結果現在整個事情完全脫離掌控了啊……

再去分析琴酒的想法好像也沒有意義了,不如想想怎麼應對,還有能從中得到什麼……但既然連鑰匙都能給出去,他對這裡有什麼重要消息就更不抱希望了,而琴酒本人更是幾乎不會在這裡住……

“對了,”在即將走出樓道的時候琴酒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以一種非常理所應當的語氣說道,“既然鑰匙給你了,有空的時候過來幫我打掃一下。”

波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嘴角抽動:“你就不能請個保潔嗎?”

“不方便,萬一有什麼東西我不小心給帶回來了。”琴酒這麼說著,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答不答應一樣地轉過身走出樓道,波本一口氣噎在喉嚨裡,都要開始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覺醒了什麼讀心技能。

回到安室透的住所,不出意料的,警察們還在屋子裡,波本上前和其中一位警員聊了幾句,得知昨晚幾個警員忙了通宵,而目前案子還是沒有頭緒,倒是又列出來好幾個嫌疑人。

“不過目暮警官去找他的朋友了,”這個警員充滿信心地說道,“等工藤先生來了,應該就能解決這起案子了,安室先生你就放心吧!”

“工藤先生?”安室透好奇地問道,“這位先生很擅長破案嗎?”

是偵探嗎?他心中想著:雖說大多數偵探的工作都離不開抓貓找狗,不過能被警官特地找來的偵探,應該還是很有水準的吧?

“當然,”警員點頭道,他左右看了看

,小聲道,“其實,工藤先生幫我們破過好多次案子了,隻是他比較低調,所以外人不太知道而已。”

安室透心中好奇,還想多問幾句,琴酒有點不耐地說道:“你不是要拿東西嗎?”

於是安室隻好聳聳肩,問警員能否拿點東西出去,小警員面露猶豫:“這個……照理說這裡是案發現場,應該不能……但是……”

他顯然不是能做主的人,一邊說一邊焦慮地張望起來,突然眼前一亮:“啊!目暮警官回來了!安室先生,您問警官吧!”

安室透聞言便從善如流地不再為難這位可憐的警員,他向著走廊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昨天的那位警官很是顯眼的身影,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大概就是警員口中的外援。

“哎呀,安室先生,”目暮走上前來,一臉的不好意思,“你這麼早就來了嗎,抱歉啊,案子還是沒有進展……”

“沒事沒事,”安室連忙擺手,“我已經找到住處了,隻是要帶點東西過去。”

“哦,這樣啊,”目暮回身看了眼工藤優作,“工藤老弟啊,你要不現在就去現場看看?”

後者此時正在和那位站在門邊,一臉厭倦的黑澤先生對視,在警官的注視之下才回過神來,點頭道:“好的,目暮警官,不過我想,隻是帶走一些日用品應該不會對案件的偵破有太大的影響,這位安室先生的住處大概率隻是無辜地被選中成為拋屍場地而已。”

安室透歎了口氣:“這麼說我還真是倒黴啊。”

“放心,安室先生,”目暮警官連忙安慰他,“我們一定會儘快破案,把房子還給你的。”

“也是,”安室透打起精神來笑道,“屋子裡死過人,說不定我還能和房東商量一下降點房租。”

他這樣的樂觀精神讓警官都有些無言以對,作為外援的偵探聞言一笑,走進屋內去觀察現場的痕跡,沒多久便出來道:“您收拾想要的東西吧,凶手沒有動到陽台以外的地方。”

儘管對一個外行指揮現場偵查感到有點疑惑,但看警官都沒什麼意見的樣子,安室透還是沒說什麼。

他走進臥室去收拾東西,其實安室並沒有什麼要帶走的,除了幾件衣服,隻有一點書籍而已,不過為了顯得自己把琴酒拉過來有點道理,他乾脆把自己的被子床單和枕頭一起打包了。

“你是要住多久?”琴酒皺著眉。

“你不是不住嗎?”波本無辜地說道,“我這裡死人了啊,總得過了頭七才放心吧?”

真是說謊不眨眼,琴酒無語地接過他手上的一個袋子:“沒了吧?快點走。”

“請等一下,這位先生,”這時候剛才在陽台走來走去的那位偵探先生又走出來了,“請問您是住在幾樓的住戶?”

琴酒面露不悅,但還是回答了:“六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間公寓的六樓應該就隻有您一位住戶吧,黑澤先生?”工藤優作微笑著問道。

“是。”琴酒皺著眉,簡短地回答,倒是沒有因對方說出自己的名字而有任何反應。

“我有些事情想要詢問您,”工藤優作面帶歉意地說道,“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他四下一望:“我們可以……在屋裡說。”

這意思是他要單獨和琴酒問話?波本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敬佩此人的勇氣還是疑惑警官的缺席。

琴酒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工藤優作微笑以對,過了一會兒,銀發男人低頭看了眼時間:“儘快。”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琴:對不起了,龍舌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