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病弱質子17(1 / 1)

奚容被吻得七葷八素, 洗了個澡又吃了點東西。

他這幾天渾渾噩噩的,一直賴著魏章,記不得魏章有沒有幫他洗澡, 隻記得黏黏糊糊的身上不知道被摟抱成什麼樣子, 如今親了一通,不止是臉上, 連身上都是濕噠噠的。

水燒的熱乎乎的,奚容進去好好泡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又可以吃飯了。

才是清醒了不久, 記得昏昏沉沉之時, 魏章每日喂幾次吃食給他。

很有耐心,奚容一直沒餓著。

方才穿好衣服往鏡子裡一瞧, 見自己竟然比以往要精神許多,他之前太瘦了,又是無人管教, 我行我素的,說不吃東西就不吃東西, 但灶台裡也沒有什麼好吃, 多是些寡淡清火的飲食。

如今在魏府, 反倒是多吃了許多。

原因之一是魏章可不慣著他,他要是不吃,軟磨硬泡都要讓他吃點,就算是病了,也在想辦法慢慢的喂, 他自持是奚容的未婚夫, 因此可以更親密的接觸。

再加上, 魏章的手藝, 居然還不錯。

今晚又是燒了一桌子好菜。

並沒有鋪張浪費和徒有虛表擺盤。

四菜一湯,完全能夠兩個人的家常晚餐。

肉沫卷白菜算是一道奚容在這兒經常吃的菜,因為奚容不怎麼吃蔬菜,魏章總會想著法子讓他吃點兒,那肉汁鮮嫩,卷著白菜又不膩人,小小的一個,一半的白菜一半肉,奚容能吃兩三個。

今日才是病好,菜色也多是清淡,煎好的魚煮湯,放蔥薑蒜和一些去腥的調料,魚湯煮得白汩汩的再豆腐和白蘿卜。

白蘿卜同樣鮮甜無比,放在魚湯裡熬煮到一戳就爛的地步,奚容這道魚湯蘿卜能吃大半碗。

以往他不怎麼碰這些蔬菜的,近來在魏章這兒多吃了些。

還有兩道是下飯菜,一道是青椒把子肉,一道是雞蛋韭菜。

奚容如今胃口越發的好,先是喝了一碗白蘿卜魚湯,熱乎乎的鮮美魚湯下了肚子,渾身都暖洋洋的,他本是怕冷的人,如今手指尖都是暖的。

很舒服。

魏章見他喝完了湯,連忙又給他盛上半碗飯。

奚容接過碗,夾了一塊把子肉。

剛開始的時候魏章還喜歡給奚容夾菜,如今是不敢了,雖然是用公筷夾的菜,但是奚容把碗一放,不吃了。

那小脾氣鬨了好一會兒,大半夜的怕的餓著肚子,給他煮了一碗面。

好嬌氣。

小脾氣挺大,要順著哄著。

要不然不吃飯。

那把子肉又軟又入味,上好的五花肉煎至兩面金黃備用,青椒整個拍打一次,在鍋裡煎出半熟虎皮。

蔥薑蒜等香料炒好,再把兩指大的備用的肉放進鍋裡翻炒,用調好的料汁燉煮半個時辰,再放虎皮青椒一起煮。

開鍋收汁,簡直香到流口水。

奚容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從前也不碰肥肉,但這把子肉太香了,一口咬下去鮮嫩多汁特彆入味,能吃一大碗飯。

那青椒奚容從前碰都不碰的,沒想到這樣吃居然挺好吃。

不知道怎麼種的青椒,不辣,微甜,還多肉,能當蔬菜吃。

奚容一會兒就吃掉了半碗飯,魏章眼力極好,一直看著要不要吃,見他吃得香香的,可見還要大半碗,便連忙幫他盛了飯。

韭菜雞蛋一般,奚容也吃了兩口,那盤把子肉的醬汁拌飯都好吃,再吃了幾塊鮮美的魚肉,已經是吃得特彆飽了。

奚容的食量本來就不大的,如今已經是入了夜,也不宜多吃。

晚上沒什麼活動,怕吃多了不消化。

剩下的飯菜魏章一掃而光,吃完飯下人來收拾碗筷,便帶著奚容去院子裡消消食。

兩個人走在院子裡。

奚容說:“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奚容已經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

魏章頓了一下,才說:“容容的病還沒好,要不多養養?”

那一開始,魏章說這事在給奚容治病的時候,奚容每一根頭發絲都寫著抗拒,好似魏章要害死他一般的。

如今,這麼久了,也知道魏章確實在給他治病。

從前吃那麼多藥,也不見好,身子越來越差,半點累都受不住,一會兒不吃藥便要歸西了一般。

如今倒是還能在院子裡多逛幾圈。

也沒有那麼依賴藥物。

多是不用吃藥,每日吃一些,都是溫性的藥物。

身子骨舒展了些,人是肉眼可見的,多了些紅潤。

雖還是一副纖纖細雪白的骨體,冰清玉潔天上人一般,氣色卻好多了,人瞧著比之前更為漂亮的幾分。

若是不經意一看,能愣個好一會兒。

奚容說:“都兩個月了,你要關我一輩子嗎?”

確實也是很久了。

皇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聲勢浩大的將他從邊境召回長安,如今也不賜婚,也不做下一步動作,他把奚容關在在家裡名不正言不順的,長安人都在傳他,說他把燕國的質子殿下囚禁在屋子裡不準他出去,日日夜夜作弄人。

更有甚者說燕國質子是個病秧子,經不起魏章那大身板的折磨,如今恐怕已經……

這個傳言愈演愈烈,二皇子、安王、鄭國公世子等一行人三番兩次來找麻煩,就差把他宅院給掀了。

好在他帶了奚容精兵侍衛回來,也不至於被人拿捏。

魏章是可以放奚容回去的。

奚容如今半個月才發病,已經漸漸斷了對從前的藥物的依賴,回去請個好大夫也是可以的。

可是,若是發病時,他不在他身邊,奚容是不是要抱著從前給他暖床的賤人哭了呢?

一想到這樣,簡直要把那啞奴殺了。

偏偏奚容還問起,“我的侍衛有沒有來尋我?”

魏章沉下了臉。

果真是想起了他那侍衛。

當然是找了的,如今就在這宅子裡,就在這地牢裡關著,關得死死的。

魏章說:“沒有。”

便是說沒有又是如何?那啞巴也說不出話來。

如此又是沒說話了。

奚容在院子裡走了會兒,感覺到乏了便要去睡覺。

那房間其實是魏章的,一直不給奚容開其他床鋪,如此隻能睡這兒,被子是上好的軟和的棉花,奚容一睡下去如同在雲朵中陷進去一般的舒服。

魏章不說話,先一步給他暖了暖床,奚容的餘光瞥見他,待他過去的時候魏章又連忙從床上下來,睡在了榻上。

他若是不發病時,魏章一般是睡那榻上的。

好在軟榻又那麼寬大,但對於魏章來說還是小了些。

魏章在床上滾了一圈,被子裡暖烘烘的,奚容才上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大半夜突然醒來,感覺床上還有一個人!

隻燃了一盞燭光,房間裡昏昏暗暗的,睜開半夢半醒睜開眼睛,看見魏章把他的手握在手心裡。

人是坐在床沿上的,奚容不準他上來,也不敢。

“大半夜的不睡覺……做什麼?”

他甕聲甕氣的說話,聲音也懵懵的,也許是習慣了魏章,因此並沒有被嚇到。

睡著的樣子特彆的軟。

方才見他手路在了外邊,夜裡冷 ,便過來給他蓋被子。

但漂亮的小手放在手心裡握著時,竟是舍不得鬆開了。

魏章實話實說,“來給容容蓋被子。”

把奚容的手放在被窩裡,奚容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繼續睡。

好可愛。

好想抱抱。

魏章可憐兮兮的說:“窗邊有些冷,榻上太小了,容容可以讓我睡床上嗎?”

說得那真是可憐極了,這麼大一個魏府都是他的,他偏偏不睡其他的大房間好床鋪,偏要在榻上可憐兮兮的縮著。

本來指望奚容心軟一下,沒想到奚容那顆心堅硬無比,當做是沒看到,如此隻能自己說。

奚容睡意正濃,迷迷糊糊“唔”了一聲。

不一會兒便感覺到有個高大的男人鑽進了被窩裡。

魏章一下子就占據了主導地位,將那被子好窩好,不準透風,將奚容枕的舒舒服服的,摟在懷裡。

深深的嗅了嗅奚容的後頸,有些癡迷的吻了幾下他柔軟的頭發。

“容容好香啊……真是愛死了……”

昏暗的夜裡一個人自言自語,摟著奚容又親了一下,終於睡了下去。

這天之後,魏章臉皮已經越來越厚,他甚至掌握了一定的技巧。

看起來可憐奚容是不會心軟的,一定要加以描述,軟磨硬泡,奚容晚上就會同意讓他睡一張床。

大晚上的還偷偷的親奚容的頭發,好幾次都被奚容抓了包。

“整天就知道親來親去,回了長安這麼多天了,你的兵權不要了嗎?!”

魏章半樓著奚容高興的要命,“容容這是在擔心我嗎?寶貝乖容容不用擔心,目前我穩得很。”

奚容惱怒的捶了他一下。

他是怕魏章失了勢,那些幫他的承諾全部變成了泡影。

這幾天他還陷入了自我懷疑,老是覺得魏章滿腦子兒女情長不太靠譜,真不知道他怎麼能拿到楚國這麼大的權利。

他終於是生氣的說:“我要回去了,不待在這兒了!你放不放我?”

…………

奚容鐵了心要回去,魏章根本是留不住。

他怕奚容生氣,怕奚容討厭他,如此便隻能順著他讓他回去。

那日準備了許久,大包小包的給奚容帶上,跟搬家似的,足足放了五大馬車的東西,提親下聘一般的把把奚容送到了秦書閣。

魏章下了馬車,掀開簾子把奚容抱了下來。

奚容抬眼便看見打了守在門口的啞奴。

仿佛比之前瘦了許多。

他微微低著頭,連忙要去攙扶奚容。

奚容以往若是回來,都是他攙扶和引路的。

但這會兒奚容仿佛沒看見他似的,在魏章的陪同下已經進了屋。

啞奴的心臟抽了一下,連忙又跟了上去。

這些時日奚容在魏府被養得的確的好極,幾大馬車的東西,除了衣服還有棉被,再一些玩具和奚容用習慣的東西,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居然好幾車。

再有一些細軟珠寶、上好的布匹也搬了些來。

奚容的幾名侍衛狠狠盯著魏府來的人,魏章仿佛在自己家似的,張羅著將奚容的東西擺放好,親力親為的幫奚容收拾房間,布置了一會兒。

從前啞奴擺放的痕跡全部換成了魏章的風格,接近晚上的時候魏章還給奚容做了一頓飯。

啞奴在一旁死死的盯著,見魏章端上的飯菜,仿佛要害死奚容一般的,不準他給奚容吃。

那飯菜味道太雜了,飯也不夠細軟,這種東西怎麼可以給奚容吃?

沒想到魏章先一步喊了起來,“容容!你家奴才不準我給你端飯!”

奚容慢悠悠的從房間裡出來,淡淡道:“啞奴,讓他進來。”

奚容從回來到現在,第一次開口和啞奴說話,啞奴把攔人的手一放,垂眸的時候眼眶有些紅。

魏章盯著啞奴冷哼一聲,連忙把飯菜端進了屋裡。

啞奴在門邊候著,瞧見奚容和魏章一起吃飯,魏章一頓飯下來不斷的獻著殷勤。

奚容居然吃得還挺多。

能喝一碗湯喝一碗飯,

看起來吃得很香。

瞧著白白嫩嫩的,臉色也好多了,顯然魏章養得是很好。

吃了飯,已經是很晚了,魏章在秦書閣留了一會兒,奚容顯然是要趕客了,便自覺的辭彆。

藕斷絲連般的,臨走前囑咐諸多,又狠狠盯了啞奴一眼,這才回去。

晚上奚容睡覺,啞奴如往常一般,守在床邊給奚容暖床。

但上床一會兒,奚容哪哪都不得勁。

總覺得啞奴暖得還不如魏章好,便說:“你出去吧。”

啞奴沉沉悶悶的,聽話極了,奚容讓他出去便是出去。

如此過了幾日,奚容又發病了。

那日在屋子裡練字,突然臉色發白,啞奴連忙趕上前來拿出了藥丸,儘職儘責的給奚容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