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病弱質子15(1 / 1)

此時此刻安王是請不出去的。

魏章想和奚容好好溫存會兒, 想摟著抱著好好的哄。

可是安王,竟是趕也趕不走。

他覺得這個樣子的奚容不正常, 一定是魏章做了什麼壞事。

他雖然隻和奚容見面不多, 但每次都看得出奚容進退有度,知道他是個極為聰慧的人,從來不會這般靠著彆人, 他像個執棋高手, 事事事要自己掌控。

怎麼會如此像個菟絲花一般的全心全意要依靠魏章?

仿佛離了魏章根本活不下去了!

當然,他這個樣子也是極為可愛的,軟軟的,嬌嬌的,誰見都都想捧在手心裡寵著。

可是他明顯自我意識不強,仿佛完全被魏章掌控在手心裡的小奶貓似的, 親親抱抱都不是自己本來的想法。

可見在他不知道的這一個多月裡,魏章是做了許許多多見不得人的事!

“魏章!你到底做了什麼?容容怎麼成了這樣?”

奚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 若是知道自己這樣,恨不得嘔死, 他真正的樣子,怎麼可能如此依賴魏章呢?

外邊的下人和侍衛在請楚淩出去,本來是客客氣氣的請, 因為許多下人是認識安王,知道安王和魏章是發小。

但是安王竟然要來搶奚容了, 甚至還碰到了奚容的頭發!

魏章連忙把奚容護得更緊, 渾身冒著冷氣喊,“還不快點把人扔出去!”

他一大喊, 幾名侍衛都跑來了, 一個個都是練家子, 安王身手其實也不凡,但是幾個人一起對付他,便是把他押了下去。

臨走前還放了狠話,“你等著,我去找陛下!奚容可是燕國的皇子,你如此待他,還想和他成婚嗎?做夢去吧!”

他說話特彆大聲,奚容此時此刻依舊很脆弱,很容易被嚇到,楚淩又凶又冷,那聲音格外刺耳,一下子把奚容嚇哭了。

昨夜哭了許久,好不容易哄好了,如今又是哭了,他哭起來相當的快,竟是瞬息間已經眼淚汪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像隻怕生的貓兒似的,直摟著魏章的脖子一邊發抖一邊喘,哽咽著嗚嗚嗚。

楚淩眼眸睜大,愣愣的看著。

連忙說,“容容,我不是凶你……”

魏章連忙把奚容抱好,冷冰冰的盯著他,為了不嚇到奚容,是壓著聲音威脅的,“都怪你,把容容又嚇哭了,滾!他昨夜哭了一夜,再哭便要哭壞了。”

楚淩渾身僵硬,侍衛連忙把人帶了出去,並且好好的給魏章關上門。

魏府的下人都知道,侯爺的小妻子嬌嬌氣氣,養得極為精細,侯爺的心尖寶貝似的,要是哭了便關著門一直哄。

那可是不準外人看的。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魏章總算能好好的哄人了。

先是倒了杯溫水給奚容喝,而後從小抽屜裡拿出小塊的蜜餞喂。

“寶貝兒彆哭了,哥哥把壞人打跑了,我的好乖乖心疼死我了……”

把那蜜餞喂進嘴裡。

奚容的胃口這兩天是不太好的,那蜜餞雖是吃了進嘴,但是不下咽,隻是含著。

但是甜味讓他稍微安靜了點兒。

魏章用好幾個軟乎乎的棉花枕頭給奚容墊著背脊和後頸上,讓奚容舒服的躺著。

他哭得又軟又乖,好不可憐。

魏章即使不摟抱著他,他也不會跑,也不怎麼亂動,一雙纖細雪白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袖袍。

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

魏章簡直想把他的眼淚全部舔舐乾淨吞吃入腹。

但是又不敢。

怕這肮臟的行為將純潔美麗的小質子給玷汙了。

甚至不敢用手幫他擦眼淚,從兜裡拿出乾淨的手絹細細的幫他擦抹,怕手上的繭子刺疼了他。

奚容哭得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皮膚又是雪白如玉脂,鮮嫩美麗得讓魏章的心一直發顫,兩鬢細軟的頭發都被細細的汗浸得半濕,渾身被嚇出了些細汗。

比之前更香了。

那股子軟甜的香味仿佛從他他細軟的兩鬢、白玉般的天鵝頸、精致白皙的鎖骨、或是被衣襟攏入的更裡面散發出來,勾著人似要聞得更多。

魏章的喉嚨有些乾,嗓子似乎都啞了,一把又將奚容摟得更緊了點,輕輕的的吻了吻奚容細軟的耳鬢。

“乖容容,哥哥給你做些點心吃。”

…………

魏章本來就會些廚藝,如今奚容病了,大夫說可以從膳食方面調養,這個月便學了學。

他從小到大,身邊都沒有貼身的奴仆,自小在軍營裡摸爬打滾,烤燒餅是六七歲就會的,而後在山野間執行任務時,抓了野雞兔子也會烤,烤到十來歲,烤藝已是爐火純青,還知道山間一些香料和可以做醬汁的果汁,也知道些初步的草藥知識。

做飯炒菜也行,但多是重口的下飯菜,辛辣鮮鹹等等,不適合如今奚容這樣的身體狀況。

但料理的調味平衡他早已如火純情,如今又陸陸續續練了一個月,會些精細的手藝。

上回做了些糕點,裡邊雜糅了些對身體好的食物,奚容挺愛吃的。

如今奚容大半天不吃東西了,本來是回來便要給他做吃的,可楚淩耽擱了他好些時間,便連忙給奚容做東西吃。

奚容現在根本離不開他,便帶人一起去了廚房。

下人們見侯爺抱著漂亮的質子殿下往廚房走了。

連忙先一步去看廚房收拾乾淨。

魏章這邊的專屬小廚房本來就很乾淨,如今奚容來了,便讓人將搖搖椅、軟墊、被褥,一起搬了去。

做糕點的時候讓奚容坐在搖搖椅上玩,還給他帶了小布偶和幾個魯班小玩具。

將人摟在搖搖椅上哄了哄,“哥哥給容容做小點心吃,容容在這兒玩。”

放下的時候簡直是難舍難分,奚容摟著他緊緊的,根本是不放手,仿佛放了手就要被扔下一般。

魏章渾身都酥了,恨不得摟著他狠狠親上幾口,什麼也不做,隻這麼摟摟抱抱陪他玩。

但他怕奚容餓壞了,隻能輕輕的哄,“就在這兒不走,容容彆擔心,做好點心便陪著你玩。”

輕輕撫摸他背脊安撫,吻了吻奚容的頭發,親昵的哄了好幾下,奚容才放了手。

一放手,胸口的溫熱馬上就冷卻了,懷裡瞬間空蕩蕩的。

怕奚容冷著,連忙給他蓋好了毯子。

下人們處理好了新殺的雞。

魏章將雞肉過水除沫,加了些溫補的藥材,放上薑蒜便開始燉煮。

這邊開始做山藥紅棗糕。

先將山藥和紅棗蒸熟,去皮。

紅棗是甜到發膩的乾紅棗,蒸熟後整個都鼓了起來,把那些粗糙的皮去掉,留下甜膩的棗肉,與山藥雜糅在一起,不再另外加糖。

再用模具壓成漂亮的小桃花形狀,便是能吃了。

這山藥紅棗糕的甜度一般,是粘稠容易咬開的小糕點,雖不是面食,但吃兩個能填飽肚子。

奚容對這個興趣平平,也隻能吃一個。

因為口感清淡,魏章給他做成了一口就能吃下的狀態,保證奚容不吃完一半不吃了。

接著是做雞胸肉糯米團。

那處理好的雞肉刮出了雞胸肉,大骨架在鍋裡燉煮慢熬,其中放了好些中和雞湯的藥材,綜合在一起有些藥膳的意味,但是藥味不濃,待到燉煮完了再放上性寒的野香菇挑鮮和香。

那雞湯需要慢慢的熬,糯米早就在蔥薑蒜水裡浸泡了三四個時辰,如今和雞胸肉雜糅在一起,調味,放在蒸籠裡蒸熟。

蒸上半個時辰,糯米和雞胸肉都熟透了,端出來五六個,個個都蒸得軟糯飽滿,調味的醬汁吸收得剛剛好。

蔥薑水浸泡過的糯米加上雞肉的香味,一股子饞人的香味。

奚容胃口本是乏乏,都迫不及待吃了一個。

這是門新的點心食物,奚容第一次吃,因味道好,食材也是極佳,奚容倒是吃了三四個。

先是吃了山藥紅棗糕,又是吃了糯米團子,已經是有了七分飽,魏章總算放下了心。

那雞湯便是慢慢燉煮了。

怕奚容營養不均衡,想讓他吃些蔬菜,一直沒找到辦法,如今倒是想到了一個,不知道奚容待會兒吃不吃。

奚容吃了幾個丸子,身上有了些力氣,便是在椅子上搖來搖去,抱著布偶盯著魏章看,恍惚間覺得自己這樣不對,搖來搖去魏章的背影在遠近更替,像是在幻覺中一般荒謬。

他拿著一個魯班玩具砸了一下魏章,正中他背心。

魏章連忙回頭看他,奚容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一旁,眼睛無辜的亂晃,仿佛自己什麼也沒做的樣子。

那一下簡直砸到了魏章的心巴上,他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容容做了什麼壞事?”

好可愛。

做點小壞事又裝無辜的樣子簡直讓人想把他親哭了。

但是魏章此時此刻手揉著糯米面團,怕把奚容弄臟了,隻能盯著他瞧瞧。

他把蔬菜切得糜碎,和面團揉合起來,中間放著芝麻糖心。

隻是備好待會兒用的。

等雞湯熬煮好了,再用大骨頭吊湯,熬好的鮮湯調味煮丸子。

這道菜雖然看著有點黑暗,因為湯是鹹鮮的,但是丸子卻是甜的,可是吃起來卻是意外的和諧好吃。

端上一碗灑上蔥花,香味撲鼻。

那湯圓小丸子本來是甜膩膩的,那鹹鮮的雞湯煮好,吃下去竟一點也不膩。

這是魏章在邊境一個老婆婆家裡吃過的,當時便覺得很是驚豔,奇奇怪怪卻能吃好幾個。

能吃的不止是丸子,那湯也會就著喝上一碗。

以往奚容對這些湯膳不太喜歡,但如此做了一碗,竟然把一碗湯都喝了。

那一碗裡的小湯圓一共五六個,這裡面還揉了些蔬菜,奚容吃完之後再也不想動了。

顯然已經吃飽了。

這已經是這幾日吃得最多了的。

糯米團子吃完以後又間隔了三五個小時才吃的湯圓,那吃完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魏章在小廚房裡給奚容做食物的時候,奚容隔三差五打他一下,又是踢他一下。

不疼不癢,但是像熱乎乎軟綿綿的小爪子撩人一般,像是在故意使壞引起魏章注意,惹得魏章心癢癢的。

待奚容吃好喝好,又在院子裡消了消食。把人帶回房間洗了臉洗了手又洗好了腳,這才把那舊賬翻了出來。

拿著那魯班小玩具嚇唬奚容。

“剛才是誰故意打我的?”

魏章臉色一沉,格外的嚇人,奚容瞬間縮做一團,小聲的辯駁,“不是我,不是我……”

他漂亮的眼睛驚慌又心虛,可愛又可憐,讓人的心似面團般被揉來揉去一片的軟。

又讓人想逗逗他。

那可真是心癢難呐。

魏章故意板著臉,把自己的衣服衣脫,露出背脊上猙獰的傷疤。

“不是你是誰,那我背上的傷是誰打的?”

奚容糊裡糊塗的,看見他背上的傷被嚇住了,以為自己把魏章打成了這樣。

臉憋紅了臉才想出了個不成調的小理由,聲音小小的還帶著絲哭腔,“是、是門口的大黃狗打的,不是我……”

魏章簡直要被他可愛暈了,怕再逗下去奚容可是要哭了,到時候又是難哄的一夜。

便連忙收住了嚇人的表情,有些溫和的哄,“那咱們罰罰那大黃狗好不好?”

奚容連連點頭,“罰。”

魏章笑了笑,突然伸手去撓奚容的癢癢。

奚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輕輕撓了一下,笑得直打滾,“不要了不要了哈哈哈哈……”

魏章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也快樂的笑了起來,“那容容還敢不敢?”

奚容笑得肚子差點抽筋,“不敢了不敢了容容不敢……”

魏章一把將摟得高高的,在他纖細的手指上吻了又吻,彎著眼睛笑,“下次再敢打我,我就……”

…………

“啪!”

魏章被打了一個巴掌。

白皙纖細嬌嬌嫩嫩的手往他臉上一甩,響當當的。

他的臉一丁點也沒紅,狹長的眼垂下,想仔細瞧瞧那漂亮的小手心有沒有紅。

奚容懶洋洋的靠在榻上,神情冰冷,像隻高傲的小貓。

“誰讓你上我的床的?滾。”

過了發病的三四日,奚容意識完全清醒,許是身體越發好了些,打人和罵人都多了些力氣。

魏章說:“你那幾日病得厲害,怕你冷,便自作主張給你暖床了。”

奚容一聽“那日病得厲害”便是氣打不一處來。

冷冰冰的臉都紅了起來,像是惱怒極了一般,“狗東西混賬!你還敢提起!”

生了病沒什麼意識,腦子也不太行,傻乎乎的一直粘著魏章,像隻粘人的小哈巴狗似的。

更可怕的是他還隱約記得。

記得就算了,魏章還敢提起。

他要是不算賬,這臉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