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191(1 / 1)

【第一百九十一章:“因為是你。因為喜歡。因為愛。”】

因為消耗的是生命力,清醒的柊真白收到的第一個醫囑是:多休息。

能躺著就不要坐著的休息。

各種各樣花式休息。

總之,多休息。

雖然體質足夠強悍,被盜走的生命力也在漫長的昏迷過程裡一點點恢複,但——晶子製定的恢複期是一年,而柊真白他半年就爬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新一代醫學奇跡!

清楚自己是怎麼爬起來的柊真白隻能心虛的摸著鼻子,謹遵醫囑的躺平休養,堅決不再挑戰現代醫療的權威。

不過好在,雖然強行起床減緩了恢複,但接下來的時間裡一天二十四小時他要躺二十個小時,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清醒的時候太宰或者爺爺也都會陪在他身邊,偶爾會是小銀,有時候會是龍之介,雖然每次龍之介都不太情願——他打發時間的方法少得可憐,很多時候都隻是枯坐在那裡。

眾所周知,芥川龍之介的長相和氣質就跟溫和不搭邊,往幼兒園一站,整個幼兒園一個月都聽不到一聲哭鬨,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對坐著,痛苦,太痛苦了,痛苦的像是要多躺兩年的樣子,嚇得柊真白立刻申請換人。

縱容的太宰毫不猶豫的表達讚同。

深刻了解自家兄長的芥川銀吝嗇的表達了兩秒同情後,也舉起了讚成票。

老爺子很想維持家庭和睦,但耐不住多數服從少數,隻能歉疚的望天望地的投讚成,留下一個頭鐵的不知道錯在哪裡的芥川龍之介懊悔的跪著錘地。

從此,芥川龍之介被剝奪了看護病人的權利。

時間一點點過去,柊真白清醒的時間變多了一些,小半個月就能披著衣服坐到露台邊看落日了,加長陪同時間的太宰會陪著他一起,兩人漫無目的的閒聊起來,直到這時,柊真白才知道他是因為生命力快速流失,身體被迫進入休眠狀態的。

這一休眠就躺了半年。

而這半年時間裡,費奧多爾確認死亡,但果戈裡卻是失蹤。

說失蹤的原因是因為雖然柊真白給了果戈裡致命的一刀,但後續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趕到時,卻沒能在廢墟中找到果戈裡的屍體,他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

所以,後續隻能認定他是失蹤而不是死亡。

除此之外,就是竹野內彥一和他一生執念要複活的摯友河原木稚生。

竹野內彥一受到了費奧多爾的蠱惑,將自己的生命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到河原木稚生的身體裡,導致了年近五十的他飛速衰老,變成他們看到的那副老邁的樣子——但他也完全沒有後悔,就像費奧多爾說的那句話一樣,為了對方不顧一切,甚至在最後時刻還要將自己最後的生命力送到河原木稚生的體內。

但很遺憾。

死者不能複生。

河原木稚生到最後也沒有蘇醒過來。

為此深受打擊的還有河原木

信,隻不過,他是在警局裡得知這個消息的,畢竟他身上還背著一個故意傷害罪——對,沒錯,當河原木信拿起刀目露凶光時,人老心不老的老爺子反手給了他一個大逼鬥,然後報了警。

不得不說,柊真白一生熱愛報警很可能也是跟自家爺爺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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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河原木信的支持,那些隨著貨船偷渡進入橫濱的非法武裝勢力被港口黑手黨蠶食殆儘,而來自歐洲異能局的裁決官也在挨了一個悶棍後,隻能在異能特務科全員上下的歡送裡,灰溜溜的返回歐洲——畢竟他們監測到的數據一團亂麻一樣,而且地點還是澀澤的‘龍彥之間’裡,基本上不能采信。

至於挨打的事,有證據嗎?

棒球棍?

什麼棒球棍?

眾所周知,他阪口安吾是天生的社畜,上學連社團都沒參加,怎麼可能會用棒球棍這種有殺傷力的東西。不信的話,就問問旁邊站著的魏爾倫吧。

目睹一切的歐洲異能局的成員:“……”

除了以上那些會影響橫濱和平的大事件之外,還有一件事,柊真白聽完沒忍住病人的品德,直接跳了起來。

“什,什麼!!你們都退學了?”

“是呢。”

這是晶子。

“考試什麼的,太麻煩了。”

這是亂步。

“工作太多了。”

這是中也。

“……我已經寫了四遍畢業論文了,再考下去一定會吐出來的。而且我問過了,就算大學讀完,異能特務科也不會給我!加!工!資!的!”

這是安吾。

社畜的怨念撲面而來,聽著安吾咬牙切齒的聲音,同為社畜的中也沒忍住看了他一眼,兩人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柊真白欷籲不已,沒忍住轉向旁邊老神在在喝茶的織田作。

也許是因為跟夏目老師待久了,一向喜好咖啡的他開始如同老乾部一樣喝茶,他注意到柊真白的目光,想了想,認真道:“武裝偵探社也不會給我加工資的。”

柊真白:“……”

柊真白:“…………”

身後整個將柊真白環抱的太宰忍了忍,沒忍住悶笑出來。

織田作無辜的眨了眨眼,繼續說:“而且,我正準備開始寫掙錢養家,所以也沒有空上學。”

柊真白:“掙錢養家?”

織田作:“嗯。我剛從夏目老師的家裡搬出來,因為收養了幸介。”

幸介的父母仍舊不幸的在冬夜的混亂裡不幸去世了,所以織田作收養了他,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其他的孩子都很好,都還幸福的生活在父母的身邊。

因為沒有收養太多的孩子,偵探社的工資正好夠他們過上還不錯的生活,不過因為理想,也因為織田作想著送幸介去上學,織田作終於打算動筆寫了。

柊真白對此十分欣慰,然後在探病的友人離去之後,終於有時機問一問太宰還有休養大半年的自己是不是

也退學了。

彼時,兩人靠在露台邊看著西邊的落日,餘暉撒入庭院,客廳裡還有織田作他們來訪時帶來的伴手禮,芥川兄妹走在社畜的道路上還沒回來,迷戀上和對街的退休老警長下棋的老爺子也沒回來,太宰俯身,就著晚風吹動簷鈴的輕響,遵從內心的親了親柊真白的唇角。

“你沒有哦,我幫你辦的是休學。”

“誒?”

柊真白愣了一下。

太宰唔了一聲:“不是說了要給我一個東大畢業的助理官,到時候頭禿的森先生和黑漆漆的小矮人知道後很可能會羨慕的晚上偷偷悶在被子裡哭鼻子也說不定。”

熟悉的話,柊真白一下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那是他們越過時間之後第一次並肩而行。

柊真白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忽然笑不出來了,他想起了什麼一樣,大吃一驚。

“等、等一下!如果要考東大的話,那豈不是要考國語了嗎?!”

躺了大半年,國語水平銳減,不用懷疑,現在的他可能連胎教水平都沒有了。

“沒關係。”

太宰眯著眼睛笑起來,鳶色的眼眸裡閃過的亮光讓敏銳感受到危機的柊真白忍不住背脊一涼。

“沒關係哦,我能教會真白一次,就能教會真白第二次!畢竟就是因為這個,爺爺才會讓我跟你結婚的啊!”

柊真白:“…………”

柊真白無比認真:“才不是。”

他才不是因為這種原因才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姓名。

“這樣嘛,那麼~”眼睛亮晶晶的,太宰湊上前,額頭抵靠,氣息交融,“是為什麼呢?”

柊真白沒有回答,下巴一抬,吻住近在咫尺的溫柔唇瓣。

因為,是你。

因為,喜歡。

因為,愛。

所有沒說出口的應答被揉碎在唇齒之間。

所有的應答都太輕,無法表達他萬分之一的心情,那個舊書店的驚鴻一瞥後,荒誕不經的世界變得真實,如流浪野犬的他就為自己選定了未來的歸途。

垂在露台上的十指再次被扣緊,銀色的戒指因為碰撞發出響聲,但這響聲太輕微,淹沒在一片水澤裡,直到客廳徹底暗下去,才緩緩分開,路邊的微光下,被啃咬過的唇瓣因充血變得格外紅潤,連帶著漆黑的眼眸帶上了蒙蒙的水霧。

太宰沒忍住,靠得更近,他呢喃著,克製不住遺漏內心的聲音。

“我也是。”

天際,落日的餘暉一點點隱沒,如火的晚霞鋪開。

海鷗驚起,風掠過地平線,仿佛還能聽到海水拍打沙灘的聲音,遠處的橫濱一點點亮起五彩的霓虹,日複一日如繁星點綴著這座容納百川的城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