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你就是柊真白喜歡的人?”】
“這位是阪口先生,是我們公司的信息管理高層技術員。”
和港口黑手黨有業務合作的企業家小鬆先生殷切的向太宰介紹著,一旁的阪口安吾也朝著太宰微微鞠躬,語氣不卑不亢。
“很榮幸見到您太宰先生,我是阪口安吾。”
話落音,很久都沒有得到太宰的回應,安吾不解地看著小鬆先生,小鬆先生不知所措的看向太宰,空氣一時間有些沉滯,就在柊真白想要開口將局面穩住時,太宰動了,他按住柊真白的手,緩緩抬起眼眸,“阪口先生嗎?是很年輕的人才呢。”
很平淡的感慨,也沒有攻擊性,也不像是在嘲諷,面前的少年面沉如水,眉目幽深,不見一點情緒,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剛剛的小事故是他故意找茬還是因為發現了什麼。安吾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太宰,還有站在他身後的同樣年輕的助理官,兩人都不大,都是應該上高中的年紀,但卻已經在黑暗的裡世界,在令異能特務科都束手無策的港口黑手黨裡嶄露頭角——掩蓋下內心的波動,說不上什麼心情的安吾更謹慎地捂住馬甲,並收斂自己的行為舉止。
信息管理高層,這是白道的說法,在港口黑手黨這個職位等同於情報管理員。如果將小鬆先生比作森鷗外相比,那麼安吾目前所在的位置就相當於太宰,他一個人就掌控著整個企業的情報——以安吾的能力,短時間內取信一個和港口黑手黨有關的企業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所以無論太宰還是柊真白都沒有為此感到驚訝。
而且,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安吾開始臥底的時間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太宰的小鬆先生小心翼翼地開口寒暄:“太宰先生您也是為了那個消息來的嗎?”
太宰掀起眼睛安靜地看向他。
收到示意的小鬆先生就像受到鼓舞那樣,小心湊近半步,壓低聲音:“聽說竹野內先生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但他名下的大筆遺產還沒有著落,這裡的所有人幾乎都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這個消息是他昨天才收到的消息,消息的來源是於幾個白道的企業家,同為企業家的他幾乎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批人了。
話說出口,後知後覺的小鬆先生又有點擔心港口黑手黨懷疑他沒有第一時間上報的野心,忙不迭地又補充說明:“我原本是打算在宴會上確定消息的可信度之後再向您彙報,這也是、也是我會帶情報員的原因,隻是沒想到您直接過來了,真是……”
看著已經開始冷汗直流的小鬆先生,太宰懨懨地擺了擺手:“沒關係,過去幾年的時間裡,小鬆先生一直都是森先生的最信賴的合作夥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來年的船舶生意也依舊會委托給小鬆先生的。”
小鬆先生聞言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就差感恩戴德的九十度鞠躬了,沒等他繼續說話,會場之上忽然傳來一陣喧囂,緊接著,溫柔舒適的鋼琴曲一停,一個年輕的像是秘書一樣的人登上主辦
方的講台。
“很榮幸能請到各位出席本次宴會,我是河原木信,是竹野內先生的秘書。很遺憾因為身體的原因,竹野內先生不能出席……”
得體的感謝致辭從話筒裡傳出來,傳遍了宴會會場的每一個角落,柊真白向台上看去,河原木信隻有二十七八的年紀,很年輕,很難想象這樣的他會是名震橫濱的企業家、擁有異能‘黃金律’的竹野內彥一的私人秘書,但按照已知的情報,他確實是竹野內彥一五年前親自聘請的私人秘書,甚至在聘請他之後,沒有一點疑慮的將所有的商業事務交托到他手上。
而當時的河原木信還隻是一個普通的東大在校生,甚至所學的專業都不是金融學。
隻是,聘請河原木信不到二個月的時間,竹野內彥一的身體就惡化到不得不臥床療養的程度,這種戲劇性的變化曾一度讓擅長陰謀論的人們將目光聚集到河原木信的身上,還因此影響到了相關的證券和股票,但無論誰都沒能在河原木信身上捕抓到一絲異常。
一切都止步於坊間傳聞,河原木信的能力雖然不足以撐起整個竹野內的產業,但依然還是坐在秘書的職位上,甚至每周都會放下繁忙的工作,親自到醫院親自照看生病住院的竹野內。
柊真白收回目光,看向太宰,作為逆轉時間線後唯二保持記憶的人,他們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竹野內的身體至多撐到來年春天,春天到來之後,無名的遺產就會在橫濱市內掀起耗時八十八天的腥風血雨——而這段銘記於曆史之上的戰爭,又被稱為龍頭戰爭。
現在,太宰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就是要將一切遏止在源頭。
龍頭戰爭是整個關東地區勢力的變革性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沒有人能明哲保身,哪怕是作為優勝者的港口黑手黨都受到了一定的損失,隻不過其他非法武裝組織的損失更大,才讓坐收漁翁之利的港口黑手黨一躍成為關東地區唯一真神,也就此奠定了二刻構想的思想——這是森鷗外費力推動龍頭戰爭的原因。
但是,這一連串的反應對森鷗外來說是最優解,對太宰來說卻不是,使港口黑手黨一躍而起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辦法不隻有龍頭戰爭一個,他需要更多的留存港口黑手黨的實力,為最遲兩年後會到來的由安德烈-紀德領導的‘MIMIC’一行人,以及更遠之後的菲茨傑拉德的‘組合’,費奧多爾的‘死屋之鼠’等等……
講台上的河原木信還在侃侃而談,細說著竹野內先生的風光偉績,就在這時,窗外的雪跡微光中,一道不起眼的光芒掠過,緊接著,啪——地一聲,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溫熱的血跡濺射出來,講台上的河原木信身體一晃,倒了下去。
“啊————”
驚恐的人群一瞬間騷亂起來,柊真白一瞬間擋在太宰面前,餘光裡,距離他們不遠的安吾神色動了一下,應該是基於正義的內心想上去查看情況,但他很快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並遏止了自己所有的舉動。
慌忙奔逃的人群裡,後方的休息室大門猛地被拉開,一
個紅發的青年大步躥出,很快消失在樓道內,在他身後的金發的少年沒有跟上去,而是一邊報警,一邊快步走到倒下去的河原木信身邊,在確認他還有心跳之後,立刻展開緊急救治。
同時,戴著偵探帽的青年偵探逆著人群走上講台,他歪著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河原木信,又看向窗外的高樓,開口說道:“是狙擊手,狙擊點在對面的大樓上。”
一旁的警衛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聲的集結隊伍想要去查看。
這時,忽然有人小聲的呼喊起來,“是……是暗殺嗎?我聽說竹野內先生會將他所有的遺產留給河原木先生……”
慌亂的人群像是才反應過來,喋喋不休的交談聲瞬間沸騰起來。
有了武裝偵探社的介入,市警很快的趕到,目睹一切的安吾看著事態被遏製,剛鬆下一口氣,側目一看,整個人如驚恐之鳥一樣警惕起來,原本就站在他身邊的太宰和柊真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會場之內,通過狹長的走廊,最裡間的掛著‘河原木信’的牌子的休息室還亮著燈,失蹤的太宰推開門,室內很簡潔,一套沙發一張茶幾,完全沒有多餘的東西,隻有擺在茶幾上的一個公文包是河原木信的東西,太宰走了進去,還沒走到沙發邊,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啊,原來是你啊。”
太宰轉過身,不出意料的對上青年偵探碧綠的眼睛。
“你就是柊真白喜歡的人嗎?”
與此同時,喧鬨宴會會場的對面,二百米開外,營業中的酒樓頂樓,生鏽的大門被轟然推開。
柊真白邁開腳步,冬夜的冷風撲面而來,一點雪花悠然從半空飄落,正對著酒店會場的方向空無一人,隻剩下一顆散落在地的彈殼,柊真白走上前撿起彈殼,還沒細看,就在這時第二個人登上了頂樓,寒冷的風同樣吹起他暗紅的頭發,他看向柊真白的位置,愣了愣,“前輩?”
柊真白回過頭:“啊,是你啊,織田z……”
織田作:“?”
柊真白頓了頓,又搖搖頭,“你也是來追狙擊手的嗎?”
織田作點點頭,又有些困惑:“前輩你怎麼會在這裡?是接了保鏢的兼職嗎?但不是快考試了嗎,這樣沒關係嗎?”
柊真白:“……”
柊真白:“…………”
不,拜托了,瞬間想起那不爭氣的國語,蔫下來的柊真白捂著胸口,不管怎麼樣,彆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