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贅婿 十二 程家寶從來就不是個會……(1 / 1)

程家寶從來就不是個會忍的, 當場就把屋中的東西全部砸了一遍。好幾次還直接把東西往陳錦州身上甩。

陳錦州抱著孩子,閃避了幾步後,凶狠道:“再不住手, 我會讓你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見人, 還有嶽父……你也不想讓他死了還被人戳脊梁骨對不對?住手!”

最後兩個字,又狠又重,程家寶嚇得打了個寒顫, 手裡的梳妝匣子子怎麼都砸不下去了。

陳錦州將孩子交到了冬雪手中:“回頭我讓管事給你安排一個院子, 或者你現在可以出去轉一轉, 看看想住哪裡。隻要是空的,我就讓人給你打掃。如果不空,就讓人騰了再打掃,然後按照你的喜好布置。

冬雪跟了他好幾年,做夢都想要名正言順跟在他身邊過好日子,可現在好日子來了,她卻特彆不安。

她想過自己以後可能會在主母手底下小心翼翼過日子。也暢想過主母是個軟弱可欺的性子,如此就不敢為難她。如今程家寶這模樣, 明顯已經氣瘋了, 但卻絲毫不敢對付自己……凡事都照著她的想法走, 可就是有哪裡不對。

不管冬雪心裡有多不安穩,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根本也由不得她說不。

冬雪不敢放肆,囁嚅了下, 道:“隨便哪裡都行。”

陳錦州點點頭:“雲兒是我的第一個兒子,可不能住到偏僻的地方。就住對面吧, 一會兒我讓人打掃出來。”

程家寶聽他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氣得渾身發抖。

“陳錦州,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陳錦州認真看著她:“家寶,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共度一生。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讓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哪怕是威脅你,我也不想看到你嫁給彆的男人。”

程家寶渾身哆嗦,嘴唇打顫,她覺得陳錦州這樣的感情特彆讓人惡心。她咬牙切齒地問:“到底是想和我共度一生,還是看上了我身後的程府和大片家業?”

陳錦州一副無賴的模樣。“咱們已經是夫妻了,你問這些做什麼?談銀子就傷感情,事到如今,我如果說自己不是貪圖銀子,隻是貪圖你這個人,你肯定也不相信啊。”

也對。

程家寶自覺已經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對她一心一意,在他眼裡,無論哪個女人都可以拉上床。如果真對她好,哪怕有了女人,也不應該生下孩子才對,結果呢,他兒子比她生的孩子還要大一歲!

這男人根本就是個騙子,處心積慮騙她真心,就是想要程府的家財!

程家寶閉了閉眼,她確實不能把陳錦州給逼急了,那些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

不管是為了保住家業,還是為了她下半輩子隨心所欲,她都得儘快想法子把這男人摁死。

陳錦州見她不說話了,滿意地道:“夫人,不要生我的氣了,我是一刻也不願意與你分開。今天晚上我要搬回來住。”

程家寶特彆愛乾淨,本來就嫌棄他,如今知道他睡了不止一個女人,那是絕對不會讓他碰自己的,彆說同房了,都不想讓他睡自己的床。

“你住隔壁吧!”

“不行!”陳錦州饒有興致地打量屋中,“我就喜歡這間屋子,風水好,通風好,窗戶多,屋中也亮堂。”

程家寶咬牙切齒:“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和你睡一張床。”

陳錦州笑了:“夫人言重,你根本不用要死要活,若實在不願意跟我住的話,你可以搬出去啊!”

程家寶:“……”

她再一次清晰的認識到了這個男人的真心。

根本就沒有心,他要的是做程府的家主!

不能再縱容了。

眼看陳錦州主人一般叫來了管事,要把屋中的狼藉收拾出去,還要開庫房選擺件和家具。程家寶閉了閉眼,恨恨出了門。

她不願意離開自己住的主院,隻有住在這裡,那才是家裡的主人。

這個院子裡大部分的屋子都是空的,隻有簡單的擺設。唯有一間,裡面床鋪桌椅應有儘有,那就是之前吳南風所住的屋子,他在裡面住了三年多,家具不算精品,卻也比嚇人用的要好一些。那些家具不怎麼值錢,又是舊的,不配進庫房。可要是抬去扔了又實在可惜,便就那麼放著了。

程家寶迫切地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思考應對之策,聽了丫鬟的提議後,也不介意,直接就過去了。

一進門,程家寶就聞到了熟悉的冷香。

這間屋子和她屋中的香味很像,不是吳南風喜歡熏香,而是她安排的。她不希望吳南風身上帶一些亂七八糟的味道回她的屋子。

坐在桌旁,程家寶面色複雜。到了此刻,她算是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以前父親也說過陳家兄弟不老實,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她。彼時程家寶對這番話嗤之以鼻,認為是父親先入為主,沒有好好了解陳錦州就輕易下結論。彼時她還認為,哪怕陳錦州人品有問題,但對她的心意是真的,算計誰都不可能算計她。

現在看來,父親果真沒有看錯陳錦州,自視甚高的人是自己。腦子不清楚的人也是自己!

既然證明了父親是對的,那……吳南風多半真的是個好人。想過去幾年裡,吳南風對她真的是百依百順,還會把鋪子每個月的盈利都念給她聽,分析賺錢的原因。隻是那時候她不耐煩聽罷了。

程家寶越想越後悔,越想越傷心,忍不住哭了出來。天色漸漸暗了,院子裡一直都在折騰。據說陳錦州把庫房裡的沉香木家具拿出來用了……那一套就要值不少錢,是可以傳家的好東西。她這個從小不會省錢的人都有些不舍得將其搬出來糟蹋。

稟告此事的丫鬟看她臉色不對,試探著問:“姑娘有吩咐麼?”

程家寶突然就炸了,大吼道:“我能吩咐什麼?陳錦州那個狼心狗肺的玩意根本就不肯聽我的,我要是出面,除了能得一頓奚落,什麼都得不到。不就是沉香木麼,等把他趕走了,我重新做一套新的擺在庫房!”

舊的就不要了。

她特彆愛乾淨,像陳錦州這樣睡了這麼多女人的男人,日後他碰過的所有東西,無論有多貴重,她都寧可丟了重新做,絕不會再摸!

一整晚,程家寶都沒睡著,這事從她懂事起就從未有過。哪怕是當初被逼著和吳南風成親,她也沒這樣煩心過。

天亮後不久,程家寶還在床上呢,院子裡就想起了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她心裡煩得慌,剛想發脾氣,就想起來了昨天發生的事。

她徹底睡不著了,起身後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丫鬟幫自己打理。恰在此時,門被推開,一身勁裝的陳錦州走了進來。

程家寶見狀,眉心緊蹙,嗬斥道:“滾出去!”

陳錦州與她相處好幾年,花費了不少心思討好她,自然知道她的忌諱,聞言冷笑道:“你這是在嫌我臟?話說,夫人嚴於待人,也彆寬於律己呀!我是跟冬雪生了一個孩子,但你也不清白。你和吳南風做了近三年的夫妻呢,我不乾淨,難道你就乾淨了?”

程家寶怒火蹭就上來了,撿起手邊的小鏡朝他砸了過去。

“滾!”

陳錦州偏頭一讓,鏡子落到門板上,又砸在地上碎成了渣渣。他臉上的嬉皮笑臉瞬間收斂,嚴肅地道:“夫人,你這脾氣要改。”

“本姑娘不改,你待如何?”程家寶瞪著他,“你個狗娘養的玩意兒,根本就是個騙子,當初你說不嫌棄我,還心疼我被吳南風欺負,結果全都是胡扯。陳錦州,你根本就不是人,畜生不如的玩意,本姑娘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遇上你這種無恥之徒……”

她說越激動,簡直是用儘了自己平生所學到的所有臟話。奈何大家閨秀會的臟話不多,翻來覆去就那幾句。

陳錦州一副吊而郎當的模樣,抱臂站著,含笑聽她說。

“那你說我無恥,那我總要做點無恥的事。稍後讓你父親留下來的那幾個管事來見我,從今天起,我要接手家裡的生意。”

程家寶怒目圓睜,她以為陳錦州再怎麼也要裝一段時間,沒想到他都不稀罕裝,直接就要出手奪權,若是幾位管事都聽他的話,那程府中還有什麼是她能做主的?

什麼東西都做不了主,那還是主人嗎?

陳錦州哈哈大笑:“彆忘了呦,我相信你承受不起那個後果。”

他轉身離去,程家寶狠狠瞪著他的背影,恨不能在他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一轉頭,程家寶頭發還被丫鬟扯了一下,她滿腔的怒火瞬間有了發泄處:“來人,把這個丫鬟拖出去杖斃。”

丫鬟純屬無妄之災,能夠到程家寶身邊伺候的都是精挑細選的手巧之人,她梳頭特彆厲害,從來不會扯著頭發,所以才被選上,方才明明是程家寶不打招呼自己轉頭……丫鬟不敢辯解,隻跪地求饒。

程家寶一個字都不聽,不耐煩地道:“人呢?都死了嗎?趕緊拖出去!”

丫鬟被拖到院子裡,板子聲此起彼伏,丫鬟一開始還求饒,後來就喊都喊不出來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丫鬟會被打死時,陳錦州從屋中出來,輕飄飄道:“一點兒小事,至於要人性命麼?住手!”

程家寶聽到他喊停,更氣人的是那些下人還真的停手了。她氣得大吼:“陳錦州,關你屁事!”

陳錦州似笑非笑:“凡是你要殺的人,我都要保。”

程家寶:“……”

這個混賬,反正非要與她作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