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章 一點傳統俗套(1 / 1)

噠,噠,噠。

昏暗的地下通道裡,有一道極輕微的腳步聲如影隨形地跟在身後。

她被跟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兩次,已經習慣了出現這種情況。

一開始發現有人跟蹤,是在去超市的路上,出於那種先天的敏銳直覺,她在幾個截然不同的購物區域裡切換,對方始終緊隨其後。

動作其實不算明顯,隱蔽得甚至還算不錯,可惜撞上的人不是彆人。

也許是礙於人太多,所以不好動手,江奏貼心地考慮到這點,主動選了一條地黑人少的路,在這種地方,想要發生點什麼很容易。

“不好意思……”身後的人開口喊住她,“前面那位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江奏回過頭,“我的東西?”

體態微豐的女人臉上微微露出驚恐之色,壓低了聲音,“很抱歉,我剛才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對方可能是我的前男友……我們之前鬨崩過,我有點害怕,能不能請你跟我一起走,人多一點的話,他說不定會有所顧慮。”

“不能。”

“謝——啊?”

“這麼做你是安全了,但我怎麼辦?確定你想過這點嗎?”江奏道,“做人不能太自私,隻為自己考慮。”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直截了當的拒絕,心裡忍不住有些鄙夷。

[還說是警校最優秀的警察,看來也不過如此。]

雖然不是好人,但不妨礙對好人挑挑揀揀。

女人很快地反應過來,唯唯諾諾道,“抱歉,我隻是害怕……”她的眼神忽然睜大,目光驚恐地看向江奏身後,“小心!”

脖子上忽然傳來針紮般的痛感,嗅覺捕捉到了淡淡的□□氣味,江奏迅速反應過來,往旁邊倒了一下,女人連忙伸手扶住她,試探性地問道,“沒事吧?”

“這位小姐,你還好嗎?”

“還有意識嗎?”

……

被抓著的女人緊閉著雙眼,不管被怎麼搖晃,都沒有任何動靜,甚至被掐住了脖子這種致命的要害部位也仍然毫無反應。

“乾嘛這麼謹慎,放心好了,這麼高的濃度就算是頭牛也能暈過去,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普通警察而已,少擺出那副丟臉的樣子,動作快點。”

“小心一點總不會出錯。”

“把老頭子的話奉為圭臬,你還記得自己是哪邊的人嗎?”

“彆想的這麼簡單……少在現在說這些。”

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起了暈過去的女人,女人把自己頭上的帽子取下來戴在江奏頭上,把帽簷往下壓了壓遮住她的臉,隨後迅速把人扛出地道,見光之後又一改神色,躲開路人的懷疑。

“早就跟她說了,不要喝這麼多……”

“對待失戀的人也寬容一點嘛。”

就像是安慰失戀大醉一場的朋友,就算有人注意,也很快放下了疑心。

兩人一邊對白,一邊攙扶著女人進了一輛小汽車,把車門一關,踩下油門。

駕駛座上的男人通過車內後視鏡看見後排的同伴給目標對象係上了一根遮住眼睛的黑布,不由得扯起嘴角嗤笑了一聲,女人就是女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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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要做的可是結死仇的事,你也不希望有一天被這個女人認出來狠狠報複吧?哦,不小心忘了,你剛才早就已經在對方面前完全暴露了。”

男人歎了口氣,聲音卻很輕快,“說的也是啊,要不就把她的眼珠子挖下來?”

“合作既然沒有斷裂,就彆忘了那個人的囑咐,少打那些主意,彆把人給弄壞了……就算被記住臉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自顧不暇……根本就沒有那個精神來顧及你。”

“最好是這樣,”男人懨懨道,“如果不是這個家夥擾亂了計劃,月山秀也不會被那個可怕的家夥處以極刑,明明是黑衣組織的成員自己運氣不好被湊巧炸死,怎麼好意思怪到我們頭上來?!”男人憤憤不平道,“當初的計劃如果成功了,月山秀一定能被保下來,就算是黑衣組織——”

“好了,你也說夠了吧,馬上就要到了。”女人直接打斷了他,“在我面前說得這麼厲害有什麼用,你有本事當著琴酒的面說。”

“哼。”男人冷笑了一聲,不知道是輕蔑還是畏懼,到底沒再說話。

被黑色布料罩著的那雙眼睛微微轉動,沒有驚動車內兩人。

江奏閉目淺寐。

她當然沒有昏過去,在組織裡的耐藥性測試不知道做過多少,她早就對這種普通的藥劑產生了抗性,哪怕那種藥物的強度比一般的要更加有效果,和組織進行過的毒-物、抗吐真劑的訓練相比,依舊不值得一提。

雖然其中一個還算得上是警惕,但是這麼久的車程裡,兩人對話裡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例如“合作”。

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當然談不上合作,隻有兩個及以上的利益方才能用這個詞彙,而從這個男人透露出來的情報裡可以推測得知,合作的多方在如何處理他這件事上,顯然存在一定的分歧。

但是不管兩個人如何分歧,有一點可以確認——

誰都沒有想要將她置於死地。

她一開始以為是逐光會的人,但是以這個組織狠毒的行事風格來看,對方不想儘辦法折磨就算了,不太可能好心地特意給她留下一條命,除非……他們有更狠毒的計劃。

至於女人所代表的另一方,江奏隱隱約約也有了猜測方向,小田切曾經暗示過日本政府高層裡也有逐光會成員的存在,對方的級彆甚至還要遠勝過他,有動手的原因和條件。

不下死手未必是出自於同行以及前輩的仁慈,也許是因為她即將畢業,有不少部門正在期待將她拉入麾下,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這邊,不是那種隨意就可以伸手捏死的普通小警察,如果她出現受重傷甚至死亡的情況,一定會引起重視,這大概是對方不樂見其成的。

那麼,既不能造成過分的身體傷害,又要拿到好讓人以後乖乖聽話的把柄……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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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了下來,附近沒有其他的人,兩人伸手把江奏從車上攙扶下來。

“這藥效會不會好得有點太過分了?”女人伸手在江奏的鼻端下試探,發現還有氣之後,顯然放下了心,“我先去看看弄好了沒有。”

“不用,”男人語速不自然地加快了一瞬,又很快恢複,“不要再耽誤時間了,安排的那些人要不了多久就會過來,你也不希望事情生變吧?”

“你在外面接應,我把她送進去,不然人太多紮眨眼。”

也許是時間緊迫,女人隻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接受了這個提議,“那你小心點,動作快,彆被發現了。”

江奏感覺自己又被紮了一針,她也無法從挨針的感覺中判斷打進身體裡的藥物到底是什麼成分,全身心放鬆地把自己的身體壓在女人的身上。

對方也沒什麼反應,看來這次打進去的藥並非實時性的。

嘈雜的聲音在耳朵裡撞擊耳膜,震耳欲聾的音樂震得腳底都微微癢意,嗆人的煙氣和酒氣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激烈刺激,衝的天靈蓋發麻。

眼睛上的黑色布條早就已經被取下,不再影響視覺,周圍的景色也能清晰看見,這是一間占據了幾層樓的大型酒吧,映入眼簾的各種情況,預示著這裡到處都充滿著糜爛、墮落和不堪。

她們穿過了吵鬨的人群,直接到了包廂的區域,男人幾乎一路半攙半抱著江奏,走到門口的時候額頭上已經出了汗。

“真是個麻煩的東西。”他充滿厭惡地抱怨了幾聲,“看在你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

門打開,江奏感覺自己被用力一推,放鬆了身體,調整好落地的姿勢,任憑自己摔倒在地上。

身後的門被關上,隨即聽見上鎖的聲音。

江奏睜開眼睛,隨意揮開一隻想往她身上亂摸的手,輕而易舉地將一個看上去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反製住。

“說吧,怎麼回事。”

對方還想掙紮,江奏隨手扯下桌上的桌布塞進他的嘴裡,抬腳往下用力一踩。

小混混抽搐的身體傳達了痛苦,連忙用眼神表示自己願意配合,等嘴裡的毛巾一被扯掉就忙不迭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您千萬彆誤會!是有人提前交代要好好照顧一下你們,我們都是被拉過來的,什麼都不知道……”

周圍的人不止一個,有女有男,一開始還躍躍欲試地想上來幫同伴製服這個看上去也不算高大的女人,見到他的慘狀之後,一個個非常果斷地直接倒戈。

“沒錯!”

“我們也不想這麼對你們……”

你們?

江奏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青年面色泛紅,發出痛苦的□□。

“小田切,”她直接抓起桌上的水杯,往他臉上用力一潑,“清醒。”

對方被

突然的冷意一激,睜開眼睛,渙散的視線終於緩緩聚焦。

“江……”

“是我。”江奏打斷他,準備再端一杯水,“腦子清醒了嗎?”

小田切敏也抹掉臉上的水,有些吃力,“抱歉……認錯人了。”

他有些咬牙切齒,“我中了暗算!”

看到他的那一刻,江奏已經瞬間明白了這場陰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女人代表的那一方或許隻是想要一些普通的□□證據來作為日後的要挾,但她或許根本不知道這個房間裡還有小田切敏郎的親生兒子。

警方高官之子和女警察以及多人在酒吧鬨出醜聞——高階政客絕不會做出這種毀人後代毫無餘地的行為,否則就相當於跟底蘊深厚的小田切家族結下死仇。

那就是逐光會的安排,把小田切敏也拉扯進來,平衡勢力,攪渾池水。

“我們還沒來得及對他做什麼!”見女魔頭看過來,混混們連忙擺手解釋,“本來是想接近他的,但他一直揮舞刀子……”

“我們不能在這裡繼續再待下去了,”江奏沒有打商量,直接把身材高大的青年一把扛起來,“我數321,準備好。”

“3。”

“1。”

還沒等青年做好心理準備,墜落感就貫徹了神經。

他們直接從三樓跳了下來。

小田切敏也死死捂住嘴,他的胃剛好卡在她的肩膀上,必須要努力克製才能保證不失態。

不知道顛簸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來,壓下那股嘔吐感之後又連忙轉過頭,“你還好吧?”

短發女人面色潮紅,狀態看上去和好實在不太沾邊。

他咬了咬牙,“他們之前給我注射了那種東西,會不會也給你——”

倒不是毒-品那麼喪心病狂的東西,對方還不敢和整個小田切家族做死敵,但是也同樣叫人難以啟齒,他在身體上劃了幾道,利用痛感才勉強讓自己不至於完全失去意識,任人擺布。

“我還好,”江奏言簡意賅,“可能隻是有些藥物過敏……你要是沒事,就早點回小田切家。”立馬為自己做好不在場證明,以免被人鑽空子。

“我知道。”小田切敏也清楚其中要害,但還是有些擔心,“那你怎麼辦?”

“我往另一個方向走。”江奏道,“記住了,我們今天沒有見過面。”

目送對方離開,江奏臉色終於微微變化,轉身就往河邊走去。

仿佛被螞蟻咬一般的瘙癢和灼熱在骨髓裡亂爬,她想也不想地跳進了冰涼的河水裡。

……組織裡可沒有這種耐藥性訓練!

不知過了多久,皮膚雖然冰涼,身體裡的燥熱猶在,她有些不耐地從水裡探出頭,岸邊的身影精準避開甩出去的水。

銀發男人之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哪裡來的喪家之犬。”

“……”江奏沉默注視對方,忽然動作極快地伸出手,趁對方不備一把將他拽到水中,在琴酒慍怒的眼神中悠悠道,“狗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