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1 章 原則上不行(1 / 1)

“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

大和守安定垂著頭,“之前存在的世界靈氣不足,我雖然有感覺,但是沒辦法出來,直到來到這個世界……我才感覺之前被禁錮在本體裡的靈魂可以以人形自由活動,當時事發突然——”

江奏擺了擺手,變不變人這個事情根本就不重要,她不在乎。

“也就是說,你之前跟著我的時候一直都有意識,能察覺到外界的情況,是嗎?”

大和守安定點了點頭,隨即又猛地抬頭,白皙的臉皮漲紅一片,結結巴巴道,“我——隻是能‘感知’到而已,不能看到,請您放心,我,安定絕對不敢做出冒犯的事情……”

刀劍有靈,化而為人形,本身沒有性彆,隻是人類的身份賦予了性彆,他們本身沒有太過濃鬱的性彆意識,不過是受環境影響而已。

“沒事,你做了也沒關係。”被個刀子看幾眼又沒少塊肉。

“……欸?”

江奏輕咳了兩聲,沒注意,剛才不小心說順口了,“我記得,你之前一直待在小田切家?”

“沒錯,”少年點頭,平淡道,“不過是因緣際會,我的本體碰巧被小田切家的人收藏了,雖然感謝這些年他們對大和守安定這把刀的用心維護,但是……”他目光認真而堅定地看向江奏,“就算有這份恩情在,也不代表我就是他們的刀。”

刀的價值在於被使用,而他是一把飲過血的刀,更不可能安心在櫥窗裡當一把供人欣賞的刀具,那不是他渴求的生命,他寧願斷在戰場上,折戟於敵人的凶器之下,也要追求被真正的刀客握於手中的波瀾壯闊。

而他沉寂在展覽櫃中多年,被一代又一代的人接力傳承,得到的評價卻始終是:“這是把不太好用的刀。”

“我是你的刀。”大和守安定道,“隻有衝田君和您能駕馭得了我。”

“好孩子,不用這麼緊張。”

一個數百年的刀靈聽見自己被這麼稱呼,有些羞澀地抿了抿唇,也毫不在意論起真實年齡眼前的女人活的歲數還不到他的零頭,又聽江奏道,“我隻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小田切敏郎這個人。”

***

【恭喜玩家獲得“咒靈操術”技能……】

【“咒靈操術”目前複製進度,3%……】

大腦裡響動著嘈雜的聲音,江奏從床上睜開眼,活動了一下手腳,和上次回到現實世界裡的情況不同,這次是有筆仙動手,大概是這個原因,警校裡的時間居然沒有過去多少,就像隻是正常地睡了一個覺,暫時沒有引起彆人的懷疑。

五條悟給她準備好的資料,江奏已經全部看過,兩個世界就像兩個不同的圓,但是也有相似之處。

基本上可以確定,兩個世界的日本在玄學觀念上有一致性,雖然這個世界隻有少數咒靈,還不成氣候,但是在咒術世界中得到的資料,可以毫無障礙地套用在這個世界裡。

那麼,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完全可以推算出來。

【這種祭祀現在已經非常少見,因為所造殺戮太重?_[(,有傷人和,恐招致災禍,已被列為禁術……江小姐,您拿到這份資料,看過之後請一定要銷毀,並非是對您不夠信任,而是因為這些東西一旦流落到那些彆有用心的人手裡,說不定就會釀成可怕的災禍。】

管家的話穿過腦袋,江奏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資料的內容。

祭祀重在五行,五行即金、木、水、火、土,準備和五行相關的事物為祭,可以溝通上天,祈求許願。而後來這種簡單的祭祀被咒術師進行了升級,傳說在千年前,遣唐使訪唐回來之後,就學習鄰國以三牲替代普通祭祀物,以此來表達自己的誠心,希望能獲得上天更多的寬待。

但是再後來,有居心不良的詛咒師用人命替代了三牲,成功溝通上天,達成所願。

被用來代替三牲的人,也被稱之為“人牲”。

這聽上去似乎很不公平,然而上天——不如說是世界的規則,規則本身沒有善惡觀,隻有代價的交換。

而根據她從前看到過的逐光會相關的案件卷宗,其中有很多案件,都微妙地能和這一點扯上關係。

醫院縱火案,死亡人數,18人;

工地墜樓案,死亡人數,3人;

森林縱火案,死亡人數,13人……

……

看過的卷宗迅速從腦海中閃過,一項項數據不斷交錯,排列,組合。

很多案件都能和五項元素掛鉤,但是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金木水火土在生活裡出現的頻率本來就相當高,而人的死法常見的無非那幾種,一般來說都脫離不了五行。

然而祭祀同樣又分為大型祭祀和小型祭祀,簡單的來說,大小程度的不同代表著需要的“人牲”數量不同,同時也意味著祭祀效果的不同,但大型的祭祀死亡人數太多,容易在社會上引起動蕩,相比之下,小型祭祀活動雖然也會造成人員死亡,但因為規模有限就沒那麼引人注目。

幾十年間,逐光會已經舉行過不少小型祭祀,零零碎碎的人數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的數目,但是真正稱得上大型規模的,也屈指可數。

最近的那一次山體塌陷事故就是一次特彆策劃,不過現在已經被破了局,那就代表逐光會之前的努力全都前功儘棄……他們會放棄計劃的可能性不高,大概會繼續采取其他措施來補救。

她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不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簡單思考後有了初步計劃,但是要怎麼說服其他人相信她,江奏把握也不是很大,因為這件事全是迷信,科學沒有一點。

“原來你也知道,”電話另一邊的小田切敏郎歎了口氣,“這種事情實在是天方夜譚,他們可以因為那種原因動手,但是警方絕不可能為這種荒謬的理由出警,動用警力是件嚴肅的事情,過於輕率則不能向公眾交代,也無法通過出警申請……我有我的難處,希望你能理解。”

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情的確和上面的高層有關係,如果拿不出現實證據?,隻會打草驚蛇。江奏意會,若無其事道,“如果是個人在無意中遇到了一些突發事故,作為警察,總不好裝作沒看見吧。”

“身為警察,要有職業道德,不過脫下那身衣服之後也要分清楚個人和職業的界限,”小田切敏郎曖昧不明地回答了一句。“有些事在原則上來說是不可以的。”

江奏秒懂。

原則上來說不可以,那就是可以,隻不過需要責任自負。

不愧是老油條,滴水不漏就算了,還想最小程度地押寶,萬一賭輸了還能及時抽身和她撇清關係,不過這種行為沒什麼用,因為她一定會贏,還會把這老家夥一起拉下水。

他要是想享受勝利的成果,就得處理她之前的事,想獨善其身,不可能。

兩人各懷鬼胎。

小田切敏郎:“寒河江君,有才華固然是件好事,但太過鋒芒外露,過剛易折。”

江奏:“請放心,我一定會遵守原則,不會再給長官惹事。”

掛了電話之後,對於寒河江奏的態度,小田切敏郎反倒有些不太確定起來。

他剛才是不是表示得還不太明顯……?

“長官,需不需要和鬼塚打個招呼,讓他壓一下寒河江?她畢竟年齡太小,有的時候難免有些考慮不周,適當打磨下性子也好……”

小田切敏郎猶豫了一會。

他當然希望手下的人都聽話順從,但是過於順服就少了幾分勇氣和銳氣,他不想打磨掉寒河江身上這份屬於少年人的勇往無畏,意氣風發。

而且,她明知此事說出來十分荒謬,還是選擇向他坦誠,無疑代表了高度信任。

“不用了。”他說出了一句讓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後悔的話,“接下來我要去四國島參加一個封閉會議,如果寒河江沒有找過來就不用管,如果她有什麼需要求上門,就配合一下,以免這小鬼在背後偷偷罵我隻出嘴不出力。”

既然信任他,那他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您可是長輩,還是她的長官!”

他不以為意道,“虛長數歲而已,警界的未來還是要交給他們這群年輕人。”

敏也怕是不太可能走進警政界了,必須要早點培養接班人才行,既然對方毫無根基,那就一定要擁有漂亮的履曆。

隻有這樣,才能在儘可能短的時間裡爬到足夠高的位置。

“那……”小田切的手下明白了自己長官的想法,猶豫道,“如果寒河江君說的是真的,她破壞了逐光會的祭祀,接下來不就危險了嗎?要不要派人保護她?”

“保護?能保護多久?”小田切敏郎平靜道,“我們沒辦法剔除來自她身邊所有的危險,這是對她的考驗。”

“要是躲不過,這就是她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