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各懷心思(1 / 1)

彆院發生的事, 瞞不住人,尤其是關注裴舒的人。

祿國公府先得了消息。

陸老夫人知裴舒要進京,就派人在城門口等著。

宜川侯府與陸家人經常打交道, 自然是認識的。

裴管家為了討裴老夫人高興, 故意與祿國公府的小廝套近乎,又是茶葉, 又是鹵肉的。

好話不要錢似的, 把小廝誇得暈暈乎乎的, 且目的一致, 都是為了等裴舒, 關係又近了一層。

一來二去這些人也就熟悉了。

在裴英看向遠處高興時, 裴管家就知機會來了,給小廝倒了杯茶,裡面加了點巴豆粉。

小廝喝了茶就開始鬨肚子,找個地方解決生理大事去了。

如此錯過了裴舒進京, 等他再回來, 宜川侯府的人都走了。

都是在京城混的, 誰沒算計過人。

小廝反應過來, 又後悔又後怕,唯恐路老夫人怪罪。

他也是機靈的, 連忙去打聽裴舒的住址, 得了準信,回了陸家,把舒兒的信兒告訴了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知裴舒進京,又驚又喜,命人備馬車,要來看裴舒。

陸夫人喜歡裴舒, 自然要跟著。

這邊還沒出門,又有消息傳來,說宜川侯府那假貨上門了,說是要帶他們小小姐回侯府。

不過被他們小小姐羞辱了一頓,臉都被打腫,像豬頭一樣,可解氣了。

陸老夫人等人聽了,拍手叫好,誇讚裴舒做得好,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不愧是她的舒兒,這膽子,這氣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陸老夫人讚賞裴舒的同時,也替裴舒擔憂。

就宜川侯府那幫眼瞎的人,怕要怪罪舒兒了。

不行,她要給舒兒撐腰去,在這京城,誰也彆想欺負她的舒兒。

陸老夫人越想越心急,拉著陸夫人,坐上馬車,就朝著瑞王府彆院來了。

陸夫人見婆母著急,安慰了幾句。

她覺得,宜川侯府那幫人管不了外甥女。

就外甥女那性子,不是個服管的,心眼兒也多,要是侯府那幫人敢得罪她,不知道會鬨成什麼樣子呢。

陸夫人就是有這個自信。

她想得沒錯,裴敏被打,林嬤嬤生死不知,裴敏回家後,直接去了裴老夫人院中,添油加醋說了一通。

“祖母,我真是好心,我見祖母為了妹妹的事,操碎了心,哥哥為此,也日日鬱悶,就想著把人哄回家,誰知妹妹壓根不想回家。她覺得我占了她的身份,享儘富貴榮華,對我懷恨在心,不僅不回來,還說沒有祖父,父親,哥哥。還有一些話,孫女實在說不出口。”

聽了這話,裴老夫人又氣又怒,喊來裴管家問話。

裴管家碰壁兩次,對裴舒沒有好感,也言明了自己這邊的事兒。不過也是天佑添油加醋說的。

看著裴敏紅腫的臉,又知林嬤嬤吐了血,已經請了府醫,不知生死。

裴老夫人對裴舒的厭惡升到了極點,一狠心,放出話:“不願回來便不來回,我們就當她死了。”

裴敏費勁巴拉,就是要把裴舒弄回來,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她不僅想拿捏裴舒,還想把嫁妝哄回來呢。

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裴敏摸著臉,眼中全是自責,淚跡未乾,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妹妹也不會住在外面,祖母,要不,您送我離開吧,隻要我離開了,妹妹就願意回來了,你們才是一家人,敏兒就是多餘的。”

說完淚如雨下,伸手抱住裴老夫人:“可,我舍不得祖母。”

“你是舍不得祖母,還是舍不得這侯府的榮華富貴。既然知道不是侯府的人,就該早日離去,何必等到現在,我看你此刻就是惺惺作態,根本不想離開。就彆在這裡演戲了,怪礙眼的,還令人厭惡。”

話音落下,裴夫人帶著一個小姑娘進來。

這姑娘一身鵝黃色衣裙,梳著朝雲近香髻,兩邊攢著玉簪,鵝蛋臉,柳葉彎眉,杏眼瓊鼻,唇瓣微紅,細細一看,也是一個美人了。

她便是裴夫人的女兒,也是宜川侯府的嫡長女-裴歆,雖不受裴老夫人重視,卻是實打實的嫡女,很得宜川侯看重。

裴夫人也重視這個女孩,從宮裡請了教養嬤嬤,來教導她規矩。

裴歆模樣規矩都不差,隻因是裴夫人的女兒,就令裴老夫人不喜。

裴敏聽到裴歆的聲音,身子顫了顫,依然依偎在裴老夫人懷裡:“祖母,我沒有,我是真的舍不得祖母,祖母把我帶大,祖母就像我的母親一般。祖母,我雖舍不得您,您還是把我送走吧,免得彆人說三道四。”

她有些害怕裴歆的,年紀比她大,身份也比她高。

尤其是這些日子,她在裴歆手裡吃了不少苦。

裴歆嗤笑:“上不得台面。不過你有句話說對了,妹妹是咱們宜川侯府的人,萬不能住在外面,沒得讓人笑話了去。”

上不得台面是說裴敏,也暗指裴舒。

那丫頭在鄉下長大,見識少,她們給一些甜頭,或許能把人哄住,那些個嫁妝,多少也能哄一些。

裴舒若是知道,非一口唾沫吐她們臉上。

呸,不要臉的東西,還是一群,就知道惦記她的東西。

那些東西就算扔了,也不會便宜這幫不要臉的。

宜川侯從外面進來,怒斥裴舒在外丟人,也讚同裴歆的說法,和裴老夫人商量了一番,決定讓裴夫人和裴歆去一趟,務必把人接回來。

被委以重任的裴夫人:“……”

有一肚子罵人的話,卻吐不出來,憋得難受。

裴歆拉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讓裴夫人不要有壓力。

這可是機會,若是她們把人請回來,那丫頭還不得信任她們。東西也就不遠了。

裴夫人覺得女兒想法簡單,她派人去接了,那丫頭死倔,就是不回來。

哄也哄了,說也說了,都沒把人帶回來,這次去了,多半會無功而返。

得不了好處,還惹人一身腥。

接裴舒回來,裴夫人不抱任何希望,可宜川侯把這事兒壓在了她身上,她不同意都不行。

想了半晌,裴夫人期期艾艾道:“侯爺,不是我能力不濟,那丫頭太倔了,也不知像誰,世子去了多少次了,哪次不碰一鼻子灰,世子可是她的親哥哥,都沒把人請回來,我去的話,很可能無功而返,我隻能說去試試,若沒成,望侯爺莫要怪罪。”

“你儘管去辦,成不成另說。”宜川侯也清楚裡面的道道。

那丫頭不願意回來是一回事,陸家人在裡面攪和又是另一回事。

兩相夾擊,那丫頭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總要試試,萬一回來了呢,在外面住著,侯府的臉沒地兒放。

聽了這話,裴夫人也就放心了,帶著女兒出了鬆鶴堂,讓人備馬車,坐上馬車朝彆院來了。

長公主府。

長公主今兒心情好,多吃了一碗飯,帶著侍女婆子在花園裡散步。

這時候謝斐來了,一臉喜悅,走至長公主跟前,見她面色愉悅,把裴舒打裴敏的事說了。

“真的?”長公主走到亭子裡坐下,讓侍女都退下,“這丫頭果然不一般,都上手了,不錯,沒給我丟臉。”

謝斐笑著給她倒了杯清茶,遞過去:“如此一來,怕是要得罪人了。”

宜川侯府那些人,本就不喜裴舒,她出手打人,會讓那些人更加不喜。

“本公主看中的人,還怕得罪人。不就是宜川侯府的人,本公主還能讓小丫頭吃虧。”長公主抿了一口茶,起身要回去時,可能起得猛了些,眼前發黑,頭發昏,險些昏了過去,要不是謝斐扶住她。她就要跌在地上了。

謝斐擔憂,急忙命人去傳太醫。

半晌後長公主緩過來,扶著謝斐的胳膊,柔聲道:“我沒事兒,可能昨晚沒能休息好,早上起來還有些困呢。”

也不知怎麼了,最近有些嗜睡,總覺得睡不夠似的。

謝斐打橫抱起長公主,來了主院,把人放在床上,見太醫還沒來,命人再去看看。

仆婦們還沒出去,太醫提著藥箱便來了。

來人是給長公主看診的太醫,他最了解長公主的情況。

行了禮問了安,他拿出藥枕,給長公主把脈,半晌後從右手換到左手,最後問謝斐長公主月事可是遲了。

長公主畏寒,月事向來不準,謝斐也說不準。

太醫心裡有了把握,對著長公主和謝斐便是作揖:“恭喜長公主,恭喜駙馬爺,公主這是有喜了。”

長公主今年四十了,身子一直不好,還排斥喝藥,拒絕看病,大病小病就沒斷過。

這幾個月,長公主出京回來,按時服藥,每日藥浴,身子骨才好了一些。

先前長公主任性,謝斐做不了長公主的主,也是無能為力。

誰能想到長公主竟然有了身孕。

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

自古女子生孩子不易,更彆提年紀大的,還是投胎,長公主身子骨又不好。

這一胎,十有八-九不會如人意。

謝斐聽了,首先想到了長公主的身體,想問太醫,又怕驚動長公主,便沒問出口。

倒是長公主,聽聞自己懷孕,先是不敢置信,隨後摸向腹部,又驚又喜,喃喃自語道:“我竟然懷孕了?”

她有自己的孩子了。

長公主從前沒有太多渴望,自從在柳河灣住了兩個月後,看著孩子們純真燦爛的笑容,她希望有自己的骨肉。

年過四旬,身體已不再年輕,長公主從未奢望過。

沒想到調理幾個月身體,竟有了身孕。

血脈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從前不覺得什麼,現在有了自己的骨肉,她有些期待孩子的到來。

謝斐太了解長公主,一個眼神便知她在想什麼。

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

他寧願不要孩子,也不能失去長公主。

“看把你高興的,你身子不好,先躺下休息,我去問問太醫,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謝斐憂心忡忡,面上不顯,笑著安慰長公主,扶著人躺下,理了理她散亂的頭發,才出來。

太醫給長公主看診多年,知道謝斐要問何事,主動開口道:“駙馬要有心理準備,這一胎不好要。”

長公主身子本就虛弱,懷孕生產,會大傷元氣,弄不好可能會一屍兩命。

謝斐想了半晌,忍著心痛,讓太醫開墮胎藥,他不要孩子,隻要長公主。

誰知長公主出來,直接到太醫跟前,命令道:“我命你保住這個孩子。無論用什麼辦法,誰若害了我的孩子,本公主和他不死不休?”

這話是說給謝斐聽的。

謝斐自然知道,微微蹙眉,擺擺手讓太醫下去,扶著長公主進屋躺下,輕聲道:“我們兩個不是挺好的,乾嘛要孩子?孩子生下來後,又要養又要教導,浪費心神,到時候,我怕沒時間陪你,咱們兩個相處的時間就少了。”

長公主知他在安慰自己,心中更為愧疚,若早些年就調理身體,趁年輕生下一個孩子,這會兒也長大了。

“我想生個孩子,你和我的血脈。”長公主抓住謝斐的手臂,“這麼多年,你無限度包容我愛我,這份情誼,我記在心裡。”

若有來世,她希望能早些遇見謝斐,繼而愛上他,生一群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她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不知哪天就去了,留謝斐一人在世上,餘生孤獨寂寞,她著實不忍心。

謝斐伸手把人圈在懷裡,下巴放在他的頭上,低聲懇求:“可是我害怕。”

自古女子生產便凶險萬分,他怕留不住長公主。

一個人孤獨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

長公主把頭埋在他懷裡,伸手摟著他:“我喜歡舒兒那丫頭,她做的飯也好吃,咱們把人接進府上住一段日子吧。”

她隻是想岔開話題,轉移謝斐的注意力。

謝斐自然答應,命人去瑞親王的彆院接人。

宜川侯府,祿國公府和長公主府的人都去了彆院,令瑞親王這個主人大吃一驚。

前兩家他知道,是為了裴舒,長公主府又是為了什麼?

湊熱鬨嘛,這樣的熱鬨,不湊也罷。

他雖多年不歸京,卻知長公主性子佐,吊死在蘇青峰那一顆歪脖樹上了。

希望那丫頭早日走出來,和駙馬安心過日子,彆再作賤自己了。

彆院這麼熱鬨,瑞親王也想去看看,想到這裡,他帶上淩蘇來了彆院。

瑞親王剛出王府,消息便傳到了皇宮。

武帝放下奏折,起身來回踱步,片刻後問身旁的劉欽:“你說,人當真不在船上?”

是瑞親王把人藏起來了,還是沈千琉說了謊。

他思來想去,最後命人傳沈千琉進宮。

武帝潛意識裡不相信瑞親王,他知道瑞親王喜歡蘇青芸。

當年,為了得到蘇家支持,他故意接近蘇青芸,贏得其好感,在小叔開口前,向蘇家提親。

蘇家能答應,在他意料之中。

他唯獨沒想到,小叔因此消沉數月,日夜酗酒,喝得酩酊大醉,誰勸也沒用。

直到他與蘇青芸大婚,小叔才出了王府,提著賀禮前來賀喜。

恭賀他新婚大吉,並一再囑咐他,要好好對待蘇青芸,若有半點錯處,他定然不輕饒。

對於蘇青芸,武帝開始是利用,後來漸漸被蘇青芸吸引。

她傾國傾城,才華橫溢,文武雙全,精通兵法,隻要她想學,就沒有不會的。

她心地善良,待人隨和,臉上永遠掛著璀璨的笑容,就像一輪太陽,耀眼奪目。

武帝的生母當年隻是一個嬪妃,位份不高,為了登上高位,他不得不處處算計。

想到那個耀眼的女人,武帝眼神迷離,看向遠處陷入沉思,思緒好似回到了從前。

婚前,他們彼此相愛,婚後他們琴瑟和鳴,夫妻恩愛,不久便有了長子。

長子出生,分走了妻子的大部分關注與時間。

當時的武帝是羨慕的,羨慕長子得到妻子的關愛。

可那也是他的孩子,他羨慕卻不嫉妒,小心嗬護妻兒。

他以為,他們會永遠這樣,即便這是謊言編織的夢,武帝希望謊言永遠不會被拆穿,這夢永遠不會醒來。

謊言永遠是謊言,夢也終歸是夢。

謊言被拆穿,夢境破碎,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

武帝眼前一片鮮紅的血,從妻子的口內流出,很嚇人,然後妻子沉睡,再也叫不醒了。

長子頭上破了一個窟窿,鮮血直流,捂都捂不住。

一陣尖銳的頭痛湧上腦門,武帝扶著頭漸漸蹲下,表情痛苦難耐,口內喊著藥。

劉欽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紅色藥丸,送入武帝口中。

一盞茶後,武帝漸漸恢複往日的平靜,對劉欽道:“朕這是怎麼了?”

劉欽不敢隱瞞,小聲道:“陛下,您的頭疾犯了。”

自皇後去後,陛下便落下了頭疾的毛病,禦醫研究多年,未能根除,隻能用藥物壓製。

往日很少犯病,最近這幾個月,皇上的頭疾常常發作,且越來越頻繁了。

要是毒醫溫夫人還活著就好了,她的醫術冠絕天下,無人能及,定能治好陛下的頭疾。

可惜,那樣的美人早就不在了。

武帝擺手,說無礙,其實他也在犯嘀咕。

頭痛的毛病為何頻頻發作,是因為年紀大了嗎。

或許,他該立太子了。

這時殿外傳來太監的喊聲:“沈指揮使到。”

得到武帝應允,沈千流進來,先行禮後,便問武帝叫他來所謂何事。

武帝扶了扶額頭,呻-吟一聲。這是頭疾的後遺症。

沈千流是武帝的心腹,自然也知道,關切問起武帝病情:“陛下,您這是頭疾犯了?”

武帝擺手,說無礙,便問沈千流犯人尋到了沒有。

那可是他們安插的棋子,若是用得好,兵符也就有希望了。

自從兵符失蹤後,他便找人做了個假的,可假的永遠是假的,會有被拆穿的一天。

到那時,鎮北軍怕是要反了。

沈千流跪下請罪:“請陛下恕罪,屬下無能,搜遍了所有地方,尚未找到犯人的蹤跡,犯人好似憑空消失了。”

哪裡是憑空消失了,而是死了,屍骨都化成煙了吧。

東西是沈千流做的,給了俞臨江。

俞臨江等人下船後,他帶人去了船上搜查,其中一個房間內味道特殊,沈千琉便知怎麼回事兒了。

還有武帝的頭疾,也是他的手筆。

隻是在兜裡放了個荷包,荷包浸泡引發頭疾的藥物,再裝上各種花瓣掩飾氣味,任誰也查不出。

這人想善終,還是彆奢望了。

武帝盯著沈千流,好似在確定沈千流是不是在說謊,確定沈千流沒有說慌,思忖片刻道:“瑞親王突然回京,必有所圖,你給朕盯著,彆讓他出了岔子。”

小叔叔這次進京,到底為何?

他自小喜怒不形於色,因他是皇祖父最疼愛的人,父親也疼愛他,小叔叔隨心慣了。

武帝真怕瑞親王壞了自己的好事兒。

沈千流起身,笑著道:“屬下查到,瑞親王對一個小姑娘感興趣,那家鬨了笑話,他或許是去湊熱鬨去了?”

武帝對此來了興致,問沈千流:“小姑娘,多大的小姑娘?”

難道皇叔鐵樹開花,又有了喜歡的人。

沈千流把裴舒和宜川侯的事兒說了。

武帝稀奇:“竟還有這事兒,放著真正的血脈不要,執著那個養女,這宜川侯府一家子也夠蠢了,這小姑娘才十四歲,有些小了。”

知道真相的沈千流,隻是附和著:“陛下說的是。”

“你也去彆院湊個熱鬨,看看瑞親王是個什麼態度?”武帝沉思片刻,吩咐沈千流。

沈千流求之不得,卻委婉拒絕:“這怕是不妥當吧,屬下與他們無親無故,貿然參合彆人的家事,怕是不妥當。”

武帝覺得有理,頷首讚同,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陸國公夫人與太後是拐著彎的親戚,關係好像不錯:“宣陸老夫人進宮,就說太後想她了,讓他進宮陪太後說說話。朕會和太後通氣。”

沈千琉覺得這借口有些拙劣,卻不得不去辦,辭了武帝出來,帶人去了彆院。

好家夥,彆院這下熱鬨了。

裴舒聽到陸老夫人和陸夫人來了,極為歡喜,來不及換衣服,便迎了出來,拉著人去偏廳說話。

“外祖母的寶貝兒,你可算進京了,外祖母日也盼夜也盼,終於把你盼來了。 ”陸老夫人許久不見裴舒,拉著她的手,舍不得鬆開。

裴舒拉著她坐下,讓人奉茶,侍女進來奉茶後退下。

“ 外祖母這些日子可好,我也想外祖母你們呢。可算進京了,以後我就離外祖母近了,會經常上門叨擾外祖母,外祖母可不許嫌棄。”裴舒眉眼彎彎,小嘴一口一個外祖母,把陸老夫人哄得牙不見眼。

陸夫人也高興,問裴舒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是否被人欺負,可願意跟他們會去。

裴舒一一答了,卻拒絕跟陸夫人回去。

這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以後的日子還長,總不能一直在祿國公住著,不合規矩。

她自己也不習慣。

陸夫人怕婆母生,提起裴舒打裴敏的事兒,眼裡的讚賞掩飾不住,誇讚的話不絕於耳。

陸老夫人也誇讚了一番:“你做的很對,就該給她些顏色瞧瞧,占了你的身份,享了你的富貴,總要付出些代價。”

裴舒臉頰微紅,被誇地不好意思。

陸老夫人開口欲說話,又有婆子來報,說宜川侯府的人來了,要見裴舒。

宜川侯府也是,一天都來了幾波了,還有完沒完。

陸老夫人不待見宜川侯府的人,語氣平靜道:“不見,告訴他們,舒兒不回侯府,那鳩占鵲巢的才是他們親生的,好生養著便是,舒兒有人疼,不需要他們假心假意、假模假樣的,我看著犯惡心。 ”

秦嬤嬤怕旁人說不清楚,便親自跑一趟。

裴舒見陸老夫人維護自己,心裡暖暖的。

這才是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