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是技巧訓練。
經過昨天體能訓練洗禮的眾人，在面對技巧訓練時莫名有種升華的感覺。
“白金教練的計劃是分組還是精確到人？”白哉禮彌看了一眼場中眾人的狀態。
昨天還幾乎倒地不起，今天又活過來地生龍活虎。
精力真是旺盛。
“分組精確到人。”
“？”
桃井五月解釋道：“每個組有明顯的劃分，組裡的成員有細微的差彆。”
“先進行大分組, 在進行小的個體差異化製定。”
白哉禮彌理解地點頭：“不過白金教練現在不在, 定下的計劃應該是按照他們全盛時期擬的吧。”
“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白金教練做了幾套方案。”桃井五月說著, 壓低了聲音，“我偷偷看過，打出來是厚厚一疊的計劃。分得非常清楚。”
“啊, 還有五十嵐教練的署名。”
“誰？五十嵐教練署名？”白哉禮彌震驚，“那厚厚一疊的計劃？”
桃井五月點頭：“很詳細的有每個人的分析報告，但教練組不讓我細看。”
“我都沒從五十嵐教練那裡聽說過。”雖然有聽五十嵐提及過以前被白金教練趕報告，但沒想過現在還這麼敬職敬業。
五十嵐沒有泄露半點風聲, 讓白哉禮彌沒想過對方會這麼高程度地參與到合宿訓練計劃製定裡去。
或許是因為不能來參與合宿，提前被白金教練布置了任務。
“白哉。”
“啊, 是。”白哉禮彌看向走來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朝著桃井五月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手臂感覺有些不對勁。”說著，赤司征十郎將手朝著白哉禮彌伸出來。
“？”桃井五月疑惑地看下赤司征十郎。
要不是知道白哉禮彌可以察覺到疲勞度, 聽起來更像是紫原敦的撒嬌。
“深度疲勞是11, 但輕度疲勞到了34。”白哉禮彌搭在赤司征十郎的手臂上。
“運球的時候少加點旋轉吧。使用手腕的頻率太高。”
“好, 謝謝你。”赤司征十郎應著, 又返回到隊列中進行運球練習。
桃井五月看看走開的赤司征十郎，又看向白哉禮彌的手指, 神奇地伸手拉起白哉禮彌的手, 捏住的指尖。
“怎麼了？”
“你有感受到什麼嗎？”桃井五月緊緊盯著白哉禮彌的眼睛。
“啊？”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疲勞度什麼的, 有看到嗎？”
“你的手嗎？”白哉禮彌反手回握住桃井五月的手，“我試試。”
桃井五月眨眨眼，逐漸紅了臉。
“不行, 看不到。”白哉禮彌從觀察的狀態回過神來，“還是需要有原本觀察的基礎數據，才能夠得到疲勞度的數據。”
“你是感覺手有那裡不對勁嗎？要不去醫務室看看？”
“不，沒有，不是，我隻是感到，好奇。”桃井五月感受到臉上的發熱，卻又沒辦法將手抽出來，眨眼的頻率加快了許多，“光看著就能知道疲勞度，還很精確，好厲害。”
“啊，這個好像是觀察的衍生技能。”白哉禮彌看著桃井五月變紅的臉，有些好玩地湊近解釋道，“和之前我說過的相田姐的觀察有那麼一點點相似。”、
桃井五月挺著了腰背。
近距離看白哉禮彌的臉，更覺得眉骨到鼻尖的線條流暢好看。一雙眼睛微圓著可可愛愛。
像是湊近在確定味道的布偶貓。
“不過她更厲害，能夠直接看到身體數據。”白哉禮彌逗了下桃井五月便又退開，語氣輕鬆地接著道，“她還說過，如果想要看到最清晰的數據，得看沒穿衣服的身體。”
“什麼沒穿衣服的身體？”
白哉禮彌整個人一僵。
桃井五月感受到捏著自己手的力道，不用看就知道白哉禮彌此時被嚇得夠嗆。
抬眼，上一秒還慵慵懶懶的得意貓咪，現在是被嚇到的倉鼠傻傻地愣著不動。
或許不應該算作被嚇到。
“你來乾什麼？”桃井五月看向青峰大輝。
“我來拿水。”青峰大輝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水瓶，並不打算放過地追問，“所以，什麼叫‘得看沒穿衣服的身體’？”
“……”白哉禮彌背對著，自欺欺人地降低存在感不搭理人。
桃井五月很想等待看看白哉禮彌如何應對，但是良心還在跳動，便幫忙出聲道：“是技能。觀察身體數據的技能。”
“哦，那什麼時候看？”青峰大輝自然的接話，聲音的音調在尾音的時候飄了一下，視線看向白哉禮彌的頭頂又抬起看向遠方。
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落點。
“……啊？”桃井五月睜大眼。
“我是說什麼時候看？”青峰大輝乾咳了一聲，“隻是看數據吧，很正常。”
不知道是在說服誰。
說完，青峰大輝又咳了幾聲。
“有病就趕緊去醫務室。”
“你怎麼過來了？”青峰大輝反應很大地側步閃開。
綠間真太郎對著青峰大輝小翻了個白眼：“我們組輪到你了，你怎麼還這裡？”
“我就喝水，馬上就來。”青峰大輝搖了搖水瓶示意，嗓子似乎真的很癢地又咳一聲，打開瓶子灌了兩口水下去。
“你們在聊什麼？”綠間真太郎看了眼青峰大輝，便將視線投向背對著沒什麼反應的白哉禮彌。
這樣狀態的白哉禮彌在綠間真太郎的印象中還沒有遇見過。
“沒什麼。”青峰大輝開口的速度比桃井五月還要快，抬手將將綠間真太郎帶著朝場內走去，“走吧，開始我們這一組的練習。”
“我已經練完了。”綠間真太郎動了動肩膀想要挪開青峰大輝的手。
但對方的手像是黏在自己的身上般，帶著不可抗拒的意思推著綠間真太郎朝場內走去。
欲蓋彌彰。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綠間真太郎問出口，仔細觀察期青峰大輝的表情。
青峰大輝的眼神有些飄，表情不太自然得臉膚色都遮不住，但說出口的話依舊是否定：“沒什麼。”
肯定有什麼。
綠間真太郎確定下來。
“他們已經走了。”桃井五月看著兩人離開，有看向在自己身邊繼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白哉禮彌。
“啊。”白哉禮彌緩緩回過神，“是相田姐的技能，不是我的技能。”
“我知道。”
“我還沒有試過。”
“我知道——嗯？”桃井五月看向白哉禮彌，試探地問道，“……那你要，試試嗎？”
白哉禮彌一下子不知道是否定，還是順從自己內心的好奇肯定下來。
沒有接話。
桃井五月在白哉禮彌的猶豫中已經知道了答案“哇哦”了一聲：“那等你做了數據的對比，要給我看一看哦。”
“好。”白哉禮彌點頭。
應下來後有些不自在地抿著唇。
“你今天好像都沒怎麼看數據？”
“嗯。今天的比較普通。”白哉禮彌看著場館裡分成不同活動的區域，每一組就像是在闖關一般奔跑著。
看前兩遍的時候，還能當做有趣的東西看，看多了便覺得有些無趣。
也不能說是無趣，但意識開始不自覺地飄飛，無法長時間集中。
“明天還會是體能訓練嗎？”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問道。
“今天好像還要入住一個學校，明天上午是練習賽，下午會進行一些戰術和場上應對的教學。”桃井五月將夾在記錄板上面的日程安排翻出來。
“白仔，我想要吃巧克力了。”紫原敦在練習前，將自己帶來的零食交給白哉禮彌保管。
避免自己不小心一次性全部吃完。
“這組做完了嗎？”
“做完了，在中途休息。”紫原敦應著，跟著白哉禮彌走動。
“給。”白哉禮彌從一旁的包中拿出巧克力，又拿出一個美味棒。
紫原敦看見美味棒的時候眼睛亮起來：“謝謝白仔。”
“慢點吃。”
“嗯。”應下，紫原敦又跟著白哉禮彌回到之前聊天的位置，站在了白哉禮彌的旁邊。
“抱歉，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
“說了明天的安排。”桃井五月看著“跟隨狀態”的紫原敦，感覺自己正在慢慢地適應，“要不看看紫原君的數據吧。”
“他的數據怎麼了嗎？”白哉禮彌奇怪地轉頭看向紫原敦。
靜止狀態下，數據也會像是休息般安靜下來，隻剩下身體素質的評定。
紫原敦身高足夠高，肩很寬闊，將衣服撐起來的同時又顯得腦袋小。如同一個縮放過大的精致娃娃。
“我的意思是，要不用相田桑的方式看看紫原君的數據。”
“？你甚至都不願直接說出來。”白哉禮彌眼神譴責。
桃井五月閃開些白哉禮彌的視線看向紫原敦：“紫原君看起來並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認真吃東西的紫原敦似乎將外界的聲音屏蔽掉。即使現在成為兩人談論的對象，也隻是看了一眼後便繼續垂眼抿著巧克力。
非常聽話地在履行白哉禮彌所說的“慢點吃”。
“不太行。”白哉禮彌腦子有點卡頓住，立即搖頭。
“為什麼？遲早都要嘗試的。”桃井五月原本想要說青峰大輝的名字，但剛剛青峰大輝那種彆扭的模樣格外異常，反而讓桃井五月有些捉摸不透。
暫且選擇不要製造意外的麻煩。
紫原敦看起來——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很像是白哉禮彌給個什麼好吃的，就能乖乖聽話的類型。
或許被看的時候也在專注進食，不會介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不對，怎麼感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且奇怪。
桃井五月皺了下臉。
“可是會有種騙取信任，做不好事情的感覺。”
“但隻是在看數據吧？”桃井五月語氣肯定地反問，將剛剛的升起的異常感覺壓下去。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白哉禮彌覺得有點接受不了。
總會有種會看到金剛芭比的反差感，讓白哉禮彌潛意識進行規避。
“看什麼？”紫原敦慢慢抿完了巧克力，將美味棒打開問道。
兩人這才想起是在當事人的面前毫不遮掩地進行討論。
“……”
“……”
二次尷尬，但好在沒有說出關鍵詞語，能夠糊弄過去。
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眨兩下眼睛。
“白仔要看什麼？看了可以指導我了嗎？”
“已經很久沒有被白仔指導了。”
紫原敦說著，語氣有些委屈。
“今天，今天就可以。”白哉禮彌為了繞開看什麼的話題，轉而應下，“今天訓練結束後，還有體力嗎？”
“可以有。”紫原敦咬下美味棒。
沙沙的聲音傳來。
“那今天吃完飯休息一會，我們就在旁邊的那個場地裡小練一會吧。”白哉禮彌約上時間，“你想要在哪方面增強呢？”
“白仔決定吧。”
“那對抗？不過需要再叫上一個人。”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桃井一起嗎？”
“好啊，那叫上青峰？”
“要叫上青仔嗎？”紫原敦插話，時機接得很快，但語速還是慢悠悠的將話說完。
“你有其他的人選？”
“我想和綠仔。”紫原敦看著白哉禮彌點頭，“和青仔對抗沒什麼意思。”
“怎麼說？”白哉禮彌問道。
桃井五月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看向紫原敦。
“因為青仔都亂投籃。”
形容得很生動。
在一對一打半場的時候，青峰大輝球風就會更為街頭風格一些。並不像在比賽中的那般“沉穩”，找到了機會就會以一種隨意到像是玩笑的方式投出籃。
“那以後練習蓋帽的時候叫他。”
“到時候一定要叫上我。”桃井五月接話道。
非常想要看看兩人在這方面的對抗，有種矛與盾的對決感。
“你也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吧？”白哉禮彌笑道。
“確實。”
“紫原，休息時間結束，歸隊！”助理教練朝著場邊喊道。
紫原敦歎了口氣。
走上場之前，紫原敦朝著白哉禮彌伸出手。
“嘶？！”桃井五月猛地吸了口氣。
白哉禮彌了然地伸手搭在紫原敦的小臂上：“輕度疲勞27，還可以繼續練習。”
紫原敦呼出長長的氣，有些沮喪地走進場裡。
“我還以為他想要你握握手，要要鼓勵。”桃井五月說著，盯著紫原敦的背影。
“為什麼會這麼想？”
“可能因為之前留下的印象比較深刻。”桃井五月接著道。
“什麼印象？”
“大熊和飼養員。”
“……？”
“桃井，過來整理材料。”另一邊，助理教練抱著一個箱子走過。
“是。”桃井五月應著，走之前對白哉禮彌揮揮手，“一會見。”
“一會見。”
白哉禮彌看向場中。
視線再次放空，進行各種項目的眾人就像是正在搬家的螞蟻一般。
有序地前進，完成了這個項目又到下一個項目去。
白哉禮彌今天並沒什麼特彆想要觀察的心情。
前三天加起來高強度的觀察，讓腦袋有些消耗過度地懈怠。
教練組給自己定下的要求是每天都要趕出一份報告，彆的倒沒有多管。
於是白哉禮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前傾了身體，撐著頭看向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