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沒辦法再繼續訓練的。
白哉禮彌和赤司征十郎聊到教練宣布集合才結束。
將記錄上的內容過一遍, 後知後覺地想到，今天沒人能夠加訓。
原本隻打算對紫原敦的表現做個總結，現在回去整理報告的時候, 還需要將赤司征十郎的加上。
而且赤司征十郎這邊的內容更加理論一點, 需要優先落實成報告，避免忘記其中的一些小點。
白哉禮彌看著赤司征十郎進入隊伍，低頭看自己在聊天的同時記下滿滿一頁的東西。
算了，反正赤司征十郎這邊的內容，黑子哲也也能使用。
一分付出，一點五到兩分回報，賺的。
教練組帶著眾人做了全面拉伸，嚴格地對每個人的動作進行標準程度檢查, 成功又讓白哉禮彌偷拍到眾人齜牙咧嘴的照片。
白哉禮彌偷偷摸摸地拍完, 將手機放回口袋裡。
抬起眼, 對上桃井五月疑惑的眼神。
“？”白哉禮彌歪頭表示疑惑。
桃井五月搖搖頭，心裡充滿著疑惑, 看向場中。
僵硬的肌肉被扯開，就算是赤司征十郎和虹村修造兩人, 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難得看到赤司征十郎咬牙堅持的模樣。
桃井五月眨眨眼, 一下就明白了白哉禮彌在乾嘛。
同時對白哉禮彌手機相冊裡的照片產生好奇。
漫長的拉伸結束，教練組宣布晚上可以去海邊逛逛的好消息。
不過得分成小組, 每組人員相互照看，由一位助理教練帶隊。
上一秒還在因為拉伸痛得齜牙咧嘴的少年們, 下一秒就歡呼起來。
更好的消息，大概是為了補充今天消耗的能量和受傷的心靈，教練組透露了今晚會有烤肉加餐。
歡呼聲更加熱烈了。
“現在，先回去清洗一下, 六點半到餐廳集合。”上野教練看著又充滿活力的眾人，嘴角也不由揚起。
“我們需要幫忙收拾一下。”桃井五月對著白哉禮彌說道。
“好。”白哉禮彌應著，湊近桃井五月小聲詢問，“可是烤肉不會很多油煙，白洗澡了嗎？”
“會，但現在還不明顯，一會他們身上的汗味就會越發明顯起來。”
“比起整個房間發酵著味道，不如讓他們先去衝個澡。”
“……”光是想象著那個味道就有些窒息，“的確需要，睡前再洗一次澡可以睡得更香。”
很快就接受並且找了另外的借口補充，這樣的速度讓桃井五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人想要留下來幫忙，被助理教練趕走：“快去洗澡，晚了就沒肉了。”
這句話沒有趕走想來幫忙的人。
助理教練選擇來句狠的：“聞聞身上的味，會被女生討厭的。”
立竿見影。
“這邊毛巾收起來裝抱去洗衣間就行，店家會幫我們統一清洗。”助理教練說著，將手中抱的毛巾丟進桶框中，隨後忍不住將雙手在衣服上抹了抹。
“那場地需要打掃嗎？”白哉禮彌好奇地問道。
“不用，店家會統一清理除味，把毛巾抱過去就可以了。六點半餐廳開飯。”
“好的，謝謝石原教練。”白哉禮彌應著，點頭向石原教練道謝。
“謝謝石原教練。”桃井五月跟著說道。
石原教練應了聲，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淡地走開了。
“石原，你的外套忘記拿了。”內田教練揚聲，快步朝前，路過兩人時朝兩人眨眨眼，“你們也回去休息一下，記得六點半到餐廳，慢了那群家夥可不會紳士地留下烤肉。今天辛苦你們啦。”
“好的，謝謝內田教練。”
“謝謝，內田教練辛苦了。”
內田教練笑著揮揮手，朝前趕去：“石原，等等我。”
“兩位教練看起來關係不錯。”桃井五月看著兩人並肩離開，轉頭看向白哉禮彌。
白哉禮彌彎腰將桶抱起來。
都是毛巾沒有什麼特彆的重量，隻是透出一些隱隱約約的味道讓白哉禮彌有些變了臉色，下意識想要屏住呼吸：“好像是的。”
“彆管她們了，我們快走吧。”白哉禮彌說著，快速呼吸一下，“我開始深刻理解為什麼要他們先去洗澡了。”
桃井五月笑著應聲，俯身將桶抱起來：“唔，的確有點打頭。”
白哉禮彌應了聲，腳步飛快地走起來。
“等等，白哉，洗衣間方向是在右邊。”
……
烤肉套餐需要自行燒烤。
“如果還有因為搶肉吃了生肉而拉肚子的白癡，就直接給我回家！”上野教練掃視了一圈。
坐著的少年們一個個身體筆直，眼睛仿佛看著上野教練，但靈魂已經飄到肥厚的肉排和鐵網上。
“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響起的聲音有些錯亂，沒有平時回答的那種整齊劃一。
上野教練眉頭一沉，開口再次詢問：“聽見了嗎？”
“聽見了！”
聲音整齊了一些。
“聽見了嗎？”上野教練更加揚起聲音，中氣十足。
“聽見了！”整齊劃一，帶著要掀起屋頂的力量。
門外，將茶水準備好的店家掩上門。
“老板，裡面在乾嘛？”暑期工好奇地指了指，“吃飯前還要進行統一化訓練嗎？”
“是搶肉的問題。”老板搖搖頭。
“搶肉？”
“男孩子嘛，吃肉更加積極。還是餓狠了的男孩子們”老板將托盤平下來，不由笑起來，“經常有太著急吃了生肉拉肚子的人，所以我們才需要準備醫務室。”
“我以為那是給訓練的時候受傷使用的。”
“也有，不過更多都是拉肚子。”老板看著暑假工臉上的震撼，以手抵唇笑起來。
“那為什麼不直接點烤好的肉？”
“這也是增進感情的方式。”老板伸手推了下車，“光埋頭吃飯比不過有互動的烤肉。”
“爭搶下的肉會更香，留下更深的記憶。”
暑假工應了一聲：“唉，我以前都是文化社團的。”
“咦？之前那個學校也有烤肉嗎？”
“烤肉是合宿的必點項。”老板應著，又示意了一下推車，“好了，快去後廚加肉，他們吃得很快的。”
“好嘞。”
門內，白哉禮彌湊近桃井五月小聲道：“剛剛出去的那個姐姐好漂亮。”
“嗯？是之前前台出現過的那個姐姐嗎？”
“嗯。”
“那是這家店的老板。”
“哇哦。”白哉禮彌視線追去，隻看見了拉上的門，“又漂亮又溫柔。”
桃井五月認同地點頭，也跟著看向門口的方向。
“好，既然都說聽清楚了。”上野教練聽見了洪亮的回答聲，臉上並沒有滿意，“紫原，你起來說說聽清楚什麼了。”
紫原敦的視線從鐵網上移動到上野教練的臉，手裡捏著鐵夾夾了兩下：“不要吃生肉。”
“……”好像對，也好像不太對。
上野教練看向二三年級：“久保田，你來說。”
“拉肚子的人回家。”
“……”上野教練額頭有點痛，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這下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好，我不希望有任何——紫原你在乾嘛！”
肉落在鐵網上發出“滋滋”的響聲，瞬間肉香滿溢出來。
幾乎能夠在房間中聽見此起彼伏地咽口水的聲音。
“不是‘好’了嗎？”紫原敦語氣很無辜，一邊說著，一邊不忘將肉翻了一個面。
“不要有任何意外和受傷，動手吧。”上野教練的聲音透出一些無力，說完後早就心飛起來的少年們轉身對著烤肉網，沒有再留給上野教練一絲視線。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嘛。”助理教練看著上野教練回道座位，將水杯遞給上野教練的同時安慰道，“今天體力壓得狠了，需要補充。”
“咱們就安心吃自己的。”
“開吃吧，這家店老板給的肉一直很不錯。”坐在對面的助理教練同樣安撫著上野教練的情緒，將肉夾到鐵網上。
“你們喜歡幾成熟的？”助理教練轉頭看向桃井五月和白哉禮彌。
同樣有些饞地看著網上的肉，兩人頓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七成？”白哉禮彌嗅著肉香，忍不住隨著上升的熱氣揚揚下巴，“七成吧。”
“我也是。”桃井五月說完，將分泌的唾液咽下。
“好的。”
“宮崎烤肉一絕。”坐在一側的助理教練轉頭對兩人道，“有口福啦。”
鐵網上被滿滿而整齊地鋪上了肉片。
宮崎不緊不慢地翻著，臉上表情愜意。
“可以先吃點小菜墊墊底。”
“好的，謝謝教練。”
除去教練這桌的安靜等待，其他桌都響起了爭執聲。
“嘿！那是我的肉！”
“怎麼了？上面有你的名字嗎？”
一旁等待的人伸出了筷子。
“等等這個肉還沒有熟——哇，真狠啊。”
“呸，怎麼這麼生？”
“太浪費了吧！等等，不要把你咬過的肉放回來啊！”
“有什麼關係，反正都高溫消毒了。”
“你說得對。”
“等會，這塊肉我都咬過了。”
“我會剪掉這邊的。”
“你倒是先減掉了再放上來啊！”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對視一眼，都看見彼此眼中的慶幸。
宮崎將拿起剪刀，將一整片的肉剪成一條一條的：“喜歡稍微嫩一點的可以開動了，這部分要留給兩位小朋友。”
宮崎說著，朝兩人眨眨眼。
引得旁邊的教練翻了個白眼：“又不是那群小子，誰會搶肉啊。”
宮崎笑著不說話。
鮮嫩翠綠的生菜上還有些水珠，鋪開將蘸滿了醬汁的烤肉放在上面。
包裹起來後像是藏著寶藏的生菜寶箱。
白哉禮彌有些迫不及待地將一整塊放入了口中。
“唔，好讓！”
肉汁和醬汁在口中綻開，生菜的涼意和烤肉的火熱交織，在口腔中留下溫度。
“小心些。”同樣打算一整口包下的桃井五月將手拿開了一點距離，遞給白哉禮彌水杯後，才吹了幾口咬下。
“好七！”
“謝謝誇獎，不過要小心一些哦。”宮崎看著一隻手捂住嘴，另一隻手無謂扇風的白哉禮彌，笑出了聲，“不用著急，沒有人會搶的。”
說著，宮崎將烤網上的肉夾到一邊的小盤中：“這些再烤就不好吃了，我先放在這個盤子裡，你們慢慢吃。”
“這塊肉是我的！”
“那你叫它啊！”
在這桌搶奪未果的學長轉頭就去旁邊桌尋找機會。
“看招！哈哈，這塊肉是我——咳咳，學弟鬆手，鬆——”
“紫原！”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咀嚼著，後仰身體朝紫原敦的方向看去。
坐下的少年伸出一隻手，抓著另一個人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
本就是來蹭肉跪坐的學長身體跟著抬了些，一時間忘記了反應隻抬手握住拎在自己前領上的那隻手。
“還想不想吃肉了！”
上野教練的聲音慢了兩秒才響起。
白哉禮彌瞥過去，發現上野教練嘴巴保持著呼氣的狀態，說完話後便快速吸了兩口氣。
誰會不喜歡烤肉呢。
“馬上要上下一輪的肉了。”赤司征十郎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肉盤，“把這些烤完，我們就可以有下一批了。”
“多烤多得。”
紫原敦手上鬆了下來，將學長放下後還拍了拍對方的領子算是整理。
“……”回過神來的學長對自己剛剛被鎮住感到些羞惱。
“不要打擾我烤肉。”紫原敦轉頭看向學長，半垂著的眼透出的眼神很是認真。
似乎是表達自己的想法，卻讓直面著的學長感受到一絲被威脅的壓迫。
學長最終隻是張了張嘴。
“你們那組還剩半盤沒有動。”綠間真太郎開口道，盤中是新鮮的烤肉醬殘留的痕跡，“錯過下一輪加肉就要等到下下輪了。”
算是給了一個梯子。學長嘀咕兩句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叫你不要過去。”
“我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知道尊重前輩。”
“動你的肉你不急？”
“嘖。”
灰崎祥吾沒有用生菜，直接將大塊的肉用牙齒扯開，在嘴裡咬了兩口吞下。吃出了一種凶猛的感覺。
青峰大輝坐在一旁，難得顯得安靜。
幾次蠢蠢欲動的手在紫原敦的眼神中都收了回來。
“你們烤肉太差勁了，不要插手。”紫原敦皺著眉，往日總拖了些音顯得懶洋洋的聲音，現在如同鼓點般清晰有力。
“可你盤子裡的肉還沒吃。”綠間真太郎看向紫原敦盤中的那塊熱騰騰的肉。
也就是這片肉，剛剛吸引來了鬣狗。
自信滿滿的鬣狗沒想到招惹的卻是隻快成年的獅子。
不過現在，紫原敦盤子中的肉應該完全安全了。
紫原敦有些遲疑，但看著自己排得漂亮而高效的鐵網，依舊沒有將烤肉權力讓渡出去的意思：“烤完這盤，等待下盤肉的時候吃。”
這下連同灰崎祥吾都表現得很安靜。
畢竟自己是分得肉的那個。在見識了剛剛紫原敦給出的壓力後，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給自己找麻煩。
坐等肉吃不是更爽。
“現在的一年級可真有意思。”宮崎說著，將烤好的肉又分發給眾人。
“宮崎教練不吃嗎？”
“宮崎最近減肥。”一旁的助理教練準備著自己的菜包肉，開口回答著，“他隻是享受烤肉的快樂。通過聞的方式進食，對吧？”
宮崎應了聲。
神奇。
吃著對方勞動成果的兩人不敢發表過多的意見，再次感謝著宮崎教練的高超手藝。
“我要是有兩個這麼好看的閨女就好了。”宮崎笑眯眯地應著。
“咳。”
“咳。”
“宮崎！”上野教練出聲道。
“啊，抱歉抱歉。”
“宮崎很喜歡女兒，但家裡是一對雙胞胎男孩。”一旁助理教練給兩人添加了些水，“做夢都想要女兒。”
“黑川！”上野教練繼續點名。
“啊，這個是不能說的嗎？”
上野教練看向兩人：“你們是教練，這裡不是家庭聚餐。”
“抱歉主教練。”黑川教練舉手做出投降的姿勢。並不緊張，態度擺的端正。
刷新了對教練們的認知，桃井五月和白哉禮彌喝著水，視線不由保持著上抬觀察著桌上的情勢。
上野教練斜沒理會黑川，望了一圈鬨哄哄的餐廳。
“下一盤要牛肉還是豬肉？”宮崎清理著烤盤問道。
“豬五花，再來份骰子牛肉。”上野教練視線依舊放在遠方，開口點餐。
“你們呢？蔬菜和飲料什麼的要加嗎？”黑川轉頭問著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
上野教練的視線落在黑川背後兩秒，沒說什麼地移開。
平時不起眼的黑川教練，好像有點猛。
這位教練也許和五十嵐關係不錯吧。
白哉禮彌分了點神想到。
“那邊幾個！給我坐下！”
“要打架都給我滾出去打！”
“都學長了，還不能像一年級的讓我省心點嗎！”
被點名的一年級，正在等待紫原敦分發烤肉。
成為全場除了教練組這桌外最有秩序且安靜的一桌。
灰崎祥吾的表情沒有被誇讚的開心，在二三年級的視線中瞪了回去。
旁邊赤司征十郎的表情平靜，正在將生菜葉展開。
青峰大輝看著烤盤，期待著到自己盤中的烤肉。
經曆“鬣狗事件”的學長表情微妙。
“之前石田學長也是烤肉大將吧？”
“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接任了。可惜石田學長已經退社了，我還挺好奇兩個人碰撞在一起會是什麼樣。”
“也許是我們更加受苦。”
“嗯……還好那家夥隻是在他們桌上，沒有想要統禦所有的烤肉。”
兩人視線有些同情地看著除了紫原敦外的其他學弟們。
紫原敦屏蔽了紛雜的聲音，專注在烤肉上。
上野教練的喊話隻讓秩序維持了幾分鐘，餐廳裡又熱熱鬨鬨地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