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午餐準備的是素面。
還有些切成了細絲的小菜。
黃瓜、豆芽和火腿、其他的細絲不知道是什麼。
鋪成開來在白色的面條上, 看起來像是一副簡易的畫。
準備的飲料是麥茶,非常適合在這個天氣吃的午餐。
因為是運動社團的小夥子,每桌還加了一碟子肉片。
帝光中學眾人歡呼一聲, 找著空位落座。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下來的時候, 與另外兩位教練一同。
碰上了正往上走的兩位上蔡中學的教練。
“您好。”
“您好。”
雙方友好地打過招呼,錯身開來。
白哉禮彌眼睛好奇地朝後多看了一眼。
合宿中,帝光中學的教練組們還是穿著統一的服裝。
對方教練也是如此。
藍色的教練服上是黑色的豎條紋。
手臂和褲腿處都是收緊的彈力設計,將人的身型拉長。
背後, 是白色的“上蔡”字樣。
這麼看起來,帝光中學的教練服要好看一些。
與籃球部球員們的白色色調相反,深色的簡約設計很大氣。
有低調的高人感。
“怎麼了?”走在後面的石原教練朝前傾身, 小聲地問道。
“沒事, 不好意思。”白哉禮彌搖頭, 加快腳步跟上下樓的桃井五月。
石原朝下走兩步,轉頭和內田對視一眼。
“你彆想那麼多,也許就是好奇。”內田低聲安撫著。
石原應了聲。
兩位經理靠著教練組坐。
在有些吵鬨的餐廳裡分隔出一塊靜地。
“我還以為上野教練會讓大家安靜吃飯。”桃井五月靠得裡白哉禮彌近了些後才輕聲道。
“我也。”白哉禮彌熟練地將素面拌勻, 看向桃井五月還沒有動的碗, “要我幫你嗎?”
“唔——”桃井五月看了看兩個碗, 點頭, “謝謝白哉。”
“不用這麼客氣, 家裡經常做涼面。”白哉禮彌將自己的碗和桃井五月對換, “聞起來好香。”
“我能吃個半碗。”
“白哉桑是照顧人的那方嗎?”
“我也想要拌好的面。”
“我來幫你拌。”
“滾。”
青峰大輝聽著後面一桌傳來的對話, 低頭看著不小心翻出來的醬汁,將指節處沾上的調料舔掉:“還以為可以坐在一桌。”
“然後幫你拌面嗎?想得倒挺美。”灰崎祥吾嘲笑著,將碗裡的面條順著轉了兩圈。
綠間真太郎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餐盤朝自己拉近了一些距離。
“綠仔要幫忙嗎?”
綠間真太郎看著已經端起碗在吃的紫原敦。
吸面就像喝水一般自在。
中途停歇時幾乎沒有看見他咀嚼,便聽見他清晰地說話聲音。
“不用了。”
“紫原也拌得挺好的。”赤司征十郎將一縷面條夾起,吃得斯文, “我的就是他幫忙拌的。”
綠間真太郎朝旁看一眼,詭異地覺得赤司征十郎面前的面條勻稱地冒出金光。
像是什麼美食番裡亮相時的光芒。
竟然被魔怔到了。
綠間真太郎盯著自己的碗回神。
“綠仔需要嗎?”
“不用了,謝謝。”
“幫我整一個。”灰崎祥吾將自己的托盤扯過來,人也朝著紫原敦靠近一些。
紫原敦垂眼看了看灰崎祥吾的碗,又看了看灰崎祥吾的臉。
像是在估量什麼,又或是在計算著什麼。
“幫他弄了吧,早些吃完消了食好訓練。”赤司征十郎咽下一口,看著兩人說道。
“灰仔多吃點。”紫原敦應下,很是包容地歎了口氣。
那語重心長的姥姥語氣聽得灰崎祥吾後頸發涼。
“爭取練習賽多得兩分。”
灰崎祥吾懷疑紫原敦這個黑心家夥意有所指,皺著眉盯了會,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拌面確實不錯。
沒有出什麼小花招。
“明天我得分鐵定最高。”灰崎祥吾道。
“那可不一定。”青峰大輝咬斷面也要接話。
“看著好了。分少的那個請客喝水。”
“好啊,來。”青峰大輝應著,轉頭看向另外三人,“你們參加嗎?”
紫原敦並不感興趣地搖頭。
紫原敦的搶分並不積極,但得分一直穩定。
青峰大輝看向綠間真太郎:“你呢?”
“可以。”
“那算我一個。”
三人看向赤司征十郎。
“你不會為了這個賭約,不給我們傳球了吧?”灰崎祥吾開口,間隙又吸溜兩口面。
作為組織後衛,球權的占比基本都是由赤司征十郎決定。
若是監守自盜,那其餘三人自然是比不過。
“教練組不會讓的。”綠間真太郎將嘴裡的這口咽下,“我很好奇,控球後衛怎麼得分最高。”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四人,得分最少地請得分最多的那個喝水。”赤司征十郎擦了嘴。
碗中還剩下不少。
“好。”其餘三人應著。
“你真不參加?”灰崎祥吾看向紫原敦。
往日紫原敦多是將球拋給赤司征十郎,如果紫原敦也參加的話,那麼赤司征十郎的球權會減少一些。
“不了。”紫原敦興致缺缺,側頭看向灰崎祥吾,“你是贏不了赤仔的。”
“五分鐘後,吃完了去場館裡集合。”助理教練的話打斷了灰崎祥吾的反應。
灰崎祥吾看著自己還沒怎麼動過的面,將吃飯放在了第一位。
……
“哇哦,真是不錯的場。”
球館有些舊,但保養得很好。
隔壁的上蔡中學已經開始訓練,兩個球場相隔不遠,木地板上的腳步聲通過不太隔音的木板傳來。
“自由活動,休息半小時。”
“球場裡休息半小時?”青峰大輝找了一下,看見了裝著籃球的框車,但教練組站在旁邊,“還不如去看隔壁練習。”
“已經有人去了。”綠間真太郎回道。
“誰?”青峰大輝問著,看綠間真太郎沒有回答的意思,在場中找了一圈,“哦,桃井啊。”
“那家夥這方面的確挺厲害的。”
赤司征十郎朝青峰大輝看來:“青峰熟悉桃井桑的技能嗎?”
“技能?”
“桃井桑的觀察力。”
“哦,以前的時候,教練就很看重她。”青峰大輝乾脆坐在地上,雙手撐後,將腳伸出,狀態閒散,“說她是天生的‘軍師’。”
灰崎祥吾皺著臉,明顯表現出對於這個外號的嫌棄:“怪裡怪氣的。”
“桃井桑的確能夠快速找到一個隊伍的優缺點。”赤司征十郎點點頭。
“你怎麼就坐地下了?”灰崎祥吾踢了踢青峰大輝,倒也不重。
“這也沒椅子。”
看見青峰大輝這邊坐下後教練組們沒說什麼,二三年級也陸陸續續地坐在了地板上。
“還好今天不算熱。”青峰大輝舒適地鬆了口氣。
赤司征十郎盤腿坐下。
灰崎祥吾和紫原敦選擇了青峰大輝同樣的姿勢,將腳放鬆地伸直。
“明天要練習賽,今天應該不會怎麼練體能吧。”青峰大輝眯了眯眼,“明天要是能夠打一天的練習賽就好了。”
知道訓練計劃的赤司征十郎沒有說話。
綠間真太郎後一步坐下,看了眼隻是笑著的赤司征十郎。
“你和桃井以前就認識?”灰崎祥吾轉頭看向青峰大輝,“真有你小子的。”
“啊?”後撐著泛起一些困意,青峰大輝乾脆再往下躺在了地板上。
“青峰之前和白哉也認識吧?”赤司征十郎看向走出場館的白哉禮彌,對著倒下去的青峰大輝問道。
“認識啊,暑假認識的。”
“那時候幫我調整了個投籃,神了,好像能貼著我的習慣給出建議。”說著,青峰大輝雙手抬起伸了個懶腰,頗為舒服地呼了口氣。
“不知道以前的教練要是看到了白哉,會說她是天生的什麼。”
“認識桃井要更早一點?”灰崎祥吾發問道。
“嗯。”
“真是個幸運鬼啊。”灰崎祥吾挑了下眉。
“還不錯吧。”青峰大輝應著。
表情坦然,動作也沒有因為提及女生的名字而收斂變化。
依舊是雙手枕在腦後的放鬆姿態。
“白費。”灰崎祥吾嗤笑一聲。
引得綠間真太郎和赤司征十郎看向他。
“什麼白費,你solo不過我。”青峰大輝視線朝著灰崎祥吾看去。
對方坐著讓青峰大輝隻能看到灰色的後腦勺。
“哈?那是之前,現在可不一定。”灰崎祥吾對著綠間真太郎的視線,揚了揚下巴,並不在意這是挑釁的姿態。
雖然並沒有什麼好挑釁的東西,但忍不住就做了這麼個動作。
“今晚就知曉了,你打不過我的。”
“你看著好了。”
綠間真太郎不怎麼想加入對話地轉開頭。
“這次合宿正好,又可以讓白哉即時調整了。”青峰大輝眯著眼,像是要打盹般,“一段時間沒調整,感覺手感都不對勁。”
“這次經理還要負責後勤,很忙。”赤司征十郎話語落下,青峰大輝便從躺著的姿勢做了起來。
“上次調整都沒調整完。後勤什麼?接水我們自己去不救行了。”
“上次調整什麼?”赤司征十郎反問道。
“體育課時候的調整,後來總沒什麼時間。”說著,青峰大輝看向灰崎祥吾和綠間真太郎,“後來白哉幫灰崎找狀態去了,晨訓的時候綠間又來找我一對一。”
“是你找我的。”
“早上練習什麼單人投籃。”
綠間真太郎不想多爭辯什麼,沒有接下話來。
“哈,羨慕吧。”灰崎祥吾齜著牙笑。
“為什麼羨慕?”
笨蛋的茫然臉,又讓灰崎祥吾的得意有些拳頭打棉花。
咋舌一聲。
“這次正好就繼續。”青峰大輝又轉頭跟赤司征十郎繼續說著,語氣帶著期待。
“這次該我了。”躺著的紫原敦出聲道。
就像是睡著的人說出的含糊夢話,卻又帶著些不可拒絕的意味。
“你不是站在籃下面就行嗎?”青峰大輝看向紫原敦
“該輪到我了。”紫原敦顯得有些笨拙地爬起身,看向赤司征十郎。
“的確該輪到你了。”
“喂?”
“青峰的時間已經足夠了。”赤司征十郎看向青峰大輝,“現在先自己穩固一下之前的動作吧。”
“不,什麼?這得看白哉的意願吧。”
“對,所以是該輪到紫原了。”
“什麼意思?”青峰大輝又問道。
灰崎祥吾皺著眉頭,卻不想正面和赤司征十郎對上,朝著門口看了眼。
兩位經理都還沒有回來。
“你不了解白哉嗎?”赤司征十郎輕笑一聲。
“了不了解的?你在說什麼?”青峰大輝撓了撓頭,手指插進了發裡將發弄亂了又一手梳理過去。
“白哉總會對新的東西更感興趣。”
“哦你說這個啊。”青峰大輝揚了下眉,“那也一定是我。”
“因為我才是最強進步最快的那個。”
“你的臭屁自戀能不能改一下。”灰崎祥吾受不了地要踹青峰大輝。
青峰大輝腳一收:“羨慕也沒用。”
……
“不再多看會嗎?”白哉禮彌看著幫忙清洗毛巾的桃井五月。
“他們今天體能練習,沒什麼好看的。”桃井五月聳聳肩,“而且來的時候,教練組已經將錄像給過我了。”
“難怪我說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婉拒了桃井五月一起看錄像的白哉禮彌後知後覺道,“都是體能訓練後打比賽嗎?”
“大概在模擬高強度賽程?”桃井五月說得並不確定,“不過感覺他們關係好了不少。”
“確實,能正常坐在一起開玩笑了。”
桃井五月將清洗好的毛巾擰乾,疊放在一起:“這次合宿,有特彆關注嗎?”
“紫原君吧,和赤司君。”
五十嵐留下的特彆暑假作業。
“輪到他們了啊。”
“嗯。”白哉禮彌點頭,“不過沒有五十嵐教練,還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同步觀察後,沒有人進行修正和啟發。
“你可以的。”
“我還差得遠。”白哉禮彌說著,頓了頓朝桃井五月問道,“赤司君有找過你嗎?”
“啊?”
“赤司君之前問我說,有沒有覺得隊伍缺少了什麼。”
“缺少什麼?”手上的水流將毛巾再次潤濕,桃井五月才趕緊又擰乾放在一旁,“缺少磨合?缺少默契?”
“好像不是這個意思。”白哉禮彌抿唇搖了搖頭,“他好像想說一些彆的,但他後來又沒說了。”
“跟八百個腦子的人說話就像猜謎一樣。”桃井五月說著,歎口氣,“有時候覺得,像笨蛋峰那樣的人也挺好,什麼都一眼猜透了。”
白哉禮彌眨眨眼。
“說起來,那位黑子君,是好看穿的人嗎?”
“還好吧,阿哲表情很難被讀懂,但他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白哉禮彌想著,“現在就是投中籃,升入二軍。”
桃井五月想到那神奇的投籃:“那先祝他好運。”
……
黑子哲也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將書本翻到了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