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敦幫著桃井五月和白哉禮彌放好行李後, 自己便坐下了。
坐在走廊的旁邊，憑借著一己之身將座位堵得完全。
上車落一步的青峰大輝還來不及奇怪，便看見赤司征十郎走近後, 紫原敦絲滑地移開了屁股, 讓赤司征十郎坐在了剩下的那個位置上。
“？”青峰大輝疑惑地朝桃井五月看去。
桃井五月示意了一下旁邊。
兩個桌子在一排，其實也沒差。
青峰大輝坐下, 又有些奇怪地看向四人那桌。
新乾線還要再過兩分鐘才發動, 坐在位置上的紫原敦已經興奮地開始掏背包。
“還有這些。”說完, 紫原敦興衝衝地看向其他三人。
拉開的背包裡，能看到的都是零食。
“我這邊也還有些小東西。”白哉禮彌將小挎包裡零散的東西也拿了出來。
“那我也拿出來。”桃井五月跟著從包中拿出, 這才注意到赤司征十郎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個塑料袋。
“單子上的都這裡了。”赤司征十郎將塑料袋子放在桌上，扯著塑料袋的底部將裡面的東西鋪開。
紫原敦視線跟著, 滿意地點頭。
空間裡都是他溢出來的愉悅。
新乾線發動，放在桌面鋪開零零散散的, 像是一股腦將東西倒在野餐墊上一般。
桃井五月抬頭, 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不應該在赤司征十郎的面前。
赤司征十郎垂著眼看著桌面，似乎在觀察著上面都是什麼。
看上去就像是內向的乖巧小孩。
“赤司君不知道買的是什麼嗎？”
“嗯, 我隻是將單子發了出去。”赤司征十郎應了一聲。
聽起來像是外賣，由赤司家專門進行配送的外賣。
不需要帶錢，赤司征十郎站在那裡就是金錢的象征。
桃井五月帶著震撼朝左邊看去。
白哉禮彌已經和紫原敦開始討論起想吃那個，拿著新口味一起感慨, 兩人興致勃勃的，仿佛將這趟行程變成了——
“你們是來郊遊的嗎？”
灰崎祥吾坐在另一桌，和青峰大輝與綠間真太郎一起。
“灰崎君要吃什麼？”白哉禮彌先拆開了牛奶糖, 方便說話便將其抵在了側邊，從桌上隨便薅了個起來在眼前過了一下，站起身朝前遞過去, “豬肉脯可以嗎？”
“哈？我說你們也——可以。”灰崎祥吾起身，接過後順勢坐下拆開。
入口有些硬，但咀嚼起來頗有滋味，有些甜甜的味道，主要是鹹口。
“還不錯，再來一個。”灰崎祥吾找了找，沒看見垃圾桶，就先將塑料包裝放在桌上，朝著另一邊示意一下。
抬頭便注意到了四人視線。
“乾嘛？”灰崎祥吾揚眉。
白哉禮彌從中找了找，拿起一個拋過去。
灰崎祥吾伸手抓住：“往哪裡扔呢。”
“接住了就行。”
灰崎祥吾沒在多說，撕開外包裝，整塊放到嘴裡，抬眼壓著眉對還盯著自己的青峰大輝和綠間真太郎凶道：“乾嘛？想吃自己拿啊。”
確實看起來挺好吃的。
青峰大輝朝著另一桌看去。
白哉禮彌正在和紫原敦分蛋卷。
赤司征十郎伸手從台子上的零食堆中拿了一個起來，仔仔細細地像是在看包裝上的說明，隨後才撕開放在嘴裡，很小地咬一口。
試探著口感和味道。
“五，桃井，給我丟個過來。”青峰大輝突然有些饞了。
“哦。”桃井五月拿起兩個豬肉脯遞過去，“給綠間君一個。”
“他又沒說要。”
“謝謝。”
青峰大輝轉頭看向和自己幾乎同時開口的綠間真太郎。
綠間真太郎從青峰大輝的手中抽走一個，看著青峰大輝客氣而緩慢地道了聲謝。
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感謝的意思。
在灰崎祥吾趁著自己發呆想要抽走另一個前，青峰大輝迅速撤回手，並將塑料包裝撕開。
桌面上開了袋的零食不用擔心吃不完。
紫原敦本來就能夠解決，現在又另外加上幾人。
白哉禮彌嘗個新鮮的勁便放肆地升起。
一邊拆開，一邊還和桃井五月與赤司征十郎分享。
推過的售賣推車乘務員驚訝地看著這滿滿一桌：“請問你們要買點喝的嗎？”
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你們要喝什麼？”
“果汁謝謝，啊，這個好像也很好吃。”白哉禮彌積極響應。
“我也要果汁。”紫原敦同樣積極。
“那，那我也要果汁。”桃井五月小小抬起些手。
赤司征十郎點頭，看向另外一桌的三人：“你們呢？”
原本以為沒搞頭的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迅速開口。
“可樂！”
“我要蘇打水！”
綠間真太郎斜視著兩人的快速跟腔，等兩人說完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綠茶，謝謝。”
……
合宿地是木屋外裝的旅店。
是那種原木森係的裝修風格，和周圍的植物很搭。
前台已經等候著，看見前來的帝光中學眾人很熱情地問好。
教練組們先去辦理入住。
“有海聲。”白哉禮彌深深吸一口氣，並沒有聞到想象中的帶著海水味道的空氣。
桃井五月屏息聆聽著，隻聽見了風吹過樹林和灌木叢的聲音。
鬱鬱蔥蔥的樹林遮掩著，在陽光下圈出陰影。
“我們現在在山這邊，這個旅店後面就能看到海了。”赤司征十郎說著，提了個行李箱過來。
“那我們還能入住海景房？”青峰大輝扯了下衣領。
“我們是大通鋪。”
“真小氣。”
灰崎祥吾看了眼赤司征十郎的行李箱：“你也住大通鋪？”
“我也住。”赤司征十郎點點頭。
“紫原君，你能看到海嗎？”白哉禮彌好奇地朝紫原敦靠了靠。
紫原敦側頭向沒有被建築擋住的地方看去：“看不見。”
“今天天氣不錯，在新乾線上看的海好漂亮。”桃井五月抬頭看向天空。
隻有幾朵雲飄著，白軟軟地一團。
白哉禮彌點點頭，又開口問道：“今天能去海邊嗎？”
“我們來這裡是訓練的。”
“虹村隊長。”
“虹村隊長。”
“吃完晚飯後，如果教練們許可會安排著集體去逛一圈。”虹村修造的語氣裡沒有責怪的意思，“今天下午就去適應場館，明天有場練習賽。”
“和誰？”
“上蔡中學，他們區域賽的第二名，也在這邊合宿。”
“這家店看起來不像那麼大的樣子。”白哉禮彌看著小平層，隻中間偶爾有個二層的旅店。
“合宿都是大通鋪，為了更好地增強關係。”虹村修造將房卡遞過去，“你們和另外兩個教練一個套房，分成了兩個房間，在二樓。”
“謝謝。”白哉禮彌接過房卡。
“那其他教練呢？”桃井五月詢問。
“一樓二樓都有。”虹村修造對著桃井五月道。
“先去放行李，十五分鐘後在一樓餐廳集合。”虹村修造說完便離開。
“走吧，先幫你們把行李箱拿上去。”青峰大輝將自己一直放在桃井五月箱子上的包遞給綠間真太郎，“幫我拿一下。”
“？”綠間真太郎皺了些眉還是拿了過來。
拉過桃井五月的箱子，空出另一隻手，青峰大輝便要去將白哉禮彌的箱子一起拎。
“你可彆逞強了。”灰崎祥吾輕鬆一提，將箱子提過，“一會連人帶箱一起摔爛。”
灰崎祥吾說著，先一步走進旅店。
“你能說點好話嗎？”青峰大輝跟一步在後，“這點重量綽綽有餘。”
“你裝什麼口頭上的英雄？”
“你拿給我試試。你不行不代表彆人不行？”
“我不行？你把你的給我。”
“我不，你把你的箱子放下。”
兩人又是相互嗆著走在前。
紫原敦看向白哉禮彌，朝著赤司征十郎問道：“那我要把白仔抱上去嗎？”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赤司征十郎抬頭看向紫原敦。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還沒從前面的小學雞鬥嘴回過神，又被紫原敦的發言驚到。
紫原敦緩慢眨了下眼：“那我幫你拿挎包吧。”
“我們去幫他們占位置吧。”赤司征十郎看著兩人愣住的樣子，笑著開口補充，“沒個好位置，晚上可睡不了好覺。”
紫原敦點頭應著，將自己行李提起：“白仔桃仔，記得來找我們玩。”
“我們房間裡都是男生。”綠間真太郎拖著箱子走起來，“女生不方便過來。”
“那我去找她們玩。”
“也不方便，而且我們來這裡不是玩的。”
兩人朝前走著，像是大人正哄著閒不住嘴的小孩。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對視一眼。
“怎麼感覺——”
“隻有綠間君——”
兩人點點頭，一切都在未儘的言語中。
“喂，你們房間是多少？”青峰大輝從窗戶邊探了個腦袋揚聲道。
“來了來了。”
帝光中學眾人熱熱鬨鬨地進入了旅店。
木質地板走動時有聲音。似乎不久前才保養過，亮晶晶的。
白哉禮彌刷開房門，推門時便被吹過的風撩起額發。
半開的窗，厚窗簾在兩側，一層白色的薄紗飛起來。
從窗戶望出去，是明朗下顏色鮮明的天空和海。
視線一望開闊。
“我靠！海景房！”灰崎祥吾將白哉禮彌的箱子朝前一推，便看著箱子滑溜進去，“女孩子就不用睡大通鋪嗎？”
“那你要變成女孩子嗎？”白哉禮彌下意識問道。
“……”灰崎祥吾臉上表情像是卡住一般。
青峰大輝和桃井五月第一時間也不欣賞海景，都轉頭看向灰崎祥吾。
腦中竟然開始自動想象著他長發飄飄身穿女生校服的模樣。
想象不出來。
或者說，太過於震撼，大腦采取自保屏蔽了畫面。
“……”灰崎祥吾的表情從詫異到隱忍的怒火也不過兩秒，隨後便咬牙對白哉禮彌笑道，“你說什麼？”
比往日生氣時候還要凶猛一些。
“我說今天天氣不錯。”
滑跪裝傻得極快。
青峰大輝和桃井五月又不由看向白哉禮彌。
“好啦好啦，謝謝你們，感謝熱心的同學。”白哉禮彌從青峰大輝手中接過箱子的把手，將桃井五月的箱子滑了進來。
中途卡了一下，還是青峰大輝俯身伸手給了力才順利滑進。
白哉禮彌站直些身讓開空間。
“你們也快去收拾一下，咱們一會餐廳見吧。”白哉禮彌臉上掛著假笑，朝著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揮手，快速關門。
“……白哉，我還在——”
白哉禮彌將門打開，把桃井五月拉了進來。
又朝著兩人禮貌點頭笑道：“一會見。”
門再次關上。
“她在乾嘛？”灰崎祥吾一臉莫名其妙。
青峰大輝眨了下眼，轉身朝著樓下走去：“你嚇著人了。”
“我嚇著她？”灰崎祥吾反問一句，“我給鬼提的箱子。”
青峰大輝肯定地點頭，走到樓梯拐角抬眼看了看臉上似乎生氣的灰崎祥吾：“你和白哉關係不錯？”
“你想說什麼？”灰崎祥吾看著青峰大輝。
“你人還怪好嘞。”
灰崎祥吾腳一滑，差點在樓梯上來了個跨步劈叉。
還好手快按住了扶手。
“都來惡心我是吧？”
青峰大輝聳聳肩。
相處時間不長不短，但也看到這家夥雖然人像個爆竹，事情做得還不錯。
從桃井五月那邊聽說，上了一軍後，灰崎祥吾的性格收斂了很多。
收斂下來都這麼衝，不知道之前有多討人厭。
想著，青峰大輝又側頭看了灰崎祥吾一眼。
灰崎祥吾瞪了回去：“乾嘛！”
“晚上打不打1V1？”
“還沒開始訓練你就想著加訓了？”
“我看院裡有兩個場，可以打。”青峰大輝沒管灰崎祥吾又零碎嘲諷的幾句話，隻繼續問了一句，“打嗎？”
“……打。”灰崎祥吾應著，“把白哉叫上。”
“行，那我給桃井也說一聲。”
青峰大輝突然感受到灰崎祥吾視線上下的打探：“怎麼了？”
“你和那個桃井……”灰崎祥吾說著，眯了眯眼，“沒什麼。”
青峰大輝下意識要應，又想到桃井五月之前說過的，在學校裡稍微保持距離。
頓了頓，沒聽到灰崎祥吾再提，也懶得解釋。
隻是過了會，灰崎祥吾又忍不住側眼瞥向青峰大輝。
看起來隻是個陽光籃球傻子，竟然都已經有苗頭對象了。
這樣也好。想必之後找那個桃井的時候會更多。
灰崎祥吾暗自點頭，略微覺得青峰大輝順眼一點點。
兩人是最後進入大通鋪房間的。
比起在二樓看見的海景雙人房，大通鋪一層在拉開一側拉門的時候，能看見院內的大樹和碎石為底的清池。
兩列的床鋪已經鋪好，相互之間隔著一定距離，卻也不算寬。
是誰的睡姿爛得翻滾一圈，就能一巴掌輪在同伴臉上的距離。
赤司征十郎選擇了一端的床鋪，剩下四個排開。
紫原敦選在了赤司征十郎的旁邊那個床鋪，像一座小山般隔開其他位置。
“快把東西放了，就去餐廳了。”虹村修造又揚聲道。
青峰大輝將包放在一側，突然抬頭看向綠間真太郎。
“怎麼？”
“他們在新乾線的時候，好像就已經吃了一桌子的東西了吧？”
綠間真太郎眉頭挑了一下：“主要是白哉和紫原。”
“紫原那家夥多半還能吃。”青峰大輝朝旁點了點，“白哉要是沒怎麼吃，會被發現的吧？”
“應該沒事的。”綠間真太郎回道。
教練組管經理吃不吃零食乾嘛？
“一會我們幫忙吃點吧。”青峰大輝思索著，“跟她們一桌打掩護。”
很難評青峰大輝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綠間真太郎盯著青峰大輝觀察了兩秒，看對方神色如常，敷衍地應了聲。
還挺雨露均沾。
灰崎祥吾翻了個白眼。
順眼的一點點又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