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千收加更)(1 / 1)

好在五十嵐的視線追了一截便收回。

白哉禮彌鬆了口氣,認真看著場上跑動的部員們。

“桃井五月,二軍的經理,擅長情報收集,具有一定的籃球戰術指揮能力。”

“?”白哉禮彌無聲哇嗚了一下,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旁邊的赤司征十郎。

聲音溫和好聽,像是午後令人放鬆的微風。

“和你同班。赤司征十郎說著轉過頭看向白哉禮彌,帶著清淺的笑,“你們關係好像不錯?”

真好看。

白哉禮彌應了一聲:“之前就認識,可以算是帶我入門的半個師傅。”

“這樣啊。”赤司征十郎聽著,“我是從教練組那邊看到的資料,需要給你一份嗎?”

“可以嗎?”白哉禮彌老早就好奇教練組的資料會是什麼樣子,一直沒有機會看到。

五十嵐的報告倒是看過一次,上面的東西太過專業,反而讓白哉禮彌有種“這樣的報告真的有用嗎”的疑惑。

“當然可以。”赤司征十郎略微眯了些眼,眉眼看起來更加柔和,“經理的分析和球員不同。我想或許對白哉有幫助。”

“非常有幫助,謝謝。”

“客氣。”

“如果可以的話,還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略低了些頭,做出聆聽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赤司征十郎的社交禮儀,嘴角總是帶著點笑意的樣子讓人感覺親近,周身氣度又帶著讓人會自覺保持著社交距離的禮貌。

比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姿態更多了幾分高不可攀,偏生此時又垂下了枝丫。

矛盾的溫和。

“如何在場中能夠觀察到全局的局勢?”

赤司征十郎眉微微揚了一些:“是說組織後衛,還是?”

“從組織後衛的角度。”組織後衛一般指控球後衛。

名字就點出了這個位置的重要作用。

“觀察全局的話,首先得知道大家的站位,跑動的方向及對抗的位置。了解隊友的打法會幫助分析位置走向,主要還是通過自己的眼睛去看,不沉浸在自己的運球裡。”

“比較簡單的說法,就是要把自己當做是一個旁觀者去做計劃,實施起來時需要把自己作為環節的一員。”

白哉禮彌眨了下眼睛。

赤司征十郎接著說道:“你觀察我們的時候,一般是看著幾個人呢?”

“如果非常詳細的話,是一個,現在可以同時進行兩個人的詳細觀察。隻是數據的話倒是能夠3到5個人一起看。再粗略一點可以看全場。”

“真了不起。”

被赤司征十郎笑著誇讚,白哉禮彌一下有種,走在櫻花街道時被豔色的櫻花花瓣拂了一臉的感覺。

真好看啊。

白哉禮彌再次感慨:“和能在場上觀察九個人走位還要規劃進攻比起來,還是赤司君更厲害一些。”

“你也能做到的。”

白哉禮彌沒有將赤司征十郎的客氣放心上,但的確很受用,心情放鬆下不由得將疑問都說出口:“那傳球怎麼訓練的呢?”

“傳球需要保持球感和手腕的靈活。”赤司征十郎說著,將自己的手抬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傳球的角度及球上的旋轉很重要,力道弧度同樣重要,也需要根據選手的習慣。可以通過傳球來示意下一步安排。”

“這樣說起來很難理解吧。”

“理論上懂了,實際操作上不太明白。”白哉禮彌點點頭。

“那今天訓練賽的時候,多看看我吧。”赤司征十郎垂些眼示意白哉禮彌的記錄板,“我會多傳些球,如果有記錄數據,麻煩你給我一份。”

“好的。”白哉禮彌應下。

赤司征十郎朝前走進場中去集合。

白哉禮彌注意到赤司征十郎上場時有個活動手腕的動作,這點倒是和黑子哲也的上場動作有些像。

還有那種,讓人信任的堅定氣場。

相似得讓白哉禮彌有瞬間的晃神。

怪了,阿哲那個在場上都被忽略的被迫劃水選手,是怎麼做到上場時有堅定的氣場的?

赤司征十郎在站場中,視線掃了一圈場內的人。

隻不過收起了嘴角的笑,眉眼便淩厲起來。

籃球在他手裡便像是一隻剪了羽的鳥,隨著拍擊彈跳著,保持著繞在身側的防備。

和青峰大輝的拍球不同,赤司征十郎的動作裡沒有那麼濃烈的進攻意味,顯得輕盈,稍不留神便會錯眼。

籃球被遞了出去。

壓著高度在地上進行了一個反彈,速度極快,飛起的時候正好到了示意球權的青峰大輝手裡。

“好球。”青峰大輝腳下一蹬便衝出去,趁著起步快和周圍人沒反應,便直接切入了對方場內,起跳拋出。

快攻兩分。

青峰大輝回防回來抬手要和赤司征十郎擊掌。

赤司征十郎笑著看向他,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右手前後活動兩下後繞了下手腕。

“哦,好吧好吧。”青峰大輝看向赤司征十郎的手臂,“我以為你抬手是要擊掌的意思。”

“今天會有很多球,你準備一下。”

“給我?好啊。”

“你也彆光顧著個人突破,傳出手一些。”赤司征十郎說話的同時,觀察著對面的站位。

“啊?”青峰大輝有些疑惑,“但我突破是最方便的吧?”

“一場比賽打到後面,對手會習慣你的節奏,那時候再想傳球困難很多。不如從一開始就虛實結合。”赤司征十郎看著青峰大輝沒有很上心的樣子,“如果你今天還想多拿球的話,下個球傳出去。”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青峰大輝應著,轉身又嘟囔起來,“習慣我的節奏也追不上我,就算追上了我也能甩開。”

青峰大輝拿到下一個球,抬眼和赤司征十郎對上視線,不情不願地傳給了在外圍的灰崎祥吾。

“?”沒有準備的灰崎祥吾雙手將傳來的球握住,比起接球反而是險些被砸到的阻攔,一臉見鬼地看向青峰大輝。

隻猶豫了一秒,在對面如同鯊魚聞到血腥般包過來前,灰崎祥吾運球快步從他們的內線切入投籃。

原本想要上前阻攔的2號動作停滯了一下,反而後退一步避開灰崎祥吾的視線。

灰崎祥吾落地,視線上下打探著2號,在對方臉色變幻時嗤笑著走開。

下一個球是搶到籃板的紫原敦丟給赤司征十郎的。

紫原敦出手有些隨意,像是順著搶下來的力道就拋了出去。垂下眼,視線輕飄飄地看向和自己對抗的對位的17號。

17號落地得有些僵硬。

籃球眼看著要從赤司征十郎的身後飛過,被他用手一撈,又變回了親昵的鳥兒在身前跳躍。

步伐靈活地朝前進攻一段距離,赤司征十郎朝側面出手,比前來攔截的那隻手快一步將球送走。

籃球揚著拋出,落點在綠間真太郎的手上,位置偏高。

綠間真太郎停頓了一秒,在原地起跳出手。

三分。

白哉禮彌視線鎖定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沒有拉近觀看詳細數值,儘量將更多的人框在觀察的區域內。

以赤司征十郎為中心,勾連起一條並不顯眼的線。

漸漸地,細線蔓延成色塊。

白哉禮彌下意識斷開了觀察。

那次社團測試時,頭疼的感覺還恍惚地占據著大腦神經。

白哉禮彌展開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等級。

十五級,比那時高出了五級來。

應該是可以看一會的吧。

白哉禮彌鬆一口氣,做足心理準備後,視線再次放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作為團隊的進攻組織者,赤司征十郎連接著全隊成員。

那蔓延開的紅色色塊像是溫度線一般,互動更多的成員之間,色彩便更濃烈一些。

有些稀奇。

和五十嵐之前說的關係一樣,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兩人的色塊顏色深一些。大概與紫原敦搶下了球都會優先丟給赤司征十郎有關。

灰崎祥吾現在的處境頗為微妙,對位的人像是不敢沾惹他的氣場一樣,總是錯開了眼神有意識躲避。

雖是錯開眼神,防禦時更多地使用身體對抗而並非技術對峙,反而給灰崎祥吾造成了一些麻煩。

沒有紫原敦的先天身體條件,抽條的少年們還是沒有已經敦實下來的學長們來得蠻力。

赤司征十郎的傳球路徑變幻,落在隊員手裡,除了順應對方習慣,還有些指揮的意思。

需要綠間真太郎直接投出三分時,會給沒有被攔截的綠間真太郎高一點的傳球,讓他能夠到手便快速投出。

需要綠間真太郎作為中轉處理一下的時候,球路就會低一些,保證能順利到達綠間真太郎的手裡。

籃球上沒有施加太多的旋轉,送出去的籃球更容易接手。

白哉禮彌將要點記下來,為了讓自己能夠形象生動地記住,依舊配了插圖。

方塊畫出場地,再用小圓圈代表人。旁邊匹配著想要記住的動作。

看起來有點像火柴人打氣功。

白哉禮彌有些心虛地抬頭朝周圍看了看,確定五十嵐還坐在椅子上當一位“心理醫生”,教練們也對自己寫的東西沒什麼興趣,鬆了口氣繼續做標記。

赤司征十郎指揮般處理的細節,也需要接收方的配合。

做得好的就像綠間真太郎,領會到赤司征十郎的用意後迅速打出配合。反面教材則是青峰大輝,會在拿到球後優先考慮自己突破。

視線掃過繞開防守跑動的灰崎祥吾,青峰大輝準備推出球的手在看向自己的對抗位時,靈活地將籃球做了個包圍的轉向動作。

左右移動速度很快,重心變化輕巧得不像話,迅捷地繞過防禦的對抗位朝前突破。

長手長腳的從容姿態讓青峰大輝的動作增加了不少觀賞性。

眼神始終保持著攻擊的壓迫力。

隻是投出落地的時候,青峰大輝會意識到這一球也許並不是讓自己進攻,眼神便從狼變成了哈士奇。

摸了摸鼻子,青峰大輝頗為心虛地看向赤司征十郎,連灰崎祥吾陰陽怪氣的挑釁都沒有反駁。

畢竟那個球是要給灰崎祥吾進行內場進攻的。

灰崎祥吾在球場上認真得與場下判若兩人。跑動也比上一次積極不少。

或許,還是和赤司征十郎組織調動有關。

白哉禮彌將赤司征十郎的數據展開。

傳球這一項數據實時變動著,比平時高一截。還有奇怪的統領項也高出一點。

這場訓練賽沒什麼懸念,對抗隊伍組織的進攻和防禦都弱勢一些,在“彩色戰隊”的對比下,平平無奇得有些平庸。

選手有意識地想要和紫原敦與青峰大輝比一比,團隊組織上落了下乘。傳球率竟然和青峰大輝持平。

對位的2號總想著規避於灰崎祥吾的接觸,束手束腳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白哉禮彌標記出色塊。

不知道自己這個能力是怎麼選定的顏色,但雙方顏色差異明顯,很好區分。

在大腦感覺眩暈的瞬間,白哉禮彌退出了觀察。

比上次好上不少,至少堅持完了上半場。

白哉禮彌閉著眼清空了一下思緒。

毛巾和水瓶已經準備好,不同場地中場休息的時間不同,讓部員們可以錯流去拿取。

“需要去醫務室休息一下嗎?”

“不用。”白哉禮彌睜開眼,疲勞感略微降低一下,酸澀感褪去,浮起一層淚光,“隻是有些頭暈。”

赤司征十郎略微偏了些頭:“我帶了蒸汽眼罩。”

“沒有那麼誇張。”白哉禮彌笑起來。

如果在社團活動時自己戴著蒸汽眼罩坐在一旁,估計會被教練組提過去問話吧。

“是因為觀察?”

“嗯,嘗試了一下團隊觀察,持續時間比以前進步一些。”白哉禮彌順著回答,發現赤司征十郎的視線示意著自己的記錄板。

在赤司征十郎的眼神下,白哉禮彌下意識將記錄板遞過去,有些緊張地等待赤司征十郎的意見。

隻是等待中,白哉禮彌突然意識到自己畫的是火柴人,抬手想要將自己的記錄板收回來。

突然的動作,讓赤司征十郎抬眼看向白哉禮彌,眼神中帶著詢問。

“……不,沒事。”白哉禮彌假笑地收回手,隻暗自懊惱怎麼剛剛順著赤司征十郎就將板子給他了,明明是打算回家再精修一個版本的。

“哇哦,這就是咱們經理的——”灰崎祥吾將毛巾搭在肩膀上,視線垂著看向記錄板,本來要說的話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這是什麼趣味繪畫?”

“……這是記錄。”

“……”灰崎祥吾挑著眉,站定著身,一副看得很細的模樣。

赤司征十郎看向他,等待著打斷他不禮貌的話。

“畫得還挺不錯的,給我也畫一個。”

“誒?”白哉禮彌一時間不確定他是真的肯定,還是在拐彎抹角地損人,轉頭和赤司征十郎眼神確認了一下。

“怎麼,這是什麼需要排位的特殊定製服務嗎?”灰崎祥吾發現兩人仿佛在交流著什麼,眉頭一壓,頗為不耐煩地皺起眉,“能不能行?”

“可以倒是可以,你也要傳球的嗎?”

“當然是我自己的。”說完,灰崎祥吾便轉身離開。

絲毫沒考慮過給白哉禮彌拒絕的選項。

休息結束的哨聲還沒響,白哉禮彌看著灰崎祥吾從這一端走到另一端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不用太勉強自己,身體第一。”赤司征十郎語氣溫和地將記錄板遞給白哉禮彌,“這個之後能給我一份嗎?”

“好的。”

“謝謝。”赤司征十郎點點頭,微微彎著眉眼看起來像是陽光灑在薔薇上一樣,“辛苦白哉了。”

“不辛苦,是經理的本職所在。”

真好看啊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