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下要寫報告，白哉禮彌便開始著手準備。

對於查看灰崎祥吾的能力方面還有些疑問，便試探地向五十嵐走近。

“我觀察一些人能夠看得很細，另外一部分卻看不到那麼細。”白哉禮彌慢慢坐在五十嵐旁邊，問道。

五十嵐從放空的狀態回神：“要麼能力太高你觀察不到，要麼能力太低沒有詳細的必要。”

“啊，這麼區彆對待的嗎？”

五十嵐抬眼。

和往日笑眯眯的樣子不同，才回過神的五十嵐也許因為疲憊，有股沒有展現過得頹靡的感覺，冷淡又豔麗。

謔。

白哉禮彌站起身來往後退。

“？”

“謝謝教練指點。”白哉禮彌認真地敬禮。

“哈？”五十嵐笑出氣音，嘴角揚起恢複往日的表情，“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調整了狀態，五十嵐示意白哉禮彌坐下。

“站著也挺——好的教練。”氣壓較低時，笑眯眯的狀態也變成了某種給人帶來壓力的威脅，白哉禮彌連忙坐下。

以屁股隻坐椅子三分之一的淑女受罪坐法。

五十嵐掃著白哉禮彌，眼睛從左轉到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哼笑一聲：“繼續說。”

“從我得到的潛力評定來看，也許是後者。”灰崎祥吾現在評定出來是S，和另外四人的3S差距頗大。

“潛力評定隻是部分，手感技巧是可以磨煉的，重要是上場後能夠發揮出多少潛力，不要被它局限了視野。”

“可是，上限不是由潛力評定決定的嗎？”

“對，但還是那句，能夠發揮出多少潛力，十的百分之百比二十的百分之三十多得多。而且，我見到過潛力升級的球員，也見過潛力降級的球員，所以，”五十嵐聳聳肩，“誰知道呢。”

“那這些特彆的球員，會有什麼特征嗎？或者會顯示出什麼特點來嗎？”

“等到來的那刻自然會知道。預見這種話就顯得有些太主觀了。”

白哉禮彌想到自己對黑子哲也充滿主觀並且還很雙標的期望：“那你見過不會投籃的高潛力選手嗎？”

“那他一定可以投籃。”五十嵐側頭看著白哉禮彌，“你是替誰問的？不會投籃的話應該在三軍，三軍的高潛力選手？”

“嗯。”白哉禮彌點頭，“但他投籃沒有中過。”

“投籃不中的情況下還有高潛力。”五十嵐來了點興趣，“他某一項能力一定很強，你沒看過？”

“看了，沒看出來。”

五十嵐示意白哉禮彌靠近些，看著白哉禮彌的眼睛：“雖然你現在不具備‘看破’的能力，但應該也能略有所感。”

“沒看出來的話，可能這個潛質未被挖掘，也可能這個潛質被忽視了。”

“看破是什麼？”

“怎麼跟你說呢——實戰中的話，有看穿隱藏實力的這方面，還有為選手規劃時，看出發展前路這方面。”五十嵐示意了一下開始打下半場的場中，“今天和你交流的那位紅頭，身上帶有第二重能力。”

“啊？”

“不太好解釋，你以後就知道了。”

白哉禮彌看向赤司征十郎。

不開啟技能時觀看比賽，少了數據和標識的畫面乾乾淨淨，又給人缺了什麼的感覺，隻覺得對方動作賞心悅目。

之前展開的視角裡看不出什麼不同，依舊是亮眼的，與控球後衛這個位置契合度極高的數據。

“好吧。”白哉禮彌隻有選擇相信五十嵐，等待著能夠看到二重能力的那一天。

“而且，”五十嵐接著說道，“高潛力選手一定可以投籃。”

白哉禮彌聽著語氣中的肯定，跟著堅定了自己一定要讓黑子哲也學會投籃的信心。

……

“這個周末？”黑子哲也垂著視線看向有些融化的香草奶昔。

今天的奶昔比之前少了碎冰的口感，像是在喝帶著奶油的甜水。

有些失望。

“嗯。”白哉禮彌翻著黑子哲也的讀書筆記應道，“啊，這本是詩歌集嗎？”

“不，隻是對詩歌集的研究，引申到對社會文化的探討。”黑子哲也回著，不意外地看到白哉禮彌皺起了臉，“你看下一篇吧。”

“真厲害啊，僅僅就一個月的時間，你看了好多書。”白哉禮彌將筆記本刷刷地快速翻動估計寫著東西的頁數，又倒回正在看的這頁。

“隻是感興趣地挑了一些來讀。”

“已經足夠厲害了。”白哉禮彌翻到下一頁，抬眼看向黑子哲也，頗為積極地邀約，“怎麼樣？這個周末有空嗎？”

“有是有的。”

“那太好了，青峰的二分投籃命中率是最高的。”白哉禮彌坐起身一些朝著黑子哲也的方向靠近。

眼中的光亮讓黑子哲也吸奶昔的動作停了一瞬：“我儘力學。”

“也彆有壓力，不行還有彆的辦法。”白哉禮彌順勢將讀書筆記關上，偷摸著推開，“或許我應該找控球後衛來的？但他的話——”

赤司家應該不好約出來的吧。無論從哪方面來看。

“不用那麼麻煩。”黑子哲也將一口氣喝了小半的奶昔放在桌子上，“我現在投籃能碰到網了。”

雖然隻有一次。

“真不錯。”

“還有那位教練說的，什麼潛質？”黑子哲也視線朝著白哉禮彌推開的筆記本看了一眼。

大眼睛的眼神格外明顯。

白哉禮彌討好地笑了笑，提了點聲音回答著黑子哲也的問題：“我們忽略的潛質。”

語氣很是嚴肅正經。

黑子哲也看著白哉禮彌的眼睛，眨眨眼。

白哉禮彌同樣觀察著。

自家竹馬秀秀氣氣的，坐在那裡便是人畜無害的模樣。非要說有什麼在國中生裡突出的地方，大概就是很穩重。

長得很白。

眼睛很大。

頭發和眼睛是淺藍的，春天的天空色。

像小狗，那種眼睛大大的喜歡盯著人看的小狗。

白哉禮彌上上下下將黑子哲也掃了掃，還是沒有看出自己能忽視什麼。

旁邊伸出一隻手來。

“不好意思。”白哉禮彌抬起了一些的屁股坐回去，出聲看向來人。

穿著工作服的店員手彈了一下，轉頭詫異地看向白哉禮彌：“啊，抱歉，我剛剛沒注意到這還有人。”

“沒關係。”白哉禮彌客氣地回道。

“實在不好意思。”店員再次道歉，“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嗎？”

“我能再要一包番茄醬嗎？”

“好的，馬上拿過來。”

店員很快將兩包番茄醬拿了過來，再次說了聲抱歉便去收拾另外的桌子。

白哉禮彌將番茄醬擠到空盒子上，拿著薯條蘸得滿滿的：“呼，嚇我一跳。”

“那就說好了，這個周末我們去打籃球，打完後逛個街。”

黑子哲也看著後方有些遠的距離處，朝著白哉禮彌這邊看了好幾眼的店員，嗯了一聲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