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非人哉(27)(一更+二更+0.5更)^……(1 / 1)

小唐滑軌的猝不及防, 旁邊的小飛和黃毛都猝不及防閃了腰。

“呃……”小飛組織了半天語言,可憐巴巴道,“那……那大妖怪是遊高寒, 他自己一個人不能解決嗎?一定要我們跟著他一起屠村嗎?”

“你看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小唐假笑著掐了一把小飛的虎口, “大妖……不是, 這位尊敬的大怪談, 現在是我們的隊友,大家既然是一隊人那就是一家人, 怎麼可以讓家人自己解決問題呢?”

小飛:“啊……?可是我覺得我們要是提前離開, 大怪談也不會死啊,他不是能直接殺穿怪談嗎?”

小唐翻了個白眼:“你傻啊,你猜為什麼遊高寒需要房子全部燃燒才能離開?”

小飛茫然地睜了睜眼睛:“為……什麼?”

小唐:……

“那必然是因為他的身份和這八個房子有關啊, ”她咬牙切齒地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 “你不覺得這東西就跟封印一樣的嗎?舟浮村封印了遊高寒。”

那個房子燒起來火那麼大就不正常, 它的火焰完全是柱狀的,直直衝著天上,這種形狀的火焰也不少見, 很多燃氣灶或者是防風打火機就是這樣。

那個火就像是從地下迫不及待地衝出來了一樣,在房子下方, 一定有東西一直在為火焰提供燃劑。

“與其說這山村中的空氣或者太陽輻射遠遠高於外界, 不如說是這山村中的地面溫度遠遠高於外面吧?”小唐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即使是在樹蔭下, 舟浮村內的地面也微微發燙, 穿著鞋站在上面還好,一旦用皮膚直接接觸,還是會被燙的一激靈。

“會不會……導致了高溫的實際上除了太陽之外, 還有地面?”她看向所有人。

“有可能……”白燼述微微皺眉,“但是這樣的話不能解釋為什麼太陽落下來之後山村中的溫度會同步落下。”

“充能啊!”小唐比劃了一個向下的手勢,“假設說那個四叔一開始說的是真的,那不就是舟浮村實際上是一個大型充能機器,隻不過這個機器在製造過程中,被人為的製造出來了一個能量儲存缺口,所以在完工後的幾年,這個充能機器實際上無法儲能,它所充的能量都被這個缺口泄露了出去,也就是頭舟村。”

就像是經典的數學題目,一個一邊放水一邊漏水的水池,隻不過在舟浮村中,一開始放水和漏水的速度是相同的,所以他們存不住這些能量,被儲存的熱量全部都去了頭舟村那裡。

“然後有一天……這個缺口所通向的另一個水池,忽然炸了,”白燼述托著下巴,“漏水口有了作用,但放水口還在放水,所以舟浮村會越來越熱。”

“那按照這個思維的話……”白燼述微微皺眉,“八個房子所代表的含義肯定和放水或者蓄水有關,頭舟村當年的災難是大火,這八個房子依次起小火,就像複現了是當年頭舟村水池炸掉的過程一樣,等到八個房子燒完之後……”

“舟浮村恐怕就要起火了……”小唐低聲。

就像是一個有安全水位的水池,在安全水位之上設立了八個漏水孔,水滿了之後還往裡放水,那麼這八個孔就一定會按照高低順序從低往高向外漏水,那等到最後一個漏水孔也向外溢水,那這個水池也就離積水溢出不遠了。

村民們未必不知道再發展下去會變成這樣,但法事的成功想必一定給了他們一個錯誤信號,那就是黃先生的所作所為實際上是借助這八個房子,構建一個新的漏水口,放掉池子中快要溢出的水。

“八個房子是一種封印,隨著封印的解除,被封印的遊高寒會越來越強,那小川越來越弱,是因為小川是封印本身?”白燼述一邊看直播內的彈幕一邊試探著問道。

彈幕上面的觀眾不少都願意為主播提供信息,很快就有人出來回答:

【差不多吧。】

【你們所有人是一體的,小川死了,除了遊高寒以外的所有人都會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白燼述微微眯了眯眼睛,“這個八個房子內的所有人都是一體的?”

在場的四個人都是袁山鳴隊伍裡的,沒了其他隊伍的八個人,大家說話也直白了不少。

“所以如果我們想活,我們就必須保護爾哥你,爾哥一死所有人都會死,但如果我們死了的話,爾哥是不受影響的,”小飛撓撓頭,“假設說遊高寒要是想要殺了所有人,那他第一個下手的就是小川,因為這樣效率最高。”

大家點頭。

黃毛更是直接:“這不就是爾泗是我方水晶嗎。”

這話好理解多了。

“等到前面八個防衛塔,就那八個房子全部燒完,水晶就血量強製變成1唄,”小唐搭著黃毛的肩,“與此同時所有小怪變成狂暴模式,所以要不在水晶血量歸1之前離開,要不就隻能擊殺全部狂暴小怪。”

“殺殺殺!”她舉了舉拳頭,把躍躍欲試的目光投向了村子的方向,“哎我說,要不現在就殺點吧,趁著怪還沒狂暴!”

“小唐姐……”小飛縮縮脖子,“你正常點我害怕。”

“嘁——”小唐翻了個白眼,黃毛異常誠懇回答:“那不然怎麼辦啊?本來隊伍裡面能打的就不多,爾泗哥還被削成血皮,到時候指著小唐姐一個人帶我們十一個殺出重圍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黃毛誠懇道:“那不是還有大妖怪嗎?”

“是的,我們還有無比尊敬的大怪談本談在,”小唐狗腿地點了點頭,看向白燼述,聲音越來越虛,“所以到時候你的生命安全就交給他了,我可不敢把所有人的命都握手上,我覺得他保護你比我安全係數高多了……”

“謝謝,”白燼述抽抽嘴角,“我還是覺得我的命握在自己手上最放心。”

“先不說這個了,”他視線朝著穀場的方向看去,“火好像熄滅了。”

他這話一出,樹蔭下的三個人也看向穀場。

果然,那個衝天的火光似乎不見了。

“我看看,”小唐這眯著眼睛看向村莊的方向,“小何家的火似乎也熄了……”

這兩場火是一起出現的 ,前幾天燒掉的兩棟房子全部都燒了一夜才停歇,這次小何家卻隻燒了幾十分鐘就熄滅了,那隻自燃的童子雞,似乎分攤走了一部分小何家的火力。

“之前那個先生說什麼來著……”小飛想了想,“他好像說那個火熄滅之後要把那隻雞處理了。”

他們所有人裡,石龐隊伍的全部都去幫著小何處理傷口了,剩下處理這個雞的隻能是他們四個了。

大家對視一眼,紛紛踏出樹蔭,重新進入太陽下。

“這麼大的火……”小唐在樹下面找了一根比較長的木棍,嘴裡嘟嘟囔囔,“那隻雞估計都已經變成碳了,這要怎麼收屍?用買的五色紙把骨灰團吧團吧包起來?”

“小唐姐待會我來就好!”小飛積極道。

“行啊那你來。”小唐求之不得。

幾人走到穀場邊緣,走在最前面的白燼述停下腳步:“嗯?”

“怎麼了?”身後的幾人也跟著停下。

“不見了?”白燼述看向穀場中間門,“好像那個雞不見了?”

“啊?燒沒了?不至於吧?”小唐提著木棍往前走了幾步,“不是,這才多久啊?火葬場的高溫焚化爐燒個人都要一個半小時起步,這才幾十分鐘就燒沒了?”

“不像是沒了……”白燼述往前走了幾步,穀場中央那塊地面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白色痕跡,應該是火焰中燃燒著的童子雞留下來的,“應該是火熄滅之後被人拿走了。”

“拿走了?村民給處理了吧。”黃毛下意識回答。

“哪個村民還有心思處理這個啊……你看看這哪有人,”小唐指了指周圍,“他們不是一部分去找大妖怪,一部分去和救火,還有什麼去找黃先生的,那群人表現出來的樣子根本就不顧所有參加儀式的小輩死活,怎麼可能還有人主動來做小輩的活。”

說的也是。

“石龐隊伍裡的人拿走的?”小飛猜測。

“可能吧……”小唐撓撓頭,“那倒是跟我們說一聲啊,早說他們處理的話我們何苦待在穀場外面的樹下面等火燒完啊,我們直接去吹空調補補覺不好嗎?”

“不對,去找一下他們,”白燼述垂眸想了幾秒,抬頭開口,“如果是石龐隊伍裡的人回來,那他們不可能不來找我們,當初他們帶著小何去處理的傷口的時候,就等於默認我們四個人來處理這個雞了,那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回來帶走了雞,為什麼不來找我們說一聲。”

“那是……彆人拿走了?”小飛詫異,“不會吧?這村莊裡的人不是一直很迷信嗎,還會有人動這個法事用品?而且我們也沒見有人走進去或者出來啊?”

他們那個樹蔭的位置在穀場和村莊之間門,如果有人提著東西路過,他們一定會看見。

“會不會是誰處理掉了,當初那個先生怎麼說的?”小唐想了想,“他說要包著五色紙扔到河裡是吧?那我們先去河裡找找唄,正好小何他們也在那裡處理燙傷。”

反正舟浮村附近也就那一條河,這不是很好找嘛。

穀場周圍已經沒人了,現在他們想找人問也找不到,他們一直在穀場和村莊的必經之處,沒見有人提著東西出來,如果是有人拿去處理了,那這火剛熄滅不久,他們在去河邊的路上就一定會遇見那個人。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點了,馬上就要太陽落山切換到下一天了。說動就動,大家很快朝著河邊的方向走去,浮舟村本身的位置是在山半腰內的一個山窩裡,河流的位置是在山窩外面,也就是村外一點的地方。

他們剛剛走到河流邊,就聽見了不遠處的說話聲。

石龐隊伍裡的人沒有走遠,就在這裡給小何處理傷口。

“我給你把這個水泡挑了,你彆動啊,”是師修竹的聲音,“針是剛才從村子裡面借來的,我用打火機燒了一下消毒,村裡沒什麼燙傷膏,挑掉好的快。”

看起來小何的傷口還沒處理完畢。

“師修竹,”小唐直接上前,“你們之前有人動穀場裡那個雞嗎?”

“什麼雞?”師修竹拿著一根針,正在給小何挑脖子上的水泡,聽見這問題茫然了一瞬間門,“那個自燃的童子雞,不是你們四個人處理嗎?”

“不是你們拿的……”白燼述挑挑眉,“那是誰拿走了?總不可能是自己走了吧?”

他們從穀場內離開的時候,籬笆外的村民都已經走完了,他們沒有看見有人從村莊方向走向穀場,那就隻可能是穀場內的人從其他方向帶著雞離開了。

當時整個穀場,除了他們之外,還剩下的隻有那幾個和他們一起做法事的同輩……

“大江小湖他們拿走的?那倒也合理,”小唐看了一眼河流的方向,“我們分兩邊?你去下遊我去上遊,要是他們拿走的話,那這會剛好能撞上。”

“你們剛才確實沒看見有東西順著河流下來吧?”她確認道。

“河流裡確實沒看到什麼東西……這什麼情況?”師修蘭開口問道,“那個火熄滅了,要處理的雞不見了?”

小飛在旁邊大概說了一下。

“哦,我們這邊也去幾個人吧,人多好找一點,”師修竹想了想,“留下一個人幫我待會給小何包紮一下就行,其他人先去找那個雞。”

其他人沒什麼異議。

法事中的那隻童子雞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燃,火勢漲到三米多高的,說是火熄滅之後它自己跑了未免有點太過離奇,而且地面上沒有什麼雞的腳印痕跡,所以這東西一定是在白燼述他們發現大火熄滅,從樹蔭走向穀場的這段時間門內被人帶走了。

既然這人沒有把它帶到村裡,那就隻能帶去了村外。

舟浮村外的河流就這一條,如果這人是以為白燼述他們走了,所以好心來替他們處理,那他們總會遇見的。

大家分成兩隊沿著河流往前找,山林裡溫度要比沒有任何遮蔽的村莊裡低一點,雖然水流在烈日灼灼下也是帶著點溫度的,但總好過沒有。

大家走著走著,不由自主地就全部從岸邊走到了水裡,一邊踩水一邊順著河流方向尋找那個雞。

按照黃先生的交代,火滅了之後要用五色紙把雞包起來,這條小河的河流速度不快,如果那個雞不是被燒成了碳或者燒成了灰,變得極輕的話,那它大概率也不會被水流卷著向下,而是沉底。

“待會注意點什麼地方魚特彆多,那可能就是有人把雞丟了進去。”白燼述走在後面提醒道。

小川的身體不好,他本來是走在前面的,但身體素質決定了他注定走不快,慢慢就到了隊伍的最後一個。

走在水裡看不太清腳下的路況,還是要小心一點尖銳石子或者淤泥暗坑的,除他以外的其他人輪流在最前面探路,走了十幾分鐘,開路的師修蘭忽然哎了一聲。

“哎,”她指了指前面,“那不是蹲著個人?”

遠處的河道邊蹲著一個人,看身形是個男人。

這人是背對著他們的,看不清他在乾什麼,但是隱約能看見他背後的衣服上面零零星星分布著點灼燒的痕跡。

這是那塊紅布發燙之後燒壞了衣服。

“這是大江還是小湖啊?”小飛撓撓頭,提高聲調喊了一聲,“大江?小湖!”

那人沒反應。

“是不是沒聽見啊,”師修蘭奇怪地也跟著喊了句:“大江!小湖!”

如果他是來處理那隻雞的,那放下就走不就行了,蹲在那乾嘛?

這是河邊,中暑更是不太可能了,他要是中暑的話就不該是蹲在那裡,而是倒在水裡。

“過去看看,”連續兩個人叫都沒有反應,三兄弟之一開口道,“那個法事那麼奇怪……彆是出什麼事了。”

他說的話就是所有人的想法。

這段距離雖然不算近,但也不至於聽不見他們說話,這人似乎有點不對勁。

幾個觸發者自發地從河灘上面撿了幾塊尖銳的石頭,小心翼翼地捏在手裡靠近。

白燼述跟在最後面,因為體力問題和大家差了一小節,所以隻是提高了警惕,並沒有從河裡撿石塊。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三兄弟。

三人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繼續喊:“大江!小湖!你要是沒事的話你就吭個聲!”

那個人影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離得越近,所有人就越警惕,等到了距離他隻有一米多距離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三個人忽然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這聲音之前一直被水流所掩蓋,現在到了近處,才能面前聽出來個大概。

像是……

像是咀嚼的聲音。

三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膽子大的一手拿著那個尖銳石塊,另一手小心翼翼上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江……小湖?”他拍完之後就飛快後退了幾步,這才敢開口,“你在乾什麼?”

這次,這人終於有動作了。

他緩緩轉頭,露出來一張滿是黑炭和血跡的臉。

師修蘭一聲驚叫。

“他他他!”她下意識往後退,忘記了這裡是河灘,被身後的石子絆倒,直接坐到了水裡。

“他把那個雞吃了!”

回頭的男人臉上滿是黑色的碳痕,嘴角邊和下巴上全是血跡,兩隻手捧著一個被紙包著的黑炭。

師修蘭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個男人手裡捧著的就是雞。

被燒成了黑炭的雞。

也不能說是黑炭。

因為所有人都通過他在那隻雞身上咬出來的缺口看見了,那隻雞隻有外面的毛和皮被燒成了黑炭,幾十分鐘高達三米的大火,甚至沒能把它燒熟,順著那層碳殼往裡看,最中心的部位甚至還是生的。

那部分肉滲著血,硬生生被他用牙齒撕扯了下來,血液四濺,飛濺到了他的臉上和衣服上。

所有人都楞在了當場。

一時間門,無數複雜的思維在眾人心中來回,誰都沒想到這雞三米多高的大火燒了幾十分鐘,忽然裡面還是生的,而就在白燼述他們準備去處理掉它的時候,居然有人把它吃了。

而這人……

師修竹的聲音問出了大家心中的問題:“這……這人誰啊?”

這好像不是大江和小湖啊!

“這是……大海。”白燼述皺皺眉毛。

這個怪談內的第一天,和他一起去地裡的就是這個人。

大海的存在感不高,之前那個紅布驟然變熱的時候,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其他舉動,這才導致了師修蘭他們對這人沒有印象。

隻是……

為什麼大海會變成這樣?

看見自己身後全是人,大海居然一點都不驚訝或者恐懼,反而是又捧起那個雞,就這麼扭著半邊身體,對著所有人,又啃了一口。

這下看的更清楚,聽的更清晰了。

他牙齒觸碰到生肉時產生的撕咬聲,生肉裡的血液和水分被擠壓迸發而出的聲音,外層的碳殼被他用力按壓發出的“哢嚓”聲,還有一聲明顯無比的吞咽聲。

“咕嘟。”

大海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又啃向那隻雞。

最前面的三個人打了個冷戰:“怎……怎麼辦?”

他們來之前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啊!

大家連那個雞都已經燒成碳,燒成灰,順著水流而下找不到的情況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它會被人帶走生啃。

“彆看了,先走,”白燼述壓低聲音,“一點一點往後退,慢慢退,彆用後背對著他。”

大海這個情況不對勁。

不管他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變成了這樣,還是這個結果就是小唐給了黃先生錯誤信息導致的,現在這種情況下,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趕緊離開最好。

不然誰都不知道大海會變成什麼樣,他現在能生啃雞,下一步呢,抓個人生啃?

大海手裡捧著那隻雞,就那麼直勾勾的一邊撕咬一邊盯著所有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三兄弟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背後的人尚且可以躲避著大海的視線,他們三個人可是直面大海,時時刻刻都要經受著他可能下一秒就會忽然暴起殺人的精神壓力。

一眾人一點一點往後退,退出幾十米之外後,水流聲才掩蓋了大海越來越大,越來越粗暴的咀嚼聲。

但他依舊直勾勾盯著所有人。

小飛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爾哥……能跑嗎?”

現在已經這麼遠了,跑起來他也追不上了吧?

“跑。”白燼述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這聲剛出,前面的幾個人就飛快轉身往前躥去。

小飛這小子還算有良心,哪怕嚇成這樣了,還記掛著白燼述身體虛弱體力不足顫抖著聲音說要留下來陪他。

“不用……”白燼述眯著眼睛觀察了一下幾十米外的大海,“他應該……不會追上來了。”

隻不過雖然不會追上來,但這隻雞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反而被人吞吃下肚,誰也不知道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場法事從一開始的定位就出了差錯,再到後續的處理又出現了查漏,還能稱得上是順利嗎?

天上的太陽已經緩慢開始下沉。

今天一整天從早到晚所有人都沒有得到一點休息時間門,明天怕是不好過。

小何已經在河邊處理好了傷口,聽見那三兄弟繪聲繪色地說完了他們在下遊的發現,嚇的臉都有些白,倉促催促著大家趕快回去。

現在法事是一定出問題了,太陽即將落下,誰也不知道明天會出現什麼連鎖反應,能有一點時間門休息就有一點時間門休息。

大家也認同這種說法。

就是那個雞和大海……

師修蘭沉默片刻:“黃先生可以肯定不是站在舟浮村這邊的,他是為了給遊高寒打開其他封印所以來出現的,那雞的事情還要不要告訴他?”

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出現,或者是這種情況的出現告知他反而會引來更大的問題。

“還是彆說了,”白燼述沉思一瞬,“這法事一開始就存在漏洞,注定了結局肯定會出紕漏,如果不告訴他,他按照法事正常的流程做下去也就算了,要是說了,他去補救,說不定反而更麻煩。”

他說的有道理,師修蘭點點頭:“那我們……等下。”

她停住腳步:“這是什麼聲音?”

村子裡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而且這聲音此起彼伏的,似乎有很多聲源。

而且這聲音聽著很奇怪,它似乎是“謔謔”聲。

“這是什麼?”大家經曆過大海那遭,全部有些神經過敏。

“磨刀聲!”白燼述和小唐異口同聲。

“這是磨刀石磨刀的聲音,”小唐表情一下子不對了,“這聲音平時不大,能在這裡都聽見,還是這個規模,難不成整個村都在磨刀?!”

這話一出,大家汗毛瞬間門倒豎。

“今天下午做法事的時候,我拿到的那把刀就是磨過的……”白燼述看向村莊的方向,“這是全村的人都在磨刀。”

“他們想乾嘛?”小唐瞬間門警惕,“明天的法事需要更多的刀?!”

“不清楚……但……”白燼述沉默一瞬,看向天邊的落日,“但我建議,彆休息了,一整個村都在磨刀,太不對勁了,我們最好趕在黑幕之前也磨出來一把刀,有備無患。”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如果現在不休息一會的話,明天他們到了下午身體就肯定會撐不住。

但如果現在去休息不磨刀的話,那不用到明天下午,黑幕一過,他們就有危險。

這簡單的選擇大家還是會選的,大家不敢再耽誤,這就要回家磨刀。

整個村子除了這“霍霍”聲,安靜的嚇人。

目之所及的每一個人都提著一把菜刀坐在房門前,認真專注地磨著手裡的刀。

那些菜刀在他們的手中閃爍著點點寒光。

所有人都認真極了,專注極了,沒有一個人對走在路上的觸發者們投注任何眼神。所有人都死死盯著自己手下的刀,一下,兩下,三下。

就連白燼述,這個在人群中受歡迎到不正常的小川,都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的眼中似乎隻有這一把刀,這一把越來越鋒利,越來越鋒芒逼人的菜刀。

小飛打了個寒噤。

這個村子,似乎從黃先生來了之後就變了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