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非人哉(7)(一更+二更+0.5更)^^……(1 / 1)

說書先生的話話音剛落, 窗外響起隱隱約約的喜慶曲調。

白燼述從桌邊站起來,稍微觀察了一下周圍,先打開直播間看了一眼。

直播間上的彈幕不多, 大部分看起來都在互相串場互通消息:

【天黑了, 開場是白天的故事可以排除了。】

【排除什麼, 剛才說書先生不都說了嗎, 今天是狐狸娶親。】

【今天下午講的是狐狸娶親?】

【狐狸娶親……可不好辦。】

【主播是新娘?慘了,新娘不好跑的。】

【與其擔心主播還是先擔心其他人吧, 主播能手撕怪談。】

【這次有人拿到書生嗎?】

【來個其他直播間的名字, 我去看看。】

【指路:[AAA袁山鳴帶隊新人小飛]、[關注唐棠喵,關注唐棠謝謝喵!]……】

【看完回來了, 這次所有人都不是書生, 大部分都是路人卡。】

【啊……這隊新人真倒黴,第一個撞上狐狸娶親就算了,還沒有人是書生。】

【不過隔壁經常和主播待在一起那個小飛, 拿到的是書生仆從。】

【書生仆從?那慘了。】

【會玩的就不慘, 這個身份不錯的。】

……

從彈幕上是看不出來什麼了。

沒人對他拿到的身份是新娘驚訝, 那隻能說明之前這個身份也是不論性彆,隨機分配的。

他的直播間中彈幕正常了許多, 昨天那種有點地主家傻兒子萌感的彈幕少了許多, 大概率是因為全隊進了狐狸娶親之後, 不少其他直播間的人都來他這裡確認他的身份, 衝淡了他直播間中的傻氣。

白燼述打量一圈四周,他現在身處一個小房間中,房間裡除了他渾身上下穿著紅色的衣服之外,就沒有其他紅色的裝飾了。

從裝飾判斷不出來這裡是什麼朝代,從著裝也判斷不出來是什麼時候的服飾, 大概是因為原本說書先生講放的這個故事就時代不明的緣故。

房子裡面沒有生活痕跡,看樣子像是臨時用其他房間改的,可以看出原本的主人經濟狀態不會太好,也大概率不住在這裡。

趁著現在還沒有其他人來,白燼述來回把這個房間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根據袁山鳴的說法,這個空間中的時間和外界是存在時差的,進入其中之後,所有人身處的環境和時間都會跟隨說書先生的敘述發生變化,說書先生的聲音每響起來一次,都代表著一次時間變換和轉場。

等到故事發展到尾聲,如果他們沒有成功逃脫,就會被永遠留下來。

而“逃脫”指的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逃脫,如果這個故事發生在某個宅子中,那麼判定逃脫的標準就是離開宅子,如果發生在宮廷中,那判定逃脫的標準就是離開皇宮,十分簡單粗暴。

像是這次,狐狸娶親的故事發生在某個山中,那麼判定逃脫的標準就是離開這場喜宴的範圍。

每次成功離開之後,都會根據此次完成怪談的表現出現一個大致的評級,一共十場說書十次逃脫結束,最後【茶館】的怪談評級是根據總體完成度而定的。

也就是說,其實觸發茶館之後,並不是強製性觸發者參加滿十場逃脫,但沒有參加的場次同樣也會算在總體完成度中,拉低整體最後的評級。

想要保持獲得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高的評級,要不就是十場逃脫場場不落的參加,要不就是儘可能在參加的場次中拿到最高評級,來拉高其他沒有參加場次的平均分。

這很好理解。

看袁山鳴的打算,他不像是會讓所有人每天下午都會浪費時間待在茶館中玩密室逃脫的人,所以白燼述斷定,除非新人中有人打算就窩在這裡十天,不然越到後期,茶館的怪談所有人的參與度就會越低。

剛進入新手村的前幾天還需要隊長來帶隊,等到後期,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本事的人不會願意待在茶館中浪費自己的時間,到了那時候,這地方就真的隻是一個絕對安全的旅館一樣的存在。

要是這樣的話,白燼述微微掀開了一點紙窗的邊緣,看了一眼外邊,心裡已經打算了起來。

最對他們這些觸發了茶館的人來說,五個位置茶館一定會占一個,那最明智的辦法就是在前期把每場逃脫的評級都儘可能和刷到最高,這樣才能抵消後期逃課所產生的空白。

而根據昨天晚上小飛觸發的【碰瓷】來看,怪談的評級是由五個維度決定的,分彆是探索度,身體健康度,區域探索度,聲名值,和陣營值。

其中不知道陣營值的正負會不會對評級產生影響,而前面四項則很好理解。

探索度需要觸發者儘可能了解整個怪談的全貌,最好能拚湊出整個怪談的故事,像上次的【碰瓷】,他們稀裡糊塗完成怪談,全程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所以最後的探索度隻有很少的30%。

身體健康度,這條應該是指觸發者在完成整個怪談流程後是否受傷,從這條可以看出來,恐怕新手村中大部分的怪談的殺傷力都不低,小飛被取走眼睛還隻是個開始,不然這不可能會成為一個評判標準。

區域探索度很好理解,也是最好刷的,就是跑圖,隻要走遍怪談存在的地點,就能儘可能獲得高分。

聲名值應該是指在怪談範圍內有多少人知道觸發者,想要刷這個,除了向小唐那樣打遍全怪談,能選擇的就隻有一些溫和一點的方式了。

而最後一條陣營值,白燼述還需要研究一下這個取值的正負到底是依據什麼而定的。他們在橋頭東鎮居民哪裡的陣營值到達了負一百,會不會這就是他們連夜搬走的原因。

而如果刷到正一百呢?會發生什麼?

會不會像是袁山鳴這樣,和茶館的孫老板成為關係很好的朋友,讓怪談為自己所用?

窗外可以看見隱隱約約的燈火,門口似乎有人聲漸近,白燼述透過窗戶開的小縫,隱約看見從外面走進來的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人和一個年輕男人。

兩人穿的喜慶,但臉上的表情都是憂慮恐懼大於喜悅的。

可以理解。

畢竟哪個正常人面對狐狸娶親這種情況,也笑不出來。

說書先生的故事中,視角全部在撞到了狐狸娶親隊伍的書生身上展開,對於新娘的描述極少,白燼述想要刷探索度,多半是得打聽出來這個身份的來龍去脈。

打聽彆人的故事好打聽,自己的就難了。

他心裡一串想法轉了一圈,不動聲色,輕輕放下窗子,又把蓋頭蓋到了頭上,穩穩當當坐到了床上面。

門外傳來兩聲叩門聲:“四娘,娘進來了。”

四娘?

這個怪談中的身份是根據進入者的身份來自動更改姓名的?還是因為從始至終在說書先生的故事裡就沒有出現新娘的名字,所以在他成為這個身份後,乾脆怪談世界就根據他的姓名來補全了?

木門傳來“吱呀”一聲輕響,中年女人粗糙的手輕輕握住白燼述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悲傷的緣故,她並沒有發現手中的這隻手整個大了一圈。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是雙男人的手。

“四娘,你……你也彆怪娘,實在是那個精怪救了你爹的命,”中年女人的聲音一開始還能保持平穩,越到後面,就越控製不住自己隱約的哭腔,“我們藏了你十幾年,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他那提親的隊伍找上了門來,不嫁不行了!”

“要是有辦法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她掖了掖眼角的眼淚,強裝歡喜道,“不過我看那狐狸送來提親的東西全部都是些成色好,料子也好的珠翠珠寶,我們四娘過去是去吃香喝辣的,總比在這個小村子裡面好得多。”

“四娘……四娘?”蓋著蓋頭的新嫁娘半天沒有回應,女人有些奇怪道。

窄小的房間中,隻有一盞紅色的蠟燭照亮整個房間,恍惚的燈光下,她覺得這個穿著自己親手縫製嫁衣的女兒忽然陌生了起來。

白燼述隻感覺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力氣越來越大,帶著一種想要把他整個人捏碎一樣的力氣。

紅色蓋頭下,直播間彈幕上忽然冒出來幾條:

【啊,被發現了。】

【來了,新娘卡的第一道坎。】

【這算什麼坎,她又不是鬼,主播直接打倒她就行了。】

【上次那個主播還裝作新娘本人呢。】

【男扮女裝是那麼容易的話,這也不會被稱作第一道坎了。】

【主播直接動手唄,反正待會說書先生切場景,打輸打贏都能離開。】

【彆亂教,直接動手,探索度估計要損失40%】

白燼述微微挑了挑眉,損失40%?那還是算了。

這倒是直播間第一次給他出主意,雖然出的不是好招,肉眼可見的一進來就會和怪談撕破臉,但確實證明,這些彈幕是會給主播提供幫助和參考的。

隻不過這些參考可不可信,就要自己來判斷了。

握著她手的婦人力氣越來越大,動作也急促起來,伸手就想要挑開蓋頭:“四娘?!”

“娘,”蓋頭裡,忽然想起一個帶著沙啞和哽咽的女聲,“我不想去。”

那中年女人的動作一下子就頓了下來。

她眼中一瞬間就盈滿了淚水:“娘也不想的……娘也不想的……”

門口傳來一聲又像是狼嚎,又像是狗吠的聲音

“時間,時間到了,”她匆匆擦乾眼淚起身,拉住白燼述的胳膊,把他從床上扶了起來,牽到了房間門口,哽咽著叮囑道,“待會讓你弟弟把你背出去,出了這個門,剛剛的話就不能說了。”

“三郎,”她轉身匆匆推了身邊那個男生一把,再也看不下去,“背姐姐出去。”

奇怪。

為什麼“四娘”排行是四,“三郎”排行在三,但四卻是三的姐姐?

這家人看著不是很富裕,而且兩人年齡相差應該不大,不至於男女是分開排行的,至少三個男丁和四個女兒共計七人吧?

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三郎沉默的蹲下,任由白燼述趴到他的背上。

“你……”一起身,他就覺得不太對勁。

這不是四娘!

他背上的,是另一個人。

“噓——”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抵到他脖子上,激的他一個激靈,隔著蓋頭,一道男聲的氣音傳到他耳邊,“彆叫出聲,我不是你姐姐,你姐姐現在已經走了。”

【?】

【他又要說謊了!】

【好討厭主播說謊,我看不出來說謊,我不會說謊。】

彈幕飛快飄過去三條。

直播間的這些觀眾還挺敏銳,白燼述在心裡挑了挑眉。

他確實是打算開始說謊了。

直接打會損失40%探索度,那想要獲取信息,就得用一些彆的方式。

“那我姐姐……”三郎聽見這男聲,手滑了一下,趕快又把他背穩,極快地偏頭看了一眼母親的方向,也壓下聲音道,“我姐姐去哪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白燼述輕聲,撒謊也不眨眼,“我隻知道,我是來替她出嫁的。”

“這不行!這萬一被……”三郎的聲音驟然大了一點。

沒等他說完話,那個冰涼的手指就直直掐住了他的喉嚨:“你姐姐已經走了,你現在叫出來,一旦被他們發現新娘是假扮的,倒黴的不止我,還有你們。”

三郎的聲音一下子頓住。

“三郎,怎麼了?”中年女人發現了這裡的小小衝突。

“娘,我背四娘出門之前和她告個彆,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三郎垂下眼睛,匆匆糊弄過了自己母親。

“你想乾什麼?”他壓低聲音,“你一定會被認出來的!”

“不會。”白燼述撒謊不眨眼。

“我是畫皮鬼,我需要一個身份,正巧你姐姐不需要這個身份,所以她找到我,我就順理成章就頂替了她,”白燼述瞥了一眼直播間彈幕的方向,臉不紅心不跳,第二個謊言隨口而來,“想要我不被發現,就把你姐姐的情況告訴我,知道的越多,我偽裝的就越好。”

身後的女人還在小聲叮囑著些什麼,三郎腳步一頓,飛快開口道:“真的?”

“這有什麼假,”那個冰涼的手指鬆開他的脖子,,“反正現在你姐姐人也已經走了,你除了跟我儘可能說的詳細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三郎腳步一頓,不得不接受了這個說法。

“接下來這段路,我問什麼,你答什麼,”那個聲音說,“第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排行三,她排行四,但她是姐姐你是弟弟?”

“因為……”三郎頓了頓,“因為爹娘一開始,想把她藏起來。”

不遠處,點著燈籠的轎子越來越近,已經能依稀看見轎簷上金碧輝煌的裝飾。

白燼述:“說快點,來不及了。”

“當初,當初我娘懷孕時身體弱,我爹為了去山上給她找生產時吊命用的野山參滑下山崖,結果被一個狐狸救了,狐狸在救他的命之前,要他的大女兒十五年後做它的新娘,娘那個時候懷胎已經八月,村裡村外有經驗的產婆都說是懷的是個男胎,”三郎語速飛快,“我爹當時留了個心眼,問就是大女兒嗎,狐狸說就是大女兒,於是他就答應了狐狸。”

“沒想到……”

沒想到幾個月後,在產房之外,那個被十裡八鄉所有人認為是男胎的嬰兒,居然是個女胎。

從現代醫學角度來說,不做b超的任何胎兒性彆判斷,都是不準確的。

但是在這裡,所有知情.人心中隻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狐狸。

這胎被狐狸換了。

狐狸守株待兔,故意等在這家的男人經過的路上,以救他的命為要挾,換了一個胎。

白燼述微微皺了皺眉:“所以在她之後,其實還有三個弟弟,但是對外,她才是老四?你們想把她用排行藏起來。”

“對,本來大家都以為這樣就行了。但是在幾天前,我們發現在家中的院子裡擺放著無數氣派無比的大箱子,箱子上面蹲著一隻火紅色的狐狸,看見有人出來,它極通人性似的叫了一聲,留下一封信走了。”

白燼述若有所思看了一下直播間。

這條信息,恐怕就是新娘線這裡的個人探索度。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名字裡面帶了個四才會被選定成為這個身份的,不過這條信息和說書故事毫無關係,看來在狐狸娶親的說書正式開啟前,留出來的這段時間,應該是留給每個人探索自己的個人探索線的。

後面的怪談相關信息都能互相交流,但在所有人遇見之前單推的單人線就是全憑個人能力了,如果所有人都能推完剩下的劇情,順便互相交流了相關信息,那能拉開差距的就隻有這一點個人信息。

這麼一看,狐狸娶親這個怪談的探索度分配還挺科學。

一邊講求團隊合作,一邊注重個人能力。

【這山野怪談啊,時間已經不可考了,說有一個書生,有次上京趕考的時候路過一個樹木鬱鬱蔥蔥的山林。】

說書先生的聲音驟然響起,周圍的場景變換,前一秒還在三郎背上的白燼述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轎子內部坐著。

他看了一眼直播間內的時間,距離進來的時候過去了半個小時。

外界,說書先生這兩句話之間相隔的時間,應該不會超出半分鐘。

還好他套話套的快,再晚一會,說書先生聲音一響,他就要被迫換位置。

【書生在山林邊走著走著,忽然發現這個不算熱鬨的小路上,居然陸陸續續多了許多人出來。】

【他看了看將晚的天色,又看了看遠處沒有城鎮跡象的道路,心下奇怪,就攔住了一位過路人,做了個揖,客客氣氣問道——】

“這位兄台,請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山林外,一條小道中,一個穿著考究的書生走在前面,一個被背著行囊的小廝跟在身後。

“你不知道?”被書生攔住的是個穿著很講究的男人,“我們去參加婚宴啊,今晚是胡大人娶親!周圍方圓百裡都收到了宴請,你不是本地人?”

“哦,我途徑這裡……”

小飛背著行囊站在身後,視線不受控製地朝著直播間上的彈幕飄去。

【這個主播好倒黴啊。】

【居然是書生仆從,是書生多好啊。】

【最速仆從死亡記錄是一分鐘半,進入之後一分半之後就被認出來殺了。】

【……好可惜。】

【說起來,書生仆從的逃脫率似乎僅高於新娘吧?算是倒數第二。】

【小袁這隊一上來就抽到狐狸娶親也是慘。】

【沒辦法,茶館內的身份都是隨機分配的,能拿到哪個全看命。】

完了完了完了。

小飛一邊看彈幕,大腦一邊一片空白。

他本來就沒有背下來太多故事,對於這條的印象也小的驚人,隻記得這是個書生路遇有人去喜宴,他看天色漸晚,周圍又沒有什麼能休息的地方,乾脆就厚著臉皮打算一起參加這場宴會,結果沒想到,自己誤入了狐狸娶親的故事。

這個故事要說所有人聽袁山鳴講完,最不想分配到誰,那就一定是書生的仆從了。

這倒是沒有其他原因,僅僅是因為這個故事中,從頭到尾隻出現了兩個普通人類,一個是書生,一個是仆從。

書生想要參加婚宴,一無所知地混入了精怪中,在發現端倪之後,為了不被看出來是人偽裝成了妖。而沒有他腦筋靈活的仆從,則被妖怪們看透了人類身份,變成了他們趕赴喜宴路上的盤中餐。

小飛一邊看劇情往前發展,一邊控製不住地腿軟了軟。

這個書生不知道面前的是妖怪,他還能不知道嗎?!

這些東西一個比一個看著像人,誰能想到他們全部都是以食人為樂的妖怪啊!

看著書生和那個披著人皮的東西互相寒暄,並且臨時決定去婚宴,他恨不得撲上去捂住這個倒黴書生的嘴!

你是最後借助新娘之手逃出來了!那你的仆從呢!我呢!

給我一點眼神好不好!仆從的命也是命!

察覺到周圍精怪打量的視線,小飛強行打起來一點精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這麼害怕。

而在他的內心——

爾哥……爾哥!

救命啊爾哥!

爾哥你在哪啊爾哥!

*

此時,被小飛惦記著的白燼述,正在天上。

字面意義的天上。

白燼述坐在轎子裡,探出半個頭往外看。

他現在雖然坐在轎子中,但轎子卻不在地上。

轎簾外,是絲絲縷縷的雲彩,往下看就像是坐飛機時的視角似的,下方的城鎮全部都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方格,在他的眼前被飛快地略過。

扛著轎子的是四個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但放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恐怕也是會的什麼縮地成寸的法術。

是他把這個新娘的父母想簡單了,也把這個什麼狐狸的本事想淺了。

他說怎麼這家人前幾天看見滿院子的聘禮還有一隻狐狸會那麼害怕,從院子們走出去的時候,他簡直被眼前的一片沙漠驚呆了。

為了躲避狐狸,這家人居然從中原一路搬到了西域。

而這個來娶親的狐狸,人家都橫跨好幾個省份了,居然沒還能追過來,鍥而不舍的送上聘禮。

真的很有契約精神。

白燼述嘴角抽抽,放下轎簾,微微伸出手指,在轎子斜右方輕輕敲了三下。

不一會,外面傳來同樣輕的四下敲擊回應。

白燼述看了眼直播間內的時間,估計了一下時間。

這段時間,大概是留給書生那邊的故事時間,下一次換視角,就是書生發現了自己誤入了一場妖怪婚宴的時候。

剛剛的四下敲擊聲,代表的是還有差不多四個點,他坐的這個轎子就會到達目的地。

而扛著轎子的四個人中,三個是不知是什麼的妖怪,第四個是塔吊工人老馬。

剛剛敲擊傳遞信息的就是他。

老馬在他印象中是一個老實憨厚的中年男人,存在感不強,如果不是他超出普通新人平均年齡的歲數,白燼述也不會留意他。

在進入茶館的怪談中後,老馬分到的也是一個非常無足輕重的角色,相比起新娘來說,作為抬著新娘從出嫁的轎夫,說書先生甚至沒有提過這四個人一句話。

白燼述之前還以為所有人分配到的都會是說書先生提到過的角色,沒想到老馬居然在怪談中也儘顯自己邊緣人特質,分配到了一個提都沒提過的角色。

以至於白燼述扔了蓋頭,從窗戶裡面探出頭觀察四周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白燼述有點驚訝:“老馬?”

老馬更驚訝:“爾……爾泗你原是女扮男裝啊!”

白燼述:?

一出個人場景進入故事中,就見到了重點關注對象的喜悅一下子被他這句話衝淡的無影無蹤。

“你覺得像嗎?”他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前面的那個轎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對話,才滿臉無語看過去。

聽見這問句,老馬瞥了他幾眼,臉上居然爆發出幾分和他長相非常不搭界的赧然來:“你扮的挺……挺像的,我都沒看出來,很厲害。”

白燼述:“……啊?”

“老馬,我說的是反問句,”白燼述抽抽嘴角,“醒醒,我當然不可能是女扮男裝啊,我隻是抽到了新娘卡而已。”

這是什麼語言理解能力。

“哦……哦這樣啊,”老馬憨厚地點了點頭,誠懇道,“那你好厲害啊,不像我,隻能拿到轎夫身份。”

這話說的,要不是他那副真誠的面孔,但凡換個人說出來,聽著都像是一種挑釁。

要是小唐在這,還能就這這個話題繼續添磚加瓦起來。

想到另一個酷愛給自己拉仇恨的新人,白燼述沒好氣地換了個姿勢:“厲害嗎?那要不你和我換換?”

新娘這身份絕對是最麻煩的身份之一,一場婚禮上,賓客跑了轎夫跑了誰跑了都行,但要是新娘跑了,那事兒就大了。

少說全體精怪展開搜查,多說狐狸新郎不得直接追殺。

“啊……這不太好吧?”老馬摸了摸撓頭,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白燼述,“我……這都是四十多的人了,穿的這麼紅紅火火的,有點和年齡不太搭,怪不好看的。”

果然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白燼述滿腔再多的迷惑和無語,也在這幾句異常真誠的回應下變得麻木了起來。

“我沒有真的打算和你換的意思,這身份卡也換不了……”他頓了頓,“算了。”

“你在進入這裡之前還有見到其他人嗎?”白燼述換了個話題,“目前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小飛是書生仆從,你是轎夫,我是狐狸新娘,剩下的其他人呢?你直播間的彈幕有提過嗎?”

他幾分鐘前在三郎那裡撒了個謊,現在直播間已經不能看了,簡直就是一哲學思辨現場。

要是現在誤入一個無辜路人,恐怕都會以為自己誤入的是一個哲學思辨交流室。

這種情況下,想要了解情況,還是問問其他人吧。

“直播間?”老馬露出一個迷茫的表情,“啥直播間啊?”

白燼述皺皺眉頭:“你沒打開過?袁哥在地鐵上提過的啊。”

“是那個上面會出現很多字的那個框框嗎?”老馬比比劃劃。

白燼述:“對,你直播間有沒有說其他人身份?”

“這個……爾兄弟,”老馬露出了異常為難的表情,“我不識字啊,看不懂啊。”

白燼述沉默良久:“……你當我沒問吧。”

除他以外,這個新手村內每個疑似基金會的新人,選擇的都是裝傻充楞賽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