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殷氏集團(18)(一更+二更+8w營養液……(1 / 1)

病房裡陷入一種若有所思地沉默中。

夏怡看起來有點坐立不安, 她看著兩個人的神色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晁哥,我現在是不是不太對?”

白燼述坐在床邊盯著她的臉若有所思:“不能說是不太對, 你現在很有可能已經無限趨近於成為‘香菜’了。”

“我本來早上叫了管紅雁過來,但是她一路上不斷出事, 根本到不了醫院,你很有可能已經被她的固定屬性排除在外了。”

夏怡臉色一下子煞白。

“那……那我, ”她結巴了幾下,“我現在還是正常的嗎?”

雖然他沒有見過吳瑤瑤, 但吳瑤瑤入職前後的照片,還有她那些離奇的經曆和閨蜜這些信息全都是探索者內部共享的。

她心裡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也沒了。

夏怡抿了抿唇,環顧了一圈四周:“我剛剛醒來的時候,那個自稱小武的人說我是昨天晚上被和直播部其他五個人一起送來這裡的, 是不是我們六個人現在都是香菜了?這種變化可逆嗎?我還能離開這個項目嗎?我現在有沒有什麼異常?”

白燼述用鼻音嗯了一聲:“嗯?其實也沒什麼, 不急, 你現在也就是變得異常好看而已, 我們先看一下你什麼情況。”

從隊友的角度上講,夏怡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但從探索隊員的角度上講,尚且維持著理智的夏怡會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對象。

管紅雁實在有點過於緊張, 事實上, 接觸香菜應該並不會有什麼事, 不然早在接觸吳瑤瑤的時候, 他們所有人就得出事。

而從吳瑤瑤的話語中, 可以看出她的思維邏輯依舊是正常的, 她對於自己的認知依然是自己是個正常人,她身邊的閨蜜、丈夫,和孩子不正常。

但是從他們後續發現的照片中看, 吳瑤瑤實際上也早就已經不正常了。

這種不正常維持了多久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出,臉部的變化和其他的異化並不會導致思維也被同化。

白燼述想了想看向夏怡:“你有感覺自己哪裡不對嗎?”

“我感覺頭有點昏呼呼的,”夏怡皺著眉,仔仔細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其餘倒是很正常,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思維很清晰,對於身體的每一寸感受也很清晰。”

她所想表達的其實是,她目前仍舊可以100%控製這幅身體。

“腸粉,伸手。”白燼述想了想,讓魯長風伸手。

魯長風不明所以地伸出手。

“豎著,對,面向夏怡,”他擺好了魯長風手掌的位置,看向病床上的夏怡,“打他一拳。”

夏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打他一拳,打手掌,你有多大力氣用多大力氣。”

夏怡不明所以,但還是朝著魯長風的掌心用力打了一拳。

“什麼感覺?”白燼述問魯長風。

“還行?”魯長風甩甩手感受了一下,“就是女生普遍的力氣,夏怡的力氣還要小一些。”

她燒了一天一.夜,現在還在低燒,四肢綿軟無力或者說頭部發昏發暈都是正常現象。

那就說明這類同化對於體質實際上並沒有改造。

或者說,夏怡才在同化的初級階段,尚且沒有到能夠被改造身體的地步。

“那就沒有出現體質強化。”白燼述點點頭。

他從旁邊撕了一張紙,想了想後往上面寫了一段式子,然後遞給夏怡:“會解嗎?”

“這……這什麼?怎麼解?”夏怡看著這張天書似的式子一臉茫然。

“積分變換,這是傅裡葉變換,”白燼述說,“哦,那看來智商也沒進行強化。”

看小武的表現就知道,他對於夏怡的奇怪態度絕對有這方面的因素在。

迄今為止,縱觀夏怡的變化方向,唯一出現變化的也就隻有這一張臉,和這張臉對於異性同性的奇異吸引力了。

其他方面則是一點都沒有。

很難不覺得這個進化很低級。

“那你這個變異真的不行,”白燼述搖頭,“既不強化體質,也不強化智商,就強化個臉。”

“臉有什麼用,搞不懂,”他嘖嘖品評,“進化外貌是最劣等的進化方向,除了求偶和延續種族之外一無是處。”

夏怡:???

等等……

明明她身體和腦部都沒有發生變化應該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但她為什麼會感覺自己被嘲諷了?

“一般來說,種群都是朝著自己需要的方向進化的,俗稱沒什麼補什麼,”屏幕前,白燼述收起拿張紙,漫不經心地折疊好之後緩緩開口,“也就說……”

“也就是說香菜這一種群的數量很少?它們實際上是在謀求種族的延續?”魯長風搶答道。

“……也就說,香菜這一種群應該一開始很醜。”白燼述緩緩說完了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

魯長風:?

彈幕麻了:

【???】

【這個結論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這是什麼離譜判斷方式?】

【所以也就是說折騰這麼久,殷氏隻是讓變成香菜的人更好看了是嗎?】

【既沒有體質增強,也沒有智商增高,這個進化很廢啊,有什麼意義嗎?】

【意義就是變得更好看(x)】

【好一個看臉的世界。】

【好看有什麼用,不會做高數的進化毫無意義!】

【可是好崩潰,怎麼會有人讓剛剛退燒的病人做高數來判斷是否出現智商進化的。】

【糾正一下,傅裡葉變換不是高數,是積分變換。】

【從進化的角度上講,確實進化基因和進化智商對於個體的益處更大一些,進化外貌的話,隻對求偶有用,也就是隻對於種族的延續有意義。】

“你還記得你前天下午去乾什麼了嗎?”屏幕內,白燼述收好紙,重新把視線投到了夏怡身上。

“前天下午……”夏怡皺著眉頭回憶道,“前天早上我記得我去廠區直播,然後中午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Lily姐打電話過來說早上的直播有問題,好幾個人的畫面都是模糊的,還給我們傳過來了一段錄屏,錄屏上面確實有點糊,看著很不清晰。”

她認真說道:“然後下午我們幾個人就去補播,補播完了之後,Lily姐說這幾天的危機公關辛苦大家了,直播部的大家在一起聚了一次餐,我不太好拒絕,所以就跟雁姐說了一聲和直播部的同事一起出去了。”

“那也就是說你前天下午的行程隻有直播補播和部門聚餐兩項,”白燼述總結了一下,“那你對於認知的改變很有可能比我們多得多。”

他打開殷氏直播間的回放選項,然後往前翻,翻到前天的內容後把手機攤開展示在了夏怡面前:“殷氏前天下午,根本沒有直播。”

在夏怡的認知裡,她前天下午是去直播了,她忽略,或者說被動忘記了前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就像在他們所有人的認知中,夏怡現在的臉就是她一直以來的臉,他們忽略,或者說受到某種乾擾,被動地忘記了夏怡之前的長相。

如果說這種忽略是因為他們同為殷氏員工,同樣也收到了乾擾的話,那不可能在殷氏以外的網絡上沒有人發現夏怡他們的長相變化。

這足以說明這種忽略,並不是因為他們受到了乾擾,而是出自於夏怡本身。

就像夏怡忘記了前天下午的事情,很有可能並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因為這種忘記是出自於她看見的東西本身。

夏怡的長相問題,在他一點一點把五官拆分展示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從這種詭異的乾擾中清醒了過來,那麼前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他如果一點一點引導,是否也能把夏怡從乾擾中喚醒過來?

“前天下午……沒有直播?”夏怡的語氣凝重了起來,“手機我看一下。”

白燼述把手機遞過去。

在直播回放中,殷氏的直播間下午確實在開,但是下午的內容是工廠流水線24小時的試播,而不是真人出鏡的直播。

現在看,這個試播也充滿了古怪。

殷氏的直播間都是開在各個平台官號下方的直播,平台方內能夠通過官號驗證的隻有一個賬號,直播內容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主播本人真人出鏡的,昨天忽然弄出來一個24小時直播,擺明了是要取代一部分主播的工作。

好像他們早早知道,在今天以後,一定會有一批主播不適合出鏡了一樣。

“你等一下我,我想想,”夏怡整個人一下子從床上整個人坐直了,“我明明記得我下午去補播了的。”

這些直播間都是固定分派好的,這個直播間就是屬於她的,既然裡面播了一下午的流水線,那她去哪裡了?

“我……”夏怡皺著眉頭很凝重地想了半天,最後緩緩道,“在我的記憶裡,我就是在下午和所有人一起直播,然後晚上聚餐,淩晨開始發低燒。”

在她的認知裡,前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

但是在直播間中,確實一下午都沒有出現她的人影。

她的認知,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悄無聲息的改變了。

就像所有人都被悄無聲息的改變了對她長相的認知一樣。

夏怡現在無比清晰,她需要的是一個契機,一個讓她發現自己的記憶有問題,從而抽絲剝繭出事情原貌的契機。

夏怡從床上翻下來,徑直跑到和她同病床的同事身邊。

“跟著走,”白燼述對著魯長風使了一個眼色,魯長風小跑幾步,跟在了夏怡身後。

夏怡踩著運動鞋,神色很凝重地盯著自己同病房另一個同事的臉看了半晌,伸出手來比劃了半天,然後一言不發地出門,推開了旁邊兩個病房大門。

隔壁病房的四個女生都醒的差不多了,正在房間裡面聊天,看見夏怡推門進來,靠窗的一個短發女生招了招手道:“怡怡你醒啦?我媽剛剛走,她來看我給我送了一點蘋果和梨子,我們兩個人吃不完正打算分一下呢,你要不要拿走些?”

夏怡一言不發,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臉色很凝重,看得同病房兩個女生背後毛毛的。

“你……你這麼看我們乾嘛?”短發女生抖了抖後背,語氣奇怪道,“是我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記得前天下午我們去乾什麼了嗎?”夏怡問。

“前天下午……直播補播呀!我們還一起去吃飯了!”短發女生從床上跳下來,親昵地把手探向夏怡的額頭,“怡怡你是不是發燒還沒……”

夏怡很突兀地朝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你確定是直播補播?”

“確定啊?”短發女生站在原地奇怪地歪了歪頭,“你是不是燒傻啦?”

“直播補播的產品是什麼你記得嗎?在哪個園區?分配的攝影師是誰?播了多久?晚上聚餐去的是哪個餐館?進的哪個包廂?上的什麼菜?”夏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一張嘴吐出了一連串問題。

“啊?”短發女生被她一連串問題砸的頭暈腦脹,“這誰記得啊,都前天的事了,中間我們還都發燒了,你問這些乾嘛啊?”

“……沒事,我就是覺得我退燒之後記憶不清楚想要問一問,”夏怡咬了咬嘴唇,“沒事了我先回去。”

“那……那你蘋果和梨子還要嗎?”短發女生不明所以,站在她身後喊道。

“不用。”夏怡頭也不回甩上了門。

站在房間走廊裡,她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同事們……有著一種可怕的驚人美麗。

一種十分詭異的精致。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她們的長相像是美容院的整容模板似的,眉眼間總是能湊出一些相似的痕跡。

當然了,這些人中,也包括她自己。

從之前模糊的,習以為常的世界中跳脫出來,她才發現,自己對於自己這幾天所處環境的感知遲鈍的驚人。

這些同事是一直都這麼漂亮嗎?

還是她們的長相也是在不斷變化,所有人都在慢慢朝著香菜趨同,隻是她沒有注意到?

她記憶裡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嗎?

還是說這些記憶也隻是被人強行強加於她腦海中的概念,那些看似清晰的記憶隻要細究就會變得模糊無比,直播了什麼產品?搭配了什麼攝影?去了哪家餐廳吃飯?點了哪些菜品?

這些全部都是一團漿糊,如果她不去細想,完全不會發現這些記憶實則是模糊的。

如果沒有晁宥乾點醒她,她絲毫不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前天下午,她到底去哪裡了?

夏怡手裡捏著自己的手機,臉色煞白地抬頭看向走廊裡的白燼述和魯長風。

“我……”她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沙啞無比的。

小武從走廊另一端走過來,看見夏怡穿著病號服披散著頭發站在走廊裡,趕緊上前幾步趕了過來關懷道:“怎麼了?你要找什麼嗎?”

“我……我辦理出院手續回家。”夏怡磕絆了幾下。

她抬頭倉促地看了一眼小武,補充道:“晁宥乾知道我家在哪,我讓他送我就行。”

夏怡匆匆推開自己病房的門,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手機、充電線、還有一些昨天被送來急診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

小武站在病房門口,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魯長風,夏怡她是不是有點討厭我啊……”

“呃……”魯長風組織了一下語言,“夏怡就是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接觸,這會她病還沒好心情不好,等過幾天可能就好了。”

夏怡從病房中逃也似的匆匆離開,然後甩上病房的門:“走。”

小武為了刷好感度自告奮勇說去要給夏怡辦理出院手續,夏怡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出了住院部大樓,一路上吸引來不少視線,她隻顧著悶頭走,一點也沒有前幾天那種行走在路上成為人群焦點時候的意氣風發。

等到離開小武的視線,她才長出一口氣似的,要哭不哭地看向白燼述:“晁哥,怎麼辦?”

她驟然意識到自己前面十天都行走在鋼絲線邊緣,驟然被晁宥乾一把拉回來,隻能倉促之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不放手。

夏怡的這張臉被改變的很徹底,即使是這幅大病初愈臉色蒼白的樣子,做出這幅表情時居然也顯得楚楚動人,路邊路過的路人們紛紛對白燼述投以譴責的眼神。

然後在看見的白燼述的長相之後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

白燼述沒有理這些視線,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昨天被和你一起送到急診室的就是前天和你一起補錄視頻的同事們吧?”

“對。”夏怡咬著下唇點頭。

“她們……”她像是在尋找一個形容詞,“我感覺她們不正常了,她們長相……好像也變化了。”

“從時間線上來說,前天下午你們不知道去了哪裡之後就開始發燒,然後在一天之後變成高燒,齊齊被送進急診,這說明高燒其實是你們變成香菜,或者說是人類趨同為香菜中的一個必經過程,”白燼述想了想,“那隻有一種可能。”

“晁哥你說。”夏怡的聲音有點抖,但總的來說還是理智尚存的。

“這類進化需要高溫催化,”白燼述說,“所以高燒是變成香菜的必經之路,而直播部的Lily知道發燒不過是變為香菜的一環,所以她對你們會不會出事的回答很篤定。”

人體中的很多細胞實際上是有一個適宜溫度的,如果超過這個溫度,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人的神經或者細胞,從而引起多種後遺症。

而高燒不退所會引起的後遺症中,其中最明顯、也最容易引發的嚴重後遺症就是腦部後遺症。

“我還能恢複嗎?”夏怡問

“能倒是有可能可以,我有一個簡單便捷的辦法,”白燼述想了想,“你現在還沒退燒吧?”

夏怡摸了摸額頭:“應該沒有。”

“腸粉你試一下。”白燼述說。

“沒有,”魯長風在夏怡的額頭上比了一下,又在自己的額頭上量了一下,“她現在應該還是低燒。”

“那就說明催化還沒有完成……”白燼述想了想說,“這種催化帶來的變性應該是不可逆的,但是解決不了問題,可以解決出現問題的部位。”

“比如說……”他點了點頭,看向夏怡的頭部。

“把腦子摘了?!”魯長風顫抖著聲音開口。

他看見他老板很讚賞地點了點頭:“小奧跟我說你乾過這類工作,不錯,熟練工啊!加油!”

【腸粉你……】

【魯長風為什麼會是摘腦子的熟練工啊!好崩潰!】

【說來話長,曾經在一個項目裡面大家需要開個瓢……】

【呃……棄我去者限定返場了屬於是。】

【腸粉你最終該是變成了你楚哥的樣子。】

【主啊啊啊主!你的福音已經傳播到彆的項目裡了!】

【啊啊啊不要傳播這種東西啊!快拿走!快拿走!】

【不會傳播不要瞎傳播啊!!!】

【這是什麼?開瓢?代一下!這是什麼?開瓢?代一下!這是什麼?開瓢?代一下!】

【什麼都代隻會害了你……】

【說起來,我親眼看著腸粉從一個治療腹部傷口都會吐的新人,到可以面不改色提出開瓢提議的高級隊員,像是養成這是可以說的嗎?】

【你養成點好的啊!!!】

【好可怕,魯長風你小子到底去過些什麼項目。】

【棄我去者,歡迎去論壇補檔,楚門。】

屏幕內,夏怡的表情也宕機了一秒。

“摘……摘了腦子?”她的聲音變得十分不可思議。

魯長風:“就是……我的能力是治療你知道的吧?”

夏怡緩緩點頭。

“我可以給你摘除一部分,然後等它長出來,再摘除其他部分……”魯長風斟酌著詞句開口道,“這樣如果你有哪部分還沒有催化完成的話,大概率被修複出來的新大腦就是正常的。”

也就是從物理上剔除被催化了的部分,然後通過他的固定屬性長出來新的部分。

夏怡艱難地理解了這段話。

“就是……”魯長風很痛苦的說,“能不能找彆人來開瓢啊,我不好下手。”

他真的不可以像他楚哥和雲廣哥一樣,拿著教科書就敢上。

現在是在大城市裡,法治社會,總不能也綁架一個腦科醫生去吧?

魯長風痛苦的視線掃過他老板晁宥乾。

他老板說:“那你在群裡誠征一個開瓢助理吧?看誰有興趣開了夏怡的腦瓜子。”

夏怡弱弱:“我覺得應該沒人會對這個有興趣的吧?”

這個探索者隊伍裡面應該沒有對這些感興趣有的人?

“那就上黑市,”她看見晁宥乾十分無所謂道,“多砸點錢,黑醫什麼都能乾。”

魯長風無比誠摯地為接下來即將被晁宥乾找到的黑醫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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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珊珊的私家偵探論壇已經淪為了白燼述的私人百度。

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砸出去幾萬之後,他成功得到了一□□醫的聯係方式。

他的賬號在他瘋狂的大撒幣行為下,已經在該論壇榮升成為vvvip客戶,享有委托率先推送和先拿線索後付款的會員待遇。

順著對方發來的聯係方式和地點,三人找到了這個所謂的黑醫診所。

黑醫的診所開在一個很明亮的馬路邊,但非常微妙地,在這個明亮的大馬路背後,有一條小巷道,小巷道內,同樣有著一扇通向診所的門。

這是專門為了給那些不便在人群中露面的客戶準備的後門。

這樣的後門,這裡還有三個,其中兩個是老板買了鄰近的店鋪和寫字樓,然後打通了他們和診所之間隔的那道牆,還有一個是個打導航都打不到的又小又偏的店面。

介紹人應該和這個醫生很熟了,白燼述給的錢多,他還非常熱情地幫白燼述預約了檔期,告訴他下午就可以去了。

魯長風他們又不是不能在人群中露臉的通緝人員,自然正大光明地從診所前門走了進去。

“您好,”診所前台是一個盤頭頭發的年輕女孩,看見有人進入,語氣溫和地問道,“歡迎光臨,請問你們是有什麼需要嗎?”

“預約好了醫生的,”魯長風照著他老板交代的話說,“傅醫生。”

“傅醫生啊,”前台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這邊來。”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看這三個人,最前面這個臉上有疤的看著不像是什麼好人,後面的兩個人倒是都長了一張不俗的臉,尤其那個女生,雖然戴了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臉,但光看眼睛也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她的樣貌。

戴著口罩不方便露出下半張臉來,這是要整容?

前台一邊在心裡暗自思踱一邊把三位客人領到了診所後面:“就是這裡了,傅醫生在裡面。”

三人進去之前,走在最後面那個男生回頭看了她一眼,帶上了門。

門內,黑醫看了看魯長風,他見到夏怡的第一眼,也以為是整容,熟稔道:“是你要整容,還是這位要掩蓋面部特征?”

說來好笑,他魯長風這張臉在普通人中隻會讓對方覺得他不是好人,但在接觸那些通緝犯和進入黑醫診所之後,大家好像都下意識把他當做了自己人,看見他的一瞬間就覺得他一定是同類似的,下意識就覺得魯長風一定犯過事一樣。

夏怡緩緩摘下口罩,傅醫生的眼神逐漸奇怪起來:“你這個……真要整嗎?應該是另一位要祛疤吧?”

“都不是。”魯長風搖搖頭。

“那你們要做什麼?”傅醫生很奇怪。

“開瓢,”魯長風聽見他老板語氣輕鬆道,“把她腦子打開,然後把她的大腦摘出來。”

“等……等等?”傅醫生的神色驚恐起來了,“你們倒器官的?我不做這種生意的!你們請回吧!”

“我們不倒器官,”晁宥乾語氣溫和,“五十萬。”

傅醫生:“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她本人能同意嗎?”

“她同意,”夏怡點頭,晁宥乾語氣和緩,“一百萬。”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醫生結巴了起來,“摘了腦子人會死的啊!”

“不會的,”晁宥乾笑了笑,“兩百萬。”

“我……”傅醫生暈暈乎乎,“那、那我需要準備一下?”

“就現在,”晁宥乾說,“四百萬。”

傅醫生:“就現在!”

魯長風發誓,他從來沒覺得他老板未成年似的面龐與身軀如此偉岸過。

很快,他就不這麼覺得了。

他應該為自己祈禱的。

魯長風在手術室裡吐的昏天黑地,而一牆之隔的外面,他偉岸的老板晁宥乾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地接受了診所護士的服務,點點頭,順手打開了美股股票,搜索殷氏集團代碼。

在優美的古典樂中,魯長風的聲音很虛弱地透過一堵牆傳過來:“老板,夏怡的這個腦部確實有變化。”

他不太清楚正常人的腦殼應該是什麼樣子,但反正夏怡的腦部結構和他之前見過的那個大腦不一樣。

而且不止是他,他身邊的黑醫在打開夏怡的腦子之後也展現出來了奇怪的表情。

當然了,除了他本人之外,誰也說不清這樣奇怪的表情是因為夏怡腦部結構不對,還是因為他發現隻要在魯長風的注視下,夏怡的大腦摘除一部分就會長出一部分。

但是這樣奇怪的表情在牆外的白燼述再次出聲六百萬之後立馬消失不見了。

隻要錢給夠,他也不是不可以變成瞎子。

他甚至可以變成聾子。

“需要我回避一下你們之間的談話嗎?”傅醫生貼心道。

“不用,”白燼述在牆外語氣很輕鬆,“你讓他自己看著來。”

比起上次,這次的條件不是好多了嘛。

既沒有他和雲廣兩個半吊子,也沒有山洞裡面狗見了都不去的環境。

他甚至給魯長風找了一個專業的醫生和一個專業的手術室。

過了一會,手術室的病床推出來了。

夏怡整個人躺在上面,除了沒了頭發之外和進去之前也沒有多大區彆,甚至臉色看起來要比臉色煞白的魯長風好上不少。

雖然魯長風說他也不是不可以用基金會商城裡的麻醉,但是夏怡覺得她不太能受得了那個場景,可能醫生也受不了,所以等到夏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將近傍晚,這一天都快過完了。

白燼述才跟管紅雁說完他們這裡的情況,雖然隔著一道網線看不清管紅雁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到管紅雁聽見開瓢兩個字時臉上不亞於魯長風的震撼和驚恐。

出於一些習慣性的甩鍋本能,他告訴管紅雁的是,魯長風主動提出了開瓢的要求。

屏幕另一端,管紅雁的表情像是看見了香菜。

夏怡現在的情況誰也不能說是徹底沒事了,白燼述嘗試著和魯長風兩個人和她一起回殷氏,一路上和管紅雁保持著一定的通話,等到她徹底站在食堂的大門前時,食堂內圓桌上一直在關注通話情況的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夏怡本來的頭發已經被剃的差不多了,回來的路上順手買了一頂假發戴著。

她從食堂大門走進來,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帶著一種驚人地美麗,但是奇怪的是現在食堂裡的其他員工們,看她的臉色再也不複之前的驚豔和讚歎。

好像這樣一個大美女走在人群中,也變得抿然路人了一樣。

等到夏怡坐下,和管紅雁嘗試著產生了一定的肢體接觸之後,所有人心中的警報才停下來。

管紅雁長舒一口氣:“現在看來,吸引很多人去看夏怡的很有可能並不是容貌,而是一種依托於容貌產生的一邊,或許可以理解為是一種信息素。”

收到上上個項目的啟發,這種腦補散發信息素的設定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看了看周圍再也不對他們這裡投注以視線的其他員工們:“這種信息素很有可能會從她已經發生變化的大腦中散發而出,其實所有人垂涎的是這種氣味,但是按照現代社會的正常運行規律,所有人誤以為自己喜歡的其實是她的臉。”

而已經變成了香菜的人會無差彆吸引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接著可能就會像是吳瑤瑤的經曆一樣,她可能會或是主動或是被動地和其他有此類傾向的異性結合,然後生下完全體的香菜。

在這樣的過程中,男性會貢獻出自己的生命或者其他東西,來為女性和嬰孩提供養料,在一定時間的虛弱之後,就會直接死亡。

自然界中有很多這樣的案例,在結合過程中就吃掉雄性的昆蟲不在少數,這麼一看,殷氏之內發生的變化,更像是朝著某種生物的方向在進化。

他們並不是被某種動機寄生,而是在用各種方法將所有人往這個方向催化。

殷氏像是一個巨大的蟲巢,所有進入這裡的人都會被潛移默化地朝著“一家人”的思維方向培養,然後成為蟲巢中的一員。

成功誕下新生兒的女性成員會成為新的蟲後,被調任往其他地方,開辟新的巢穴。

這些被分巢出去的蟲後們會在確定了分巢的秩序之後,再將分巢的資源反哺向主巢,就像吳瑤瑤的閨蜜那樣,成為神秘的“供貨商”中的一員。

這種所謂的“供貨”很有可能供的是一種特殊的東西,主巢需要更多這類東西,就需要分出去更多分巢,製造更多的香菜。

那麼主巢的蟲後會是誰呢?

那麼在前天下午,夏怡到底見到了什麼?

主巢的蟲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