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殷氏集團(14)(一更+二更+7.6w營……(1 / 1)

【好一個資本家。】

【富哥們你算是把大學上明白了。】

【大學生有你真是大學生的福氣。】

【淚目了, 隻要給大學生錢他們什麼都會做,除了高數, 高數不會就是不會。】

【我開始好奇富哥們到底在現實裡是乾什麼的了, 他到底為什麼會什麼都會一點啊……】

【我要是能像富哥們這樣,我爹做夢都能笑醒。】

【附議,晁哥商戰細胞給我掰點。】

【給我也掰點。】

【掰點+1】

【掰點+2】

【等等,你們先彆忙著掰, 盲投這個項目的投資者都是商界的嗎?就沒有人和我一樣對這些一竅不通嗎?有沒有人來告訴我做空是什麼?】

【回前面的,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後來不知道是誰擱論壇裡發了一個我在基金會學商戰的筆記, 莫名其妙變成了熱帖,然後不會商戰的投資者們就都來上免費實踐課了……】

……

屏幕內,魯長風也想問這個問題。

“老板,”他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 “什麼是做空?”

“做空就是……”白燼述正在忙著發布其他城市的兼.職信息,頭都不抬地用下巴點了點小武,“他是財經記者, 你問他。”

“小武哥,做空是什麼啊?”魯長風真的很好奇。

小武自從聽見他老板晁宥乾要做空之後, 臉上的表情就很震驚,自從他們進入這個空間, 晁宥乾的商戰手段就一直非常接地氣,除去那個離譜的雇傭兵,不管是按電梯還是買熱搜,或者親自去線下觀察傳播節點和卡時間水軍,都是隨便一個人隻要有門路就可以做到的。

但是做空,似乎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啊?

魯長風心中升騰起了一種不明不白的激動感。

高端的商戰, 終於要來了嗎?

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來這裡是要探索規則了……

而他也沒有遺憾,做空確實是一種挺高端的手段。

——相比起占競爭對手電梯來說。

小武:“做空就是和做多相對的一個概念,做多是盼望股價漲,做空是盼望股價跌。”

“假設說你現在要做多一個股票,那麼你的期望就是股票會漲,於是你在低點處買入,高點處賣出,這樣你就能賺到其中的差價,”他想了想解釋道,“而做空的話則相反,你的期望是股票會跌,於是你在高點處向計劃長期持有該股票的人借入股票,然後高點賣出,再等它跌到低點後買入還給借你股票的人,這樣就同樣賺到了其中的差價。”

魯長風若有所思:“聽起來好像差不多?”

一個是低買高賣,一個是高賣低買,核心本質都是通過股票的漲跌來賺取其中的差額。

“不,差很多,”小武搖搖頭,“做多面臨的是有限的虧損和無限的收益,而做空面臨的是無限的虧損和有限的收益。”

他舉例道:“假設現在殷氏每股兩元,做多的機構購入一萬股,後期殷氏風評回證,股價漲到了十元,那麼其中每股的差額就是八元,一萬股在十元的高點賣出,這時候淨賺的就是八萬元。”

這個很好懂,魯長風明白了。

“那麼如果你要做空,假設現在正在殷氏的高點十元,你借了持股人的一萬股,然後賣出,這個時候你手裡有了十萬元,並且期望股票跌到兩元,這樣你在買入就隻用花兩萬元,這時候暫時不計借股票的利息,你所賺的錢也是八萬元。”

魯長風點點頭。

他之前從未接觸過這些,聽起來感覺還挺有意思。

“如果你做多出現了判斷失誤,你在兩元處購入一萬股,就算股價再跌,你所虧損的最多也就是兩萬元而已,因為跌無可跌了,”小武繼續道,“但是如果你做空出現判斷錯誤,你在十萬元處購入了一萬股,股價此時不跌反漲,那麼你就需要用更高的價格來把這一萬股買回來還給持股人。但是漲幅可不會漲無可漲,極端情況下,很可能會翻倍到數十倍不止,如果收手不及時,到時候虧損的就不止是兩萬了,很有可能兩百萬兩千萬。”

“嘶……”魯長風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他不太懂,但是聽起來好像做多會比較穩健一些。

和做多相比,做空聽起來就很心驚膽戰。

——顯得他準備去做空的老板更酷了。

彈幕裡顯然也是這麼覺得的:

【前面那個問做空的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壞了,我居然聽懂了。】

【一進來就聽見裡面在講做空做多,殷氏集團項目是商戰實踐網課名不虛傳……】

【這很好懂啊,做空做多不難懂,難的是怎麼做,如何精準的判斷股票的走向,這才是難點。】

【而且做空一般來說都是伴隨著做多的,這叫風險對衝,以保證如果哪邊出了漏子,自己不會賠個精光。】

【是的,做空一般情況下都伴隨風險對衝,而且入場時間離場時間也非常重要,家裡有礦也不要碰,這個和之前的商戰小技巧不一樣,萬一判斷失誤,幾千萬砸進去也就聽個響,咱們就在直播廳看看富哥們炫技就行。】

【敢做空的都是大佬啊……做空是無限的虧損,折在上面的人很多的。尤其是殷氏這種背後有很多大佬股東的大企業,如果沒有財務造假鐵定停牌的前提在,僅僅靠預測股價會跌來做空的話,很有可能最後變成兩方僵持拉扯,做空最後變紮空,虧的更多。】

【股票這東西外行人和散戶想要賺錢基本上不可能,內行人也就能勉強保證個不虧,來學商戰的還是收了這個心思吧。】

【?我以為這個直播間都是和我一樣的商戰弱智,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懂?你們還知道什麼叫做紮空?】

【我感覺我被欺騙了,這種期末考前大家都說完蛋了沒複習,結果隻有我一個人是真的沒有複習的感覺!】

【因為我家就是這麼被搞的。】

【……那沒事了。】

……

屏幕內,顯然小武也明白這一道理

“你……你真打算做空殷氏?”他解釋完後猶豫了幾秒鐘,看向晁宥乾。

“嗯,”晁宥乾用鼻腔應了一聲,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翻動,很快就在所有二手買賣群和代課群中發完了這條兼.職信息,信息發出後,他的手機安靜了不過半分鐘,接踵而至的,就是瘋狂的好友申請和對話彈窗,“有什麼問題嗎?你待會再問。”

白燼述心情很好地把手機丟給旁邊的魯長風:“我已經通過合適的好友申請數量了,告訴他們你是殷氏的工作人員,由於昨天的食品安全事件,殷氏啟動了危機公關,人手不足,需要招募臨時工去線下各大經銷網點統計銷售情況。”

“如果他們有問題,就把你的工作證打個碼發過去,然後說殷氏和經銷商的關係比較緊張,這是內部統計,如果彆人問的話就說你們在寫論文,所以來超市統計一手數據。”

“老板,”魯長風接住手機,翻了翻長的看不到儘頭的好友申請,“這有多少人啊?”

“一百左右,”白燼述想了想,“你先發私聊,然後去地圖軟件裡搜索H市所有的大型商超,再讓這些大學生根據自己的住址去自我分配數哪家超市的訂單,拉個表格,給所有人編號。”

他臉上的表情和語氣理所當然的好像魯長風是他的商務助理,而不是基金會探索小隊的隊員似的:“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吧?”

魯長風:“還……還是要的?”

剩下什麼啊就不用教他了?

白燼述恨鐵不成鋼看了他一眼:“分小組,每個大型超市至少6-8個人工結賬口,3-5個自助結賬口,一人負責2-3個結賬口的話,一個大型超市就需要4-6個人,這4-6個人就是一個小組。開電腦去拉兩個表格,一個給超市和超市下屬的大學生編號,每一個超市的4-6人編一個組;一個給殷氏的產品列表,包括乳製品肉製品在內的所有產品,備注好項目還有客單價,後面的表格發給他們,讓他們根據格式每天統計完成之後小組內整合,然後一個組一起交到你這裡,你再整合。”

“老板,老板!”魯長風趕緊打斷他,“你說的太快了,慢一點,這也太複雜了……我慢慢記。”

他腦子裡還沒處理清楚上一句話,下一句就出來了。

“這還複雜嗎?”他老板晁宥乾又重複了一遍,然後說,“我都已經手把手教你了,你這換在我以前,我早把你開了。”

“我……我努力?”魯長風捧著手機一邊發消息一邊弱弱,“可是我也不會建表啊,我不會用Excel……”

晁宥乾:“Excel都不會用,你大學怎麼學的,我到底為什麼會雇傭你?”

魯長風:“因為……因為……”

因為他們來這裡是為了探索未知空間啊?

你雇傭我是因為我是高端探索隊員帶治療啊?

他們不是為了探索規則來的嗎?

為什麼他要會用Excel啊?

他不是探索隊員嗎?

對面的管紅雁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

“我來吧,”她扶額道,“我會建表。”

她已經完全接受在這個副本內,晁宥乾和殷氏有仇的設定了。

他真的很想弄死殷氏。

真的很想。

“看看人家,”收獲了新勞動力的白燼述很滿意,轉頭去pua魯長風,“你連個Excel都不會用,進入社會怎麼辦。”

他說完這句話看向對面的小武:“你剛才想問什麼來著?”

小武:“……不,我已經不想問了。”

他本來想對晁宥乾說做空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殷氏這樣體量很大的公司不是說做空就可以做的,但是經過剛剛這一串流程,明顯晁宥乾不是一時興起。

他是真的衝著弄死殷氏去的。

“彆啊,問嘛,”白燼述把事情都丟給了魯長風和管紅雁,自己則是愜意地往後一靠,“有什麼問題就問,良好的交流是順利合作的開始。”

小武:“真的嗎?”

白燼述:“真的。”

“你到底是乾什麼的?”小武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真的不是殷氏的競品公司或者什麼調研公司嗎?”

“不是啊,”白燼述搖搖頭,兩隻眼睛中充盈著無辜,“我就是一個遊手好閒,現在正在做自媒體的富二代罷了。”

小武:……我信你個鬼。

就晁宥乾這樣子,說自己是個普通富二代,他把頭摘下來給對面踢。

晁宥乾這人放著家裡公司不乾,去做什麼莫名其妙自媒體,簡直是有毒。

有這做空做多的錢,乾什麼自媒體啊……

小武一時之間陷入了無語之中。

這一無語就無語到了周一早上。

周末發生的轟轟烈烈食品安全時間就像是沒有發生一樣,在周一重新上班後除了同事嘴裡的幾句八卦之外再沒有了任何水波,小武照常處理好自己的工作朝著清點備料的地方走去,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另外的三個人已經等在了哪裡。

晁宥乾這富二代穿著一身和大家一模一樣的淺藍色工裝,一頭白發在太陽底下閃的耀眼極了,正不知道在跟誰說話,一邊說一邊仰頭打哈欠。

光看著樣子,哪裡像是能分分鐘拿出來幾千萬做空殷氏的人!

這tm簡直比那些G省裡踩著人字拖穿著大背心,但家裡有十幾棟樓可以收租的包租公包租婆的外表還迷惑人心。

小武在心裡默默誹謗幾句,朝著三人的方向走去。

走過去之後才發現,站在晁宥乾面前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正捧著一杯冰美式消腫,邊喝邊和晁宥乾在聊天。

那是一種放在人堆中能一眼看見,數一數二的漂亮,走在大街上可能會被星探要聯係方式的程度。

周圍其他廠區的員工們若有若無地朝這裡投來著視線,小武一眼掃過去,八成的人都在悄悄注意著這邊。

可惜在她的周身,任何路過的人都會被當做路人背景板,而在這樣的美貌壓製下,晁宥乾這張臉居然還能不落下風,氣得小武又是一顆檸檬下肚。

好酸啊,上天不給人活路,為什麼有人會家裡有錢又長得好看,運氣不錯還會操盤股票。

上帝給他開了一扇門不夠,還要開一扇窗再砌個陽台再開個天窗最後補裝落地窗嗎?

站在晁宥乾面前的女生一頭淺栗色的大波浪卷發,配合著耳朵上閃閃發亮的碎鑽耳環,整個人在陽光下簡直閃閃發光,身上穿著的也是和廠區統一的工作服完全不一樣的淺綠色花苞裙,裙擺正好停在膝蓋上方,露出來一雙筆直的長腿。

看見他走過來,那個女生開口道:“晁哥你們是不是要工作了?那我不打擾了?”

“不急,”晁宥乾搖搖頭,“運送備料的車還沒來,待會等車來了才需要對單子。”

魯長風從最前面的簽到處回來,看見小武到了之後揮揮手喊了一聲小武哥,小武走過去,指著那個女生小聲問道:“這誰啊?直播部的?”

能在殷氏園區上班時間穿成這樣還化了精妝的,肯定不是廠區,也肯定不是有著裝要求的總部職工,想來想去,也就隻有直播部這一個選項了。

“對啊,這是我朋友夏怡,在直播部裡面負責dy那邊的直播。”魯長風點點頭介紹道。

早在周六幾人在牧場再次遇見小武之後,大家就商量了一下後面要怎樣向小武介紹他還沒有見過的夏怡周繼還有張隆三人。

畢竟如果說八個人都是自媒體的話,那人也太多了,一聽就不對勁,哪有自媒體暗訪進來這麼多人的,沒看就算是專業的綠江晚報,調查記者也隻有小武一個人嗎?

他們現在在小武面前已經露面了五個人,勉強還能用外行人不懂臥底糊弄過去,但要是八個人,那就不好糊弄了。

“你們朋友?”小武說著沒忍住又瞥了夏怡一眼,“你們這朋友怎麼不進娛樂圈或者去當模特啊,在殷氏乾直播能有幾個錢?”

這種長相沒被星探找過他是不信的。

“她家裡人讓她乾穩定一點的工作,”魯長風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了,“她自己也對娛樂圈沒興趣。”

都是探索隊員,入職殷氏就是為了探索規則的,夏怡怎麼可能去娛樂圈。

“這樣啊,”小武沒忍住品評道:“那挺遺憾的。”

畢竟能漂亮到這個程度已經屬於基因彩票了,真的挺少見的。

“對了,直播部的怎麼在這啊?”小武忽然想起來,“我們這裡不是廠區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直播部一般是在總部搭的棚子裡面播吧?就算是周末的危機公關,他們也是在廠區的倉庫前直播。

這裡是運送備料的運貨區,再往裡走一點就是流水線,怎麼看也不像是能來直播的樣子啊?

“哦這個,”這個魯長風倒是知道,“夏怡說殷氏為了展示自己的流水線過程毫無問題,特地在各個平台開了幾個24小時直播間,輪番直播流水線機器作業。”

這是剛剛他們三個來這裡,遇見夏怡的時候夏怡自己說的。

“然後第一天為了帶一帶熱度,就讓直播部的主播們安裝完固定攝像頭之後帶著鏡頭逛一遍車間。”

他指了指裡面幾個穿著明顯和廠區工作服不一樣的人員:“喏,那幾個就是安裝攝像頭的,待會我們這裡開始點單之後,裡面直播就開始了,剛剛王師過來說讓我們點快點,不要拖拖拉拉到中午,不然直播部的不方便出來。”

兩人說話間,備料的奶罐車來了,司機們把車停到指定卸貨位置,等候已久的工人上前接管,進行卸貨和運輸,在外面的實習生們拿著手裡的清貨單上前,和司機那裡的出貨單一一對應。

既然運送備料的車已經到了,夏怡對著白燼述揮揮手,踩著一雙小高跟小跑到了自己部門的同事面前,虛蹲著任由助理幫她整理碎發,然後把小型麥克風夾到衣領上,進入了廠區。

小武倒是對她有點念念不忘,清點單據的時候還不忘打聽:“晁宥乾,你這朋友家裡是乾什麼的啊?”

“夏怡家裡?”白燼述隨口編道,“我不太清楚,總之不缺錢,我跟她是大學同學。”

“哦,你們校友啊,”小武一邊清點一邊問,“你們哪個學校的啊?”

“我們本科不一樣,是在國外做交換生的時候同為華人所以才認識的,說了你也不清楚。”白燼述糊弄。

“留學生啊,真厲害……”小武感歎幾聲,聽出了晁宥乾話裡的糊弄,沒有再往下問。

但有關於夏怡的話題還沒有結束。

四人清點完單據,去核對數量順便遞交的時候,隔壁廠區的幾個實習生跑過來,一把勾住了尤誌的脖子,嘻嘻哈哈道:“說,上哪認識直播部的大美女的,不地道啊兄弟。”

尤誌不常和白燼述魯長風兩個人活動,社交圈子多在實習生中,被幾個熟悉的實習生攬住脖子,一副告饒地樣子開口道:“不是我認識,是我朋友認識。”

“你朋友,誰啊?”旁邊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壓低嗓音,“左邊那個有疤的?中間那個戴眼鏡的?還是右邊染頭發那個?”

“晁哥認識的,”尤誌語氣無奈,“晁哥和她是留學同學。”

“媽呀留學,”另一個男生感歎道,“現在乾直播也這麼卷了?”

“你懂個屁,”高個那個男生抽了他後腦勺一下,“咱們殷氏的直播部能和外面直播的那些比嗎?你周末沒看直播部全員出動那個直播……嘖嘖嘖,全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我懷疑顏值不夠的咱們公司根本不招。”

“就是咱們公司直播部留不住人,主播待久了就不乾了,這機會得趕緊把握住!”

尤誌被三個人擠在中間左右為男,受不了地甩甩頭:“你們要聊邊上聊去,擠我乾嘛啊!”

“彆啊彆啊,”高個子那個男生攬住他的肩,神神秘秘小聲道,“那個……哥們,能拜托你個事兒不?”

“什麼?”尤誌警惕道。

“就是那個……直播部那大美女微信,能推推不?”男生羞澀道。

尤誌:“……我和她不熟,沒加微信,隻有晁哥有她聯係方式。”

夏怡的微信,他有倒是有,但是他們又不是真的是這個空間原住民,這幾個男生也是什麼都不清楚的實習生,從什麼角度看都沒有給聯係方式的必要。

“那……那我問問晁哥?”那個高個男生不死心道。

他神神秘秘想去拍晁宥乾的肩,就在他手快要碰到晁宥乾肩部的時候,他對上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那個看著像是個未成年似的唇紅齒白小少年向他瞥過來一個冷冷的眼神,白色的碎發搭在眼角,銳利地像是一柄鋒刃。

高個男生頓了一瞬間。

“算了,算了,不打擾晁哥了哈,”他慫的坦坦蕩蕩,拿著自己的單據跑去了自己廠區的辦公室裡去,“我走了,哥們回見。”

隔壁廠區的幾個人離開後,尤誌才鬆了一大口氣,跟上了前面幾人的步伐。

但周一的探索還沒結束。

四人對完單據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午休時間,探索隊員們齊聚在一張桌子上,李桃神色有些凝重的說:“會計部有人的工位經過一個周末變成空的了。”

“昨天我和周繼假扮情侶時遇見的劉姐,在茶水間的時候特地向我擠眉弄眼了一番,說調走的同事是升職了,她丈夫也跟著一起升職了,你們兩個就是想太多,這下放心了吧?”

李桃抿了抿嘴:“我翻了工牌,沒找到那個位置是誰的,但是我懷疑那是吳瑤瑤的位置,因為那個工位上一周一直都是空著的,這周才忽然搬空。”

她懷疑那個位置是之前吳瑤瑤的位置,她要被調走了。

所有人心裡一緊。

吳瑤瑤被調走的流程和樊會計太像了,唯一的不同處就是樊會計是老公升職她跟著一起調走,吳瑤瑤是自己升職老公跟著一起調走。

“能問到調去哪裡嗎?”管紅雁問道。

“劉姐也不清楚,”李桃和周繼對視一眼,一起搖了搖頭,“劉姐說這個調令不是公開發布的,她也是打聽來的,之所以告訴我們就是希望我們兩個安心一點,彆想那些有的沒的。”

還不是公開的調令。

這一聽就很不對勁,吳瑤瑤是他們目前迄今為止所有線索的中心網絡,不管是詭異嬰兒,還是入職前後判若兩人,或者樊會計丈夫調去外地不出一個月的離奇死亡,這些都是圍繞在她一個人身上發現的突破口。

一旦吳瑤瑤被調走,這個線不就斷了嗎?

而且這一調走,小趙恐怕要凶多吉少。

管紅雁皺眉想了想:“工位上所有東西都清空了嗎?我們能不能找到個機會去見一下吳瑤瑤,不管怎麼樣,得問清楚她和她閨蜜樊會計的情況。”

“清空了,”李桃搖搖頭,“空的不能再空,擺明了就是一副不想讓她再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樣子。”

周繼也跟著搖搖頭,吳瑤瑤怕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雁姐,聯係不到吳瑤瑤,聯係小趙行嗎?”魯長風忽然想起來,“我們雖然沒有吳瑤瑤聯係方式,但是小武哥上周去牧場加了小趙還有賓如迎啊!”

“可以,”管紅雁振奮起來了,“那你們下午去找一下小武,看能不能通過他聯係到小趙,能聯係到的話問一下他們要調去哪裡,要是可以找到理由和他們夫妻見一面就更好了。”

早上的所有信息到此就交換完畢了。

夏怡是急匆匆踩著高跟鞋來的,來的時候吸引了整個食堂的注意力,大家談話到一半,她那裡又彈出來個電話。

夏怡朝著所有人抱歉地打了個手勢,舉著電話到外面接去了,等到她回來,大家已經討論完畢,管紅雁跟她重新說了一下最後大家的結論,夏怡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桃關心道:“你剛剛接電話是怎麼了嗎?”

“工作問題,”夏怡無奈攤手,“今天早上的直播攝影出了點問題,好像是傳輸不合適還是儀器有問題,好幾個直播間的畫面一直都很糊,剛剛Lily姐打電話來,意思是說讓我們下午再跑一趟。”

這也太無妄之災了。

圓桌上的大家瞬間眼中充滿了同情之色。

直播部簡直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昨天晁宥乾壞事做儘,往危機公關群裡發黃圖讓全組返工,今天早上又因為不可抗力出現攝像問題,大家又得返工。

由於下午還得出鏡,夏怡隨口吃了一點飯就不敢再多吃,她負責的區域正好是白燼述他們的廠區,午休時間過後,四個人一同向廠區走去,和夏怡同行的三人又收到了一路的注目禮。

到了廠區,夏怡去補播,白燼述三人快下班的時候去找了小武,看能不能通過他聯係到吳瑤瑤的丈夫小趙。

小武那邊還在流水線上心不在焉的,看見三人在落地窗面前朝著他揮手,才提起不少精神過去問道:“怎麼了?早上的單據出問題了?”

“不是,”魯長風先開口道,“小武哥,你上次去牧場的時候是不是加了小趙的微信啊?”

“對,我加了,”小武有點莫名其妙,“有什麼事嗎?”

“小趙被調去分部公司了,”白燼述開口,“我們懷疑這件事可能和殷氏的財報有關係,他們有可能在通過調令把一些和這些有關的人從總部調出去,好在研發部做手腳。”

他說的一本正經,好像真有這回事似的。

小武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那等回頭我借著想要了解研發部的情況問一下他,看能不能問出他要去哪裡,這個調令也太怪了,沒到崗幾天就調走,這麼急?”

“你們等一下,”他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時間,“我這邊還有十幾分鐘下班,我脫了防塵服出來跟你們邊走邊說。”

幾人在外面點點頭,等到小武的下班時間,他從生產車間裡面出來,低著頭在手機上打著什麼字,看見等在門口的幾人,小武抬頭說道:“我把這個事兒跟總部說了,主編他那邊也去問問傳來線報的神秘人,會不會這個被調去的分部也有賬目問題。”

白燼述點點頭。

“還有這個小趙,”小武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我其實前幾天聯係過他一次,但是他一直沒有回我微信,我現在再聯係的話不一定能受到回複。而且分部的財報屬於內部信息,不對外披露,你們不要對這個報太大希望。”

他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打字,時不時抬頭往前看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看來和總部那邊的聯係正在進行中。

小武走著走著,抬頭後忽然頓住了腳步。

“靠,”他迅速一步退到了魯長風後面,“前面怎麼有媒體在采訪?”

面前通向食堂和宿舍的必經主乾道上,有家媒體正架著攝像機,記者拿著話筒,在隨機采訪路過的員工。

應該是和殷氏關係不錯的媒體,正在通過這種方式配合他們的宣傳。

“我不能出現在鏡頭前,”小武抿了抿唇,“萬一播出來被熟人看見就完了。”

他現在一身殷氏廠區的工作服,這簡直要比昨天還說不清。

但主乾道就這一條,旁邊也沒什麼直通前面的小路,他又繞不開這個攝像頭。

“實在不行……翻牆吧?”晁宥乾忽然出主意道,“昨天我們翻的那個矮牆很長,可以直接從這裡進去,然後翻過去,再從矮牆那一面走,然後在儘頭翻回來,這樣就能避開攝像頭了。”

“也行……”小武看了一眼身後的魯長風,“那你拉我。”

魯長風點點頭。

前方主乾道采訪的攝像頭就架在街道最中央,通向矮牆的小路又很窄,小武一路躲在魯長風身後躲避攝像頭,慢慢吞吞到達了小巷中的時候,又看見一個熟人。

正是昨天翻牆的時候遇見的那幾個哥們。

這幾人現在戴著口罩,鬼鬼祟祟的樣子簡直和小武一模一樣。

兩撥人馬無比尷尬的再次重逢。

在狹窄的小巷前,大家的臉上都充斥著尷尬,不約而同地整整齊齊在矮牆前排起了隊來,魯長風先上去,然後把小武拉了過去,白燼述和尤誌排在後面。

小武翻過去之後,尤誌身後那個嘴嘴欠的哥們沒忍住用胳膊肘搗了一下他的腰。

“哎,我說哥們,看不出來啊?”

“什麼?”尤誌轉頭。

“看不出來你和這小兄弟都這長得人模人樣,這小兄弟更是小白臉似的,也是個狠角色,嗯?”嘴欠那哥們擠眉弄眼

“什麼……什麼狠角色?”尤誌沒反應過來。

白燼述:……

該說不說,他似乎察覺到了一種很詭異的熟悉感。

殷氏,你的實習生中真是臥虎藏龍啊。

嘴欠那哥們大大咧咧拍著尤誌的肩,一副咱哥倆誰的樣子,大大咧咧道:“害,大家都在這牆上碰見兩次了,沒意思啊,再這樣沒意思了啊!”

“什麼沒意思?”尤誌沒理解。

“……你再裝哥們生氣了,大家都是手上不乾淨來躲事兒的,交個朋友以後出去互信幫襯著點怎麼了?”嘴很欠的這哥們不虞地皺起了眉頭,“而且我就說怎麼昨天記者在門口你們也翻牆,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合著大家都有案子在身上,來這躲鏡頭嘛。”

尤誌震驚:“你有案子在身上?!”

嘴很欠的哥們:……

“怎麼?”他不爽道,“你意思你手上挺乾淨,你不是被道上懸賞,被警察通緝了?”